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上山弄錢
昨夜醉得厲害,醒來頭痛不已,甚覺無趣。
收拾妥當,叫上弟弟們上山弄錢去了。
雖說弄錢,但真到了山上玩耍的成分其實是要大於想錢的成分的。
一路尋著山坡上的包穀地,東看西瞧,絕不放過一寸土地。地毯式地搜索,收獲並不大。這個也好理解。畢竟,麻芋子能賣錢又不是什麽秘密。隻是看別人樂不樂意挖而已。我們隻能去挖別人遺漏了的,或者是別人不屑挖的。
不知不覺中就爬到“大石頭”上麵去了。
俊哥兒說:“這些人太勤快了。家家地裏的麻芋子都挖得幹幹淨淨的,看來是沒有什麽搞頭了。”
小傑也說:“我們幹脆再往上麵爬點。看看荒山上有沒有,如果有的話,就有搞頭了。”
我說:“好嘛,反正也是耍。我們再爬上去一點兒。”
越往山頂爬,越荒涼。貧瘠的薄土沒有覆蓋到的碎石裸露出來,看上去就像一副粗曠的國畫。在山風習習中,竟油然而生出一種天地悠悠,歲月悠悠,吾輩渺渺的感慨。
選了個開闊之地,任由弟弟們自行“尋寶”。我自尋到一處比較平整的大石頭,席石而坐,仰頭凝望蔚藍的天空,靜看白雲慢飄。
許久,脖子有些酸了。遂躺下來,閉上眼睛,寧神靜氣。縱天地之悠悠,山風之習習,我獨安眠,竟也做了一夢。
夢裏驕陽似火,我與一群素不相識的人,急促地穿梭在荒山密林之中。跑呀跑,感覺在被什麽追趕,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和手都被荊棘劃破了。突然前麵出現了一條小小的河溝,同伴們毫不猶豫撲通撲通地跳到裏麵。感覺是要遊到對麵去。我的腳下一滑,也滾了下去。隻是,剛好滾到河邊的一大叢野草籠裏,還來不及遊,就聽見一陣暴風驟雨般的“嗒嗒嗒”的槍聲。遊在河溝裏和剛要爬上對岸的同伴們,都被打死了。鮮紅的血流在渾黃的河溝裏,泛散出一副詭異的畫麵。我嚇得縮著一團,不敢發出一絲聲音,連呼吸都停止了。隻看見水裏同伴的九具屍體就那樣靜靜的懸浮著,定格在貓著腰把頭埋在水裏,鮮血混著渾黃的河水變得暗紅,這抹暗紅又隨著河水的流動,拖拉出一大片暗淡的紅色。時間仿佛都停止了……忽然感覺什麽東西在咬我,竟把我痛醒了。
醒來一看,自己竟然緊緊地握著雙拳,打開手心,裏麵全是汗。痛感是從下體傳來的,趕緊伸手去摸,捉出一隻黑頭大螞蟻。難怪這樣痛。手上狠心用力一捏,把它給捏死了。
雖然已經醒來,但是對夢境卻很是疑惑,不得其解。假如說我去過這些地方,經曆過這些事情,那還好說,就是大腦裏殘存著的記憶回放。或者我看過類似的影視節目,那也好解釋。問題是這些都不存在啊?有點奇怪哈。
自己正在納悶中,弟弟們卻高高興興地向我這裏靠攏過來了。我一看,原來他們已經扯了滿滿的兩背篼伸筋草過來了。我忙問:“怎麽扯到這麽多?”
小傑說:“我們去那邊找,找到的麻芋子並不多,另外一種‘天南星’卻很多,隻是沒有人收,所以我們就沒有挖。然後又往‘箱子石’那邊走,就發現伸筋草越來越多,一大片一大片的,感覺整匹山都是。我們就扯了兩背篼過來。”
俊哥兒說:“伸筋草多得很,就是不砸秤。扯了壓緊的兩背篼也感覺沒有幾斤重。”
小傑說:“不怕得,我們多扯點兒,多跑幾趟就多了。”
我說:“走,帶我去看看。”
弟弟們把我領到他們發現伸筋草的地方。一看,果然是多啊,滿山遍野都是。我心裏別提多激動了,這真是來錢了。
為了不讓別人發現我們的“秘密”,也為了不讓別人跟蹤我們,然後找到這些伸筋草。我們決定,要做好保密工作。每天天不見亮就出門,到山上扯到伸筋草後用繩子捆緊實,然後扯些豬草蓋在上麵背回去。回去吃了飯,喂了豬趕緊趁大中午村民們在休息,又上山,幹到天黑才悄悄地回來。感覺有點像“特工”一樣。
通過大家的早出晚歸,齊心協力,伸筋草、麻芋子和膽草合起來,對我們的辛勤勞動,給以了豐厚的回報——二百多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