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誤敲雲若月的門
文柏空跟著艾南風送趙明月走了,剩下聞清風和木一,兩人簡單地吃了晚飯。
“剛才那位趙老師叫什麽名字來著?”
“趙明月。也是大塘的。隻是她家是土塘的。”
“哦。我發現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們那裏怎麽都和‘塘’有關,不是這個‘塘’,就是那個‘塘’。”
“嗬嗬嗬。可能是因為他們那裏叫大塘吧。”
兩人正說笑著。冷不丁,聞清風突然問了一個問題:“你談過戀愛嗎?”
木一不知道他突然這樣問是什麽意思。“那你談過嗎?”他反問聞清風。
“說實話,我還沒有談過。不知道怎麽談。”
“哈哈哈。你不要說你還是個‘處男’?”
聞清風被木一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居然還臉紅了。
“我是說認真的。”
見他這樣木一就想戲弄一下他。
“談過啊。戀愛都沒有談過,實在是稀奇得很呢。”
“那到時候,你給我參謀參謀?”
木一聽出來了,聞清風話裏有話。
“你是不是看上哪個美女了?”
“是不是美不美女,關鍵要看個人喜歡。”聞清風若有所思地說。
木一猜測這聞清風八成是有目標了。
“她是醫生?”木一試探著問。
聞清風搖了搖頭。
“老師?”
又搖了搖頭。
“鄉幹部?”
“接近了。”
“那就隻剩下工委了。我聽說工委有‘金瓶梅’三大美女。不知道你看中的是哪個?要不要我深入虎穴去幫你探聽探聽?不過你要給我一點點提示。不然我總不能挨個挨個地去問。那豈不‘打草驚蛇’了?”
聞清風有些羞澀地說了一句:“她好像是講普通話的。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一聽聞清風這樣說,木一心裏大概有數了。這個講普通話的人就是金蓮花。和木一是同一批分到中果莊的。不過這個人平時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顯得有些老氣橫秋。感覺年齡應該和聞清風差不多。具體情況木一也不是太清楚。
“好的。包在我身上。三天之內給你最全麵的情報。”
聞清風嘿嘿嘿地笑了。“又不是搞地下工作。還情報呢?”
就在這個時候,徐英雄來了。他在門口就在喊“木一,木一在不?”
“在!”
“走。上去了。”
“你們要上果申去?”
木一點了點頭。“你要一起去不?”
“他又沒有給我說過,喊你去肯定是有什麽事情。我就不去了。”
“那我去了哈。”
“快去吧。”
兩人快步往果申鄉走去。路上竟吹起了冷風。木一趕緊後頸窩有些微涼微涼的。心裏竟然有一些害怕。
“英雄。這中果莊有沒有什麽奇聞異事?”
“隻聽他們講過,解放前這裏是彝族核心區。土匪特別多。剿匪的時候,大大小小發生過許多次戰鬥。死了很多土匪,也犧牲了不少紅軍戰士。”
聽徐英雄這樣一說,木一對腳下的這片熱土,油然而生出無比的熱愛,心裏默默地感念了一遍那些長眠於此的剿匪英雄。
兩人摸黑過了“斷橋”。往果申街上走去。
“英雄,我們這是要去哪裏?”木一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哦。是這樣的。白天被別人看見了不好得。一會兒,我去找皮老師說點兒事情。你要不就去找你哪個艾南風同學,在她哪裏耍著等我。我忙完了來叫你一起回去。回去後,如果別人問起我們去哪裏了。你就不要說這個情況了,就說我們去果申鄉說事情了哈。”
木一實在搞不明白,徐英雄為什麽要把這麽簡單的事情,搞得如此複雜。但是想到他把自己叫上,卻又不叫別人,應該還是信任自己的。沒有把自己當“外人”。也就答應了。
兩人進了學校,開始分頭行動。隻是木一隻找得到皮琴琴和木幺妹他們的房間。因為她倆是住在一起的。心想,這徐英雄去找皮琴琴,難道不怕木幺妹知道?
想歸想。徐英雄已經摸進皮琴琴的房間裏去了。隻留下木一一人站在有些空蕩的果申鄉中心校的操場上。木一隻能慢慢地挨著屋簷邊去聽聲音。他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辨別出艾南風他們的宿舍。
隻是有些房間裏傳出來的彝語,有些房間裏卻沒有一點兒聲音。實在是無法辨別出來。不知不覺他已順著教師宿舍的屋簷走到了教室邊。無奈,隻好往回走。就在靠近教室的這一間教師宿舍,他看見有一些微弱的光線從門縫裏漏了出來,還聽見了兩位女老師的交談聲。很明顯的是她們講的都是漢話。他很想敲門,都是又怕敲錯了門尷尬。但是,如果不敲門的話。這外麵又黑又冷,他實在找不到個去處了。
於是他鼓起勇氣,硬起頭皮去敲門了。
“咚咚咚”的敲門聲突然響起。把屋裏的兩個女老師嚇了一跳。兩人都很緊張,都閉口不語了。
木一見裏麵的突然就不說話了。覺得她們可能是害怕壞人。畢竟是夜裏了。於是他又輕輕地敲了敲門。
裏麵的兩人麵麵相覷。身材嬌小的個小聲地說:“這會是誰呢?都這個時候了還來敲門。”身材高大的個也小聲地說:“管他是誰,就是不要開門。”身材嬌小的個又小聲地說:“會不會是有人惡作劇呢?”身材高大的個又小聲地說:“要不問一聲,如果他敢應,我們就算不開門,也可以從他的聲音去辨別一下,看看是誰。”
“誰啊?”身材嬌小的個老師故作鎮靜地問了一聲。
“哦。我是瓦拉多的木一。”他剛想說“想問問他們艾南風的宿舍在哪裏?”
裏麵又傳出一個稍微帶些磁性的聲音:“這麽晚了,你有什麽事情?”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這都夜裏了,貿然這樣去問,這兩個女老師說不說是一回事。要是別的老師聽去了,添油加醋一番,那豈不是要鬧出些風言風語。遲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估計是腦袋抽筋了。他一下就想起了雲若月的名字。
“我,我來找雲若月。”
他似乎聽見裏麵“啊!”了一聲。
隻聽見另外一個很溫柔的聲音問到:“你找她有什麽事情?為什麽要天黑才來,白天不來呢?”
就這一句話,木一聽著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兒。莫非這雲若月就住在這裏?
“她說她不認識什麽木一。”
木一更加確定雲若月就住在裏麵了。他想反正都隻是找個地方混時間,等徐英雄說完事情就回去了。自己去當文柏空和艾南風的電燈泡也不好,去找趙明月更不好。孤男寡女的,而且也隻是今天才有一麵之緣。何不趁此機會給雲若月道個歉,把誤會給消除了。她們這裏有兩個人,進去了也不算是孤男寡女了。
“嗯。是的。她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我們已經見過麵了。她和何靜雯老師,都是我們瓦拉多的老師。我很後悔那天在鄉政府裏對她們說了那樣的話。非常非常的抱歉。我這個人還是好麵子,白天不好意思來。”
“所以,你就現在來了?”裏麵哪個溫柔的聲音把木一想說的話給說了。
木一實在分不清到底是溫柔的聲音是雲若月,還是磁性的聲音是雲若月,還有這兩位一個女的是誰呢?他很好奇。
“雲若月說她不想理你,你走吧!”這話是溫柔的聲音說出來的。木一心裏一喜。終於分清楚她們的聲音了。
“那你們可不可以告訴我趙明月趙老師的宿舍在哪裏?”
那個略帶磁性的聲音突然說話了。“你找趙明月什麽事情?”
“沒有什麽事情,我隻是太冷了想到她那裏去坐一下,烤烤火。”木一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突然門被猛地一下從裏麵拉開了。一個披頭散發,穿著棉拖鞋女人就站在他麵前,屋裏的蠟燭火苗因為空氣氣流的原因,忽閃忽閃的,把她的影子也晃得忽大忽小的,把木一嚇了一跳。
猝不及防地,木一被她拉了進去。她隨即把門關上了。
這時木一看清了,拉他的人就是雲若月,而正坐在板凳上烤火的是一個身材比雲若月高大許多的女子。
木一有些靦腆地打招呼。“雲老師,還有這位老師,晚上好。”
這時雲若月伸手按住了木一的左肩,把他按坐到板凳上去烤火。木一被她這一拉一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完全沒有搞懂狀況。心想,莫非這是要“批鬥”自己?這雲若月會不會像潑婦罵街一樣狠狠地把自己罵一頓,好出一口惡氣?
“你吃飯了嗎?”雲若月開口問木一。
這可把木一整糊塗了。這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吃了。”
“你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還有一個人。”
“那他呢?”
木一本想說他去皮琴琴屋裏了。但是想到徐英雄的囑咐。他應該是不想被人知道去了皮琴琴屋裏的。於是說到:“他去果申鄉說事情去了。”
“那他怎麽不帶上你呢?”
這雲若月完全就像是在審犯人一樣審問木一。
“他有他的事情,我有我的事情啊。”
“你有什麽事情啊?”
“我的事情就是來像你道歉啊。”
“來道歉,那你為什麽不去找何靜雯呢?為什麽偏偏來找我呢?”雲若月,也不是好騙的。
木一怕她再繼續問下去,自己就招架不起了。於是放大招了。他曾經可是玩電子遊戲的高手。關鍵時候“放大招”是他獲勝的“秘訣”。
木一望著雲若月,一字一頓地說:“你比她漂亮。”
“還有呢?”
木一差點兒就要說:“我喜歡你”了。但是他還是及時的懸崖勒馬了。
“沒有了。”把四個字變成了三個字。
“出門,右拐,一直走到頭就是趙明月的宿舍了。在她隔壁第二間就是艾南風的宿舍。你去找她們吧!”雲若月很平靜地說。看不出,也聽不出,一絲高興還是不高興的情緒。
“為什麽呢?你這是要趕我走嗎?”
“因為你們都是大塘的,艾南風和徐蓓蓓還是你的老同學,還有張秀慧。”
雲若月的話,猶如一記“晴天霹靂”。這家夥居然還調查了自己的社會關係。不簡單,不簡單。
木一,盯盯望了雲若月起碼有三秒鍾。他覺得這個雲若月太可怕了。
“你還不走嗎?難道要去請你走?”雲若月是在叫木一走了。
木一覺得自己的麵子受到了暴擊。心想:走就走,有什麽了不起的。
站起身,突然停頓了一下。望著身材壯碩的個女老師:“請問怎麽稱呼你呢?我可不想下次見到你隻能招呼‘嗨,哪個某某某老師。’”
壯碩的女老師用她溫柔的聲音說到:“我叫張翠花,我家也是大塘的,北坡村的。”
木一腦海裏想起的是“翠花兒,上酸菜。”
嘴上說的卻是:“謝謝。”
雲若月:“謝什麽?”
“謝謝你原諒我了。謝謝,又多認識了一個大塘的老鄉。對了,我們鄉上的康紅泰,他家也是北坡的。”
說完木一頭也沒回,出了門,隨手把門給她們帶上了。
他還沒有走出兩步,屋裏就傳出了她們兩個的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