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懲治惡仆
“不行，你不可以擅自撤掉管家的位置。”裴皓還沒點頭，便被趙玥搶著回複了。
“什麽時候你一個妾侍還能質疑本小姐的決定了，誰給你的膽子搶在爹爹麵前開口了？你不過就是個妾，何為妾？立女也！”既然已經選擇撕破臉了，裴雲也沒必要給趙玥留臉。
趙玥一聽，下意識的向裴皓看去，果然裴皓的臉色黑的不能再黑了，她隻能再度忐忑的開口：“將軍，婢妾並無弄權之意，隻是覺得管家在府中任勞任怨了十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這說免職就免職，未免也太過草率了些吧。”
“我看是對你任勞任怨十幾年吧，按照道理說，姨娘這種自為自己著想的人，力保管家，我看並不是出於善心吧。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管家是你的左膀右臂。姨娘，我說的對不對？”裴雲冷眼猜測。
倒不是裴雲有多眼明，隻是趙玥的反應太過於激烈，所以她便大膽的猜測了。她以為趙玥還是個厲害的角色呢，這樣的話，她還是很有興趣的同她鬥鬥腦力與心計，隻是這才幾個回合，就失了冷靜自亂陣腳。裴雲也沒了審下去的心思，邊想著早點結束了回去練槍法。
裴雲這般想著便轉身向裴皓道：“爹爹，你拿個主意吧，這府中被弄得烏煙瘴氣，女兒怕再審訊下去會壞了心情。”
裴皓本也是極不喜歡這種場合的，既然裴雲也發話了，那就由他來拿主意：“趙玥身為妾室，掌管著府中的中饋大權實為不妥。雲兒，你快要嫁給七皇子了，是該學著處理府中大大小小的瑣碎之事了。至於管家，暫且就先留著，爹爹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人選。”
趙玥聽到裴皓要她交出中饋之權心中焦慮萬分，可是也不敢多說什麽，但聽到裴皓後半截話之後，她也就放下心了。管家是她的人，到時候隻要讓管家暗中給她使絆子，讓她頻頻出錯，用不了多久中饋之權就會回到她手中了。
裴雲一想也罷，現在的她羽翼未豐，雖然有裴皓寵著，可是趙玥畢竟掌管這中饋十幾年，她的人布在每個院中，短時間扳倒她是不可能的，所以她隻能先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兼以慢慢拔除趙玥的爪牙，到時候方可高枕無憂。雖然趙玥是裴宇的生母，但是她也不會因為裴宇的原因而心慈手軟，畢竟她不狠心，就會被趙玥和裴曉害了去。她，從不自詡為好人，她也不屑做一個好人。
“爹爹，您決定便是，不過女兒倒是有個請求，那就是讓錢嬤嬤來我院中做管事婆子。”裴雲一眼相中了錢嬤嬤。
“女兒，這錢嬤嬤隻是小廚房裏打下手的，你為何要挑她做管事嬤嬤？”裴皓不解。
“爹爹不管，允我便是。”裴雲故作神秘。
裴皓還想問，可是裴雲卻徑直走到錢嬤嬤麵前，放緩聲音道：“錢嬤嬤，你可願到我院中做管事嬤嬤？”
“小姐既然誠心相邀，老奴自然願意。”錢嬤嬤一臉平靜道，對於周遭羨慕的神色毫不在意，似乎裴雲本該親自來請她一般。
裴皓看著錢嬤嬤神色自若的臉，忽然就明白了裴雲選擇她的原因，眼眸中也帶上了一絲欣賞。裴皓命令散場，於是幾家歡喜幾家憂。
裴雲走了，隻是吩咐巧巧幫著錢嬤嬤去收拾家當，兩個時辰後務必要在淩竹閣看到她。
錢嬤嬤收拾妥當，隨著巧巧來到淩竹閣安頓之後，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了。巧巧將她安排在了偏院中最好的那件房子裏，而之前的管事婆子則被降了職挪出了原先的位置。
這樣一來，原先的婆子就不樂意了，爭爭吵吵的大呼不公平，不願搬離原本屬於她的那間房子。周圍的奴仆也紛紛隻是看戲的心態，平素裴雲對這院中的事情不大放在心上，這也是她們敢放肆的原因，畢竟猛虎收起利爪尖牙的時間太久了，人家難免會把她當成一隻無害的貓呐。
巧巧見管事婆子死活不聽勸，更是在知道她是小姐身邊貼身服侍的一等丫鬟的情況下，罔顧小姐讓她傳達的話，真是氣死她了！
錢嬤嬤倒是也不氣，隻是冷眼看著那婆子鬧騰，等那婆子口幹舌燥了，這才開口：“鬧夠了嗎？鬧夠了就收拾東西滾，省得讓小姐見著了煩心！”
管事婆子聽到錢嬤嬤提到裴雲，有了一瞬間的尷尬與驚慌，但是還是裝著膽子大聲道：“我是這院中伺候的老人了，小姐沒必要為了你一個外院來的婆子棄了我，肯定是你給小姐灌了迷魂湯。不行，我要去找小姐理論去，就這麽輕易降了我們的職，難道她就不怕這府中的老人寒心嗎？”
“真是蠢笨之際，小姐既然撤你的職，自然有她的原因。我們做奴才的，不要猜測主子的心思，也不要質疑主子的決定，隻要老老實實地做好自己的本分，聽候主子的命令就行了。”錢嬤嬤原本平淡無奇的五官驀地生出一絲威嚴。
管事婆子早在裴雲癡呆時就伺候著，那時候裴雲不知，管事婆子儼然是這淩竹閣的土皇帝，錦衣玉食的生活慣了，那接受得了讓人奪權的滋味。加上這麽多年來，當著主子一套背著主子一套的把式原來越嫻熟了，心裏那還會真真將裴雲當主子？指不準她心裏還盤算著自己當主子去了。
“我呸！”管事婆子朝錢嬤嬤啐了一口，接著不屑道，“你在這裏表忠誠給誰看？你那副像狗的作風，還很是汙了我的眼。”
“嗖”一枚冰淩直直的射向管事婆子，擦著她的眼角而過，緊接著裴雲的聲音響起：“既然覺得汙了你的眼，不如本小姐替你廢了可好？”
管事婆子裴嚇得失神，倘若剛才那枚冰淩在偏一點點，那她的右眼絕對要廢了，一時間她的心中升起了絕對的恐慌。
“小姐，老奴剛才是犯糊塗了，請您高抬貴手，饒了老奴一命，老奴立馬就搬，立馬就搬。”管事婆子煞白著一張臉，不住的求饒。
“慢著，本小姐看你對本小姐算不上忠心，本小姐向來不要心懷不軌之人，所以就到別莊頤養天年吧！”裴雲對她的祈求不為所動，一句話斷了她所有的後路。
“小姐，求你原諒老奴吧，老奴真的不想去別莊，老奴還有女兒在府上，老奴保證以後一定一門心思的伺候小姐，求小姐再給老奴一次機會吧。”管事婆子跪著向裴雲爬了過去，想要尋得她的寬容。
“本小姐給了你不少機會，隻是你自己未曾珍惜而已，再說對於你的所以的忠心，本小姐是一點都不相信。至於你的女兒，也一並送往別莊，省的又鬧出些幺蛾子。”裴雲冷眼冷語道。
管事婆子一聽急了，若隻她一個人去別莊還好說，畢竟自己女兒在姨娘哪裏還是很得寵的，隻要有朝一日姨娘重新得勢，她重新回府就不是問題。可倘若女兒跟著一起去了別莊，時間一長姨娘忘了她們母女，她們娘倆這一輩子可就再也沒有回府的可能了。
思及此，管事婆子將頭猛地磕在地上，改口道：“小姐，這錯皆是老奴一個人的，老奴認罰。隻是老奴的女兒尚還年輕，若去了別莊這一輩子就完了，所以請小姐放過老奴的女兒吧。”
裴雲並未答話，似乎在思索著什麽，錢嬤嬤在一旁道：“她女兒叫杏芳，是趙姨娘院中的二等丫鬟，近身服侍的次數不少。”
裴雲心中一笑，她還真是尋了個寶呢。按照道理說，一般二等丫鬟很少能近身服侍的，錢嬤嬤說這翻話的用意就在於警醒她，這杏芳雖名為二等丫鬟，可是能像一等丫鬟那般近身侍奉，不是心腹就是受寵的主，所以還是得提防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
裴雲心下有了打算，衝錢嬤嬤微不可查的點點頭，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那就讓杏芳來我這裏事吧，這樣你也可以安靜的去別莊頤養天年了。”
錢嬤嬤幾乎在裴雲點頭的那瞬間就明白了小姐的打算，她知道自家小姐是的有分寸的人，便接過話頭開始張羅：“來幾個人替張大娘收拾著，送她去別莊，最好是看清楚什麽該帶，免得帶了不該帶的東西進大理寺。”
巧巧在淺嬤嬤身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錢嬤嬤可真是個趣人兒，直接說要是張婆子敢偷拿府中東西，定將她關押進牢房便是了，何須繞這麽大個彎兒，張婆子那智商能聽懂嗎？
裴雲很滿意錢嬤嬤的表現，忽而又對著所有人道：“自今日起，錢嬤嬤便是我院中的管事嬤嬤，事無巨細都聽得聽從她，凡有膽敢不聽者，逐出淩竹閣。”
有異心者麵如死灰，但也隻得跟著其他人大呼：“奴才（老奴）謹記。”
見達到了意料中的目的，裴雲難得好心情的回自己房間用起午膳來。用完膳，裴雲便見到了杏芳，細皮嫩肉、穿金戴銀的。與杏芳相比，身為她院中的一等丫鬟的蘭蕙、巧巧穿的就顯得樸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