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驚魂一渡
見他說的那麽嚴重，我就答應他跟我一起同行。
後來，我聽他說，這匹馬是他師父給他買的，好像還很貴。
來到江家，沒想到他們換了宅子，江魚的哥哥江赫因為在軍中建了無數奇功，從小士兵慢慢升遷為千夫長，當了官自然俸祿也多了起來，何況還可以免稅三年。現在的江家也算得上是有門有戶的一家了，隻是他的妹妹過的並不好！
來到江家，江魚的嫂嫂才告訴我們她的名字，原來她是許氏茹素。
我第一次見江赫的時候就覺得很意外，原來傳說中的千夫長竟然生得這麽斯文？哪裏像什麽久經沙場的人嘛！不過看看江魚就知道了，妹妹生得這麽漂亮，哥哥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
江魚還未醒來，她的哥哥江赫就跟我們講了關於她們的故事。
這個故事要從三年前說起：
那時候大將軍劉裕以救天子的名義征兵，江赫與顧綻從小就是好友，又因顧綻和江魚兩小無猜的原因，二人決定從軍做一番大事業。
顧綻是個孤兒，他自小被永見鎮的大戶收作禁衛，也學得一身好本事兒，後來還把江赫也引薦去做禁衛，一過就是五年。
五年後，他們都到了成家的年紀，江赫花掉所有的錢取了許茹素，而顧綻卻遲遲未娶江魚。
直到劉裕征兵的那年，他們二人才報了名決心闖一翻事業，臨走時，顧綻向江魚許若，歸期便是娶她之日，叫她一定要等他。
三年前，她十六歲，他二十歲。
令人痛心的是，早在兩年多前，顧綻就死在了江陵，江赫不敢寫信回來告訴江魚這個事實，這件事也一直瞞到現在。
沒想到，江魚會死心踏地的念著顧綻，差一點還送了性命。
真是一個癡情的女子，我不免也動容了呢。
這時候，許茹素走來，她說：“阿已姑娘，我家妹子醒了，她想單獨見見你！”
我點了點頭，然後把誌河留在大廳裏喝茶。
來到江魚的房中，映入眼簾的全是粉色裝飾，粉粉的讓人很舒服，感覺就是很甜美。但往雕花床看去，粉色紗幔下竟是一張憔悴的臉，讓人不免多生出心疼。
我慢慢的走近床邊，她坐了起來，長長的發絲散落在她薄弱的肩後，從這個角度看去，微側的臉弧形柔柔的拉開，真是美輪美奐。
有時候，生病了也是一種美，美到讓你想抱住她，給她所有的保護。這也許是人類所說的柔弱，會讓人同情，讓人心疼的狀態吧。
“江魚姐姐可有好些？”我看著她，聲音都不敢太大聲，還要柔柔的問她好不好。
她看著我時候，那眼睛快要噴出水了一樣，她說：“阿已，你要幫我。”
我坐在床沿處，與她麵對麵交談，她又握起我的手，緊緊的抓著不放。
“要我怎麽幫你？”我問她。
“我聽說山前輩無所不能，他是玄士，而你又是他唯一的弟子，你一定能幫我回到兩年前查找阿綻的死因。”
師父的知名度果然很高，不過，我是師父唯一的弟子，這也讓江湖上的人知道了？
的確是師父能辦到的我都能辦到，師父辦不得到的我也能辦到，比如生貓寶寶師父他就不能吧！
回到兩年多前，回到顧綻死的那天，這個，他死的那天具體是什麽時候呢？
“你可知道是兩年多前的幾月？時間一定要準確。”
“兩年多前的四月中旬”她淡淡的說著。
兩年多前的四月中旬？怎麽會這麽巧呢？那天正是劉裕和司馬德宗的圍獵之戰。
同一天？難道是.……
我算了算日子，今天是三月初十。再過一個月就整整三年了！
我對這件事也越來越好奇了，難道那時候，顧綻就卷進了爭鬥中麽？
一切隻能通渡夢之境探查真相，其實我也很想弄清這件事，到底還有多少驚人的發現？
“江魚姐姐，請把眼睛閉上，腦海中隻能想著阿綻。”
她照著我話做，閉上眼，心裏，腦裏全部想著阿綻這個人。
我雙手交疊，開始催動兩顆九命珠，白色的光芒慢慢化開，閉上眼，再睜開眼。
我和江魚已經站在了樹林中，這個地方正是圍獵之戰。
也許，謎團就在這裏。
身穿黑色袍子的人是顧綻，因為戴了黑色的麵紗，我隻瞧見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具體長什麽樣子我就得而知了，但看他矯健的身姿我猜定是一個極好的美男子。
讓我想不明白是，他一個小小的士兵，正兒八經的軍人，怎麽穿成這副樣子？
我猜到了，他是劉裕的人，應該就是伏兵以外的算盤，也就是說這組黑衣人才是重頭戲。
結果我看到了什麽，劉顏帶了一隊親兵過來將這些人全部殺掉。
活下來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顧綻。
看來，我們之前都低估了傾國夫人劉顏。她在圍獵之爭中做了不少大事，可為什麽她不告訴司馬德宗呢？
唉，她殺了哥哥的影衛，難怪劉裕不讓她嫁給司馬德宗呢？如果我有這樣的妹妹，我也不會讓她嫁給司馬德宗，胳膊肘往外拐誰喜歡呀！！
不說她了，她都死了，說起來也沒有意思。現在要解決的問題是顧綻，顧綻這個人是怎麽死的？
從畫麵裏的來看，劉顏身後的這群高手都很曆害，但唯獨沒有殺掉顧綻，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顧綻是劉顏培養的人。
和顧綻一起的人都死了，埋伏在叢林裏的江赫得到影衛隊全軍覆滅的消息，幾乎快要昏倒。
鏡頭一轉，回到了將軍府。江赫那時候沒有立下大功，他和顧綻是好朋友，一起共進共退，劉裕也相當看中兩人。
那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江赫被劉裕叫到一間暗沉的屋子，屋子裏隻燃著一支細弱的燭火。
劉裕坐在椅子上，因為光線太暗的原因，根本看不清他臉上是個什麽表情。
外麵的雷鳴聲像拉響的爆炸聲，激烈的閃電將黑屋照得通亮。
江赫跪在他麵前，悲痛的問：“大將軍，顧綻他……真的死了嗎？”
屋外又是一聲雷轟聲。
“沒有。”劉裕淡淡的說起。
江赫欣喜的抬起頭，能聽到這個好消息比什麽都好。
“那，他在哪兒？”
劉裕站了起來，他一步一步走近江赫，外麵的閃電再次將屋裏的一切照亮。劉裕的表情非常冷漠，他扶起江赫。
“江赫，我最器重的就是你和顧綻，從你們跟隨我征討桓玄到現在。隻是.……。”劉裕說著說著，拍了拍江赫的肩膀又頓住。
江赫凝重的望著劉裕，他究竟是怎麽了？外麵的閃電忽然照亮，劉裕的這種表情又是什麽呢？是失望還是痛心？
“大將軍有什麽心事嗎？”
“江赫呀！忠和義之間你會選什麽？”劉裕問他。
“當然是忠義兩全最好了。”江赫回答著。
“自古忠義兩難全，我想聽聽你的真心話。”
“忠義；忠義，忠在前，自然是先將忠做好。”江赫以為這樣回答很有哲學，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劉裕會給自己出這麽一個難題。
“好，那就幫我把顧綻殺了！”劉裕正視著江赫。
外麵的雷雨越來越大，大到快要模糊所有聽覺。江赫後退一步，剛才絕對沒有聽錯，絕對沒有聽錯！
“將軍.……為什麽要殺他？”顧綻也很無奈，無奈是一回事兒，問題來了又是一回事兒？劉裕為什麽要殺了他最器重的人？
“因為他背叛了我，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失敗嗎？就是因為他，他殺了我所有的影衛！”劉裕擰著江赫的衣領低吼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阿綻不會做那樣的事情。”江赫怎麽也不相信劉裕說的是真的。
“他殺了我三十六個影衛，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誣陷他嗎？”劉裕鬆開江赫的衣領，他悠悠的轉過身，外麵的閃電正好照到他凝重而又失望的臉上。
江赫一直後退，一直想不明白，一直都說服不了自己去相信這是事實。
雷鳴聲之後，劉裕繼續說：“江赫，我給你一次機會，倘若你能把顧綻的首級取來，我便讓你留在我的軍營裏隨軍北伐，建功立業！”
“為什麽是我？”
“因為我想知道，在你心中我重要還是他重要？”
……
雷電更加猖狂的在夜空交響，大雨傾盆而下。
門打開了，江赫披著蓑衣戴著鬥笠行走在雨中，夜色中，他牽著一匹快馬奔向君來客棧。
劉裕說：“他就在君來客棧，殺或不殺就看你的了！”
我因雨水太猛，我隻好把小販的傘蓬偷了過來，這是一個殺氣頗為濃重的夜晚，隨著結夢之境，我們的畫麵開始分裂成幾大塊，最後慢慢拚成形狀。
我和江魚已經站在了君來客棧的門口，江赫的馬就停在外麵的馬廄中。
屋頂上是一場巔峰的對決，錯過了他們是如何打起來的戲碼真是可惜。我想應該是我的能力有限，拚成的碎片慢過了事實的發展。
夜裏太黑，周邊的燈籠也都熄的差不多，看清他們的樣子隻能等到閃電。
我從來沒有見過顧綻的真麵目，因為每次見他的時候都被什麽東西擋住，上回在圍場見到的，不過隻是他的一抹黑影身形。今夜再見，他同樣一身黑色的袍子，淋濕的長發鋪在臉上，所以又錯過了最好的觀察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