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馬放南山2
鬥爭之下,冒險精神還是占了上風。鼓起勇氣,壯起膽子,把匕首緊緊地握在手裏繼續前進。
還好,鬆林並不大。很快就穿越出了鬆林。
穿出鬆林之後,太陽已經有些偏西了。不過曬在身上還是很溫暖。放眼望去,前方是一大片石海。隻見腳下是一大塊一大塊不計其數的黑褐色大石頭,平堆成了一片石海。而在這片石海中央果真獨獨高聳著一塊巨大的長條型石頭。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頂天柱”了吧?
我趕緊朝它爬過去。因為腳下的大石頭並不是平整地排在一起,而是雜亂無章高低不平地亂堆一氣。所以根本無法用“走”來前進。基本上的從這個石頭走幾步,然後跳下去走幾步,然後又爬上一個石頭走幾步。如此重複爬上爬下,看似不遠的距離,爬起來實在是耗費體力。很快手就磨得受不了啦。趕緊把我的手套拿出來戴起。
可以說,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來到“箱子石”,來到“頂天柱”下麵。
太震撼了!大自然的力量真是神奇!是什麽力量能夠將這樣一塊高約五六十米,長約八九米,寬約五六米丈的巨大石頭高高豎立起來?而且還鬼斧神工地“切削”成這樣規整的形狀?眼前所看到的這些,還隻是露在外麵能夠看見的部分。埋在地下的部分又有多大呢?不得而知。我猜想這個石頭怕是有幾萬噸重吧?難道,這個就是西遊記裏麵“定海神針”的靈感來源嗎?不過人家“定海神針”是圓的,我們這個“頂天柱”是長方形的。看來它們不是一家的,最多算是“親戚”。
站在這個巨大的石頭下麵,瞬間就覺得自己太渺小了,實在是渺小,渺小之極。都說人類有“巨物崇拜”的習慣,果然不假。我又興奮激動,又膽戰心驚地圍著這個石頭轉了一圈。既對它歎為觀止,又害怕它風化落下一些碎石砸到我。因為在它的腳下已經有許多風化落下的大大小小的碎石塊兒。大自然的力量確實是神奇。
你不知道它什麽時候就造化了這個奇景。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又悄無聲息地讓這奇景消失。好歹它也是大自然的神奇造化,而且就這樣安靜威嚴地矗立在我的麵前。能夠膜拜它,也是人生裏的一種幸運。
趕緊拜了拜它。
太陽也快落山了,得抓緊時間趕緊下山,不然天一黑盡就麻煩了。
雖然心裏開始有點兒著急了,但是這片“石海”確實爬起來很有難度。加上前邊體力消耗過大,現在行進的速度就慢了些。好不容易爬出石海,穿進鬆樹林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風搖樹動,鬆濤如吼,還有些冷,還有些怕。
左手拿電筒,右手拿匕首,竟也緊張出了汗。心裏默念:“借過,借過,莫怪,莫怪。”
慌亂之中,竟發現鬆林之中有一條不起眼的小路。如果不是天色暗了下來,注意力都集中在電筒燈光照射的範圍,是很難發現這細微的不同的。有路就一定是有人走過的,順著這淺淺的路痕向山下而行,終究比在這樹林裏亂竄亂越要好得多。
不知不覺就順著這條小路往山下行去。有路走起,膽子也大了起來,步子也輕盈了許多。下山而行的速度無形中快了許多,感覺自己像是跑了起來。等穿出鬆林,居然看到了一個陌生的村莊。
零星的燈光從分散的矮屋中散射出來。忽然腦海裏閃出“荒村”的念頭,心裏又是一緊,腳步也停了下來。冷靜了一下,被山坡上的冷風吹得清醒了不少。
感覺這應該不是幻覺。這就是一個真實的村莊,因為我不僅看到了零星的燈光,還聽到了零星的狗叫。
雖然我還是有點怕狗,尤其是這山村裏敞放不栓的狗特別的危險。但是讓我繞開村莊,在這漆黑夜裏的荒山野嶺穿梭,我還是寧願冒險靠近村莊。因為,黑暗裏的荒野充滿了神秘的未知,心裏還是有些恐懼的。還有,也不知道電筒裏的電池電量還能夠支撐多久。萬一沒有電了,那才真正地抓瞎了。
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用匕首連砍帶折,弄斷了一根鬆樹枝,把多餘的小枝丫砍掉,做成一根“打狗棒”拿在手裏。把匕首裝了起來。
水也喝完了,饅頭也吃晚了。這一停,一吹。倒是感覺到又冷又餓又渴。感覺順著路快速地向村莊靠近。
還有二三十米的距離,才接近一戶人家的時候,突然他家的狗就狂叫了起來。明顯地感覺到它朝著我跑來了。這時我有兩個選擇。要麽原路往山下逃跑,要麽迎著人戶跑。
電光火石的瞬間就作出了選擇。我迎著人戶跑了過去,邊跑邊把“打狗棒”舉了起來。在靠近人戶十多米的地方我和狗狹路相逢了。電筒照射著狗的眼睛,反射出兩個兩晃晃的亮點。
狗凶狠地望著我,露出鋒利的獠牙低吼狂叫不已,四隻腿兒崩得老緊。感覺它隨時都會撲上來撕咬我。隻是為什麽沒有立即攻擊我呢?我想,也許是我的電筒的燈光照射著它的眼睛,暫時晃瞎了它的狗眼。所以它看不清楚我,但是它的狗鼻子卻很靈,能夠嗅到我的氣息。
我站的路邊是一些石塊兒隨意壘砌起來的矮牆。我趕緊爬上矮牆,居高臨下占據“製高點”。等我前腳爬上石頭矮牆,這狗後腳就撲了上來,差點點兒就咬住我的腳跟了。我趕緊回手揮舞手中的“打狗棒”。
也許是太緊張了,也許是太混亂了。一棒下去。沒有打中狗,倒是打到石頭上了。由於,用力過猛,我的“打狗棒”居然被震斷了,把虎口震得又痛又麻。我也被這瘋狂的狗嚇瘋狂了。
一邊揮舞手裏短了半截的“打狗棒”,一邊大吼大叫。我心裏害怕極了,生怕被這狗咬上一口。萬一得了狂犬病怎麽辦?心裏對自己的這次草率冒險有些後悔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電筒在這個時候居然不爭氣了。閃了兩下,它竟然不亮了。既不知道是把燈泡兒閃來燒壞掉了,也不知道是電池電量耗盡了。反正它就是不亮了。
正在我即將陷入絕望的時候。
隨著連續幾聲大聲的嗬斥傳來。剛才還在瘋狂攻擊我的狗突然安分了下來。模模糊糊中一個黑影靠了過來。他先用彝語喊了幾聲,我聽不懂他喊的什麽。估計是問是哪個。我趕緊回答到:“我是路過這裏的,被你家狗攔到起了。”
他聽我說的是漢話,趕緊用“團結話”說:“你哪裏的啊?這麽晚了去哪裏啊?”
我:“我是瓦塘的人,來山上耍。那個‘箱子石’,下來迷路了。看到這裏有燈光,就走到這裏來了。”
他:“哦。走夜路危險得很。”
我:“這裏有路回瓦塘吧?”
他:“有。”
想到還不知道這裏是哪裏,趕緊問他:“這裏是哪裏啊?”
他:“這裏也是大塘鄉的。我們是黑包村五組,最高的個組。”
我:“哦。黑包村,你們書記是不是馬書記啊?”
他:“哦,是啊。你認識馬書記?”
我:“認識,認識。他前段時間在修河堤堡坎兒。我們是朋友。”
他:“哦。馬書記的朋友。曲波一個。走,我領你下山。”
哎。真沒有想到。修河堤認識的馬書記,在這個時候居然粘了他的光。古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看來真是不假啊。
他把狗耳朵抓住,牽著狗在前麵走,讓我緊跟在他的後麵。很快就走到了他就房前。然後把狗弄進屋去栓了起來。
我以為他要邀請我進入屋裏。但是他沒有邀請我。而是不知道拿了什麽東西放到嘴裏嚼了起來,邊嚼邊走向我,然後就把他嘴裏嚼的東西噴到了我的身上。
我剛想問他你幹什麽。他就開口了:“我剛才嚼的是大蒜,你去的那裏有‘鬼’,我們平時都是不敢去的。所以,我就不請你去屋裏坐了。”
我:“有水不?整點兒來給我吃。”
他轉身去屋裏舀了一瓢水來給我喝。“咕嘟咕嘟”喝了小半瓢。把水瓢遞給了他。他把水隨手倒了。又遞了個東西給我。
“這是下午吃剩下的蕎饃饃,給你吃。”
我接過來就吃了起來。邊吃邊感謝他。然後問他怎麽下山。他說:“村裏有條路下到下麵的礦山公路,順起公路一直往下走就能夠走到大塘了。”
我說:“麻煩你把我帶到公路上吧。”
他:“好的。然後從屋下拿起一根木棒,然後找了個爛膠鞋的鞋底綁在了木棒上。”
我不解地問他:“這是幹什麽?”
他:“火把。一會兒照亮路走的。”
他做好了火把,用打火機點燃了爛膠鞋底。塑膠燃燒,發出濃煙和火光,還有刺鼻的味道。我緊跟著他順著羊腸小道下到了礦山公路上。
本打算把我的電筒送給他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壞了就不好意思送給他。問他怎麽稱呼他。以後來瓦塘趕場我請他喝酒。
他說:“喊我馬木呷就可以了。”
告別了馬木呷,我順著公路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趕去。
此時,心裏已經不再那麽恐懼了。步伐也堅定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