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章:那些疼痛在蔓延
木曦看到這隻銀簪子時眼睛都是發光的,君墨璃知道,她是喜歡的。“怎麽樣,喜歡嗎?喜歡就送給木曦了。”君墨璃把藍色的銀簪子交給了小二,吩咐他包起來,然後又帶著木曦去看其它的珠花,頭上要戴些才好看,隻有簪子就會顯得單調了些。
就在君墨璃和木曦挑選的時候,安晏殊已經回來了,手裏還有一個精美的木盒“白蓮,這是冷玉,夏天戴著它會涼爽許多的,送給你。”冷玉,顧名思議就是冷冷的玉,它玉暖玉原本是一對,是由一個叫夫達的人用天上落下的流星製作而成的,一冷一暖,原本是君家的象征,現在,物是人非。
“安公子,你的禮物太過貴重,白蓮是不會收下的。”君墨璃不會接過他的木盒,那是安家的罪證,君墨璃接過隻會覺得內心不安,會想起母親死不瞑目的樣子!
家仇必然會報,東西以後都會物歸於主,君墨璃不會急這一時,也不想以這樣的手段拿回來。花香慢慢撲入鼻子,君墨璃詫異的回過頭來,隻見姐姐身著一襲白衣,向他們走了。
姐姐,你來了。君墨璃臉上有些僵硬,因為姐姐來了,安家就肯定會被滅亡,不用自己擔心什麽,可.……君墨璃想到了安晏殊,殺害父母的是他爺爺那輩的人,現在他卻也要為之陪葬,君墨璃胸口覺得難以呼吸,悶悶的。
“白蓮,你怎麽了。”安晏殊關心的扶住了君墨璃欲倒的身子骨,而君沫言緩緩從他們身邊走過,君墨璃注意到姐姐的臉,是在笑,那種笑容君墨璃從未見過姐姐笑過,有些寒骨頭,很是陰險。
君墨璃搖一搖頭兒“我有些不舒服,我們回去吧!”逃離這裏,君墨璃內心深處有一種聲音叫自己離開這個地分,不要回來,不要對上姐姐邪魅的眼神。耳邊卻是姐姐柔軟的聲音“老板,我想要一對耳環,要白色的。可以嗎?”
君墨璃忘記自己是怎麽回來的,院子裏的百花開得正豔,郭如花煽著小扇子站在陰涼處,見君墨璃回來了,才急急忙忙趕過來“累著沒有,老奴給煽煽。”
安晏殊倒奇怪了,按理來說君墨璃不因該有這樣的待遇的呀!莫非,他想到了什麽,同時眼睛包含著不相信。
“把這位姑娘好好安置好,不可怠慢,要把她當做是我一樣的對待,明白嗎?”君墨璃抬起眼睛,命令著郭如花,生怕她欺負了木曦。眼睛裏寫滿的都是警告,威脅。
木曦嘻嘻笑笑的,很友好的說“你好,我叫木曦以後叫我小曦就好,白蓮姐姐,我跟她去了。”木曦要跟郭如花去客房整理一下久久沒有打掃的房間,君墨璃點了點頭,於是她們走了,就隻剩下君墨璃和安晏殊二個人,安靜沒有被誰打破,而是成為了一種巧合般的習慣,久久的微風楊起來了他們的長發以及輕飄飄的衣服。
小鳥兒們也都睡著了,藍藍的天空時不時飄過幾朵白雲,那已經是唯一還在動的東西。君墨璃的臉上寫滿了愧疚,不安等複雜的感情色彩。風吹不走,雲帶不去。許久回,安晏殊才將懷裏的冷玉拿了出來,紅紅的眼圈告訴他,自己在傷心。
“白蓮,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但這段日子有你我很開心,這個是我一直想要送給你的,希望你能喜歡。”
“安晏殊,你能猜到的,所以離我遠一點,會受傷的。”一抹輕笑從君墨璃的銀齒之中傳開來,視乎是在笑世間的癡情人。笑安晏殊的愚笨和固執,和當初的古鶸一樣,一樣的喜歡自己,一樣的結局,逃脫不出死亡,要怪隻能怪他們都是仇家的後代,是沒有權利享受生活的,君家的人是不可能原諒他們的罪過的。並且還會一一討回來,將他們奪走君家的一切也都拿回來。
“白蓮,我是認真的。我發誓,我安晏殊是認真的,以後娶了你,我便不會再娶別人,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到白頭心不死。”動人的情話從安晏殊口中說出來,可君墨璃不稀罕,她並不是感情泛濫的動物,她的心早早的就被一個十年前的月無缺給奪走了,再也找不回來,也不能找回了。
君墨璃身邊的花朵也黯然失了色兒,明明天空中掛著太陽,卻照射不了君墨璃心中的陰暗麵,試問她陰影的麵積,她也無法計算出來。也許,可能,布滿了整個身體。
“一生一世一雙人嗎?那你可願意放棄你的親情!不到白頭心不死?嗬嗬,你就那麽肯定你能到得了白頭嗎?安晏殊,你想多了,我並不是你隨便幾句話就能收買的,收起你可笑的情話,留給那些需要的女人吧!”
安晏殊的臉色明顯不好看,筋暴起,臉色也立馬變為了紅色,他生氣了,因為在此之前,他從來就沒有對誰說過這些承諾,而這個女人卻把它當做是屁話,換作是其他的女人早就被自己撲倒了,可她不同。
一點也不一樣,自己無法走進她的心,連跟她走近一點點她都會默不作聲的移動身軀,離自己遠點。這種感覺不好受,像是心被誰挖了出來又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白蓮!我會得到你的,我安晏殊會證明隻有我才是你喜歡的。”安晏殊的拳頭都是握緊的,然後憤怒的離開了。君墨璃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身影,眼裏的淚才慢慢轟然奔出。
“為什麽,為什麽又是這樣,一個古鶸已經夠了,安晏殊你為什麽也要如此,我的心好痛,我不要讓人喜歡上自己,自己卻又要殺掉他們……”
就在安晏殊消失的那一秒,君墨璃軟軟的坐在了地上,哭得是稀裏嘩啦的,把前麵忍住的淚水一次性流了出來,姐姐欺騙自己,古鶸死了,自己又要背負著君家的仇恨,將其他家族全部殺掉,這是命運嗎?倒像是被折磨的小醜,最重要的是,君墨璃愛上了月家的人,那是無法自拔的愛,可是不能有結局。
“墨墨,起來吧!別哭了,姐姐會心疼的,墨墨怪,是姐姐讓你受苦了,墨墨,是姐姐的錯。”身後突然出現了君沫言的聲音,讓君墨璃更加哭得狼狽,完全都是因為那句安慰,安慰自己不要哭泣。
“姐姐.……墨墨好累,墨墨好痛苦,為什麽姐姐,為什麽是我們,為什麽他們要殺掉母親。”君墨璃一把撲在了姐姐的懷裏,鼻涕眼淚流在了君沫言幹淨的衣服上,打濕了純白的顏色,為衣服添加了鹹鹹的味道。
空氣中是姐姐君沫言的體香,是君墨璃唯一熟悉的味道。而君沫言沒有辦法回答妹妹這些問題,如果真的說了,妹妹定然不會輕易的複仇,因為母親的死,完完全全不能怪別人,那是命運的安排,別人隻不過是間接而已。
“姐姐,為什麽你要欺騙墨墨,墨墨好傷心,你知道嗎?墨墨真的好擔心姐姐的安危,可是姐姐你利用了墨墨,不告訴墨墨真相,為什麽,是我做錯了什麽嗎?”
傷心是必然的,因為君墨璃總覺得姐姐在欺騙自己,卻不明白姐姐為何這麽做,因為又是什麽。
“乖,一切都會好的,墨墨記得要好好的。墨墨,等姐姐來做就好了,你去過平凡的生活吧!隻要你答應姐姐,不要愛上月家的人,就行。好嗎?”君沫言好聲安慰著這隻受傷的小鳥,讓它回到原來的深林過著它快樂的生活,這是君沫言唯一能做到的事了,也是留給妹妹唯一的快樂。
君墨璃無奈的笑了“嗬嗬,姐姐,回不去了,我已經殺人了。手上是血,全是血。姐姐知道嗎?墨墨每晚都會做噩夢,墨墨一到晚上都隻是一個人,墨墨好寂寞。”
寂寞的蟲兒每晚都會爬滿君墨璃冷漠的臉,侵蝕著她的回憶。為此君墨璃每晚都會想到月無缺,那個曾經答應自己要保護自己的人。如今消失了,而且很徹底,一點機會也不留給君墨璃,因為他們是仇人的關係。,是不可以在一起的,於是君墨璃決定忘記,可越是想要忘記,反而記得更清晰,他的一顰一笑都深刻在自己心裏,無法抹平。
月,應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墨墨不哭,等複完仇,我們就回到彼川穀,種著片片桃花林,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好嗎?”這算是一種承諾,君沫言在說時,眼瞼上掛著淚,她也哭了,是被君墨璃感染的,其實她的內心很柔軟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妹妹,她希望妹妹能好好的活下來,找到喜歡的人,共度餘生。可是月無缺的出現打破了君沫言的希望,於是她開始了計劃,一去便不再複返。
這個炎熱的天,並不適合太過激動,容易上火。陰暗處,是木曦盯著她們,木曦的眼睛裏寫滿了疑惑,她不明白為什麽白蓮會和救自己臉蛋的人兒抱在一起哭。
自己也好想和她們抱在一起,哭得痛痛快快的。可是又好害怕那個人,看著白蓮受委屈,木曦也好難過的,想要告訴白蓮,自己可以安慰她的。可腳不聽使喚,一步也不肯離開這裏,隻有看著她們哭著,自己也會躲在這裏默默無聞的流下淚水。
微風吹幹了淚水,吹走了寂寞,帶來的卻是跟多的悲傷,和滿滿的空虛。煙花易冷,流水無情,時間末了,什麽也不會剩下。
這邊,安晏殊回到了自己的家,安爺爺就在門口坐著,是在等他的回來,微微閉眼的安爺爺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回來了,回來就好,以後別出去了,外麵已經不安全了。”
安晏殊的臉色蒼白,已經被情所困,安爺爺的提醒,已經晚了一步,因為安晏殊已經動情了,如果沒有了白蓮陪在身邊,他會覺得生活沒有意義的“爺爺,我愛上了一個女子。沒有她我活不下去,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會影響我的心情。”
“那就把她捆來!是死是活都留在安家!你以前不也這麽對其他人的嗎?現在不也個個都對你愛不釋手,要死要活的!”安爺爺還是沒有睜開眼睛,這件事還不至於讓他激動的,這事在他眼裏很正常,完全就沒有什麽可用性。
“爺爺,她不一樣,她身雖在青.樓,可潔身自好與別的女人不一樣,她有時對人冷漠,有時又很好心,晏兒有時候都難以捉摸她的心情,爺爺,你明白嗎?”
“晏兒,爺爺是過來人,怎麽會不明白,不過有些情還得靠天意呀!該放手時還是得放手,逼急了後果會想小妹一樣,以死明誌。”安爺爺這回可算睜開了眼,但他提到了小妹,也就是唐小妹,那個愛上自己哥哥的女人,死前都要為哥哥保留最美的模樣。
安晏殊沒有忘記她,也不能忘記,他曾經聽小妹說過:安哥哥,我喜歡的人是哥哥,沒有別人,安哥哥,別人都說你很花心,可是小妹明白,安哥哥是還沒有找到對了,是寂寞。所以安哥哥要加油,找到愛的人,一定一定不要放手,不然會後悔死的。
所以安晏殊不想對白蓮不聞不問,他要好好抓住她的手,與她看滿天星辰,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離不棄。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得到君墨璃的心的。可惜君墨璃的心早就給了月無缺,而月無缺又不知道他要找的墨墨其實早就已經出現,生生錯過了。
“爺爺,我先進屋了。”安晏殊想好好安靜一下,清醒清醒頭腦,可安爺爺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他的樣子,安爺爺叫住了安晏殊。
“晏兒等下,爺爺有話要跟你說。”安爺爺走在了前麵,他要帶安晏殊去一個比較安靜適合說話的地方,很是小心翼翼的。因為這件事情關乎到安家的存亡,做不好安家就會永遠的消失掉。
安家一共一百七十口人,要是全部都死了,那天下豈不是冤魂不散。
——閣子扇篇——
閣子扇辭別鄭子彥,一個人回到十裏海灘,心裏既高興,又難過。見到了妹妹,知道她如今過得好,她高興,可是妹妹,她親愛的妹妹,這個世上她唯一最親愛的人,靈魂已經弱了許多,如果再不把咒解了,那妹妹她,就要離自己而去……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不是將靈魂重輪就能解決問題的,而是,從此,世界上……就再也找不到她妹妹如顏素,曾經陪她一起渡過童年的快樂時光,和她一起玩耍,有時還會對她撒嬌的可愛模樣的這個人了。
從此,沒有了妹妹在這個世界上,她就會像詛咒那樣,孿生姐妹隻能活一個,她就一個人在世界上孤獨終老,生生世世嚐盡那孤獨與寂寞的滋味。
閣子扇一個人正想的出神,忽然,一個好聽的聲音把她出失神中拉了回來,:“小姐,別再往前麵走了,再走就撞牆了。”
閣子扇回過神,才看見自自再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路的盡頭。一看是路的盡頭,她就開心不起來,難道這樣也會走到盡頭嗎?她就這樣認命嗎?那麽多年的努力,還沒有解了咒,救不了妹妹,一想到妹妹可能會永遠的離開自己,而不是像以前的暫時分開,閣子扇就要抓狂,不,她不要和妹妹分開,哪怕撞了這個牆,她也不要路走到盡頭。妹妹現在和鄭子彥是幸福的,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以後她還會更幸福的。
“小姐,小姐!”看著閣子扇又要失神的繼續往前走,董卓再次出聲叫道。在他的世界裏,每天隻有快樂,看到的人和事,都不會出現那麽悲傷的表情,到底有什麽樣的事,一個人,才會露出那種表情,那麽悲傷,那麽絕望,眼神空洞,一眼望不到盡頭,仿佛陷進了一個人的世界裏,無法找到出來的路。那麽的讓人……心疼,心裏泛起絲絲漣漪。
閣子扇從失神中醒來,冷漠的看著他,“你是誰?”冰冷的聲音,冷漠的表情。以前她走火入魔的時候,不會有人能叫得醒她,她隻會想著妹妹,妹妹,然後大腦就無法控製的去想,手就會不停的去拉一些十五六歲的孩子,為他們詛咒犧牲。怎麽這次,眼前這個人,可以把她從失神中拉回來,他長得高高瘦瘦的,麵容清秀,一副書生樣,顯然每天都生活在快樂中,沒有什麽憂愁,眉目間細嫩又光滑,沒有一般人為了憂愁而留下的溝壑。隻要多看他一眼,你就會覺得,世間的好事都像是被他一人占盡了一樣,那麽快樂。憂傷的世界,與他隔離。
“小姐,再下叫董卓,請問小姐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
“不開心?”閣子扇冷漠的開口,是不開心嗎?開心這個詞,既熟悉,又陌生,開心這個字眼。她還能開心嗎?要是孿生劫沒有解開,那麽,她還能開心嗎?還會有開心嗎?閣子扇一臉悲傷的想著。
董卓縮了縮脖子,這位小姐看起來好凶,但是看她悲傷的表情,應該是有什麽事呀!應該不像壞人啊!
察覺到他看自己的目光,閣子扇冷冷的看著他,雖然平時她不是凶狠的類型,但是一個陌生人,她沒必要給他好臉色看。而且現在她一想到妹妹可能會永遠離開自己,心情就十分糟糕。
“小,小姐……”董卓擔心的叫道。看她的樣子是遇到了什麽傷心的事了,不會想不開,要撞牆吧?
閣子扇不耐煩的看著他“你這人煩不煩啊!一個大男人的,像個娘們似的。”話一說完閣子扇就後悔了,畢竟別人也是擔心自己,自己這樣,說的話確實是有點過了。但她仍是冷冷的看著他。
董卓被她冷冷的眼神看的不住聲了,隻是在一旁看著她,眼裏有一絲擔憂的神色。
兩人一個冷漠,一個擔憂的眼神,你看我,我看裏。
最後還是閣子扇看的眼睛都直了,才不耐煩的問了一句,“那這路直走了沒路就會撞牆,如果我非要從這裏過,怎麽辦?”其實閣子扇是不太報希望的問問,看他一副讀書人的長相,對與書呆子,她是不報什麽希望他能回答她滿意的問題,隻是,她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已聽的,還是說純粹是說說,緩解一下心裏的不滿。
董卓正認真的和她對視,沒想到她會突然問自己,冷不丁寧的被嚇了一跳,兩眼茫然的看著閣子扇,“啊!什麽?你說什麽?”
閣子扇像是知道他會這麽反應一樣,沒有過多的意外,隻是冷冷的回道:“要怎麽才能從這裏,牆走過去?”就像孿生劫的詛咒一樣,要怎麽才能解開。她似乎忘了,她是一名巫女,動用巫力,一堵小小的牆怎麽能攔住她,這麽多年了,為孿生劫的詛咒,想要妹妹好好,她們倆在一起,她什麽苦,什麽事沒有做過。
“過去?要從這裏過去還不簡單嗎?”
“簡單?哼!”閣子扇嘲諷的看著董卓。瞧他一臉呆相,能有什麽好的辦法。閣子扇不屑的冷哼。
董卓見她竟然不信自己,也不惱。大家萍水相逢,她不相信自己也是正常,很多人都被他的外表騙了,以為他是什麽那些呆子秀才呀什麽的,就因為他臉長的較一般男人白淨。“對呀!簡單,辦法我到是有好幾個,但是我幫了你,有什麽好處啊?”董卓一臉痞子的笑容看著她。
“那就得看你的方法有多好了。”閣子扇說道。她並不期待董卓的建議,因為她肯定他不會有好主意的。
“哈哈,就是把它給毀了不就好了嗎?”董卓說道。
好吧,閣子扇猜對了。“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