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陌清廉的另一個身份
“陛下，請容蕊兒在這裏照顧各位受到驚嚇的娘娘們。”劉蕊兒倒是毫無懼意，安然平靜的就如含苞待放的桃花，卻毫無笑意，隻福了一福。
軒轅浩木聽了她的話，這才回首掃了一遍合宮的娘娘們，果然各個都麵如土色，有幾個也嚇得暈了過去。
“那便交給你了。”如是同意了劉蕊兒的請求。
當然對劉蕊兒而言，其她的娘娘們如何她才不管，隻管珍貴嬪無礙就行，珍貴嬪是她重要的棋子，她自然有義務保她無恙。
“皇上，臣妾也幫著劉小姐照顧各位妹妹們。”敏貴妃徐徐起身，雍容華貴的衣裝襯托出她那正常的臉色和公事公辦的表情。
莫綰塵不禁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愈發的覺得，這個女人和軒轅浩木的關係不像是夫妻，卻又說不出像什麽。
一場宮變看似到此為止，輔國公一家看起來算是完了，然而令莫綰塵鬱結的是，沒能一股氣扳倒皇後和軒轅慶，反而叫他兩個利用這個機會贏得了軒轅浩木的青睞。
這樣看來，莫非軒轅慶還有望重新做回太子嗎？莫綰塵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因著今晚的宴席被輔國公破壞，大殿上的狼藉和血跡需要清理，是以宮宴結束，眾賓客心有餘悸的出了大殿，紛紛來到殿前的馳道，各上各的馬車。
被南宮邪包繞在手心中的小手忽然掙脫了他，隻見莫綰塵神色有些清冷，正和這春分時節仍舊發寒的夜風一般，薄薄涼涼道：“你先回去，我今晚想去爹那裏住。”
鳳眸眯了眯，南宮邪溫聲詢問：“不讓我陪著嗎？”
“不必了，你先回去吧，我想和爹說說父女間的話。”
莫綰塵語句中推脫的意味南宮邪又怎麽會聽不明白？想了想，終究是選擇尊重她的意思，遂拉過她的身子，在她額上烙下一吻。
當溫熱的吻在她的額頭上點燃的時候，莫綰塵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可是腰後被一隻手臂扣住，她沒有辦法躲避，隻好承受了這個讓她不由心亂的吻。
“綰綰，我先走了，明天一定早些回來。”不舍的又望了她一會兒，這才揮袖轉身，上了馬車。
莫綰塵的心微微發酸，搖了搖頭，讓自己稍微清醒一些，望著那馬車駛離，車簾內的男人也在望著她，莫綰塵別過目光，向丞相府的那輛馬車快步走了過去。
“爹，等我一下，今晚我去您那裏住。”
正要上車的陌清廉見莫綰塵過來，便先讓她上了車，自己隨後才跟上。
馬車出發，一路徜徉。
很快，周圍其他的馬車聲便一一消失，長長的巷道上隻剩下這一輛馬車了。
“爹，我有話想問您。”
莫綰塵望著陌清廉，直言不諱道：“梅花迷樓陣、七殺幻影陣……這些幾乎失傳的困難陣法，爹為什麽運用得爐火純青？”
陌清廉回道：“之前不是和綰兒都說過了嗎？你爹我別的不行，就是讀的書多，精通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之術。”
莫綰塵搖了搖頭，鄭重其事道：“爹，我想聽實話，請您不要再瞞著我了。”
“這……你要讓爹從何說起啊？”陌清廉有些為難的歎了口氣。
似乎看出了陌清廉有著一言難盡的苦衷，莫綰塵也忍不下心逼問，隻得道：“既然爹說不出，那就換我來說吧，不知道我的猜測對不對……”
似乎看出了陌清廉有著一言難盡的苦衷，莫綰塵也忍不下心逼問，隻得道：“既然爹說不出，那就換我來說吧，不知道我的猜測對不對……”
她盯著陌清廉的雙眼，緩緩的、卻又堅定的問道：“無極宮，青龍、白虎……爹是哪一位？”
陌清廉的雙眼兀的一張，微微吸進口氣，有半晌的時間都在盯著莫綰塵而沒有說話，在她坦誠而探究的目光下，他的吃驚也漸漸的退去。
“我是青龍。”他用不大的聲音說出這四個字。
果然啊。
爹是青龍座使。
那麽這般說來，打從她第一次掉下瀑布寒潭，被爹收為養女開始，她便落入了爹和邪兩人的圈套是不是？甚至說，那天爹之所以在瀑布中，其實是早就準備好了守株待兔吧。
一種極致的酸澀湧上莫綰塵的心，宛如被腐蝕的強烈痛感令她有些喘不過氣，好不容易吸進一口，卻寒遍了全身，仿佛是將肺都凍結起來。眼底，似有濃烈的沮喪，她沮喪自己竟然被陌清廉隱瞞了這麽久，沮喪自己竟然在陌清廉的幫助下被南宮邪連人帶心都騙得徹徹底底。
“竟然……騙我。”像是控訴，莫綰塵吐出這句話，可是卻咬著嘴唇，說得是那樣嘶啞無力。
陌清廉隻覺得心底被痛楚一牽，連忙握住莫綰塵的雙肩道：“綰兒，你誤會爹了，我沒有騙你！爹曾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還有我和你娘從前的事情全都是真的，如有一句虛言，天打雷劈！”
真的沒有一句虛言嗎？
可是他是無極宮青龍座使的事情又怎麽解釋？
莫綰塵就這麽瞅著陌清廉，沮喪的眸中漸漸的變的灰暗，光澤在一寸寸的消失，逐漸的竟變作死灰枯槁般的色彩。
“爹……”這一聲喚，牽扯的心髒都跟著疼痛，莫綰塵扯扯唇角，終於還是笑了出來。
“原來，爹不僅是官拜丞相的狀元郎，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我竟然過了一年才知道。爹對娘的感情，我不懷疑，我也不怪爹隱瞞於我……冤有頭，債有主。”
一聽這話，陌清廉立刻有些緊張：“綰兒，你想做什麽？”
“我隻想弄清楚一件事。”她再度凝視陌清廉，這次，雙眼中的神色明明白白的告訴陌清廉，她想知道答案，必須要知道答案！
“請告訴我，是不是南宮邪設下這個局，從您認我那日開始，一步步將我推到他的身邊？”
“不是！”她話音才落，陌清廉便矢口否認。
但這才莫綰塵看來，卻是欲蓋彌彰的表現，而她寧可相信這不是她在鑽牛角尖，而是事實。
“爹，我隻求您告訴我一個真相，是或不是，僅此而已，剩下的事情就是我和他的事了，我會處理好的。”
陌清廉的表情不由很是為難，綰兒真的會處理好嗎？他突然不相信了。而且不僅不相信，他還覺得現在不管他怎麽解釋綰兒都聽不進去。
“恐怕爹說得越多，你便越是想不開吧。”
陌清廉搖搖頭，歎了口氣。
這孩子啊，沒動情的時候那般有理性，可一動情了，卻是讓他這個當爹的屢屢犯難。
“綰兒，請你無論如何都要相信爹的話，不是七皇子命令我將你推到他的身邊，這是爹自己的想法。”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陌清廉回道：“隻因我看得出來，他是個會用一生去疼你愛你的男人，我希望你可以獲得幸福，這樣你娘也會高興的。”
是這樣嗎？
莫綰塵有些將信將疑。
然而，信或不信，此刻對她而言，已經沒有那麽大的分別了，她隻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她深愛著南宮邪，卻因為得知了這件事而不想明天就見到他。
所以，就在丞相府安心的住上一段時日吧。
……
連著數日，莫綰塵都沒有回王府，南宮邪找來，想要帶她回去，卻在聽了陌清廉把事由講出來後，沉著臉怏怏離去。
終於在多日之後，莫綰塵憋在相府中也憋不住了，索性出去走走，卻不料在街道上閑逛時，聽到有人議論起輔國公來。
“聽說輔國公今日午時就要被處以極刑，連同他們全家，滿門抄斬呢！不過當今的皇後和前太子倒是反而得了優渥，沒受牽連。還有莫琨將軍的夫人，也沒什麽事。”
這對莫綰塵來說不是什麽好消息，輔國公一家與她的恩怨無非就是九悠山莊，她雖然痛恨九悠山莊和莊主九悠，卻也不至於痛恨輔國公全家。然而皇後、馬媛和軒轅慶就不同了，這些人都與她有著深仇大恨，可他們卻聰明的逃過一劫。
暗暗的握緊了拳頭，莫綰塵不由的思忖著接下來要如何報複。
然而周遭忽然有人大喊出聲：“不好了不好了！聽說有一群江湖中人闖進了天牢，劫走了輔國公！”
是九悠山莊！
這是莫綰塵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反應。
接著又聽那人喊道：“我朋友在天牢當差，僥幸撿了一條命，他和我說，那幫江湖中人要在城郊設下埋伏，說是給輔國公報仇！”
莫綰塵的心陡然一凜。
在城郊設下埋伏？給輔國公報仇？為什麽是在城郊？仇人又是誰？
一種不祥的預感出現在莫綰塵的腦海中，她連忙抬眼，在人群中望見那人，立刻擠到他身邊，拽著他的袖子到了街道旁，壓低聲音問道：“你可知那群江湖中人是衝著誰去的？”
這人瞧著莫綰塵嫵媚妖豔的容顏，原本想要流口水的，卻被她眼底的冰寒的肅殺驚動了心魄，慌忙鎮定下來，回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倒是有人說輔國公在城南麒麟山中私藏了許多造反用的兵器，說不定啊，第一個傳出麒麟山有半仙的人，就是他的仇人呢……”
一番話說得莫綰塵整個身子冰涼冰涼，寒意令她不能克製的抽搐起來。
難道說，九悠山莊已經知道了祥和賭坊被南宮邪買下、用以製造輿論的事情？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此刻他們要狙殺的對象，豈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