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愛之深,恨之切
安什錦被這一段狗血的故事熏染的不要不要的,但是商胡為明顯一臉被打擊的樣子,也是,平日裏就是被關在宮闈裏寵著疼著的皇子,這點子事情已經算是大事了。
“所以,現在的三皇子?”安什錦還是忍不住嘴賤問出了聲。
枯葉冷厲看她一眼,帶著不滿,像是在譴責她,但是猶豫了半響,還是出聲,“正是昭麗,除了常樂公主,最熟悉三皇子的,就是昭麗了。”當年昭麗對胡為的占有欲已經強烈到病態的地步了,就連胡為走過的一塊地磚,她都要命人拆下來保留。
愛之深,恨之切。
安什錦略微妙的看一眼商胡為,果然他聽了這話以後有幾分難過的神情,但是那邊一直安靜呆著的樓玉,見此竟然上前奉了一杯茶。
樓玉平時不是這樣主動的人,除非對方有利可循,但是一個落魄的三皇子身上能有什麽利益?要也是他身邊的國師還有那麽一點的利用價值。
上等的東陵山上的羽嵐茶,引得是山澗裏的泉水,香氣撲鼻,樓玉卻是越過了安什錦遞到了商胡為的麵前。
安什錦恨恨然的瞪他一眼,轉而向委屈的撲向鳶兒的懷裏,卻見鳶兒正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她脖子一縮,安安分分的龜縮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商胡為雖有點困惑,但還是接過了手裏的茶水。
飲一口,無滋無味。
再一口,唇齒留香。
商胡為整張臉都綻放出光芒,欣喜的看著樓玉,“我雖然不懂茶,但也知道,這茶這水都是極好的。”
樓玉跪下,曳地的紅衣披散,加上青絲散落,簡直就像是一朵沉睡在池中的睡蓮,“三皇子歡喜就好。”
“你是何人?是越小侯爺的下屬?”商胡為狐疑道。
安什錦也困惑的看過去,鳶兒多疑,眼下竟然將自己人都這麽明明白白的放在大家麵前了?
“樓玉不過是顏門坊一屆小小兔兒爺罷了。”樓玉回答得體。
卻是瞬間博得了商胡為的好感,他覺得麵前這少年進退得當,很是討喜,身邊的枯葉神色莫測,沉默了半響,就在安什錦以為他就要爆發的時候,他卻是轉移了話題,“三日後太子大婚,必有動亂。”
“那我可怎麽辦啊?安相都把我給風光大葬了,屆時我拿什麽身份去看好戲啊?”安什錦不無苦惱。
越清鴛摸摸她的後頸,音色涼涼,“便恢複女兒身吧,日後可光明正大的跟在我身邊。”
安什錦聽了簡直就想哭出來,鳶兒終於跟她說話了,不再是一臉要死不活的陰沉樣了,簡直不能太感動。
於是幾人便心安理得的在顏門坊裏住了下來。
當夜由著顏門坊裏的婢子伺候,安什錦終於換上了一身幹爽的衣衫,越清鴛開門進來的時候,愣了一下,躍入眼簾的少女一身蘇繡月華錦衫,濕漉漉的青絲披散著,已然過腰,清秀的小臉上綴著明媚的笑靨,額際上點著朱砂,殷紅似血。
見了他,眼裏一閃而過的流光溢彩,蹦跳著來到他麵前,歪著頭滿是期待的模樣,“怎樣怎樣?”
越清鴛一笑,瞬間奪走了傾城,接過婢女手裏的胭脂為她抹上,淡色的唇瓣一下子染上色彩,粉白黛黑,唇施芳澤。
“今夜外頭有燈會,鬧騰的很,主子想著叫上你一同去看呢。”
安什錦這才看見樓玉,跟在越清鴛身後,一身耀眼的紅衣,桃花眸子含水,唇角彎起,好一個動人的嬌俏公子哥。
“好啊,我們三人許久沒有一同上街了呢。”
越清鴛原本停留在安什錦身上的眼神一頓,斜眼看見樓玉聳了聳肩,滿臉無奈的表情歎聲氣,拉過安什錦的手,“走吧。”
不虧是繁花了幾百年的國都,街道兩旁都是張燈結彩,販夫走卒就著空閑的地就擺起了地攤,林立的店鋪裏滿堂客人,有的甚至在樓上欄杆裏放了花燈,在這樣的黑夜裏,一閃一閃的,像是摘了天上的星光那般。
遠遠看見有三人走來,中間的是一臉清秀的女子,許是跟不上兩位公子的步伐,便一蹦一跳的行進,月華裙擺飛舞,好不可愛,邊上牽著她的公子生的極其高大,著一襲金絲織錦衫,在滿街燈光裏行走,就像是一個走出了月宮的琉璃美人,狹長的黑眸裏滿是對女子的縱容跟寵愛,眼角一滴淚痣平添幾分憂鬱,但是整個人卻是不失英氣,而在女子左側的另一位公子一身紅衣絕顏,襯得白色肌膚仿若白玉,眉宇眼睛裏皆帶著風騷,眼下卻是帶著淡淡的笑容跟在他們身邊。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疾行而過,女子吃了一驚的去拉那名高大的男子,卻見頃刻間那名男子將女子護在懷裏,幾個轉身就與馬車擦身而過。
安什錦緊張的看著越清鴛,“鳶兒,沒事吧?”
“沒事。”大掌摸了摸安什錦的腦袋,卻在看見那輛仍然橫衝直撞的馬車時,神色一冷,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那輛馬車上的標誌是皇家的。
樓玉見兩人都沒事,鬆了一口氣,“那是常樂公主的馬車。”
安什錦瞬間明了,許是常樂知道了三皇子的事情,擅自進宮去了。
“明兒個怕是有好戲可以看了。”隨手拿了身邊小販的一串糖葫蘆,安什錦眨巴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越清鴛,越清鴛有點無奈的看著她,而後付了錢,牽起她的手。
“還記得上一次跟小姐一起上街那還是三年前了。”樓玉不無感慨的說道,“那個時候小姐上街沒帶荷包,借了我三錠銀子。”
就知道樓玉怎麽可能會抽了一樣的多愁善感了,原來在這裏等著她呢,這個摳門的鐵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