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雲音的真實身份
冬日的第一場雪來得甚早,雪子飄飄揚揚,覆了整個安都。
搬到新家的莫綰塵,在自己的小院裏播種了一池蓮花種子,這正是北方特產的金蓮花,不畏嚴寒,很快就長出了水麵,傲雪綻開。
從前王府的曼珠沙華,也被如數移動到了新王府中,就種在南宮邪的院落之中。
而鑒於王府很大,宮中調來了不少衛隊和婢女,入住其中。軒轅浩木自然想不到,這些都是南宮邪的人,就和花惜、花笑一樣,原本就是宮中的臥底。
自打那天霓虹仙子的誤會後,南宮邪終日心頭堵了塊石頭,他的死皮賴臉對莫綰塵似乎沒什麽作用了,隻好作罷。
這日靠在窗邊,一手端著茶,一手輕撥房內的炭火,那動作端的是魅惑優雅。隻可惜身旁無莫綰塵的陪伴,他隻能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雪景。
“主子。”秦楚突然到來,在門外撣掉肩頭的落雪,這方走進來。
“坐吧,自己倒茶。”順手指了個椅子。
秦楚未坐,卻是臉色嚴肅的靠近南宮邪,儼然是有機密的話要說。
南宮邪移去目光,道:“之前我借用三宮之名邀約霓虹仙子,倒是隻勞駕他們寫信而已,至於會在紅楓林中看到淩水鏡,我始終覺得奇怪。”
“屬下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全查清了。”秦楚說著,表情卻逐漸變的晦澀,這讓南宮邪不得不起疑:“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楚眼眸微黯,道:“淩水鏡一直在尋找雲音夫人和天定之鳳。”
南宮邪的某根神經狠狠跳了一下,雲音,不就是綰綰的娘親嗎?這些天他的人翻遍了整個中原都沒有找到雲音,也就是說,倘若雲音沒死的話,那麽將她抓走的那股勢力也必然不輸給無極宮,才能把消息封鎖得這樣好。
“淩水鏡找綰綰的娘親是做什麽?天定之鳳又是怎一回事?”
秦楚的眼神更深暗了,宛如是在說一件不亞於噩耗的事情:“主子,你可有聽過‘血凰族’嗎?”
臉上的表情一震,南宮邪霎時明白了什麽,“綰綰的娘親是血凰族的?!”
“不單單是她,還有淩水鏡和整個淩雲宮,都是。”
什麽?!這兩字南宮邪差點就吼了出來,然而他終究是驚愕的失了言語。
血凰族,是中原流傳了萬年的一支古老民族,據說這支民族受到了遠古天神的保佑,有著上天所賜予的優先統治之權,似乎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改變與支配天下。
然而,有著這樣“天賜”使命的民族自然會遭來其他人的恐懼和妒視,屠殺也隨之而來。血凰族被曆朝曆代的統治者下令滅絕,然而他們中卻總有人能意外的登上皇位或成為一國之母,繼而保住全族。是以,直到今天,血凰族仍然沒有消失於世,但南宮邪真沒想到,淩雲宮竟然會是他們的勢力。
“淩水鏡和整個淩雲宮,都是保衛血凰族皇室血脈的祭司。”秦楚道:“血凰族這一代的皇室血脈是兩位公主,其中一個幼年時被人擄走,似乎失去了記憶,她應該就是雲音夫人。”
“那……天定之鳳呢?”
南宮邪問到這裏時,秦楚已然咬住了下唇,難以啟齒。
“你說吧,我能承受得住。”南宮邪的心底已經產生了一個最壞的想法。
秦楚終於說道:“主子是否聽過一個傳言……曆朝曆代,每逢天狗食月的異象,那麽五年之後,血凰族皇室便會誕生一位女子,成為未來中原某一國家的皇後。”
心裏猛地刺痛了一下,酸道:“仿佛聽過,但未上心。”
“主子,您出生那日,正逢天狗食月。”秦楚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南宮邪無奈的點點頭,眼底驟然空虛起來,他想,當初軒轅浩木那般的遷怒他,甚至聽信國師之言將他視作邪魔,恐怕與這血凰族的傳說有關係吧。
想到這裏時,忽然間一個念頭爆炸在心底,炸得南宮邪幾乎從椅子上彈起來。雙眼霍然大睜,死死盯著秦楚,語帶抖音的問道:“如果綰綰的娘真是血凰族公主,那麽自我出生那日往後推算五年,正是綰綰出生之時。”
一切昭然若揭,南宮邪震驚的喃喃:“綰綰是天定之鳳……”也就是說,綰綰是未來的金鸞國後。
這件事情太過讓人震驚,南宮邪不知道自己心底是何種滋味。如果她是皇後,那他是什麽,帝王麽?
他不認為自己會是下一位皇帝,更從沒有想過去坐那個冷冰冰的高位。他素來討厭皇宮,討厭那個由孤獨和鮮血砌築的龍椅。
可是,若他不奪這個皇位,那麽綰綰是不是會成為別人的皇後?
縱然南宮邪不信這種怪力亂神的傳說,卻依舊心亂如麻。看來他真的需要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應該不止於查清出生那日的真相了,而是應該奪到更多……
“主子,接下來有什麽事,屬下去辦。”秦楚打斷了南宮邪的思緒。
他漸漸收回了複雜的表情,化作毫無笑意的一笑,“這件事情不先不要告訴綰綰,來日方長,還有很多事未弄清。”
“是,屬下告退。”秦楚出門離去。
南宮邪歎了口氣,視野中,秦楚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景之間。
手裏的茶因為震驚而忘了喝下,現在都凍涼了,南宮邪放下茶杯,猶豫著要不要再去找找莫綰塵。
這時有人敲了門。
“宮主,我可以進來嗎?”是花笑的聲音。
“嗯。”準了。
花笑推門而入,嚴冬的冷風讓她的小鼻子小嘴都被凍紅了,身上衣服穿得不多,隨意披了件小襖,卻還笑得燦爛如花,“宮主,我覺得你還是去看看夫人比較好,我說真的。”
“發生了什麽?”南宮邪神經一緊,起身而來。
“噢,倒也沒什麽啦,就是我覺得夫人一個人坐在池子邊看蓮花的背影很可憐誒,所以找宮主去安慰一下她啦!”
一個人坐在池子邊嗎?
池邊的石頭那樣冷,還覆著雪,她要是凍感冒了怎麽辦?
“知道了,我這就去看看。”再不猶豫,大踏步而去。
身後花笑在喊著:“宮主加油啊,我先去給你換一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