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織錦
“沒錯,我聽說公孫府的密室被毀,還死了一百多號人。”
“你們說,九命珠會不會就放在密室裏,然後,那刺客得手了?”
“那可說不定,公孫公子何等聰明,一般的刺客盜賊根本無從得手。想必,隻是一翻抄作罷了。”
……
我捂住胸口,明顯能感受到九命珠的存在。我再看看淡定從容的公孫備,心底對他是越來越佩服了。像公孫府這樣的地方他都敢闖,還傷了一百多號小藍帽,這樣的本事和這樣的能力,可不像一般的商人,連一般的修玄之人也不像。
我細細的看著他眼角處的每一絲變幻,他如此平靜,絲毫風浪也沒有驚起,太平靜,反而有點詭異。跟著師父這麽久,多少也學會了一點點的心眼,但是,我不希望對我好的人,最後變成了壞人。
我希望,公孫備隻是公孫備,師父隻是師父,而我隻是阿已。
吃過早飯,師父給公孫備加了一項任務:“你在晉國待的時間也算很長,關於傾國夫人的傳聞你也知道的不少。可不可整理一下講給我們聽?”
“傾國夫人是四個月前被冊封的,那時候我在燕國。對她的故事也是鮮少聽聞,但如果你們想要知道其中故事,我自然有辦法弄出全套的後宮故事給你。”
師父似笑非笑的喝了杯茶,我也跟著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口茶。
想起那傾國夫人,我就想起昨日在半真園的那場戲,她對司馬德宗說:“如果有一天陛下遇到了困難,阿顏也會這麽做。”
我在假設還原逝去的傾國夫人,她一定是個既美麗,又大方,還透著一股烈女的性子。
公孫備去搜集傾國夫人的故事,我趁師父在午休,偷偷的跑出去熟悉環境。一不心又碰上了小藍帽,好在我跑的快,將他們甩掉了。體內有了九命珠,法力在這些三玄藍帽之上。
甩掉了跟屁蟲,我想去看看師父的劍鑄好了沒有。可是那個地方很遠,沒有個兩三天根本到不了。如果這兩天我消失不見了,師父會很著急,他一著急就會怎麽樣呢?我想了想,還是算了,等把這件事辦完了再去取劍,然後給師父一個大大的驚喜。
我飛落在一處小院子,透著半合的窗戶,我瞧見裏麵有一女子正在做女工,手上編了一條很漂亮的紅色穗子。
站在一旁年齡稍長的女子湊過去一看,打趣道:“喲,這劍穗是要送給阿綻的吧。好漂亮啊!”
女子將紅穗子放在身後,臉蛋頓時紅了,她埋下頭說:“嫂子別拿我開玩笑了。”
“怎麽是開玩笑呢?劍穗本就是女子贈予心上人的東西,你這不是送給阿綻那是要送給誰呀?”
女子沒有再說話,臉上的笑容更加甜蜜了。
我看了半晌,大概明白劍穗是怎麽一回事兒了。其實吧,我看著也挺喜歡,心想:如果把它送給師父,連同新鑄的劍一起送給他,他收到一會定很開心。
於是我不問前路的推開那扇門,猶如狂風一般的撲過去,靈活的在女子身上繞了一圈,然後再退回來,劍穗已經落入我手。
我拿在手上端祥著,又拿著晃了晃,很漂亮,我喜歡,相信師父也喜歡。
女子見東西被我拿走,著急的走了過來:“把劍穗還給我。”
我馬上將劍穗貼到懷裏,生怕別人搶了去,我大言不慚的說:“現在已經是我的了。”
女子急的快要哭出來:“那是我織給阿綻的。”
“我不管你是織給誰的,反正現在它是我的。”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這樣強行拿走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因為在師父手裏,隻要是我看上的,他都會給我,我以為,天下人的東西隻要是我看上的,就會是我的。
這時,女子的嫂嫂走了過來:“你這姑娘怎麽這樣?搶別人東西,還蠻橫無禮。快把劍穗還給我家妹子。”
“不,它現在是我的了,我要將它送給我的心上人。”我如護珍寶一樣的護住,我隻想把它送給我的師父。
女子紅著臉說:“這位妹妹,如果是送給心上人的東西,就一定要親手編織的才算有心意。你拿著的是我做給阿綻的,裏麵是我對我阿綻的心意,如果將我對阿綻的心意送給你的心上人就不靈驗了。”
聽她這麽解釋好像有點道理,可又覺得沒有什麽道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我豈不是要親自去打鐵鑄劍,可我也不會呀。
我有些心動,我說:“那個,我不會怎麽辦?”
女子再靠近我一點,她穿了一身湖綠色的長裙,走過來,就像湖水趟過,令人過目不忘。
“我叫江魚,我可以教你。”
這個女子叫江魚,大概十九歲的樣子,她管我叫妹妹來著,可見我是有多年輕呀。其實,她叫我祖太太都不過份了,我都幾百歲了,也許不止,對於年齡這種東西,我總是很模糊,生辰不知,芳齡幾許也未曾得知,知道的,是師父告訴我的,我大概就是隻母性物種,類別是豹貓。
我坐在她們的房間,學了大半天,終於織出一個像模像樣的東西。我將它收在荷包裏,高高興興的離開。走時,我還留下話:“江魚姐姐,如果以後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事情,記得找我。我師父叫山一,很有名的。”
而那句話,也相當於留下了名片。後來,我也沒有想到,她真的會去找我,而且還是一筆棘手的生意。
我帶著劍穗高高興興的回去,路上碰上了扶蘇,他今天沒有說殺了我,而是在巷口將我堵住。
事情發生的經過是這樣的,我看到他就慌張的躲,我清楚自己打不過他,隻好避開,結果繞來繞去繞到了死巷子。我本能的向上一蹦,結果讓扶蘇把腳拉住了,然後狠狠的將我甩在了地上。
我本能再次想跑,結果被扶蘇扔進了豬籠裏,然後還把我關在了裏麵。
他用自己的白袍一蓋,眼前一片漆黑。我透過袍擺的折縫看見,天空降落了十來個白衣人,是大周城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