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坐令綠水減清光
文守紹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他本以為是個很簡單的白癡問題，可是仔細一想之後，卻發現根本無從下手。在過去的時間裏，他腦海中已經構建又推翻了無數的式子與邏輯，卻始終找不到通往目標的路。
從輕鬆到訝異到投入再到難以置信和不信邪，文守紹越來越焦慮內心被煎熬了快兩個時辰之後，他才隱約意識到——自己似乎被玩了。
“不算了！”文守紹把頭一甩，睜著血紅的眼睛暴躁地砸起了大門，“快開門！別耍花樣，你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怎麽樣？”
一個漠然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像一盆冰水猛然從頭上澆下，將文守紹的怒火瞬間淋了個透心涼。
雲衡冬的麵孔冷得像一塊寒冰，下麵卻似乎燃燒著某種可怕的東西：“敢幹出這種事情，你是不是覺得……”
文守紹被雲衡冬瞳孔中的憤怒懾得亡魂皆冒：“我不是我沒有我——”
“滾！”
雲衡冬卻連威嚇這種雜魚的閑心都沒有，直接驅走之後走進了大門，看著正焦切聚在門口望著自己的少年少女說道：“跟我走吧，我姐醒了，要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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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羅宮，紫霄殿內。
東流島上門祖師象山道人皺著眉頭走出靜室，等在外麵的代掌門水上瑤光關切地迎了上去。
“師尊，衡光她怎麽樣了？”水上瑤光不久前剛問了雲衡冬同樣的問題，可是雲衡冬行色匆匆地離開了，並沒有與她分說，“她到底是受了什麽傷？”
象山道人擺了擺手，領著水上瑤光走出了大殿，才緩緩吐出了兩個字：“……神道。”
“……？！怎麽會——”
似乎是看出了弟子的震驚和詫異，象山道人歎了一口氣：“確實是神道。我當年因為離笙的關係，接觸到了神道的一些淵源，甚至我離開仙門來到東流島，也與此有一定的關係——都是些舊事不說也罷，總之衡光的傷，確確實實是神道之力造成的，而且不是普通堂皇大氣的運用，是那種極稀少的近乎邪路的招數……就連我，也找不到真正解決的辦法。”
水上瑤光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連您都不行？您可是斬我境的道人啊！”
“斬我境道人……也隻不過是活得更久，所以知道些更多的事情罷了。一千二百年看起來長，可神道的覆滅，都已經是一萬多年前的事了。”象山道人搖了搖頭，“神道之力和特殊，作用方式與靈氣法術完全不同，一種詭異的力量在不停地侵蝕著衡光的精神，為師隻能通過稍微加強一些對衡光的精神支撐，讓她可以勉強在這股力量下恢複意識，但如果找不到辦法，衡光她……”
水上瑤光陷入
了沉默，象山真人則望著天又歎了一口氣。
“……為師一生七個弟子，除了瑤光你是為師這些年才收的關門弟子，其他六個都是在千年前開創上門時收下的。”
“為師建立上門，本就是打算革除仙門弊端，開創新的仙道未來，所以為師收了這樣六個弟子，將為師的理念傳遞給他們。但是千年過去了，他們的傳承者……已經越來越像仙門那些家夥了……”
“可如今，除了你之外，為師唯一寄托希望的衡光卻遇到這種事，難道真的……是為師錯了嗎？”
“師尊！這都是——”
水上瑤光正準備說什麽，卻忽然被雲衡冬的聲音打斷了。
“——拜見祖師，衡光的弟子我已經帶來了！”
“好的，你帶他們進去見衡光吧。”
象山道人頷首示意幾人進去後，拿出一塊玉簡遞給水上瑤光：“瑤光，為師要去衡光出事的那個養魂秘境看看，這段時間，上門就還是拜托你了。”
“師尊不行！那可是一個掌握了神道之力的斬我境道人！還是讓我——”
象山道人安慰起了激動的水上瑤光，“解鈴還須係鈴人，我們不懂神道之力，就隻能去找懂的人了。放心吧，為師雖然沒有幾年壽命了，可一個尚未恢複的道人分魂，為師還是能應付的。”
“你的任務隻有一個。”象山道人神色嚴肅起來：“——盡快晉升斬我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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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了，坐吧。”
在靜室內，樓五塵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師尊。
雲衡光的麵容與雲行西依稀有幾分相似，五官卻更加分明和硬朗，額前的劉海和肩上的發梢像是用尺子量過一樣齊整，顯出一股幹練明快的氣息來。
然而在她的身上，一股泛著詭異之感的幽綠光芒像活物一般遊移不定，每時每刻都在吞噬著雲衡光體內的靈氣而變得更加壯大，幸好她身下的石床在源源不斷地支撐著她的靈氣，才勉強壓過了那詭異的綠光。
但照這個趨勢下去，加速壯大的綠光徹底吞噬掉她，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娘！”雲行西一下就撲進了雲衡光懷裏，抓著她的衣服抬頭望著她的臉，“你沒事了？太好了！”
雲衡光溫柔地摸了摸雲行西的背，對後麵神色複雜地行了一禮的樓五塵和一臉愁容的雲衡冬頷首示意：“初次見麵，五塵。我是雲衡光，你的事情我大致了解過了，你很不錯。”
說完沒有等樓五塵回複，便繼續往下說道：“我讓衡冬帶你們過來是有緊急的事情跟你們說，這涉及到你們的未來，非常重要。”
“我應該……活不了幾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