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裴曉被罰
且說那日裴曉欲偷用裴雲的天蠶冰絲製衣帛,被裴皓逮了個正著,便將其罰跪在祠堂兩個時辰,並由楠笙監刑。楠笙視裴皓的話為尊,不管裴曉是裝嬌弱、利誘之、抑或勾搭隻,總之楠笙站在一側,巋然不動。
裴曉不是沒想過偷懶,可是每每一鬆懈下來,就聽得楠笙說:“二小姐還是規規矩矩的跪著吧,若是忤逆了老爺的話,怕是處罰又會加倍的。”
期間裴曉還不信這個邪,歇著便歇著,她是主他是仆,難不成他還能以下犯上對她動起手來?當然,楠笙是不敢對她動手,可是這府中卻是有一人能如此,那就是讓楠笙給請過來的裴皓。
裴皓來的時候,裴曉已經讓人搬了張凳子,十分愜意的倚著,吃著水果;這享受的模樣,哪像是來受罰,還真是比他會享受。
裴曉顯然也是被突然出現的裴皓嚇到了,驚慌到錯手打翻了果盤,戰戰兢兢地立在一邊,雙手不知如何放置才好。朱唇開開合合,想要找借口替自己開脫,卻因太過緊張而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孽女,果真是本將平日裏太縱容你了,竟然連本將的話也不聽了。”裴皓一聲怒喝,唬得裴曉雙腿發軟,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
“父親,女兒並無忤逆您的意思,隻是女兒前不久才大病初愈,如今這才幾日又要責罰女兒跪祠堂,若是再染病,可怎麽辦?父親難道就不心疼女兒嗎?女兒自認為舉止並無不妥之處,可是父親罰女兒在這冰冷的祠堂跪宗牌,女兒心中不服!”裴曉想著自己左右也躲不過責罰了,於是便將心中鬱結許久的話語問了出來。
“你不僅好意思說你並無過錯,現在居然還學會質疑本將的命令了,看來你姨娘倒是教會了你不少東西啊!”裴皓陰沉著臉,怒視著裴曉。
趙玥是的什麽樣的貨色,通過這幾日的接觸,裴皓是再清楚不過了;而裴曉與趙玥接觸時間最長,早就被趙玥洗腦了,總認為她們就該是這院中最大的,而自己與雲兒還需得看他們臉色行事。真真是荒謬!
“父親。”裴曉驚恐的抬頭,自知說錯話牽累了姨娘,便想著要挽救彌補道,“女兒絕無頂撞父親的意思,隻是同為父親的女兒,為何區別對待得這般明顯?”
“本件做事何須你過問?要怪就怪你和你姨娘對雲兒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本將說過,若你與你姨娘再想要陷害雲兒,輕則逐往別莊,重則將你姨娘休棄出府,將你從族譜上除名。別指望靠你祖母,而今本將是不會在妥協一分。”裴皓的黑眸裏閃爍著的是堅決。
裴曉知道自己怕是分毫也撼動不得裴雲在裴皓心中的地位,這個認知讓她很是挫敗。姨娘被關,祖母離得遠,她隻能孤軍奮戰!眼下的形式對她極為不利,她唯有假意討好屈服先,這樣才能為她贏得有利的時間。
裴皓最擅長的便是閱人,裴曉自認為偽裝的完美,卻不料裴皓早就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便招呼楠笙取來家法--九蟒鞭。
裴曉聽到“九蟒鞭”這三個字,渾身抖得如糠篩一般,原先故作的鎮定,崩坍於一時。她一直都知道九蟒鞭是家法中最為猛烈的一樣,平時父親並不會用它來責罰人,隻因這九蟒鞭的威力太猛,幾鞭下來,動輒傷殘。
她在九歲那年曾見識過它的威力。
那日,一向待人謙和的父親怒火萬丈,隻因府中一名粗使的小廝在府中撿到一條繡帕,雖然有些老舊,可是綢緞和繡工是極好的。粗使小廝的老母臥病在床,更兼有嗜賭的父親,家中已經入不敷出了,便將這帕子轉手賣了出去,貼補了家用。
可是怪就怪在這條帕子上,原來這帕子是裴皓發妻——羅熙郡主生前使用之物,裴皓將它留著是為了緬懷亡妻,因而貼身帶著,十分寶貝。可是當他查到繡帕的去向的時候,卻發現竟然流入了青lou那種地方。
裴皓大怒,請來了九蟒鞭,當著全府上上下下幾百號奴仆的麵,將他抽至奄奄一息,然後以盜竊罪投入了大理寺,那是裴皓第一次發那麽大的火,以至於這件事過後許久,裴曉還心驚肉跳了許久。
可是今日這事,本來錯就不在她,不僅被罰跪了,更是動用九蟒鞭,這讓她往後怎麽還在這府中抬得起臉麵啊!可是她亦清楚的明白,今日這頓責罰,她是怎麽也躲不過的了。
很快,九蟒鞭便被請了出來,同體漆黑,末尖更是帶著尾鉤,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觀看九蟒鞭,更是清楚的明白了為何九蟒鞭會是這家法中最為凶殘的那個,因為光在氣勢上,九蟒鞭就能讓她從內心升起恐慌。
可偏生裴皓還嫌這九蟒鞭使的不順手一般,在空中甩了幾個鞭花,霹靂破空的聲音,引得裴曉心中直突突。
“孽女,還不給本將跪好了。”裴皓看著裴曉又軟癱著的姿勢,不悅的皺皺眉,怒斥。
裴曉被這一聲嗬斥驚得回了半條神,懵懵糟糟的跪直了身子,內心裏煎熬著,隻希望這處罰能快些過去。“啪”的一聲,九蟒鞭在空中劃過一聲響,裴曉卻沒有感到疼痛。裴曉驚喜萬分,心中猜測肯定莫不是父親依舊是心疼她,這責罰不顧是來唬唬她的罷了。正尤自高興著,背上卻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覺,裴曉一個支撐不住便匍匐在地了。
裴皓卻是故意這麽為之的,先前她神經高度緊張,難免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的疼痛度,說不定還能扛過去;可是第一鞭不抽在她身上,讓她心中產生了懈怠,再將鞭子抽到她身上,不怕她不疼!不疼的話,怎麽讓她張張記性呢?
抽完這一邊,裴皓倒是真的也沒舍得再下手去,畢竟是自己女兒啊!常年習武的他自然十分懂得拿捏這個度,所以裴曉隻是稍稍疼了一些,到真也沒對她的身體造成多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