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笑得這麽惡心
“2004年6月至2014年10月間，張延濤利用本市副市長，市委副書記等職務之便，為有關單位及個人在取得土地使用權、承建工程、結算……”
剛上車成虞就打開了廣播，聽到是這種報道又馬上換了一個頻道。“去莫緒家。”還好剛才沒有把箱子先拉去蘇徑舟所在的酒店，不然又要多跑一圈。
“你去她家住？”
成虞點點頭，“順便照顧孩子，反正我也沒事做了，正好可以天天接霖霖上下學。”
“你真有一個作為幹媽的覺悟。”蘇徑舟表揚道，感歎給自己那麽提前就給未來的孩子找了一個好幹媽。
用手背拍了一下蘇徑舟的大腿，估計是把這個當成了他的調侃。成虞搖下窗門，看向窗外，一個個的路燈快速地向後倒退，夜風也吹進車內，將成虞的發絲弄亂。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一人開車，等綠燈的時候轉過頭來看她一眼，一人則是專注於窗外的景色。
昏黃的路燈下，成虞看得到樓梯口坐著一個人，當是有人喝醉了在這坐著睡著了。走上前才看到是莫霖坐在樓梯上，小小的腦袋靠在牆壁上，長睫毛垂下，臉上還有幾條淚痕，已經是睡著了的樣子。
“哎喲我的小心肝。”成虞邊輕聲說道邊把莫霖打橫抱起，開始爬起樓梯。暗自慶幸這一帶到了晚上基本上沒什麽人影，不然這孩子就得被別人給抱走了。
光是一個人走都累得要死的成虞，這次抱著這幾十斤的孩子，卻沒有說累。
掏出包裏的鑰匙，輕輕扭開鎖，換好鞋子走進去，沒有開燈，就怕晃醒了孩子。將莫霖放在床上，給他把鞋子脫下，蓋上被子，這才安心地走了出來。
蘇徑舟提著箱子爬上樓梯，也是累得一到家就躺在沙發上了，“今晚我就在這過夜了，累死我了，哪也不去了。”坐了那麽久的飛機，一回國就東跑西跑，是該累了。
把鞋子放進鞋櫃，再到廚房倒了兩杯水，遞了一杯給蘇徑舟，他掙紮著坐起身來，享受成虞的招待。
成虞坐在蘇徑舟的腳邊，將電視打開，聲音調低，自己莫名地沒有一點疲倦的感覺，隻好用看電視來消耗一下精力。
將兩腿從成虞身後伸出，再放在成虞的雙腿上，“給大爺按摩按摩。”
“看老子不捏死你。”調整好姿勢，兩手在蘇徑舟腿上蹂躪起來，蘇徑舟疼得哇哇叫喚，“閉嘴，霖霖還在睡覺。”
蘇徑舟趕緊把嘴巴捂住，然後又騰出一隻手給了成虞一巴掌，“輕點不行嗎！”
“好好好，你是大爺。”成虞也不懂什麽按摩技巧，隻是用了適當的力量在腿上亂捏，蘇徑舟這下舒服多了。
“再來報道一下關於張延濤的貪汙案。”女主播麵無表情地說道，接下來，就是一段錄像，“據知情人士報道…”
在車上就聽這個名字很耳熟的成虞，這下看到這位張延濤的真麵目之後，終於知道為什麽這麽熟悉了。雖然沒有見過這位人物，不過從他這與張思有幾分相似的麵貌來看，幾乎可以認定這就是張思那個當官的父親了。
他說是個小官，貪得可不少嘛。
成虞嘲諷地笑笑，被蘇徑舟看在眼裏，“怎麽了？你哪個仇人啊？笑得這麽惡心。”
敢說她笑得惡心？於是成虞也手下不留情的，加重了手裏的力氣。蘇徑舟捂著嘴，不敢大聲叫出來。
“店裏的事就是他的原因。”
蘇徑舟疑惑，“人一堂堂副市長，還那麽有錢，跟你什麽仇什麽怨？”雖然現在不是副市長了，也鋃鐺入獄窮得叮當響了。
“他教育出來的。”
“哦，你是說那天來鬧事那個是他兒子？那我就不明白了，人家背景多雄厚，你們也不過就是吵過一次架，犯得著來把店砸了嗎。”蘇徑舟將杯中的水全部喝完，把被子放在茶幾上，說起店的事情就心疼，好歹自己也是這裏的大股東啊。
要說起為什麽，大概就是張思從心中莫名生出的自卑感了吧，從小就在家庭的庇護下長大，從來沒有遇到過任何挫折。於是出了社會，理所當然地被排斥了，心中也燃起了不爽的火苗。
雖說他爸是個官吧，可是跟張思他們公司的錢總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比張延濤更大的官都還要來巴結錢總呢，人家也不是靠關係才到達現在這個地位的。自然對張思這種關係戶一點都沒有照顧的心情。
於是張思在同事異樣的眼光下，漸漸變得有些敏感，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於是他下意識的要比別人先出動，自然也引起了成虞的不滿。
兩人的矛盾就如此這般越發升級。
當然成虞是不懂張思心中的想法的，“他有病行了吧。”隻是簡單粗暴地給蘇徑舟解釋了一下。
蘇徑舟咂咂嘴，對這個答案非常不滿意，不過管他呢，反正都是與自己無關的人。
“你還要看電視嗎？”蘇徑舟問。
“恩，睡不著。”成虞回答。
“那我去睡了。”說著就把腿從成虞腿上抽出，站起身來，要往房間裏走。
成虞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等等！你睡房間…那我睡哪裏？”兩室一廳的房間，莫霖占一個小屋，莫緒占一個大屋。
蘇徑舟用手指指沙發，還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你不是要看電視嗎，躺在這邊看邊睡，就睡得著了，晚安！”說完就掙脫開成虞的手，甩著手走開。
氣呼呼的成虞也站起身來，快步追上蘇徑舟。蘇徑舟一看，以為她要跟他搶房間來著，用飛一般的速度跑進房間伴隨著“咚”的一聲關上門，並上了鎖。
“我隻是來洗臉，神經病！”成虞在門口罵他。
“媽媽！”莫霖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咚咚咚”地跑過來，卻在看到成虞的那一刻露出失望的表情。
成虞看莫霖光著腳，趕緊把他抱了起來，“寶貝沒事，媽媽很快就會回來接你的哦。”她當然沒有忽略莫霖那一瞬間的表情。然後一腳踢在臥室門上，“你個孫子關門那麽大聲把霖霖都吵醒了！”
說完門就打開了，露出一條小小的縫隙，隻能看到蘇徑舟半張臉，“對不起寶貝，來給爸爸親個。”
在成虞懷中的莫霖乖乖將臉伸過去，“啵”的一聲，“爸爸晚安。”成虞全程都屬於翻白眼的狀態。
莫霖一說完，蘇徑舟就謹慎地看了成虞一眼，然後再次將門關上，這次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霖霖還睡不睡呀？”成虞抱著莫霖問他，也不知道他剛才在樓下睡了有多久。
“不睡了！夢到媽媽不開心的樣子了。”夢到莫緒哭得氣都喘不過來，莫霖潛意識裏也不高興了，正好這時“咚”的一聲，他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成虞忙在莫霖另一邊臉上使勁親了一下，把他放在沙發上，“那寶貝我們看點電影高興一下，讓媽媽也高興一下。”
看莫霖用力地點了點頭，“那我們先去洗臉刷牙哦！”在鞋櫃裏找了一雙拖鞋來給他穿上，一大一小向衛生間行進。
成虞從櫃子裏拿了新的牙刷和毛巾出來，擠上牙膏往嘴裏塞，說不清楚話也要對莫霖教育一番，“不能像你爸爸那樣睡覺之前都不洗漱的哦，一點都不愛幹淨對吧！”
“唔嗯！”莫霖嘴裏也滿是牙膏的泡泡，點著頭答應著，幹媽說的話有道理。
正好這個時候蘇徑舟站在門口不爽地在門口敲了敲，“我這不是出來洗漱了嗎！”他還換上了睡衣，莫緒的，看上去十分滑稽，“你說你給他教育就教育，沒事老拉我來做反麵教材算怎麽回事？”
成虞不看他一眼，自顧自地將口中的泡沫吐出又洗淨，把他一爪從門處弄開之後出去把自己行李箱裏的洗麵奶拿出來，再進來的時候蘇徑舟已經頂替了她的位置。衛生間也不大，容納不下第三個人。
“別看啊，我要噓尿了。”蘇徑舟的速度很快，隨意洗了把臉又刷了個牙就完事了，對著站在門口的成虞說著。
成虞把門摔過來，在外麵怒吼，“你可以再惡心一點嗎？！”莫霖都要被這巨大的響聲給嚇尿了。
沒多久門就從裏麵打開了，“相信我可以的！”蘇徑舟說完就低頭在成虞臉上親了一下。經過了一整天，臉上冒出的胡渣弄得成虞臉癢癢的。
成虞一腳就把他踹進了隔壁的臥室，然後在臉上使勁揉搓，走進衛生間的同時還對莫霖說，“不能像你爸爸那樣那麽快就弄完了，刷牙要刷三分鍾，他那樣還不如不刷呢是吧！”
踩在莫緒給放在這裏的凳子上，莫霖再一次乖乖點頭答應，然後仰起臉等著成虞給他擦臉，莫緒一直是這樣對待他的。
成虞也一下就懂了，拿過小毛巾就給他認真地擦拭起來，每一處皮膚都擦得幹幹淨淨的。隨後給自己洗了個臉，也沒拍什麽水啊霜的。牽著莫霖出去了。
將電視的點播調出來，找了個喜劇電影就給播放了起來。莫霖一下子進入了狀態。成虞曲著身子在沙發上，“霖霖，要是等會我睡著了，你又困了就把電視關了進屋睡。”
對這類電影十分不感冒的成虞本來沒什麽睡意卻無聊得沒過多久就睡著了。小小的莫霖倒是笑得前仰後合的，明明這麽好笑成虞怎麽卻沒動靜，轉過頭才發現她已經呼呼大睡起來了。
莫霖輕手輕腳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沒能扭開臥室的門，隻好敲了敲，“爸爸，我來拿毛毯。”
一臉困意的蘇徑舟真後悔自己鎖了門，睡著了都被吵醒了，“怎麽了寶貝睡著冷嗎？”
“不是我，是給媽媽搭上。”
蘇徑舟笑了，摸摸莫霖的頭，這孩子也懂事了啊。自己走出臥室，然後把蜷縮在沙發上的成虞抱起，又走進臥室。
“寶貝你要看就繼續看，不過記得要早睡哦，明天爸爸送你去上課。”蘇徑舟蹲著身子撫摸著莫霖的頭部。
莫霖站在臥室門口，伸長脖子看了床上的成虞一眼，才點點頭走向外麵的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