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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都是癡情人

  眉瑞為自家主子挑了挑有些微暗下來的燭光,斑駁燭影裏,黛昭儀恍惚坐在銅鏡麵前,許是今日玉小主的突然到訪讓她想了很多事情,她有些沒有睡意,便讓眉瑞熬了點雪梨煎糖,然而都快要涼透了,也不見黛昭儀有喝的意思。


  “眉瑞。”


  眉瑞心神不定的抬眼去看,卻正好對上銅鏡裏黛昭儀透過來惡毒目光,眉瑞駭了一跳,黛昭儀卻得意的笑了起來,一雙眼睛詭異的凝在她身上。


  “主子,您有何吩咐?”


  戰戰兢兢的行禮,眉瑞很想讓自己鎮定下來,但是不停顫抖的小腿肚子卻背叛了她。


  黛昭儀起身,緩緩回頭,塗抹著豔紅色丹蔻的手輕輕扶了一下鬢間的碎發,“眉瑞,你說我待你如何?”


  眉瑞不敢直視她,隻能唯唯諾諾的說,“主子對奴婢好,奴婢無以回報。”


  有腳步聲慢慢接近,然後耳邊是黛昭儀的輕笑,“看你,這麽緊張作甚?”黛昭儀輕輕摸了摸眉瑞的臉頰,“你在害怕什麽?”


  眉瑞含糊搖頭,“奴婢,奴婢隻是有點熱。”


  “你說,玉小主今兒個來尋我,是不是因為蓮妃要對我出手了呢?”


  眉瑞心中一驚,麵上已經麻木的沒有神情了,但是她還不能輕易讓黛昭儀知道,她曉得自從長安的事情以後黛昭儀就變得有些奇怪,皇上失蹤以後,她有一段時間還把自己整日整日都關在房間裏,有時候一天也不見著一麵,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娥,很多時候,一個錯誤的選擇就能讓她徹底消失在這個吃人的皇宮裏,可能還沒有任何人會發現。


  所以,她必須為自己做打算。


  在蓮妃找到她的時候,她幾乎是馬上就答應了蓮妃的計劃。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也隻是不想白白死去而已。


  “看你,就這麽熱嗎?不若這碗雪梨煎糖就賞給你了吧。”


  一碗清淡的雪梨煎糖擺在她的麵前,今日眉瑞是用了心思熬的,上麵還細心的撒了一點白色的小花瓣,最近黛昭儀每每夜不能眠的時候都要喝上一碗雪梨煎糖,所以她最近也習慣了早早就起來去禦花園裏摘一些新鮮的花瓣,帶著露水,用來點綴是最好不過的了。


  “怎麽?賞給你的你也不喝嗎?”黛昭儀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飄忽,但是其中的狠勁卻不言而喻。


  眉瑞抖索著手接過,麵色有點慘白,唇瓣發抖。


  這碗雪梨煎糖,她是用了心熬得,存了殺心。


  “啪。”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眉瑞的手滑了一下,手裏這碗致命的雪梨煎糖就摔碎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她方才暗暗鬆下一口氣,卻不料黛昭儀帶著尖銳的指甲的手就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臉上。


  眉瑞被打的摔倒在地,原先瓷碗的碎片割傷了她的手心,但是她不敢吱聲,因為黛昭儀此刻正猙獰著看她,眼裏的瘋狂慢慢在凝聚,就像是一場山雨欲來。


  “狗奴才,本宮賞賜的東西竟敢如此輕易摔碎,你是不將本宮放在眼裏嗎?”黛昭儀居高臨下的瞪著手足無措的眉瑞。


  什麽時候,什麽時候一個狗奴才也敢隨隨便便對她出手了?

  “本宮如此信任你,你卻背叛本宮。”


  眉瑞心裏一寒,知道事情敗露,有些慘淡的看著高高在上的黛昭儀。


  “主子,主子,都是蓮妃娘娘威脅奴婢的,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


  “哦~”黛昭儀尋了個位置坐下,看著跪在地上跟狗一樣苟延殘喘的眉瑞,忽而愉悅的笑開了。


  “我還沒對她出手,卻不料她尋上門來了。”黛昭儀磨蹭著自己長長的尾指,“她一個離了皇上的女人,在錦國無依無靠,憑這些她也想跟我鬥?”


  “對對對,她就是個病秧子,比不上主子一根手指頭的。”


  “那你幫本宮做一件事情吧?”


  眉瑞心裏隱隱有些猜到了,但是卻不敢說話,隻是有些惶恐的看著黛昭儀靠近自己的耳邊,吐出的氣息就好像冰涼的毒蛇,惹得她顫抖不止。


  ——


  這幾日陰雨綿綿,天空像是受了巨大的冤屈一樣,整個錦國都處在一種詭異的氣氛當中,皇上失蹤的消失不脛而走,滿朝文武對趁機掌權的樓相爺分外不滿,自月初開始,彈劾樓玉的奏章就一封一封的從錦國各地送進皇宮裏。


  “咳咳咳。”樓玉捂著嘴輕咳了幾聲,這幾日天氣潮濕,就算宮娥在錦陽宮裏燃了再多的火也不頂用,他依然覺得非常的寒涼。


  “相爺,安將軍求見。”


  門外模模糊糊傳來太監尖細的傳話,這讓樓玉皺起了好看的眉,輕輕擱下手裏的毛筆,有點僵硬的躺進太師椅裏。


  被籠罩在精美燈籠裏的燭光映照著樓玉尖削的臉,帶點病態的膚色像是經久不見陽光,事實上他也確實很久沒有見到陽光了,老天爺就像是跟他做對一樣,自從那個人走了以後,他就好像是被眾叛親離了一樣,不僅甲叁帶著咿呀離開了,就連暗衛裏麵大多數的死士也無故失蹤。


  不用想,他也猜到了一些。


  定是那個人做的,他暗中操作了這麽多年,卻不讓他知道,看來,他們之間是當真回不去了的。


  當初樓玉隱瞞著他讓他當上皇上,忘了安什錦,現在他是在報複他,留著這麽一個爛攤子,讓他焦頭爛額。


  安能進來的時候,看見那個消瘦的身影幾乎要將自己埋進太師椅裏,雙眼輕合,像是在閉目養神,額際上鑲嵌著一朵妖嬈的蓮花,烏黑的長發並不束起,就隨隨便便的垂在肩上,這讓他看起來又回到了以前一樣,那個時候,安能聽說,樓玉是顏門坊裏獨一無二的頭牌,隻需他輕輕一笑,為他送錢的貴人老爺那是從錦城頭排到城門口也不見怪的。


  奈何,他就偏偏死心塌地的愛上了一個別人。


  安能自嘲的想著,他們兩個還真是像極了,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明明知道不能,不行,心裏卻不可抑止的想他,念他。


  他想,他這一輩子也就是這樣子的了,為了一個樓玉,他甘願就這樣孤獨老死。


  “怎麽?”


  不知道什麽時候,樓玉已經睜開了眼睛,平靜的看著他,掀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安能兀自尋了邊上的位置坐下,他可以感受得到樓玉眼裏冷漠的光,還有,對他的厭煩。


  “聽聞皇上現下跟著安什錦掌管了七音閣,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都是關於這個七音閣宮主的消息,你就不打算做點什麽嗎?”


  樓玉淡淡的掃了一眼安能,“聽說外麵有個宮娥求見。”


  安能麵色一變,“你這是要作踐自己?”


  “怎麽能說是作踐呢?我不過是用我的方式在賭一把罷了。”


  若是那個人還歡喜花苓,那麽他就可能回來,他這麽心存僥幸的想著,無視明擺在麵前的事實。


  兩個人之間沉默了許久,又小坐了一會兒,安能終究是什麽也沒說就離開了。


  樓玉一直都是這樣子的人,決定了的事情一點也不容別人去勸。


  眉瑞小心翼翼的看著麵前這個比尋常女子還要美上幾分的男人,“相爺,蓮妃娘娘邀相爺前往生蓮宮。”


  樓玉眼角微微上挑,對於這個宮娥如此拙劣的演技他並不打算說些什麽,他現在想的更多的是,那個人這三年來對於花苓的感情難道是假的嗎?就算他再愛安什錦,這三年裏麵他們卻是分開的,難道三年來日日夜夜的陪伴,花苓就真的一點也不重要了嗎?

  他在賭,賭那個人會為了花苓而回來。


  “走吧。”


  眉瑞看著樓相爺走在前麵的背影輕輕鬆了口氣,她隻知道今晚的一切都會按照黛昭儀的計劃進行,這樣她至少還有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而此時的蓮妃卻渾然不知危險正在慢慢的朝著她靠近,越清鳶跟著安什錦離開了這麽久,每多一日,她的心就越加焦躁,所以當一個麵生的宮娥遞上她尋常喝的茶水的時候,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樓玉緩步踱來,樹葉瑟瑟,風聲蕭蕭,一路過來幾乎沒見幾個下人,唯有兩旁的花樹落下一場一場的花雨,他看見花苓就安靜的躺在花樹下的貴妃榻上,一身衣裳縞素,嘴角邊銜著一絲幽怨,月光淡淡灑在她的臉上。


  不怪乎當初越清鳶會對她另眼相看,因為這個女子確實驚豔,即便是眼下這般不施粉黛,在月光下像是隨時都要飛去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


  他慢慢靠近,夜裏有些寒涼,但是花苓身上卻隻著單薄的白衣,白衣下還鬆鬆垮垮,若隱若現一具美妙的酮體。


  他知道現在花苓是有意識的,這就是黛昭儀的狠毒之處,她想要讓花苓也嚐嚐她以前所受的對待,所以即使現在花苓閉著眼睛,但是她的意識還是非常清晰的。


  樓玉修長的指尖微微一挑,花苓的白衣便已落地,他漠然的看著花苓眼角慢慢落下的清淚,並無太大的感覺,他麻木的摸著花苓的唇,而後,慢慢彎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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