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吃飯
程凱知道，他所想不通的地方，也絕對是楊央態度轉變的關鍵。
但到底是什麽呢？
他習慣性的敲打著桌角，眼眸中全是深思。
這樣的他，在暗淡的燈光中，盡顯他身上的成熟優雅。
陸遠好笑的瞥眼接二連三朝程凱拋媚眼的嫵媚女人，偏偏眼前這位正主坐在這裏跟個沒事人一樣。
程凱皺眉頗有些嫌棄的看著他，“別發噪音。”
陸遠默……
“你說到底是為什麽呢？”程凱像是在與陸遠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陸遠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哪知道，我都還是聽我家妃妃說的，當初碰到楊央的時候，都是一年之後了。”
“你說T市也不大啊……”程凱若有所思，忽然想到什麽，看著陸遠，目光灼灼，像是在看碗裏的肥肉。
“楊央跟你聯係過嗎？”
說到這裏，陸遠又是一臉憤憤，“聯係個屁啊！要不是我大二碰到她要了她手機號，估計這丫頭這輩子都不會和我聯係了。”對這件事，陸遠可真是記憶猶新，事到如今想起來都還有種想教訓楊央一頓的衝動。
當初他們幾個可是玩的最好的朋友，結果一畢業連點蹤跡都看不到了。
“對了，你說的妃妃是誰？”他突然想起一個人。
陸遠恍然，“妃妃是我一個朋友，不過我可告訴你啊！她可是有主的人了，你別打什麽餿主意。”
程凱臉一黑，對陸遠的腦回路無法理解，他咬牙，“我要問是妃妃和楊央是什麽關係。”
陸遠聽完這才放下心來，卻還是小心翼翼看了程凱一眼，那目光，比防賊的都還嚴，呈程凱還能忍耐，陸遠才開口，“許妃是楊央她朋友，不過什麽時候認識的我就不知道了，後來你們不是發生了一些事嗎，，也就沒見她們聯係了。”
這點陸遠還是能打包票的，畢竟這麽多年除了許妃去留學，他們幾乎天天在一塊。
但每天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為什麽邪妃就不能對他日久生情呢？
陸遠又哀怨！
無視陸遠的情緒變化，程凱暗自思索，卻還是對楊央不夠理解。
陸遠懶洋洋的坐在旁邊，就看著程凱一杯一杯的往嘴裏灌，不勸也不阻止，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
“找天時間我想見見她。”程凱不可能放掉。
陸遠依舊跟沒事人一樣坐在那裏，但程凱知道，他是聽到了的。
……
接下來要說最忙的不是程凱楊央，而是程欣。
哪怕是外麵頂著豔照風波，她仍是去了醫院，好在她身上包裹完好，讓人看不出什麽來。
而程欣奔波的也是程忠住院的這家醫院，但卻不是神經內科住院部，而是腦外科病區。
陸遠是認識程欣的，當初那個嬌俏女孩，卻沒想到張成如今蠻橫模樣，這是眾人都沒發現且惋惜的一件事。
他們身邊的女孩子都不多，能玩到一去起的女孩更是少之又少。
“陸遠！”程欣站在他麵前，主動出聲。
陸遠愣了半晌，還是程欣主動告知，“我是程欣啊！”
聽她說完，陸遠眼中閃過一絲明顯想到詫異，“你怎麽會來這裏！”
他有些震驚，就程欣現在的熱度，走到大街上都會被圍堵，這是百分百的事，偏偏眼前這女人還不知道收斂。
看著眼前無比頭疼的人物，陸遠覺得，他很有必要給程凱打個電話，讓他自己來收拾！
“跟我來。”陸遠難得有些沉重，看了程欣一眼。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辦公室，這個時候裏麵的人都已經休息去了，隻留下值班的陸遠。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陸遠語氣溫和，眼眸中卻沒有意一絲溫度。
程欣怔了怔,曾幾何時，她就為了這樣一份溫柔差點為了自己一生，直到現在都沒能從這深淵裏走出來。
“陸遠……”
陸遠看著她，心裏卻猜不到有什麽事需要程欣‘親自’來找他這個腦外科醫生的。
他眸底閃過一抹不耐煩，若不是接觸病人需要很好的形象，要不然他能維持多久，陸遠自己也不知道。
“程欣怎麽了！”他語氣加重，哪怕臉溫和卻也能感受到一絲不對勁兒。
安靜的辦公室卻隻能聽到陸遠一個人的聲音，走到門口的小護士一愣，陸醫生這是又在纏著許妃醫生？
想到科室常見笑談，小護士忍不住笑了笑，連門都沒敲，就直接打開了，看到的卻不是陸遠的囧樣，而是一個女人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們陸醫生。
小護士一愣，這是什麽情況？
陸醫生常年追求未果移情別戀！
可為什麽這個女人的臉這麽眼熟！
小護士盯著程欣的臉，陸遠瞪著小護士，程欣略顯茫然，本能的向陸遠靠近，畢竟這裏她隻認識陸遠一個人。
久久小護士才反應過來眼前的女人是誰，很沒眼色的衝著陸遠說了一句，“陸醫生你移情別戀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說完，她放下病曆不帶走一片雲彩。
陸遠的臉瞬間就黑了，程欣更甚，臉上一片火紅，這是氣的。
“陸遠，你這到底是些什麽人！”小護士走了，她總不能跑出去抓她教訓一頓吧，也就隻有找眼前這位受害者之一發脾氣。
可天知道陸遠心中也委曲的不行，他默默看了程欣一眼，很明顯的朝後退了兩步，在程欣還沒來得及怒吼的時候，很是冷靜的道，“我有女朋友了，咱們還是避避嫌。”
程欣氣的冷哼一聲，“我今天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的。”她習慣性下巴太高，就像傲嬌仰著頭的公雞。
可偏偏陸遠比她高出一個頭不少，她連看陸遠都需要仰著頭，這樣的動作更顯她的滑稽。
“什麽事？”陸遠認真的問道，心中隻希望這人早點離開。
“楊央是不是不孕！”
程欣突然扔出的一個定時炸彈，直接讓陸遠腦海一片嘩然，同時他看向程欣的深邃眼眸冷意越深，剛欲反駁，門口就傳來一個柔媚酥心的聲音。
“是。”
辦公室裏的兩個人都沒想到，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這片小小世界就有多出了了一人。
兩個人你都以最快的的速度轉過頭，陸遠嘴角牽起一抹微笑，心情不自覺的好了幾分。
而程欣則咬牙切齒，幾乎是要咬碎銀牙一口吞下去。
看著許妃周身的清冷氣質，以及她精致嫵媚的臉，滿腔嫉妒呈現在程欣眼底，然而下一刻，又變得火熱。
“你怎麽知道？”此時此刻，她也還沒有因為喜悅而衝昏頭腦，還知道試探幾分真實性。
程欣的急切喜悅都落進另外兩人眼中，陸遠的臉色沉下來，楊央是他高中同學，要說起來可比這個高中同學的妹妹要近很多！
許妃清冷的氣息直接化為冰冷，她麵色不變，依舊是那冷靜模樣，可眼中寒意猶如萬年冰塊。
“她當初子宮壁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這輩子都沒法受孕。”許妃這話沒說假，當初楊央懷著孩子肚子上就被捅了幾刀，羊水流進腹腔造成感染，整條命都差點撿不回來。
這個消息猶如炮彈，轟炸著眾人腦海，許妃卻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心中卻又幾分摸不著邊際，這樣做到底可以嗎？
“怎麽會這樣！”陸遠不願相信這個事實，“她為什麽會受傷……”
話還沒說完，他就禁閉嘴不再言語，雖然現在是腦外科醫生，但最基礎的醫理卻是每個醫生都必須要掌握的。
“你以為呢？”許妃笑得諷刺，臉上不是爭辯勝利的笑而是一種哀傷沉痛。
那個孩子啊！就是死在她眼前，可卻無能為力……
“這……”這樣下來，程凱的疑惑就能解釋通了，可是這樣的事實，哪怕是陸遠這樣的大男人都有些接受不能。
“怎……怎麽會這樣？”他啞然，越說聲音越小。
“哈哈哈！”程欣突然大笑，臉上一片得意以及鄙夷，“我就知道，楊央這個賤人還想嫁進我們家，做夢去吧！哈哈哈～”
“程欣！”陸遠第一次見識到程欣的冷血狠辣的程度，憋不住火氣的怒吼出聲。
“哼！”程欣冷眼相看，既然知道了答案，那她也就沒必要待在這裏了，還是快點回去跟媽說，要何玉讓程凱和楊央那個賤人離婚。
程欣看著從窗戶透進來的陽光，格外的燦爛……
程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而路過許妃身旁時，她也沒攔著，到像是故意而為之。
陸遠噴火的眸子看著她，“你為什麽要放她走！”
許妃有些反應不過來，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看著陸遠，很是呆萌可愛。
要是平時，陸遠肯定高興得歡呼，可是這次心中卻隻剩下沉重。
要是他們以一種溫和點的方式告訴程凱，說不定就不會是這樣，而程欣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主意，是衝著楊央去的，到時候楊央如何，誰也不知道。
許妃回過神，心底掠過一絲不是，這是他第一次朝她發火啊！
她麵上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了，“他們遲早會知道。”
陸遠咬牙，“你這是要毀了楊央的家好嗎？”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這一步。
許妃突然抬頭，明媚大眼與陸遠快要噴火的眸子對視，她眼中是陸遠無比熟悉的認真，接著就看到她嫣紅薄唇張了張，總是縈繞在耳邊的聲音再次響起。
“陸遠，相信我，現在的楊央最想的就是離婚！”
陸遠身體震了震，麵上露出一絲苦笑，他怎麽不知道，若不是楊央執意要離婚，程凱又怎麽會在哪個酒吧喝得酩酊大醉，明明是酒量那麽好的一個人。
“那麽程凱呢？你以為以程凱現在的地位，要什麽女朋友沒有，他不過是等著楊央回來罷了。”
他的兄弟，十年來，前麵為著事業奔波，後麵用來守候。
許妃搖頭，絲毫不為陸遠臉上的悲切動搖，“他們絕對不可能！”
陸遠突然抱住許妃，不給她掙脫的可能，就這樣緊緊把她抱在懷裏，像是要把她揉碎進身體裏。
“許妃你說該怎麽，你是我喜歡的人，他是我兄弟，你讓我站在那邊！”永遠都是中間的人，最為艱難……
許妃皺眉，“隻要楊央想離開程凱，我就會幫她，哪怕是不擇手段。”留在程凱身邊，才是對她最大的折磨，何況……
……
楊央今天難得沒有吃酒店套餐，她早早出去買了菜，在廚房忙活著。
看著水槽裏青翠欲滴的葉子，楊央的心情也不由自己的好了幾分，往日淡然的臉上，突然迸發出一抹笑容，猶如曇花一現。
“什麽事這麽開心？”身後突然傳來程凱的聲音，楊央洗菜的手一頓，並沒有回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然而預想中的尷尬並沒有到來，一個磁性爽朗的聲音又傳過來，“我說楊央你會做飯嗎？可別把自己給毒死了啊！”
楊央手再次頓住，轉過頭看見來人卻是一愣，“王源？”
“喲，程夫人還認識小的啊！這可真是我的榮幸。”他依舊調笑式語氣，讓人很想揍她一頓。
失憶後的記憶早就已經在楊央有意無意下忘了個幹淨，她能記住王源，是因為李娜每次出差W市，回來都能把王源半天，久而久之她自然就記住了這位承遠鼎鼎有名的經理。
她以前還有些好笑，但現在就王源說了兩句話，楊央就有一種想打他的衝動。
楊央接著喘氣時長出口氣，的確不是一般的招人恨哪！
手下銀光閃爍，但做飯人的思想卻是變了。
午餐很豐富，辣子雞，紅燒獅子頭，土豆絲。
都是一些家常菜，一疊疊炒出來顏色鮮亮的菜，讓人忍不住食欲大開。
沒人開口，王源便很自來熟的夾了塊雞肉往嘴裏咽，也沒有看到楊央勾起的詭異嘴角，程凱倒是看到了，沒有說什麽，但卻遲遲沒有下筷子。
下一刻……
王源塞進嘴裏的雞塊就被吐出來，他慌忙火了的給自己接了杯水，咕嚕咕嚕就灌下去，不滿的看著楊央，“楊央，你這絕對是故意的！”
楊央“哼”了一聲，卻沒說什麽，她廚藝差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我們還要上班呢！剛剛一直忙著開會都快餓死了，楊央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們。”
楊央聞言，下意識的看了眼程凱，的確能從他臉上看到很明顯的疲憊，這天估計累壞了，想到自己的惡作劇，又有些愧疚，她看著程凱，眼底一片歉意，“要不然我給你做點湯吧？”
程凱表情不變，但眼底卻有很明顯的一抹笑意，這還是幾天來兩個人第一次說話沒有鬧僵。
就在楊央快打電話訂外賣的時候，楊央終於聽到程凱說了一聲好，旋即逃命似的飛奔廚房。
王源哀怨，卻是不敢再嚐試楊央那隻能看不能吃的廚藝，卻也沒有打電話叫餐，而是輕車熟路的不知道從程凱客廳什麽地方翻出兩桶泡麵嗎來，他合二為一便興衝衝的去接開水。
泡麵這也算是當初兩個人長期主食吧，不過後來有了楊央，這樣的主食也就王源一個人吃了……
程凱看著桌上好看色香俱全的菜，臉上閃過一絲很明顯的笑意……
楊央最拿手的就是湯，要快速做出一碗來，也不過十多分鍾的事。
她端著一盆濃湯出來，裏麵倒是什錦時蔬，卻又有一股濃鬱的香味。
在見到王源已經抱起泡麵吃起來時，也沒說什麽。
程凱接過也不多說話，就著飯吃起來。
王源吃著他香噴噴的泡麵，“弗弗”的吸麵聲絡繹不絕，然而沒一會他就覺得他的麵條吃在口中索然無味了。
王源頗為鬱悶的盯著程凱麵前那碗色香俱全的湯，想要嚐試一番又怕吃到和剛才一樣的結果，迫害他的舌頭。
王源難得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倒是讓楊央不屑的撇撇嘴，再也不在客廳逗留，丟了一句“你洗碗。”就回了臥室不知道在做什麽。
“要不要試試？”程凱指指麵前的湯碗，眼中掠過一絲惡劣，轉瞬即逝。
見程凱吃的實在是香，而且自己嚐不到估計這頓飯是吃的沒滋沒味了。
他咬咬牙，頗有要上刀山下火海的架勢。
程凱見得心中好笑，臉上依舊是一片冷靜沉穩，沒有一絲漏洞。
王源也隻是抱著試試的心態，這碗裏的湯已經沒剩下多少了，偏偏它的香味卻是一分不少的在他鼻子前晃悠，導致他也沒心情吃飯了。
王源用叉子叉了一節小小的青菜，眼睛直直盯著它慢慢靠近。
程凱卻是撐著這個空檔，將碗裏的湯一掃而光，碗裏滿滿的米飯也不見了蹤影。
剛一入嘴，王源眼前一亮，差點沒把舌頭給吞下去，等他再次朝湯碗裏看過去時，隻看到白色的陶瓷碗底，王源臉瞬間就黑了。
“你怎麽不給我留點！”他抗議。
那麽大一碗，那可是兩人份的！
“我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能吃了！”王源憤憤不平。
“好吃就多吃了點唄！”程凱一臉的愜意，異常舒服。
他抬抬眼皮，看著王源氣悶的樣子有些好笑，嘴角向上彎了彎。
“為什麽你不早點告訴我！”陸遠咬牙。
程凱卻是搖搖頭，“沒有你說的那番話，我也吃不了啊！這還要多謝你！”他的話裏真的含有一絲謝意，恰恰是這謝意，陸遠的臉又黑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