第八十章

  “是!”李公公自桑雀王麵前的桌上雙手奉起那道聖旨,尖細的嗓音在大殿傳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澧州飽受洪澇災害、江南蝗蟲肆虐,朕實為痛心;朕欲嚐征集百官募集銀兩用於賑災,偏有小人圖一人安逸而罔置百姓疾苦於不顧。朕特下此詔,凡布衣揭露貪贓奢靡官員者,一經查處,便許之一成家產。不得有誤,欽此。”


  “臣等遵旨,吾皇萬歲。”台階下的群臣叩頭接旨。


  “此事便交與七皇子與賢王去負責,務必給朕辦的妥帖些。”桑雀王末了還是將此事交付兩人。


  “兒臣領命。”被點到名的賢王有些狀況外,直到後麵的肅王出言提醒他一番才反應過來。


  賢王與肅王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因生母沈氏身份低微一直不受重視,更是在立先太子後就被早早的封王了,對皇位根本不存在任何威脅力;其實桑雀王的兒孫中除去三皇子沐樂、七皇子沐辰、十一皇子沐遐,以及前太子獨子沐黎外,都早早的被封了親王。


  明眼人都知道這賢王不過是擺設,這件事的主要負責人,怕還是隻有七皇子沐辰一人。沐辰任由眾人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倒也坦然。


  擱在桑雀王心頭的事情也是解決了一般,他相信以沐辰的能力定然能圓滿的解決這件事情,想著無事便宣布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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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鈺宮。


  皇貴妃蕭氏一身紫色的宮裙,倚在軟榻上小憩,帶著護甲的右手附在額頭,塗著鮮紅丹蔻的左手疊於胸前,眉頭微皺,睡得似乎不大安穩。


  殿外有一名翠色衣裙的宮婢匆匆的進了內殿,遣退了正在為皇貴妃打扇的宮婢,這才喚醒了淺眠的皇貴妃。


  “娘娘,大事不好了。”翠色衣裙的宮婢在皇貴妃耳邊輕喚,言語中盡是焦慮。


  “何事慌慌張張?”皇貴妃斥責著翠衣宮婢。


  “娘娘,方才婢子奉您的命令去打打探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這才急急忙忙的回來稟告您啊,殿下他怕是又惹得皇上不快了。”翠衣女子臉上焦急神色毫不做假。


  “你這消息來的是否可靠?”皇貴妃微微上吊的丹鳳眼中盡是質疑,懷疑到。


  “娘娘,婢子給皇上身邊伺候的李公公新收的徒弟小木子塞了好些銀兩,這才得來的消息,假不了。”翠衣女子便老實想皇貴妃坦白自己是如何獲得這些消息的。


  “你趕緊給本宮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蕭婷一聽,這消息是從皇上身邊人傳出來的,怕是假不了了。


  “小木子說,今兒個皇上拿如何募集更多的賑災銀兩一事來考殿下,卻讓七皇子三兩句堵了回去,更是被皇上當眾指責做事欠考慮,北郡王替殿下出頭,又被七皇子三兩句饒進了圈套,白白丟失了一大筆銀子。最糟糕的是……”翠衣女子依舊注意到了皇貴妃愈發黑沉的臉色,不由得一抖,下意識的就閉嘴了。


  “繼續說,這點風浪本宮還是受的住。”皇貴妃眉眼一掃過去,後者便是唬得一個激靈。


  “後來七皇子也想了個法子,不僅得到了首輔大人的讚賞,更是與皇上的法子相差無異,皇上便將這件事交於了賢王與七皇子負責。”宮婢哆嗦著身子將這話說完了。


  蕭婷斜眼瞅了一下哆嗦著身子的宮婢,十分不悅的將她踹遠,沒用的東西,虧得還是她身邊服侍這麽久的大丫鬟,連稟告個話也能被嚇成這樣,還真是丟臉。


  “娘娘饒命,婢子沒有一句話是欺瞞的,求娘娘明鑒啊!”翠衣女子私下揣度怕是方才那番話惹得蕭婷不悅,這才連連告饒。


  “給本宮滾出去,沒有本宮允許,不要擅自進來。”皇貴妃一聲怒斥,將翠衣女子趕出了內殿,轉身便將上好的陶瓷花瓶給砸個粉碎了。


  翠衣女子被遣退之後,從蕭氏身後走出了一名約摸二、三十歲的女子,一聲箭裝打扮,蒙著麵紗,隻露出了稍冷的眼神,目光落在皇貴妃身後時更是冷冽無比。


  “你怎麽出現在了這裏?你不是收了重傷在調養麽?”皇貴妃對於女子的出現隻是稍稍驚愕了一下,便也坦然了,似乎早就適應了箭裝女子的來無影、去無蹤。


  “主子說這幾日他要出去一趟,怕有歹人企圖對娘娘不利,這才讓屬下先到娘娘身邊護著。”雖是極其不喜這個皇貴妃,但是作為下屬,她還是隻能服從主子的調遣安排。


  “他要去哪兒?怎麽也不事先告知本宮一聲?”皇貴妃一聽這話,就不大樂意了,她並未聽說沐允計劃著要去什麽地方,那隻能說明今日肯定是臨時起意了,怕就怕沒有完全的準備啊!

  “娘娘且放心,主子是幹大事的人,自然是有了萬全的計劃,所以您還是不要瞎操心了。”箭裝女子將‘瞎操心’三個字咬得尤為重。


  皇貴妃轉身看見了她咬牙切齒的模樣,故作粲然的一笑,語中含著得意道:“你喜歡允哥,本宮猜的不錯吧!你這模樣活脫脫一個妒婦的模樣。哎,不對,瞧本宮這記性,你怎麽夠格做妒婦呢,頂多就是允哥豢養的一條狗罷了。”


  “蕭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有何必在我麵前擺你那可憐兮兮的優越感?”箭裝女子本就不喜歡她,現下心中隱藏之事全部讓蕭婷揭露了,難免惱羞成怒了些,更是直呼皇貴妃的閨名。


  “喲,這才一句話,你就氣成這般,看來允哥說你遇事冷靜、頭腦敏睿這話也不大可信啊!”皇貴妃蕭氏一直被皇後壓製著,現在好不容易能在別人身上找回那種優越感,豈有簡簡單單的放過她的道理?

  “你身為宮妃卻不知廉恥的gouyin主子,縱使你穿上了華麗的衣裙,卻也掩飾不了你身體下賤的事實。你跟那立了貞潔坊的biao子又有什麽區別呢?”箭裝女子如實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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