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萌哭了
“師父,你冷靜點。扶蘇好心把衣服借給我,照理說是應該感激人家不是殺了他。”我躡手躡腳的蹭到師父麵前說著。
師父和公孫備一聽我的話,氣得頭頂冒煙。
“扶蘇,扶蘇,看我把你滅了。”師父說罷奪門而去,接著,公孫備也隨師父走去。
我本想追上去,哪知道摔得更慘。罷,反正我也趕不上了。
我回到屋中,換上了師父送我的衣服,想著我的新衣服就這樣丟在了客棧。
突然,我聽到隔壁的哭聲,像是許茹素的。
我立馬打開門走到隔壁,江赫已然快不行了。他握著許茹素的手指說:“茹素,我.……我不能陪你了。”
“夫君,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江赫嘴裏又吐了一口血,他說:“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照..照顧阿魚。”
許茹素點了點頭,晶瑩的淚珠滴在了他的手指上。
我站在一旁,麵對生離死別總是力不從心。總會忍不住想用九命珠保住將死之人。
眼看著江赫就要死了,死者之前的願望定是想見見心上牽掛的人兒,這個人就是江魚。
“江赫公子,你一定要撐住,我這就幫你把江魚找來。”我站在他的床邊,看著垂死掙紮的他,心上想的隻是如何幫他了去牽念。
來到鳳府天已經黑了,我站在鳳府門外想盡了辦法。這時,正好讓我逮住了紅衣錦。
他好像還是鳳府的常客,見他大搖大擺的欲進鳳府,我托住他的紅袖:“錦哥哥,把我也帶進去唄。”
紅衣錦愣住,當然是不知道哪來的貓精纏住了他。
“帶你?憑什麽?你可是妖!”
“憑我可愛,憑我善良無害。”我做出一個惡心自己的兔子手,沒有萌哭,反而被惡心哭了。
紅衣錦撩開我的手,完全沒有把我可愛的一麵放在眼中。
我又抓住了他的紅袖,這次要表現一副可憐的樣子,我說:“錦哥哥,你就幫幫我吧,我進去隻是找一個人,她哥哥快要死了想要見她最後一麵。”
“你不是妖嘛,自己翻進去好了,幹嘛要跟著我?!”紅衣錦顯得不耐煩的說道。
“裏麵設了伏妖網,我要是貿然跳進去,肯定會被網住的。跟著你,主要是想尋求庇佑,你就幫幫我吧。”在我的無敵萌萌請求下,紅衣錦煩得緊,最後同意了。
他說:“你要是在鳳府搞出亂子,我第一個弄死你。”
我點了點頭:“絕對不會,我保證。”雖然這紅衣錦有點血腥,但是不影響我完成自己的任務。
進了鳳府,我們就分頭走散,我要找江魚,但是江魚在哪裏呢?
她現在進了鳳府,侍候鳳卿我,那麽,她應該是在鳳卿我的房中。
我朝鳳卿我的房子走去,路上又碰到紅衣錦。
“哎呀,錦哥哥是要往哪走啊?”我笑嗬嗬的問道。
紅衣錦特別煩我,現在已經達到直接無視我的地步,他繼續走,而且是往鳳卿我的房間走。
我跟在他的後麵,反正我們的目的地都一樣,他無視我就無視我嘍,也無所謂,不差他的視線和在乎。
其實紅衣錦找鳳卿我是好事,至少我有機會見到江魚了。
果然,紅衣錦剛進去,江魚就被屏退出來。
我走到她身後,一隻手伸出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還好我機靈,捂住了她的嘴巴。
“江魚姐姐是我!”我小聲的在好她耳邊說著。
她清亮的眼睛看清我的臉之後,終於平靜下來。
“你怎麽在這裏?”她問我。
“我還想問你呢?”
“我……我以後都會留在這裏。”她埋下頭,沒有什麽底氣的回答著。
“你真是太固執了,你跟鳳卿我打的賭我也知道了,我不明白,你怎麽確定夜鴻就是顧綻?還賭上自己的一輩子。”我整理身上的衣裳,剛才隻顧著趕,形象什麽的都給忽略了。
她拉著我走到偏院的台階上,天上的星星特別繁多,加上鳳府的燈籠多,光線也是相當充裕的。
她說“那天我在伊園裏見到他,他問我為什麽會在成親那日天叫他阿綻綻?於是我就跟他講了和個阿綻的故事。聽過之後,他隻是感歎。所有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我也不敢確定他是不是阿綻。就在我失落的準備離開時,他對我說了一句話,我才確定他就是阿綻。”
“什麽話?”我問。
“他說,‘當你左手握住右手的時候,你就會感受到他在身邊。’很多年前,阿綻就對我說過,當我想他的時候,叫我左手握住右手,那樣,他就會在我身邊不曾離開。”
“一句話而已。”我覺得這個依據不科學,毫無證實性。
“他說話的口氣,看我的眼神,示範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的。我轉過身看著他的時候,眼淚就不止的流出。我問他,明天可會來伊園?他說,他會來。當我第二天再去的時候,見到的隻有鳳卿我。”
“嗯,後來的事情我都知道,鳳卿我跟你打賭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鳳卿我她那麽有把握的樣子,說不定……”
“沒有了阿綻,自由又算得了什麽?”她把我的話打斷了,原來,她不僅固執,對自己還很決絕。
我們都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看到上的星星,三月的空氣很清香,再過幾天就四月了,四月又是什麽樣子呢?
突然,想到自己忘了說正事兒,估計這會兒江赫還在床上撐著,等江魚去見見他呢。
“江魚姐姐,我差點忘了跟你說,你哥哥他.……他快不行了?”我吃魚吃得太多,所以記性也越來越不好了。
“哥哥?他.……”江魚的神情很複雜,先是很關心,後是很冷漠。
我想,她一定是恨江赫殺掉顧綻。
“我知道你恨他,可他畢竟是你的哥哥。這三年來,他過得也不好。如果你今夜不去見他,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他好好的,怎麽可能會?”她在掙紮著,一邊是擔心,一邊是傷心。
“別猶豫,現在就走。”我拉著她朝門外走,她沒有拒絕,應該是原諒了江赫。
——
當我們來到江府的時候,江赫就在江魚進門的那瞬間斷了氣兒。
世上最大的遺憾莫過如此,明明可以說一句話,明明可以對彼此原諒。隻是時間不給你等等的機會。
江魚踉蹌的步調走到床邊,聽著許茹素撕心裂肺的哭聲,哭得我肝腸寸斷。
許茹素多麽好的女子,年輕輕的就把丈夫死了,孩子也沒有留下一個。
現在許茹素和當初的江魚又有何不同?
江魚跪在床邊,執起江赫的手,她的眼淚也如斷線的珠串。
“哥哥,為什麽不多等一會兒?阿魚有好多話還沒有跟你說呢。”
我看著江赫的靈魂和意念飛出身體,白色的透明身影站在江魚和茹素的身後,他想要伸出手撫摸,可惜,他什麽也碰不到。
地府的黑白無常也特別積極,人剛斷氣,他們就上來勾魂了。江赫被黑白無常押走,失聲大喊著江魚和許茹素。
我跟著追出去,江赫知道我能看見他,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對我說:“大仙,你一定要救我妹妹,一定要救她,讓她遠離夜鴻,遠離鳳家!”
說罷,他就被黑白無常拉入地府。
他為什麽會說那些話?難道江魚和夜鴻真的不可能?
鳳家?
也許江魚的終身注定要囚禁在鳳府呢。
很晚,師父和公孫備才回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我都快忘了他們出門找扶蘇算賬,也不知道扶蘇有沒有被打成重傷?
二人進到大廳,映入眼中的,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曾經接待賓客的大廳已經設了靈堂,江魚和許茹素穿上了喪服跪在棺槨前燒著片片紙錢。
嗆鼻的煙灰伴著漂零的灰燼繞得滿堂皆是。
師父不可置信的說:“怎麽會這麽快?”
公孫備搖了搖頭,他也不相信江赫死得這麽突然。
“你的續命丹不是能管三天嗎?怎麽這才一天.……”師父把目光移往公孫備,一個在他麵前吹牛皮的人,一個在他麵前說大話的人,怎麽看,怎麽不爽!
“這個,因個人的體質而言。”公孫備幹幹的解釋著,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這不是廢話嗎?虧你還是個練丹之人。”師父深深的鄙視著公孫備。
我也深深的鄙視他:“就是,虧我和師父都相信你。”
公孫備無話可說,埋下頭承認這次的責任在他。
這江赫入葬的也很匆忙,有風水先生說,明天便是好日子。師父掐指一算,也說是個宜安葬的好日子。
於是第二天,江赫就下土入葬了。
江魚脫掉喪服,毅然決然的去了鳳府。許茹素崩潰的坐在地上,她追了一裏路,追著江魚的那輛馬跌倒在地,她的嗓子都喊啞了。
我們去扶起她的時候,她隻是搖著搖,一直重複著一句話:“我對不起夫君,我對不起夫君。”
其實,我們都懂,她是愧對江赫的委托。江魚有她自己的想法,誰都攔不住。
現在江魚去了鳳府,我要怎麽混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