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宮

  那時候，我沒見過世麵，覺得師父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師父就領著我去亂葬崗撿了幾大包衣服回來。


  我問師父，為什麽不穿撿來的衣服，師父的回答是這樣的：“阿已，師父隻想你吃的飽穿的暖，這樣就夠了。”


  我天真的以為，師父對我關懷備至。


  後來，我在村子裏發現了跟我年紀相仿的女孩子穿得都比我好看，其實我的年紀不小呢。我說是表麵的像，表麵。我也有愛美之心，我也想自己美美的讓師父喜歡我。於是，我就開始在村子裏偷衣服，偷了肚兜不會穿，我興致勃勃的跑去問師父。


  師父看我將肚兜外穿，他也是醉了吧。


  後來，村裏民怨，鬧得厲害，主要是村裏的小王看見我穿了戈壁小楊的衣服，於是就到山一師父那裏告我。


  師父把我關了起來，罰我五天不能吃魚。


  師父凶巴巴的問我：“為什麽要偷村民的衣服？”


  我哭著說：“我是女孩子，女孩子愛美有錯嗎？我隻是想打扮的漂亮一點，而不是每天穿死人身上的衣服。”


  自那以後，師父也沒有再追究我偷衣服的事了。而且就在準備下山的前一天，他給我買了新衣服。


  為了這件衣服，他常常在嘴上說：“這件衣服很貴的，你要好好愛惜它。”


  我在想，他怎麽這樣啊，是要時刻提醒我，他流血了嗎？是為我流血了嗎？


  今日問他存款，他居然說沒錢，還赤白白的告訴我不能買衣服了。師父啊師父，阿已沒打算讓你為我買衣服。


  我說：“師父，阿已不是要你買衣服，阿已是想，你的劍毀了，要不要再找工匠造一柄？這造劍就得花銀子，而且還得花重金。”


  師父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著我，我以為我又說錯什麽了，想來想去，我的話也沒錯呀，我就是想提醒他該造柄劍了，配一個好點的劍鞘，僅此而已。


  我還想提醒他，不要再如上次那般帶九千個銅板去買東西，帶那麽多的散錢隻會讓賣家看不起，有錢人都是直接用整數的票子交易的。現在不是很流行兌成銀票嗎？輕薄的一張紙，比扛兩袋子銅板高端大氣還方便出行。


  見師父沒有說話，我猜他心動了，我繼續說：“師父，既然我們幫顧連珠完成心願，不防讓她給點報酬，這樣以來，我們就有錢造柄好劍了。”


  師父仍然沒有說話，他走路的腳步卻放慢了許多，我了解師父，此刻一定在想：阿已說的對，這做一件事也是做，多做一件事也是做，反正她都要死了，留那麽多錢也沒用。


  “師父你想想，如果我們一邊找九命珠，還一邊掙點銀子，那是麽多愉快的事情。現在不是流行一種窮遊麽？我們這一邊遊山玩水，一邊吃喝玩樂，還有銀子收，是不是愜意？”我抖著我的耳朵在師父麵前恍了恍，繪聲繪色，手舞足蹈，為的就是要表達我心中美好的遐想變成現實有多好。


  我說了這麽多，他應該會同意吧。


  過了好一會兒，師父才偉岸的說：“阿已，你.……”


  他欲言又止，那表情也是複雜的很，我在想，他是不是不讚同？或是表示讚同？

  結果，師父頓了半天的後半句是這樣的：“你真聰明。”


  我和師父作出這麽愉快的決定我都感到意外，他平時裝得很正義，又偉岸，我還擔心他會給我上教育課，結果他讓我給教育了。


  有句話說的好，他有心渡我成佛，沒想到被我累成了魔。


  進宮的頭一天，公孫備就不見了，我在客棧找遍了也沒有發現他。後來我問小二，小二說公孫備一大早就退房走了。


  他走了，我這心裏有點小難受，主要是被師父打擊到的。


  師父說：“那小白臉口口聲聲說喜歡你，結果人家走了，連屁都不朝你放一個，阿已，師父勸你，以後長點記性，不要花癡了好嗎？免得丟我山一的臉。”


  這個公孫備，走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師父的話雖然難聽，倒也是事實。


  進宮那天，顧連珠給了一半的酬金，她說，等她心願達成，就會把剩下的錢付給我們。我們當然信了，做生意都這樣，先是訂金，後是尾款。


  我扮成了宮女，師父扮成了太監。


  為此，師父一直重複一句話：“師父是純爺們，24K的。”


  其實我不懂，太監和正常男人有什麽不一樣？我問師父，師父也不告訴我，反而要把我往死裏打，於是我也不會再為這個問題而找抽。


  我和師父把顧連珠按排到荷影苑，這裏是顧連珠之前住過的地方，裏麵也是她最愛的花廳，她喜歡花花草草，在宮中無聊的日子裏，她就種了這些花草打發時間。


  今夜月色正濃，襯上這花，想來也是一翻好景致。


  慕容德今夜必會來這裏，而他沒有想到的是，顧連珠又偷偷的進了皇宮。


  我和師父坐在屋頂，打算完完整整的看戲，旁邊的花籃盛滿了花瓣，師父說，這東西是用來製造浪漫的。


  那不就是花前月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