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迷局
“是的，九年前我和姐姐偷偷的出府，結果我們在街上被一群神秘人衝散，後來，姐姐在巷子裏發現了我，而我們都意識到那群人是衝著我們來的，姐姐為了保護我，她把我藏在瓦罐中然後蓋上蓋子，她千叮萬囑叫我不要出聲，等那些抓我們的人都走了再回去找娘親。再後來那些人就把姐姐帶走了！”
顧美人回憶起九年前，那時候的她們隻不過10歲而已，10歲的時候就遇到了這麽危險的事情，真是讓人心疼。
“後來，你姐姐又是怎麽回來的？”師父湊過來，他好像發現了什麽。
“我平安的回到家中，把姐姐被抓的事情告訴了我爹，他們以為姐姐是被人販子抓走了，還派了很多人去找，可是.……一點線索也沒有。10天後，我爹娘都絕望。誰知家奴匆匆的跑進來說，我姐姐回來了。我們跑到門口，看見姐姐瘦弱的身子站在那裏，像一顆小鬆樹毅然的立在我眼前。回來後的姐姐脾氣暴躁，家奴做錯一點事兒，她就會用鞭子抽打。到晚上她總是睡不著，總會一人到外麵看著月亮發呆。姐姐救過我，我與她的感情也更加深厚，她對所有人冷淡，唯獨對我溫情不變。”
師父托著下巴想了想：“這麽說你姐是在失蹤的10天發生了意外！可是她怎麽變成魅的？如果沒有修煉之人幫她，她頂多是一隻孤魂野鬼。”
“那些，姐姐倒沒有跟我說，她隻是告訴我，陛下不值得我為他付出。她讓我盡快離開，再也不要見他。”顧美人美麗的眸子閃著瑩光，她一定也萬分疑惑。
“陛下是主謀？我不相信！如果他是，那為什麽當初要放你出宮？你姐姐呀一定是弄錯了，她是想用你的命換她自己的複活。”我雙手抱在胸前，頗為專業的分析整件事情。
顧美人愣住，她也不相信皇上是主謀，皇上對她那麽好，好的跟塊寶一樣，這些難道是假的？怎麽看都是真的呀！
師父忽然插話：“那美人是怎麽想的？”
“我……我有點害怕。我不怕姐姐說的全是真的，就怕突然失去陛下。我開始依戀，開始不舍，開始沉淪。我怕自己沒有勇氣離他而去，而他卻已走遠。我怕自己會一直依賴陛下的愛，可他卻從沒愛過我。我害怕他對我的好都是假的。我在想，我死的時候，陛下會不會舍不得我，我是那麽的舍不得他，就算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覺得美人很像我，就像師父，他對我那麽不好，我還是不舍得離開他。
師父又說：“如果美人的姐姐說的是真的，美人還會堅持下去嗎？”
顧美人怔怔的看著師父，她的神情非常疲憊，臉色無比慘白。
見她不說話，師父繼續道：“如果美人改變了主意，我會把您安全的送出宮，重新給您一個願望。”
“我不信，陛下的眼睛裏沒有欺騙，我會堅持到最後。”她捂住胸口，緩慢的從我們麵前走過，我和師父看著那身雪白的身影，似乎明白了，一個女子的執念遠比一個殘酷真相還要強大。
師父帶著我去驗證顧連城話，結果，對了八分。那個國師和慕容德有密切的關係，我們甚至聽到了一段這樣的對白。
冷清清的地宮，慕容德坐在冰床上，他的眼簾是垂下的，剛才，他把我最討厭的宮女殺了，滿手的血，滿地的血，空氣中都是濃重的腥味兒。
我和師父隱身在一旁，看到這麽驚心的一目，我心裏為顧美人擔憂著，慕容德是如此殘暴的一個君王，又怎會對顧美人有別樣的深情不渝。
國師在為慕容德調理，周身並發出黑色的以及紅色的煙霧。
迷蒙之中，慕容德忽然睜開雙眼。雪白的長發瞬間變成黑色的，地宮裏的迷霧也慢慢散開。
國師虛弱的站到慕容德麵前：“陛下打算何時動手？”
慕容德抬起手，嗅著手上的血腥味，他冷冷的說：“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幾天。”
“可是陛下，您這身子怕等不了，普通女子的血已經不能鎮壓此咒，需盡快用顧連珠的血來封印它。”國師甚為關心的說著。
“那隻魅可有抓到？”慕容德問。
“回陛下，已經很多天沒有她的消息了。”
“好，為了避免她，你就在城樓上設個壇，在封印之期，連同她一起毀掉！”
“是！”
我聽完，整個人都傻了。人類是那麽複雜的生物，表麵上對你很好，其實是在取得你的信任之後一刀捅死你，讓你怎麽也想不到，仇人就是愛人。你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傻傻的被人利用，被人算計。被人賣了，還要給他數錢。
想想，我就後怕。
師父拉著我走出地宮，走在十五的圓月之下，我不作聲，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阿已，今天怎麽那麽安靜？是不是餓了？”
我搖了搖頭，想了很久，才把那句話說出口：“師父會不會像慕容德那樣對阿已？”
師父忽然停下腳步，整張臉無比慘白，頓了頓，他對我從容的笑著。他說：“我帶你去吃魚。”
他沒有正麵的回答我，我也相信，師父不會變成慕容德。再說了，現在還不到最後一刻，一切都不準數。說不定，慕容德心軟了，動心了。嘴上這麽說，隻是像師父一樣，刀子嘴豆腐心罷了。
師父帶我去禦膳房偷東西，我一邊吃東西，一邊在想，這件事如果讓顧美人知道了，她會是什麽反應？
“師父，這件事要告訴美人嗎？”
師父抬起頭看我，結果說：“把你的嘴巴擦幹淨！”
“.……”我用袖子擦了擦。
“那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如果不說，美人就死得太不值了。”我覺得良心上過不去，至少，我是希望顧美人知道真相後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