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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醉酒誤事難下村

  這差不多半斤白酒,在清晨灌下了木一的空腹,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能夠承受的極限。毫無懸念地,木一倒下了。


  等徐英雄把為哈和莫大送出鄉政府大門返回來時,他看見木一已經躺在了床上,眼睛緊閉,口水不住地順著嘴角往下流。根據他的經驗,這木一肯定是急性酒精中毒了。必須馬上催吐,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他趕緊抓住木一的雙肩,使勁地搖了搖。木一隻是朦朦朧朧中覺得自己仿佛是在浩瀚無邊的大海上漂浮,一時間海浪大了起來……

  徐英雄見搖晃已經搖不醒木一了,趕緊用大拇指掐木一的人中。劇烈的疼痛,終於喚醒了木一被酒精麻痹了的神經。


  木一微微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有人在眼前晃動,腦袋裏嗡嗡作響,聽不清楚麵前的人在說些什麽。然後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這時隔壁的潘建國也起來了。他看見木一的門是打開的,也走了進來。


  一進來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兒。然後看見徐英雄正在掐木一的人中。


  潘建國:“這是怎麽了?”


  徐英雄:“剛才爾哈口的村組幹部過來了。大家高興就喝了幾口酒。沒有想到他的酒量這樣差勁兒,你看都醉成這樣了。喊都喊不醒。”


  潘建國:“這樣怕是不行。萬一醉死掉了怎麽辦?”


  徐英雄:“那怎麽辦呢?喊又喊不醒,吐也沒有看到吐。你看盆子都還是幹幹淨淨的。”


  潘建國:“這樣不行,必須給他催吐,把胃裏的酒給他弄來吐出來,那樣可以盡量減少酒精的吸收。看來這個家夥酒量比我還差。”


  徐英雄:“我看他這酒量應該是全鄉最差的一個了。”


  兩人幫著把木一的頭弄到了床邊,讓木一的趴在床上,頭對著地上的盆子。


  徐英雄:“這樣還是不好整啦。”


  潘建國:“要把他的口撬開。”


  徐英雄:“怎麽撬?用筷子撬?萬一把牙齒弄掉了怎麽辦?一個牙齒一萬塊哦。”


  潘建國:“我還有一個辦法。”說完壞壞地笑了起來。


  徐英雄:“什麽辦法?”


  潘建國:“就這樣。”邊說,邊從腦殼上抓了幾根頭發下來。然後拿頭發去搗木一的鼻孔。


  木一的鼻孔受到強烈的刺激,忍不住就口要打噴嚏。這一張口,胃裏早已是翻江倒海了。一時間,嘩啦嘩啦,哇啦哇啦,吐了一大片,把胃裏的酒全部吐了出來。吐到最後,開始吐黃水水了。


  潘建國:“你看已經吐幹淨了,都開始吐苦膽水了。”


  徐英雄邊繼續拍著木一的背,邊說:“你快去拿張帕子進來我把他的臉揩幹淨。”


  潘建國,邊去拿帕子,邊說:“遭了,把老子的衣服都吐髒了。”


  徐英雄接過帕子給木一揩幹淨臉,慢慢地把木一挪放到床中間躺好。


  然後把盆子端到廁所裏去倒了,然後舀了點水把盆子涮洗幹淨。又拿了幾個碳渣把踩到地上,把其他的嘔吐物吸收掉。舀了一大瓷碗水放到床邊的,然後把木一扶做起來。


  經過這一係列的折騰,木一的腦袋雖然還是天旋地轉渾渾噩噩的,但是已經恢複了一點點意識,緩緩地把眼睛睜開了。


  徐英雄:“木一,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木一“嗯”了一聲。


  徐英雄:“那我現在喂你一點兒水,你要盡量張開嘴多喝點,這樣才能夠把你胃裏的酒精稀釋了。”說完,拿過水喂到木一嘴邊。木一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他的口實在是太幹了。他身體裏的水分都快要被酒精燒幹了。


  隻是喝了這差不多大半碗水,他的胃裏又有了反應。他趕緊喊道:“盆子”。


  潘建國連忙把盆子遞了過來,木一又是一陣狂吐,把剛剛喝進去的水吐了個一幹二淨。


  吐完,尷尬地望著徐英雄和潘建國:“不好意思了哈。給你們添麻煩了。”


  徐英雄:“現在沒得事了吧?”


  木一:“莫得事了。隻是腦殼昏得很,我想睡一會兒。”


  徐英雄:“你睡嘛。我再給你弄點水放到桌子上。等會你想喝了自己拿起就喝了。地下,等你酒醒了起來自己打掃哈。”


  潘建國:“英雄,我們幹脆把桌子順過來擋在床邊,不然怕他一會兒睡著了翻身掉下床來摔傷了。”


  兩個人順好桌子,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很快,木一就沉沉睡去了。


  等他醒來,嚴格地講,應該是等他餓醒了。已經是天黑了。


  木一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黑漆漆的一片,一摸,自己怎麽躺在床上?屋裏彌漫著難聞的酒味兒。


  木一艱難地爬了起來,肚子實在是太餓了。一拉開關,嘿!運氣真好,居然來電了。


  一看地上,實在是狼藉不堪。趕緊起來,把地上的東西打掃幹淨。可是味兒還是大。把水桶裏的水倒在地上衝洗,邊洗,邊用掃把往外間趕水,趕到外間又趕到屋外的排水溝裏。


  幹了一會兒,木一隻覺頭昏眼花,實在是太餓了。一看,火也熄掉了。木一辦法,隻好去敲了敲拉木書記家的門。


  敲開門買了袋方便麵,回家倒了點兒開水泡起。


  連湯帶水吃了個精光。頓時覺得恢複了不少元氣。隻是屋裏的味兒還大得很。水桶裏的水也沒有了。木一又去敲了敲馬不棋的門,借來扁擔,打起電筒去挑水。


  來到水井出,木一趕緊舀滿兩桶水,彎腰一挑,居然身體有些虛弱挑不動滿滿的兩桶水。於是倒掉一部分,然後才慢慢地挑回去。


  來來回回跑了四趟,終於把屋裏衝洗幹淨了。正準備把衣服換了再去挑一挑水回來洗衣服。電停了,屋裏一下又恢複了黑暗。


  木一隻是作罷。


  洗了把臉,再把腳洗了,然後回到床上躺起。


  隻是,現在睡覺還早了一些。而且今天早上起來就喝醉了,睡到現在,差不多睡了十幾個小時了。睡也睡夠了。


  這電實在是不方便。點蠟燭又危險,成本又高。點電筒成本更高。電池的電量又不足,有些電池買起來就是軟的了,用不了多久就沒有電了。


  電視也沒有看的,書也沒有看的。不睡覺的夜晚,實在是難熬得很。


  木一有些懊惱自己的酒量太差了。如果自己不喝酒,就不會醉。不醉就不會丟人現眼。不醉就不會睡這麽長的時間。不醉也就不會把屋裏吐得一塌糊塗,然後還有費精費力地打掃衝洗。


  唉。這小酒量,真是把自己害慘了。但是自己,也沒有辦法拒絕人家啊。總不能人家喝一碗自己舔一口啊。更不能夠人家一口幹了,自己嘴皮都沒有打濕啊。還要給這些村組幹部些搞好關係,自己連酒都和他們喝不上幾碗,這關係怎麽去搞好呢?


  木一,開始陷入了憂慮之中。因為在醉酒之前,徐英雄好像說過今天沒有事情就要去爾哈口收稅的。自己這一喝醉,現在才醒,怕是已經誤了下村收稅的事情了。


  拉木書記說的:酒量就是能力,酒品就是人品。看來自己的能力是不行了。如果自己再不耿直點,不來幾個“一口幹”,自己的“人品”都要不行了。明明知道這些都是“強詞奪理”,但是你又偏偏無力去反駁。


  當這種“論調”成為一種普遍的“真理”時,工作能力大小的衡量標準更多的就變成了酒量大小的“比拚”。


  因為這個地方物質實在是太貧乏了。大家的溝通交流都在“一碗酒”裏。


  木一不懷疑自己的工作熱情,也不擔心自己的學習能力和適應能力,但是對自己的酒量已經開始信心不足了。他為自己的“未來”和自己的身體健康開始擔憂了。他怕自己如果再不學會保護自己,遲早自己的身體一定會被酒精打垮。


  酒精已經變成了木一的“敵人”,而且是一個既無法戰勝,又無法逃避的敵人。


  木一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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