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玄畫
“師父,還是給我嚐一口吧。”我擔著化成原形的風險,變成貓不像貓的怪物,向師父討酒喝。
師父似笑非笑的將杯子遞給我,我心跳加速,閉上雙眼猛喝了一口。
喝下後,感覺太美味了,我從師父的手中將壇子端過來,又喝了一大口。
“這酒不是這樣喝的。”師父說著欲要拿掉我的酒壇。
我以為他在騙我,索性一口氣將壇子裏的酒喝光。
喝光後,我的頭有點重,腳有點輕,看著師父的樣子,竟然模模糊糊的出現了兩個師父。手上的力氣像是抽空了一樣,壇子滾落在屋頂,一直滾,滾,滾,忽然一聲啪塔的碎響,我想,應該是灑壇子掉在了地上摔破了。
“師父,我怎麽看到兩個師父了呢?”我望著師父,傻笑著問。
“你喝醉了!”
“我喝醉了?”我晃了晃腦袋問。
我從來沒有醉過,不知道醉了是什麽感覺。
現在隻覺得臉蛋燙燙的,身體熱熱的,感覺輕輕的,飄飄的,整個人快要飛起來。
我撲到師父懷裏,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鼻孔朝天的仰視著他。
不知道是我看錯了,還是他真的癡癡的看我。
不知是我感覺錯了,還是他真的雙手摟著我。
“師父,你能親一親我嗎?”我笑著問他。
“你喝醉了。”
“師父,你就親一下我嘛!”我嬌嗔的說。
“我們回家睡覺。”他摟著我,快要起身回去。
我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不依不饒的說:“不嘛,就親一下,一下下就好。”
“別鬧了。”他將我摟起,正好給了我機會,讓我毫不費力的撲上前,我碰上了他柔軟冰涼的唇,他愣住,任我在他的唇邊廝磨著。
雖然我沒有探進他的嘴中,但這樣的觸碰我亦滿足。他將我摟著,一刻也沒有鬆開過。
酒勁實在太猛,我還沒有親夠就倒在了他的懷中,迷迷糊糊中,我聽見師父對我說了一句話。
“阿已,你不可以喜歡我。”
他將我緊緊的摟抱著從屋頂飛到地上,然後將我打橫抱起走回家中睡大覺。
第二天醒來,所有的事情我都忘了,忘了自己親了他,忘了他對我說的那句話。
可師父的神情卻怪怪的,一看我就尷尬的將臉撇到一邊。
“師父,你今天是怎麽了?”
“吃你的飯。”他凶了我一句,著實冤枉呀!
飯後,師父和我來到司馬德宗的宮裏,他坐在地板上,手裏拿著傾國夫人留下的頭釵。
我和師父向他行了禮之後,走近他,師父問起:“陛下,傾國夫人的那杯酒是您安排的對嗎?”
司馬德宗手上一直握著金釵,他淡淡的說:“何以見得?”
師父微微的笑了,他說:“阿七是陛下的人。陛下將她送給劉裕無非是監視他,這次又順水推舟的除掉了傾國夫人。但現在看來,陛下並不開心。”
“為什麽?”司馬德宗問,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如此難過。
“因為陛下又一次毀了自己的心愛之人。”
司馬德宗微微一怔,手上的步搖掉在了地板上。
他忽然變得神情恍惚,狹長的眼眸慢慢移到師父的臉上。
也許是師父說中了他的心事,讓他此刻的內心很痛苦,很難過。
司馬德宗回憶說:“一個月前,朕得到消息,說是九命珠可以複活阿顏,朕找你們表麵上是為了一個回憶,其實是想你們幫朕複活阿顏,朕設計了整件事情,沒想到會出現另一個阿顏,她的言行舉止和阿顏一模一樣。她是一個意外,朕差點就陷入了這場意外。劉裕比武失敗的第二天,朕親自去阿顏的陵墓查看,朕看見阿顏靜靜的躺在裏麵才清醒過來,阿顏她死了。”
說著,司馬德宗站了起來,宗紅色的龍袍輕輕掃過地板,健美的身形因幾度傷心而顯得萬分無力,他一步一句話:“後來,朕懷疑宮裏的劉顏是劉裕安排的細作,可阿七進宮告訴朕,劉裕根本沒有送人進來。朕將阿七安排在宮中密查,果然有了驚人的線索,桐心殿裏的劉顏不是人,而且朕還發現她身上有一絲劉顏的意念。當時朕喜出望外,以為複活阿顏的機會越來越大,那日在半真園圍住你,就是希望你們能抽取她身上的意念,隻不過,朕沒有想到你會拒絕。”
我和師父都靜靜的認真聽他講,這件事情果然不簡單,這樣的司馬德宗真不像外表那樣弱。目前來年,他玩心機,當政客都很有前途,隻可惜他的對手是劉裕。
他繼續說:“而另一邊是劉裕的計劃,他讓阿七毀掉劉顏,朕就順水推舟給她喝了一杯放了朱砂的酒,事情如果能正常發展下去,朕就可以治劉裕一個毒害後妃的死罪。可朕沒有想到,劉裕會一劍刺穿她的身體,她回眸的眼神,如此的像阿顏,她一步步蹣跚而去,朕才明白自己錯了。”
現在才知道錯了,人都是這樣的麽,事情做完了才驀然回首懺悔罪罰?
雖然司馬德宗這樣說且能說得過去,但我總覺得又不符合邏輯,如果師父早一點教我推理,我想我一定能挖出真相。
我看著殿中的布置,正中間掛著一副畫,可是那副畫卻沒有畫任何東西,白紙上幾乎不染半毫墨跡。
“咦?這副掛畫怎麽什麽也沒有?”我好奇的打量著。
師父看向我的所指的地方,好像也看出了什麽疑端:“這畫很是蹊蹺。”
司馬德宗看著那副畫,他起身走過去,不可置信的看著:“怎麽會這樣?”
我和師父對視一眼,同問“怎麽了陛下?!”
司馬德宗捧著畫軸渾身都在顫抖,他說:“這裏明明畫著阿顏?怎麽會什麽也沒有了?”
我和師父都愣住,畫裏竟然是劉顏的肖像,而此時,劉顏的肖像卻變成了空白?
師父問:“陛下,這畫究竟從何而來?”
司馬德宗撫摸著畫紙回憶說:“阿顏死後,朕在她的宮裏發現了這副畫,當時這副畫是卷起來的,隱蔽的放在榻下,是宮女在收拾的時候發現的。阿顏生前沒有留下什麽畫像,朕也想不到她會有這樣的一副畫。因為思念,朕就將此畫掛在寢宮中。自半真園遇見了‘阿顏’,就沒有再看過這副畫,也不知道這畫是何時變成這般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