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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八幺仗義1

  回到家,弟弟們還沒有放學回來,雨也還沒有停。趕緊把衣服褲子脫了丟在盆裏,然後站在院壩裏,接著淋雨,借助雨水把身上的泥漿淋洗幹淨後,站到屋簷下用幹毛巾把頭發上和身體上的水擦幹。趕緊找身幹淨的衣物換了。


  換好衣物。找來棉花和白酒。扯下一點兒棉花,蘸上白酒擦洗傷口。簡單處理了下傷口,免得感染了。那些傷得淺的已經不流血了。少部分傷得稍微深一點的還在滲紅水水出來。按照土辦法拿張黃紙燒成灰,把灰抹到傷口上去。


  準備去找胡八幺。看看院壩裏的雨雖然還沒有停,但是已經小得多了。找出雨鞋穿起,打把傘撐起。出發。


  到了苗苗幼兒園,忍不住望了裏麵一眼。因為下雨的緣故,全部小朋友都呆在教室裏玩耍。繞到苗苗幼兒園後麵一看有條小路。順著小路走了走過一段低矮的土牆巷就來到了一道院門外。隻是院門是從外麵鎖起的。


  我想,胡八幺應該就住在這裏吧?可是門為什麽是鎖起的呢?輕輕地推開一點兒門縫看看裏麵是個什麽情況。隻見裏麵的堂屋門雖然也是關起的,但是並沒有上鎖。猜想,胡八幺做事那樣老道的。他應該還是為了“躲人”,所以才從裏麵伸手出來把院門鎖上,給人造成一種屋裏沒人的“假象”。


  不得不佩服他。我抬起手用力地拍了拍院門。果然,胡八幺是在屋裏的。因為他聽見拍院門的聲音,已經打開堂屋的門,走出來了。


  隔著院門他把鑰匙遞了給我。“自己開哈。”


  我接過鑰匙,啪嗒一聲把鎖打開。趕緊跨了進去,隨手把門帶上了。


  胡八幺:“鎖門。”


  我馬上把門從裏麵鎖了起來。但是,我看見他並沒有走。忽然意識到他喊我“鎖門”的意思了。趕緊轉過身去開了鎖,取下鎖,然後把右手從兩扇院門的縫隙裏伸出去,先把門環扣到門扣上,再把手縮回來拿起鎖又伸出去把門鎖上。最後把兩扇門關平。


  這時胡八幺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向堂屋走去。


  跟著他進了堂屋。隻見屋裏是開起燈的,有個長發披肩身穿連衣裙,腳穿人字拖的女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已經走過去挨著她坐下。我順手把堂屋門關上,也走了過去,在旁邊的板凳上坐了下來。


  我望著長發女人,心想這個女人長得有高又漂亮。感覺比胡八幺都還要高出一截,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呢?如果是他的老婆,那我就要喊“表嬸”,如果是她的情人或者朋友什麽的,我就不好招呼了。


  正在我猶豫不決該不該問的時候。長發女人開口說話了。她問胡八幺:“胡八幺,這個小夥子是那個啊?”


  聽他這口氣,對胡八幺直呼其名,看來關係不一般。


  胡八幺:“哦,這個就是我之前給你說過的木一。很不錯的一個娃兒。”


  長發女人:“你就是木一哈。胡八幺說你是個大學生,還給他打過工哈。我給你說,你不要跟到胡八幺混。他隻會把你帶壞掉的。這個人壞得很。”


  胡八幺:“你這個婆娘,不要亂說話哈。我哪裏把人家木一帶壞了?”


  我已經大概猜出他們的關係了,趕緊說:“表嬸。八幺叔好得很。一點兒都不壞。他還教會了我許多學校裏學不到的東西。”


  她:“就憑他,能教你什麽東西?抽煙?喝酒?賭錢?耍小姐?”


  我一聽她這個話頭就大了。看樣子這個表嬸應該是在氣頭上。怎麽辦?

  我笑嘻嘻地,沒話找話地說:“表嬸,我以前都沒有看到過你。沒想到你這麽漂亮。”


  她:“以前更漂亮。現在給他家生了娃兒,身材都沒有了。”


  胡八幺也笑嘻嘻地說:“那個說得莫得身材了啊?你現在更有味道了哦。”


  她:“你就曉得豁老娘。老娘身材好,有味道,你還跑去逛窯子,耍小姐?”


  胡八幺:“我給你說你不相信。我那是去請客,給人家辦招待。現在都耍這個。不把那些大老爺招待巴適了,人家憑啥子把工程拿給你做?就算拿到工程了,工程款能那麽容易就結算給你了?不把錢掙回來,這一家老小吃的穿的用的那裏來?”


  她見胡八幺這樣說,似乎心裏舒暢一點兒了。說到:“其他的老娘不管你。反正一句話,不要惹一身髒病回來傳染到我。不然我給你沒完。”


  胡八幺:“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她:“這幾天打麻將手氣實在不好。”


  胡八幺馬上從褲兜裏摸出一把錢,數也沒數就遞給了她。


  她接過錢笑嘻嘻地:“這還差不多。”說完,把錢裝到旁邊的小坤包裏。站了起來:“八幺,我出去打哈兒麻將哈。娃兒五點鍾放學你去接一下。我打完一場就回來哈。”


  我一看她站起來。實在是高,估計應該是有一米七以上。這還是沒有穿高跟鞋。如果穿起還要高一點兒。這胡八幺和我差不多高,怎麽就娶到了這麽高挑豐滿漂亮的女人呢?


  她對著我說:“木一,不要跟著他學壞了哈。一會兒表嬸贏錢了給你辦招待哈。”


  我連忙說:“要得要得,你多胡幾把杠上花哈。”


  她笑眯眯地出門了。


  等她前腳走了,後腳胡八幺就開了瓶啤酒遞給我。然後他自己也開了一瓶。我倆碰了一下瓶子,各自喝起了自己的瓶酒。


  他:“木一,我聽賈鄉長他們說你去找過我哈?”


  我:“嗯。”


  他:“你去找我有什麽事情呢?”


  我:“其實,是這樣的。我這不是參加了分配考試嘛。試也考了這麽久,但是遲遲沒有消息。前段時間我突然聽到一些小道消息說是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分配到哪裏了。我到處打聽呢,卻一點兒消息都打聽不到。人家都說不曉得,沒有聽說過。”


  胡八幺:“這些事情,不是特別親,特別鐵的關係,那個無緣無故幫你啊?”


  我:“是啊。確實是。人家憑什麽幫你啊?”


  胡八幺:“你家縣上有沒有關係呢?那個和縣長不你不是要喊大姨父嗎?你去找找他,什麽消息打聽不到啊?”


  我大大地喝了一口酒。“八幺叔。實不相瞞,我去找過了。但是人家說不清楚這個事情。他不分管這一塊。”


  他:“是的。他分管的是農業這一塊。對了,問你一個事情哈,你不要多心。你去找他的時候提得有東西去吧?”


  我:“沒有。”


  他:“兩手空空,你就去了?”


  我:“嗯。”


  他:“這個就是你不懂事了。到人家去不能夠空起手去。時令水果這些要提一點兒。如果遇到逢年過節,什麽粽子、鹽蛋、月餅、核桃、香腸、臘肉、火腿這些你要給人家提一點兒。抽煙的、喝酒的、吃茶的,你不給人家提兩條煙,擰兩瓶酒,拿兩包茶?這些東西,學校裏的老師是不會教你這些的。我給你說的這些還隻是很普通不過了的。真正要辦什麽重要的事情,光是關係好還不夠。還需要這個。”


  說完用他右手作了一個“動作”。


  我看得很清楚很明白。這個“動作”,它是數錢的動作。


  在胡八幺這個“老江湖”的麵前,我就像是一個剛跨入校門的小學生。我雖然已經朦朦朧朧地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是在我的內心深處,卻還是簡單地認為:這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用不用得著搞那麽複雜啊?

  雖然想是這麽想。但是,麵對這樣的現實。我也是無可奈何的。


  他見我的酒喝得差不多了,又開了兩瓶,遞了一瓶給我。繼續說:“如果你不能改變這個環境,你就隻能去適應它。不然的話,你就會失去很多機會。西龜有句土話叫‘逗羊子都要把草草’。什麽意思呢?就是舍得,有舍才有得。有付出,才有回報。你都沒有給人家想頭,人家又怎麽會給你想頭呢?”


  我:“那這不就是‘交易’了嗎?”


  他:“交易還要有交易的資格。有些人,有些事,人家根本不屑和你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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