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誰欠誰?
程凱掛掉電話,唯餘一聲長歎,誰讓他欠了她呢!
鄰家咖啡
一家中檔咖啡,適合上班族在這提提神,不過這裏抵觸偏僻,也沒什麽特色,一家小小的店麵能撐到現在,還多靠提供的點心麵食。
要說白芊芊這樣的人能找到這裏,還多虧了當初程凱帶她來,因為這是挨著文和小學最近的一家咖啡店。
白芊芊抿了口店裏最貴的黑糖咖啡,其中滋味讓她忍不住皺眉。
不僅僅是味道,還有一分複雜,明明說過不要和程凱再有聯係的。
三點
程凱準時而到,起初聽到這裏的地址時,他也愣住了,但也沒有猶豫這次見麵,他知道像白芊芊那樣驕傲的人,是不會有其他什麽想法的,現在找他,估計就隻是因為那件事了……
“最近過得怎麽樣?”程凱問道,也點了一杯和白芊芊一樣的咖啡,喝在嘴裏很明顯得撇緊眉毛,卻也隻是一瞬間。
“還行!”她明亮的眼睛看著眼前深沉似海的人,臉上閃過一抹愁思。
“有什麽困難嗎?”程凱忍不住問,因為歉意,總想去補償。
“再想著怎麽將望江樓改為白氏酒店,奈何大老板你不願意啊!”白芊芊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
程凱淡然攪拌著杯子裏的咖啡,優雅至極,“W市還有很多酒店。”
白芊芊笑,“踏腳石這東西我可一輩子都沒興趣。”
“你知道我不會出手。”程凱麵色不變,看著白芊芊的樣子頗有幾分在商談判的感覺。
白芊芊對程凱這話還是有幾分信心,不過……
“你可別告訴我,承遠現在是你一人當家。”她冷嗤。
她白芊芊要是傻傻的朝其他酒店入手,那王源怎麽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從中牟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要用的如此明顯!
程凱笑了,笑容中帶點無奈,也不在意白芊芊看穿他的想法。
“程凱,承認吧,現在的你比我還要狠!”白芊芊精致的眉毛皺攏,心底劃過幾絲煩躁,為這個難纏的對手。
說什麽對不起她,永遠不會傷害她!白芊芊心下冷笑,現在還不是打她的主意,真是商場如戰場!
“是嗎?”哪怕是白芊芊如此咄咄逼人的話,程凱臉色也未曾變過半分,他眼眸深邃,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哪怕這人是白芊芊。
若他真的夠冷血,在知道綁架事件主導者的那一刻,就對白芊芊開刀了,W市畢竟是他的地盤。
而眼見親妹妹落入陷井,卻任其凶手逍遙法外,這又何嚐不是冷血。
白芊芊卻很慶幸,當初哪怕有這個想法,但沒有實施情感牌這一筆,要不然自取所得的辱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
一張桌子平靜如水,暗中劍弩巴張猶如戰場。
“程欣……她現在怎麽樣?”白芊芊心中升起少有的後悔,不是因為涉及程欣,要後悔早八百年前就後悔了,她現在為李揚擦屁股可是一點都不耐煩!
“她在家我不太清楚。”程凱突然直視白芊芊的眼睛,目光如電又似水。
“額……我不太方便。”何玉看到她可有是一筆麻煩!
“哦。”程凱麵色如常,“她現在心裏還有點陰影,不過我看再過不久就消散了!”
都有精力罵他老婆了,看來恢複得不是一般的好!
“這就好!”白芊芊放心說道,她隨意翻翻手中腕表,一顆顆閃亮的鏈子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道道灼人眼球的光芒,說是腕表,還不如手鏈來得貼切,加上白芊芊潔白如玉的皓腕,美麗至極。
程凱被這光芒刺了下眼睛,不受控製的看著她的表帶,忽然覺得這很適合楊央,腦海中不由想象著楊央那修長纖細的手腕帶上這鏈表,會是什麽樣子。
看著時間,心中有了個大概,或許是被李揚鬧得不耐煩了,眼見著能擺脫麻煩了,她忍不住勾唇一笑,不知道迷了咖啡店裏多少默默注視她的眼。
“我們去外麵逛逛吧。”她看著程凱,眼中有點期待,“這麽多年沒看過了,還不知道有什麽變化,看W市變化這麽快,說定還有什麽驚喜等著我。”眼底卻是一片漠然……
程凱不知道她在打什麽注意,不過倒是很順從,“行!”
……
W市人民醫院兒科
頭戴改良版精致護士帽的小護士站在護士站正一臉可惜又幸災樂禍的樣子,時不時忍不住瞥一眼醫生辦公室的方向,哪怕連辦公室的門都看不到。
辦公室內隻有兩個人,其他醫生不知為什麽,不是在病房裏查房就是跑到外邊和護士了解病情,實為聊天,眼中卻時不時閃過一絲挪移。
安靜得辦公室,依舊有一股濃鬱的消毒水味道,但除了這個,還能問道一股與消毒水不相上下的花香味,還是玫瑰花的。
大家都知道,玫瑰花的話語是我愛你!
而其中不是情形可想而知。
女醫生哪怕穿著寬大的工作服,依舊難以掩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雙又長又白纖細的腿從工作服下露出來,讓人忍不住吞口水。
越往上看,黃金比例的身材,就算隻有背影,也讓人移不開眼睛。
直而長的滿頭青絲順滑的靠在背上,在兩邊耳際連線中點,一個紫色鑲鑽發夾將頭發固定在耳後。
而她的臉,是比她魔鬼身材更加引人矚目的存在。
柳葉眉,狐狸眼,烈焰紅唇,麵帶桃花,眼中時不時有碧波淌過,然而她周身卻散發著清冷的氣質,好似世間萬人都隻是過客爾爾,兩種截然相反卻都讓人沉迷,卻在她身上毫無違和感,仿佛天生就該如此。
而此時,她精致的眉毛卻輕撇,讓人忍不住用全世界隻為換她回眸一笑。
陸遠討好一笑,如此狗腿的作勢在他英俊的臉上,依舊不減他瀟灑氣質,讓人忍不住心生嫉妒。
“妃妃,這花你還喜歡嗎?”
許妃不說話,目光平靜的看著他,眼底有絲不耐煩。
“這是我家種的,我看著它開得正豔,就給你送點來,你要是不喜歡包裝好的,可以去我家裏看看,我媽昨天還在念叨你。”陸遠像是沒看見,充分發揮自己纏人的功夫。
“陸醫生!”她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清脆悅耳,猶如深山清泉水打青石。“我現在要工作。”
她一字一句,就怕陸遠有什麽沒聽清楚,又想辦法纏著她。
陸遠像漏氣的氣球,一下子就懨了,卻仍是不死心的看著她,“那我可以在這裏看你辦公嗎?我主任說我需要多學一些兒科的內容,上次有個小男孩頭部受傷了,若不是主任在場,我可就要出打錯了!”
他說得高跌起伏,甚是精彩,再配合著她一副委屈內疚的模樣,好像許妃拒絕他,就是做了天理不容的事一般。
陸遠說得太冠冕堂皇,作為醫生,許妃她自己也經常要學習一些其他科的知識,不求掌握但要了解,關鍵處才不會犯錯!
“哼!”終是拒絕不了,許妃心中不耐煩沒下來,反而直接升級為怒氣,“那你可以看看病曆,要是又不了解的地方再問我!”
作為一名醫生,許妃自認她已經很盡責了,哪怕麵對這個如此討厭的人,他要學,她也忍著不耐教!
還有一點就是,她希望陸遠能就此消停了,因為他最近是真的很煩!
然而,世上有一種人,天生不知道滿足為何物,也對得寸近尺無師自通。
短短連個小時,陸遠幾乎是每隔五分鍾就要問許妃一個問題,偏偏他問都都是專科性比較強的東西,他一個腦外科的醫生,不知道也很正常。
許妃狐疑的看著陸遠,好幾秒也沒看出有什麽反常,這才無比鬱悶的告訴他詳細內容。
其實還真冤枉陸遠了,除了前麵幾十分鍾他大半心思在許妃身上,但他說得那個小孩也的確發生過,時間久了,他也靜下心來,才發現自己要了解的東西很多。
時間久了,許妃也靜下心來,陸遠問她就答,答完又專心致誌看著電腦。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由隱含幾分暴躁到安靜中帶著很微弱的一絲默契……
直到許妃敲完最後一個字,抬頭就看見陸遠正一臉認真的看著一個床的資料。
許妃看了一眼,視線一頓,五十二床!
那是個病情嚴重的孩子,他因為腦積水,大腦小腦和腦幹加起來還沒他自己一個拳頭大,也因為壓迫著神經,身體看起來與四歲孩子一般無二,現在八歲了連穿衣服都不會。
許妃眸光閃閃,本來這應該送到腦外科的,但他病情本就無法醫治,下一刻就可能是死亡,這樣隨時都能死掉的孩子,收下就是為科室增加敗筆,所以哪怕是家屬強烈要求,腦外科也沒有人願意要。
她看著可憐,加上孩子太痛苦,就收了,雖然後來被主任扣了一個月獎金,但這孩子好歹是留下來了。
“這孩子病情應該更多偏向腦外科,怎麽會在你們這裏。”陸遠看了半天突然說道。
“這要問問你們科的人了。”許妃話一出口,陸遠瞬間就懂了,誰都不願意收一個隨時就會死的病人,哪怕是他心裏都是不願的。
“那要不現在把他轉下來,我收了。”陸遠說得很幹脆,他是不願,但要是因為是許妃,他會很樂意。
許妃卻是搖頭,蝶影般的睫毛輕顫,“不用了。”她語氣裏少了幾分淡漠,多了一絲失落,“他的家屬已經放棄搶救了。”
意思不言而喻,陸遠一愣,薄唇緊抿,看她懨懨的樣子,有些心疼,“這樣也好,畢竟他自己也痛苦。”
“嗯……”
陸遠心知許妃心情不怎麽好,想讓她安靜待一會,或許會好一些,辦公室內又恢複了平靜。
而許妃卻是有些不自然了,平時都是吵吵鬧鬧的性子,她看不慣,結果現在安靜了,她也不習慣……
“哦,對了!”陸遠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剛來這裏兩個月,我也忘記跟你說了,你還記得十年前的那個楊央吧?”
陸遠忽然有些不確定,畢竟她們好像已經有十年沒見了。
“你是說周……楊央!”許妃一時激動,好在半路刹住車,神經卻繃緊。
“對,就是她!”陸遠一笑,看著她疑惑的美目中失落少了幾分,也跟著開心起來,“她在我這裏住院,前兩天剛出院。”
室內的溫度驟降,陸遠打了個寒顫,看著一臉冰霜的許妃,弱弱的向後退了退。
“她在你這裏住院!”許妃抓住重點,也沒時間和他計較怎麽沒告訴她這件事。
陸遠點頭,一臉可惜,“是啊,她大約三個月前結婚出了車禍,腦子裏留下血塊失憶了,前段日子遭到綁架又恢複記憶了,真是可惜了,看她和程凱那麽恩愛甜蜜的。”
“不可能!”許妃忽然激動道,“那你那朋友現在沒事吧?”她深色緊張,好像晚一步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一樣。
陸遠有些茫然,又好像抓住什麽,“他能有什麽事?難道是楊央還有事?你和她還一直有聯係?”
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一點邊際都沒有,反而還引來一長串的問題,許妃氣得直翻白眼,“那楊央現在怎麽樣?”
陸遠聳肩,“能怎麽樣,整天在家當董事長夫人唄,誰讓她嫁了個寵她如命的好老公。”
許妃這時氣笑了,她站起來,蒼白燈光打在她的臉上,本就麵白如玉的臉越發白了幾分,“寵她如命,我看是要他命吧!”
“他”說得極其重,然而陸遠卻聽成了“她。”
陸遠眉毛一豎,也有點不樂意了,程凱有多重視楊央,他是看在眼裏聽在心裏,“這話可不能這麽說,上次楊央住院,程凱在旁邊不借他人之手,專心照顧楊央一個多星期,連公司事情都不管,那時候我都不敢見到他,一看到他就問我楊央什麽時候醒來,什麽時候好。”
許妃聽出來陸遠誤會了,卻沒心思解釋,暗自決定早點通知周家,看看他們是什麽樣的反應,又想到程凱——那個讓楊央痛苦絕望的根源,她沒好氣的看了眼陸遠,“最近看好你朋友!”
這也是她所能做的警告了,再多就要涉及楊央的隱秘。
“哎!妃妃程凱他是我朋友!”陸遠申訴,“他和楊央發生的哪些破事早不知是幾百年前的事了,你能不能別現在還糾結這些。”
陸遠三番兩次的誤會,許妃也生氣了,“陸遠我告訴你,你可別為那男人打抱不平,他就是還一輩子也還不完他欠楊央的!”
“他怎麽了?”陸遠心中也生了幾分煩躁,追了這麽久,就到連自己都忘記時間的女人,此時卻對自己的兄弟一臉鄙夷,是為兄弟不要女人,還是為女人插兄弟兩刀,他也糾結著……
“若真論起來,當初程凱和白芊芊訂婚,要不是楊央搗亂,程凱會在他大學同學嘲笑中度過兩年?你知道他那些日子有多難熬嗎?”而現在,他還是選擇兄弟嗎?還是因為程凱的經曆太過心酸?
大學後麵兩年,程凱除了學校裏的王源,便再沒有朋友,追根究底還不是因為那場還未開始便宣布結束的訂婚典禮。
甚至後來,程凱連哥個傾訴的人都沒有,每每醉酒之後,都給他打電話,一說就是半個小時以上。
女人痛苦,難道男人就會毫無感覺嗎?
許妃嗤笑一聲,她臉上鄙夷不變,聲音的溫度卻在瞬間下降了十幾度,“陸遠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楊央,程凱連大學都上不了!”
“那是因為楊央自己沒考上,那筆錢也是她自願借給程凱的,可回報的方式千千萬萬,她卻選擇……”陸遠話還沒說完,就淹沒在許妃冰冷刺骨的聲音中。
“那楊央要是考上了大學呢!”
陸遠一怔,他驚叫出聲,眼中是少有的詫異,“你說什麽?”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與許妃爭辯孰是孰非。
“我說楊央考上了大學,是T大設計係!”許妃冷眼看著他的一係列變化,心中不能容忍他對楊央的反駁,特別是他,不能容忍……
“T大設計學院,怎麽可能!”
T大名列前某的兩個專業,醫學院和藝術學院,尤其是藝術學院屬於國家重中之重,與T大醫學院和A大商學院齊名並列。
“她當初根本就沒有領通知書。”陸遠想到什麽,神色認真,內心滿是糾結,他相信,許妃不會開這種玩笑,但楊央當初的確沒有收到通知書。
“藝術學院不隻是高考招生這一個途徑。”許妃幽幽說了句,看著陸遠糾結神色,知道他就是因為相信自己的話才會矛盾,心情忽然好了幾分。
“你是說楊央她是特招生!”陸遠像見了鬼一樣,“然後她放棄了!”雖然是事實,但他還是忍不住說出來。
“楊央欠那個男人的,但那個男人又何嚐值得楊央為他做到如此地步。”許妃麵上顯露一絲少有的憤憤不平。
T大藝術學院的特招生,每一個出來都被各大公司搶奪,可以說,能過特招,接下來前途一片光亮,可楊央卻放棄了,隻因為程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