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體弱
元浮生手中的茶杯一震,元夏氏,死了……竟然,就這麽,死了?
“還有,四小姐之前居住的別院今天上午發生了大火,整個別院都被燒毀了,別院那位恐怕.……。”
元浮生反應過來,立刻追問道:“我娘親呢?”
“恐怕.……”老仆看了眼蘇二夫人,蘇二夫人朝著那仆人搖了搖頭,老仆安慰道:“雖然還沒有那位的下落,但是老爺已經派了人去查了,想必那位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見元浮生害怕的樣子,蘇陌蝶拉住她的手道:“不怕,你娘親定不會有事的。”
蘇二夫人問道:“那有查明是怎麽著的火麽?”
“聽說,火是屋裏蔓延出來的,恐怕是屋裏的人放的火。”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那老仆出去後,蘇二夫人安慰道:“花兒,不要擔心,母親。”突然她頓了頓繼續道:“我相信,你娘親是個有福氣的人,定不會有事的。”
“花兒。”門口傳來蘇雨沐的聲音,隻見他黑著一張臉站在屋外,看著元浮生他忽然想起自己大哥蘇雨塘對他說過的話,一定不能將事情的真相告訴自己的夫人,所以此刻他不得不演出戲給自己的妻女看,隻是難為陌花這個孩子了。
“父親,娘親,娘親找到了麽?”
“你娘親。”看著元浮生,蘇雨沐不禁感慨,這孩子,莫不是已經知道他們這麽做的原因了?所以才能這般配合?可就算是天生的奇人,但畢竟是孩子,應該不會這麽快就猜測到他和大哥的用意吧。接著說道:“你娘親,沒了。”
元浮生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掉在地上,隨後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花兒。”蘇雨沐和蘇二夫人立刻奔了過去。
蘇二夫人心疼的眼淚都掉了下來,雖然她討厭那位魅惑了她夫君的女人,但是她是真心疼愛這孩子,見到這孩子小臉煞白的樣子,她真心希望這孩子的生母好好的活在這世上。“還愣著幹嘛!快去找大夫!”蘇雨沐臉都青了,如果說她的焦急是裝的,那這煞白的臉可不是想裝就能裝出來的。
二房出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大房,蘇大夫人也來看望了元浮生,並好生安慰了蘇二夫人一番,蘇陌蝶更是守在元浮生床邊寸步不離,她真的不敢相信,那個赤手空拳勇戰刺客的妹妹,此刻竟就這樣躺在床上,氣息微弱的就似會隨時消失一般。
“母親,妹妹,不會有事吧。”
“不會有事的,你妹妹吉人天相。”
看著憂心忡忡的妻女,蘇雨沐黑著張臉道:“我去找大哥,很快就會回來。”
蘇雨沐很快就到了蘇雨塘的書房,屋內蘇子墨也在,可氣氛似乎不大對勁,蘇雨塘和蘇子墨都很是凝重。
“大哥。”
“我已經知道了。”
“現在怎麽辦?”
“去把那個人找出來,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可是那人習慣雲遊,估計不會隨意出現。”
“這就要看那孩子的運氣了,若她當真是天降的奇人,那便不會這般輕易死去。”
“也隻能如此了。”
從頭到尾蘇子墨都未曾說一句話,蘇雨沐問道:“子墨可有什麽事情要說?”
“我在想,她到底是元府的孩子,元府夫人去世,要不要讓她回去見元夫人最後一麵。”
“不可,皇室的人已經開始懷疑那孩子的真實身份,此刻萬不可輕舉妄動。”蘇雨塘看著蘇子墨道:“她不似一般的孩子,我們的用意她會明白的,況且蘇琦要回來了,你可有準備好?”
“兒子已經準備妥當。”
“那就下去辦吧。”
“是,兒子告退。”
又見秦謙
蘇家二房。
其實,元浮生本打算裝個樣子暈一下,卻沒想到自己真的就這麽暈了過去,此刻她的靈魂出竅看著蘇二夫人和蘇陌蝶坐在自己床邊愁容滿麵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她想回去,但是魂魄隻能穿過身體,不可依附,她真的擔心在這樣下去自己的身體會死掉。雖然很想自救,但此刻她的魂魄虛弱,根本就無法走出這個房間。
就在元浮生一籌莫展的時候,就聽見一個聲音傳進自己腦子裏:“等我,我來了。”
不一會兒,就聽見有人來通傳,說外頭有人可以治好四小姐的病。蘇二夫人一聽連忙起身向外走,邊走邊問:“老爺知道麽?”
“老爺正前往前廳。”
到了前廳,隻見自己相公正一臉嚴肅的看著眼前的少年,道:“你師傅怎麽不來?”
“師傅說,此事隻有我可以辦妥,所以派了我來,這是師傅他老人家的信函,請您過目。”說著少年將信函交給蘇雨沐。
蘇雨沐半信半疑的接過信函,直至看了信函的內容之後神色才有所緩和,道:“既然你師傅也說你可以,那不妨交給你試試,若我女兒有什麽差池,我定不會放過你們師徒,你可明白。”
“在下明白。”
“夫君。”蘇二夫人見是個年輕人,有些擔心。
蘇雨沐握著蘇二夫人的手,道:“為夫相信柳大人,你放心,我們花兒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少年被帶到元浮生的房間,隻見他莞爾一笑,道:“幸虧來的不晚,麻煩你們出去一下,此法乃門中秘法,不可被外人窺測。”
“我不走,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好人,會不會害了我妹妹。”蘇陌蝶挺身擋在元浮生窗前。
“既然你要看,那我也不攔著,但此間隻可留一人,多一人我就不救了。”少年負手站在那裏,一副你們自己考慮的樣子。
蘇雨沐知道這是那位少年最大的讓步了,於是對蘇陌蝶道:“既然這樣,為父留下,你和你母親在外等著。”
見蘇陌蝶還要說什麽,蘇二夫人立刻上前拉住她道:“蝶兒聽話,有你父親在,不會有事的。”
等人都出去了,少年拿起一個杯子嚴肅道:“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還請蘇老爺保密。”見蘇雨沐點頭後,少年才又拿出一把刻滿符咒的匕首,隻見他用匕首輕輕在自己手腕的地方滑了一下,口中念念有詞,接著,把手腕上流出的血接到杯子裏,直到鮮血盛滿杯子,交給蘇雨沐,道:“接下來把這藥給小姐服下就好了。”
此刻元浮生的魂魄就在一邊看著,在看到來的少年就是救過自己的秦謙之後,她並沒有想象中的意外,反而有些幸好是他的想法。現在看著滿滿一杯子的血,元浮生也沒有太過驚訝,似乎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一般。
而此時的元浮生因為在想別的事情,所以並沒發現,那個名叫秦謙的少年,此刻對著她魂魄的方向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等蘇雨沐給元浮生喂好藥之後,秦謙才囑咐道:“十日之內這間屋子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不能送吃的,連水也不行,十日之後清晨,命人給她送去我專門給她調製的藥水,用藥水淨身之後方可進餐,此後每年的今日我都會來府中送藥,切記。”說完便暈了過去。
而此刻的元浮生隻感覺一陣眩暈,接著睜眼便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隻是此刻她無法動彈,就連開口也不能,眼見著蘇雨沐關了門出去,元浮生隻感覺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雖然不能說話不能動,但她並沒有感覺到異樣,秦謙!你個王八蛋!你故意的吧!
心有靈犀
沒多久,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屋頂飄來,“罵我呢吧。”此人不是秦謙,還能有誰?
元浮生腹誹:“這人不是暈過去了麽?怎麽又來了!”
“隻準你裝暈,就不準我裝下啊。”說著搖了搖頭,從房頂跳了下來,看著元浮生的樣子,笑著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等等!這家夥,怎麽知道我心中所想?想到這元浮生警覺的看向秦謙。
秦謙笑著走到元浮生身邊,緩緩解開自己的外衣。
這家夥想幹嘛!莫不是瘋了!隻見秦謙將外衣一件件褪去,一件、兩件、三件、眼見著隻剩下中衣了,元浮生再也看不下去迅速便閉上了眼睛。心中惱怒,若身體能動定要將這孩子打的滿地找牙,忽然想到自己才不過五歲的身體就算真打,人家武功那麽好她也打不過啊。
秦謙覺得好笑,這丫頭怎麽這麽多心眼:“放心,我隻不過是讓你看一樣東西。”
記得前世的時候,那些暴露狂也是經常這麽說的!想到這元浮生死活不睜開眼。
秦謙無奈道:“好了,隻是給你看與我們相關的東西而已,不用緊張。”
相關?相關什麽?元浮生緩緩睜開眼,隻見秦謙心髒的位置布滿了紅色的血絲,那一根根血絲就像是一張網覆蓋在心口。
“這叫心有靈犀,五年前你受了重傷,師傅告訴我你的位置,命我找到你,給你換心續命,從此你我心心相印,心有靈犀。”說完秦謙合上中衣,“這就是為何我能知道你心中所想的原因。”
元浮生心中說道:“那之前在我腦海中告訴我來了的人也是你?”
“那可不是我,是我師傅。”
“你師傅是誰?”
“我師父姓柳,五年前是玄秦的國師。”
“可他為什麽要救我?我與他算起來隻有一麵之緣,而且還並未說過話。”
秦謙神秘一笑,道:“這個師傅交代過不能輕易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他於公於私都會救你。”
“那你為什麽願意用心給我續命?若你師傅是一麵之緣的話,我們可是素未謀麵啊。”
秦謙看著元浮生,良久,道:“大約是為了一個夢吧。”
“夢?”
“一個讓人久久無法忘卻的夢。”
元浮生心知秦謙不願提及,便也不強求,隻是繼續心道:“那這心有靈犀會讓你知道我心中所想所思,你難道就不覺得變態麽?”
“這心有靈犀隻會在你有生命危險和身體虛弱的時候才會有感應,尋常時候並不會受到影響。”秦謙笑著湊近元浮生道:“你一個小孩子擔心這個做什麽?”
元浮生臉騰的一紅,這家夥!
突然秦謙一頭栽在元浮生身邊,元浮生心中一驚,心道:“你沒事吧!”
這時雖並未聽見秦謙說話,但還是聽到秦謙的聲音傳到元浮生的腦子裏,“無妨,隻是失血有些多,我休息一下就好。”歪著身子躺在元浮生身邊,用心聲告訴元浮生:“如何這心有靈犀很公平吧,若是有一日我深陷危難,你也可以聽到我的心聲,這般你便不會覺得吃虧了吧。”
“喂!”元浮生想叫醒已經昏睡過去的秦謙,但是卻怎麽也叫不醒,不僅如此自己竟也跟著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母親
不知睡了多久,元浮生感覺有人在喚自己,想起之前秦謙因失血過多暈了過去,並且還暈在了自己床上心中警鈴大作,猛的睜開眼,卻看見玉蕊正看著自己,元浮生坐起身,道:“那個臭小子呢?”
“小姐,您終於醒了。”玉蕊撲過去抱住元浮生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自己的擔心和害怕。
元浮生此刻沒心思聽玉蕊說的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已經沒有感應了,他曾說過他的心在我這,我生他生,我死他死。既然我沒死,那就是說,他也沒死,長舒一口氣。
“小姐,方才救您的那位公子給您留了一瓶藥,說是每當暈眩的時候服用,到藥快要沒有的時候他還會再來送藥。”玉蕊說著從懷裏將藥拿了出來。
元浮生接過藥,看著玉蕊道:“夫人和姐姐可有來過?”
“夫人還沒有來,玉蕊實在是擔心小姐所以才擅自偷偷溜了進來。”
元浮生蹙眉,道:“玉蕊,是告訴你可以進來看的?”
“是府中的一位侍女告訴奴婢的。”
元浮生心裏咯噔一下,嚴肅的對著玉蕊道:“今日所見不可告訴任何人,而且,現在你就出去,回去之後就當沒有來過這裏,聽到沒?”
“小姐。”小姐的這個表情她玉蕊隻見過一回,那也是那日在郊外遇到刺客的時候,可今日小姐為何也這般嚴肅,難道說小姐真如那侍女所說又遇上了危險?這個想法可把玉蕊夏的直搖頭,道:“玉蕊不要離開小姐。”
“玉蕊!你是要害死我麽?”元浮生真是怒了,這丫頭怎麽就不開竅呢!真是愁死了。
見元浮生怒了,玉蕊雖有委屈,但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梗著脖子就這麽跪在元浮生床邊。
元浮生無奈,緩和了語調,道:“玉蕊,你聽我說,自今日起,無論別人對你說了什麽,你都不要相信,你隻要按我說的做,你放心我不會無緣無故的害了自己,我還有沒有完成的事情,我還不能死,所以玉蕊,一定要相信我。”
看著自家小姐誠懇的眼神,玉蕊這才起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就在玉蕊走後不久,蘇二夫人便帶著人來了,推開門,見元浮生坐著,高興壞了,雖然這孩子又瘦了,但卻終於醒了,蘇二夫人一把抱住元浮生,道:“孩子,苦了你了。”
“母親,我以後,可以,叫你娘親麽?”
蘇二夫人,渾身一震,聲音有些顫抖道:“可以,可以。”
雖然並不是生母,但是即便知道自己與旁的孩子不同,即便知道她是自己夫君與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她還是對她如親生女兒般,那日她暈倒後魂魄出竅,看見蘇二夫人急的都要哭了,那份關懷和擔憂自她的眼底自然的流露而出,這可並不是要造假就能造的了得。所以元浮生索性就認了蘇二夫人做娘親,因為,她真的當得起這個稱呼。
蘇家蘇琪
元浮生醒來時早已過了春節,但卻因為元浮生的蘇醒,蘇家二房反而熱鬧了起來。蘇陌蝶得知了元浮生醒來的消息,高興的早飯都沒用就跑了過來,蘇二夫人沒法,隻得讓她和元浮生一起用飯。
用完飯,蘇大夫人也派了嬤嬤過來探望,就連本該去陶府的蘇悅和蘇容也來看望了元浮生,元浮生知道,這都是因為蘇家二房疼愛自己的緣故,如若不然,自己一個庶女憑什麽讓三位嫡出的小姐如此掛心?
因為此刻元浮生還比較虛弱,蘇二夫人為了不讓大家打擾元浮生養病,所以將眾人都帶去了別處招待,並安排好丫鬟婆子方才離開,待眾人都散去,元浮生這才又回了床上。
翡翠一直都守在元浮生床邊,見元浮生睡著了,便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等人出去後,元浮生才又坐起,從枕頭下取出上回蘇子墨送的袖箭細細研究起來。
“沒想到這袖箭很合四妹眼緣啊。”
“不是說過讓你從正門進麽?”元浮生頭都沒抬的回了一句。
“阿緩說,你醒了,所以就來看看,正巧見著蘇琦過來所以就沒走正門。”
“蘇琦?”
“她就是皇家派來的人。”
“大哥,有一事我不明,那日蘇家別院著火,到底是怎麽回事?”
“皇室的人隱約猜出你的來曆並不簡單,派了探子打探到了蘇家別院,為了保護你,我們便燒了蘇家別院。”
“可這麽做不會打草驚蛇麽?”
“會,但是卻不得不這麽做,以前蘇琦對我們來說隻是皇家掣肘蘇氏的一根線,不足為懼,如今不知是我們的錯覺還是什麽原因,自她得了場天花之後整個人都變得謹言慎行,而她身邊的兩個嬤嬤也不時的為她出謀劃策,我們擔心她早已不止是皇家用來掣肘蘇氏那麽簡單了。”
“那大哥可有想到對付她的辦法?”
“父親曾說過,蘇琦雖是皇室派來的,但還未確定是皇室哪方,貿然行動恐怕惹怒皇室,到時候怕是會一發不可收拾。”
“陌花知道了,會小心的。”
“那為兄告辭。”
元浮生默默的翻了個白眼,為兄?有見過兄長隨意翻妹妹的窗戶的麽?!默默的鄙視了下蘇子墨,就聽見屋外響起了翡翠的聲音,隻聽翡翠道:“我家小姐正在休息,約莫一時半會還醒不了。”
屋外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響起,隻聽她道:“我家小姐也就好奇這新入府的四小姐究竟長的是何樣子,還請翡翠姑娘行個方便。”
翡翠還要推辭,卻聽屋內響起元浮生的話,“翡翠讓她們進來吧,莫要怠慢了客人。”說完還洋裝咳了幾聲。
蘇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終於可以一睹這位傳說中妖後的芳容了。蘇琪進屋,為表示不願打擾到元浮生養病,特意讓自己丫鬟嬤嬤留在了屋外,隻身一人進了屋子。
屋內元浮生正緩緩坐起,雖然臉色蒼白,但是眼神卻熠熠生輝,這可不像是一個大病初愈的人有的眼色啊。隻聽元浮生道:“陌花才入蘇府,又因體弱故而認識的人不多,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重生之人
蘇琪柔和一笑,上前去扶元浮生,看她年紀似乎與元浮生相仿,但是卻透著一股不屬於她這年紀該有的滄桑,元浮生有些恍惚,這感覺分外熟悉,就似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般。
“你!”
“陌花妹妹怎麽了?”
“我們是不是見過?”
“我們,未曾見過。”
元浮生微微一笑,道:“可能是我覺得姐姐分外親切,就似很久之前見過一般,若姐姐不嫌棄,以後常來玩啊。”
蘇琪也是笑著道:“好,既然妹妹喜歡,那姐姐一定多來走動,到時候還望妹妹不要嫌棄姐姐啊。”
屋子裏兩人詳談甚歡,這讓屋外的幾個奴婢有些恍惚,聊了些時候,元浮生有些乏了,命翡翠送走了蘇琪,便一覺睡了過去,夢中她見到了皇宮,還有當朝的太子,隻是夢中的他穿著一襲龍袍身邊站著一個美麗的女人,而可悲的是她則被綁在柱子上隨時準備被燒死,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玉蕊滿臉的血漬最後倒在了血泊中,翡翠身著黑衣想要來救她,卻被皇家影士蜂擁而上殺死,兩個幼小的孩子站在遠處害怕的躲進他們父親的懷裏,元浮生慘然一笑,用盡力氣朝著那高高在上的王者喊著什麽,最後眼前一黑,元浮生便從夢中醒了過來。
“小姐,怎麽了?可是做噩夢了?”
元浮生點了點頭,道:“翡翠,如果我遇難,你會來救我麽?”
翡翠一愣,隨即道:“奴婢願誓死追隨小姐。”
看著翡翠,元浮生道:“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你先出去吧。晚些去找蘇琪小姐,我有要事與她相商。”
晚間。
翡翠按照元浮生的吩咐去去找了蘇琪,可卻隻帶來了蘇琪的一位侍女,那侍女隻跟元浮生說,‘再等三年’。
此時玉蕊也在一側,聽到蘇琪的侍女這麽說,立時便生氣了,這意思是說自家小姐請她們家小姐還不夠格啊。“你這話是.……。”
玉蕊還沒說完,就被元浮生製止了,蘇琪她不是普通的小丫頭,而且從她身上並沒感覺出惡意,所以可以她所說的三年不會是看不起她的意思,肯定還有什麽,遂問道:“你家小姐就說了這一句。”
那侍女低首恭敬,道:“我家小姐說,若四小姐問起,就說是三年後就知曉了。”
元浮生看著那侍女,忽然笑了,道:“告訴你們小姐,我要問的都知道了。”
“是。”說完,侍女就走了,這下該輪到翡翠和玉蕊鬧不明白了,明明那蘇琪隻說了再等三年,可小姐卻說想問的都知道了,到底小姐想問什麽呢?
夜間,玉蕊一邊伺候元浮生沐浴,一邊道:“小姐,那個蘇琪譜還挺大,明明隻是大老爺收養的義女而已。”
元浮生沒有回答,方才她其實隻是想當著蘇琪的麵直接問她,她到底是不是如她猜想一般,與她是同一類人,但如今她已然是承認了她的猜想,蘇琪,一個無權無勢的傀儡,在這蘇府乃至皇室都是人微言輕,她能在三年見做到什麽?無非是長高個子罷了。而她能很肯定的告訴她在等三年,而且三年後就會知曉,顯然她已經知道了會發生什麽事情,讓她等無非是想讓她元浮生看看她的能耐罷了,遂元浮生確定了她蘇琪的身份,她重生而來,既然這樣,那她若是敵人,便斷不能留了。
默契
綺琚閣,蘇琪正在下棋。
“小姐,話帶到了,四小姐似乎很滿意,說她想要問的都知道了。”
“好,知道了。”似乎察覺到侍女並未離開,道:“綠腰,還有何事?”
“小姐綠腰不解,明明……。”
還沒等侍女說完,蘇琪便道:“綠腰,有些人你不需要和她說的多明白,她就能懂你要說什麽,這,便是默契。”
“是,奴婢知道了。”
大約過了幾個月,元浮生從蘇陌蝶處聽說了蘇琪的事情,聽說她指使下人偷拿了蘇大夫人的琉璃朝鳳釵已經被判逐出蘇家,那琉璃朝鳳釵元浮生曾有耳聞,聽說是當年從湯奇皇宮帶出的物件,蘇大夫人原本不想追究,但是蘇家家規嚴謹,凡是有犯偷竊的子弟一律被逐出蘇氏,嫡親血脈尚且如此,何況是蘇琪這個養女呢。
元浮生知道這事後,並未著急去找蘇琪,而是派翡翠去打探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是這蘇琪的丫鬟綠腰瞧著那琉璃朝鳳流光溢彩美不勝收便起了貪念,在偷竊時被抓了正著,若按律法綠腰是要被砍去雙手發配邊關的,可是蘇琪念在主仆一場的份上頂了綠腰的罪,被除名族譜逐出蘇氏,隻是這麽做保全了綠腰,可蘇大夫人曆來都是賞罰分明,蘇琪出府後,綠腰也被賣去了花柳街,淪落風塵。
乍一看此事到此也就算了了,隻是,元浮生知道,蘇琪絕不會就這麽輕易就離開蘇府,不說別的就說她受皇家之命掣肘蘇氏,光就這點也不容許她輕易離開,可如今她離開蘇府毫無顧忌,看來她是已經安排好退出蘇府的後路了。
就在元浮生有一下沒一下磕著瓜子的時候,就見玉蕊跌跌撞撞的進來了,她慌忙將一封信交給元浮生,然後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道:“小姐,你猜我今日去街上見到誰了?”
“蘇琪。”
玉蕊倒吸一口涼氣,道:“小姐您真神了,您怎麽知道是蘇琪的?”
元浮生一邊拆信,一邊說:“我一直都在養病,偌大的都城就認識那麽幾個人,你讓我猜的定是我認識的,如今府內最大的談資就是蘇琪,況且也隻有她才會給我來信。”
玉蕊聽著自家小姐的分析,頓時對元浮生崇拜的五體投地,她家小姐真的是太厲害了。
隻見信上隻有兩個字,袁氏。
袁氏?是指下一個要有動作的是袁氏麽?“你是在哪裏見到的蘇琪?”
“奴婢是在城東的一家果鋪見到的蘇琪,看她樣子似乎是在買水果。”玉蕊描述道:“隻是很奇怪,她身邊還有一個蒙麵的丫鬟,那丫鬟看的好生麵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到的。”
元浮生搖了搖頭,蘇琪這丫頭,裝的似是偶遇,恐怕為了見到玉蕊是籌謀了很久吧。而且她也已經把綠腰從花柳街撈了出來,看來她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她這裏了,隻是一點元浮生有些疑惑,蘇琪一個重生的人,為什麽這麽熱衷與她接觸,說到底她也寄人籬下,並沒有可取之處啊?
果鋪!看樣子得會會蘇琪去了。
這些日子元浮生一直都在院子裏養病,蘇陌蝶倒是想來找元浮生,但是都被蘇二夫人攔下了,一來蘇陌蝶實在莽撞,要是將兩孩子放在一起她著實不放心,二來陌蝶也到了說親的年紀,最近一直都陪著蘇二夫人竄門子學女紅,實在是分身乏術,可就算這樣,她還是能在百忙之中給她選禮物送吃的,這讓蘇二夫人和元浮生都有些苦笑不得。
距離收到蘇琪的信件已過了幾日,這一天蘇二夫人帶了蘇陌蝶來看望元浮生,見她精神不錯,臉色也好看了不少,隻是一個人在院子裏很是無聊,便同意了讓陌蝶陪她一起去都城逛逛,隻是發生過之前遇刺的事情蘇二夫人便特意安排了些有武功的護衛保護著,以免發生不測。
第二日,蘇陌蝶早早就來等元浮生了,隻見她穿著一套粉色便裝,頭上紮了簡單的發飾,為此事她埋怨了母親好久,可蘇二夫人擔心再發生之前的事情,故而讓蘇陌蝶打扮的不要太過招搖,就在蘇陌蝶來後不久,蘇二夫人也到了元浮生那裏,見蘇陌蝶噘著嘴不看自己,蘇二夫人是又氣又好笑,想著自己女兒原本就不是個記仇的便也隨她去了,與蘇陌蝶不同,元浮生原本就打扮的樸素,所以蘇二夫人隻是仔細囑咐元浮生不可逞強,若是遇到之前的事情隻管逃命就好了之類的,這些話聽的元浮生心裏暖暖的。
又見阿予
原本出門之前蘇二夫人還是不放心打算親自跟著兩個孩子,但因受了和煦王妃的邀約推脫不得,所以隻好作罷。
就在馬車剛要起步的時候,就見蘇子墨正騎著馬兒自遠而來,蘇二夫人心中一喜,蘇子墨見有馬車出府,又見蘇二夫人擔心的樣子,便猜到車子裏的人是誰。
“侄兒給二嬸問安。”蘇子墨規矩上前行禮。
蘇二夫人見蘇子墨來了,問道:“子墨今日可有空麽?”
一旁的小廝上前答道:“少爺今日要……。”
還未待小廝說完,就被蘇子墨攔了下來,隻聽他道:“侄兒打算去集市買些東西,二嬸可是有什麽要帶的麽?”
蘇二夫人一樂,心道,巧了。緩緩道:“二嬸其實沒什麽要買的,就是今日你三妹和四妹要去集市,可我又要去和煦王妃處,就她們兩人我有些不放心,如果子墨也去集市,可否幫二嬸照看下這兩位妹妹?”
蘇子墨道:“原是兩位妹妹去集市,二嬸放心,子墨定會照看好兩位妹妹的。”
蘇二夫人對蘇子墨的人品和武功都是信得過的,這下得了子墨的保證她也就安心的去赴和煦王妃的邀約了。
路上,蘇陌蝶絮絮叨叨的講著這些日子她是怎麽熬過來的,尤其是要應付那個冰山臉陶阿予,元浮生腦補了一下阿予被蘇陌蝶氣到的樣子,這畫麵真的是太逗了。
聽見馬車裏說笑的聲音,蘇子墨微微揚起嘴角,跟在一邊的阿緩道:“公子,過會元公子就要到拾味樓了,我們還去麽?”
看了眼馬車,蘇子墨道:“你去告訴元公子,叫他在醉鄉酒樓等我。”
“是。”
將馬車停在了醉鄉酒樓,蘇陌蝶便拉著元浮生開始逛街,這裏位於都城的中心,各種新奇好玩的東西都匯聚在這裏,蘇陌蝶是見一個就想買一個,不僅如此她還要幫元浮生買,元浮生見蘇陌蝶高興,便也就由著她,直到跟在後邊的侍衛都拿不下了這才心滿意足收手了。
就在一行人準備要去醉鄉酒樓的時候,就聽見遠處有人喊著蘇妹妹。元浮生仔細一看,就見陶阿予正站在醉鄉酒樓門口朝著他們的方向不停的揮著手,元浮生也是好久沒有見到陶阿予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怎麽感覺她瘦了些許。
蘇陌蝶不喜歡陶阿予,但又礙著自己馬車在醉鄉酒樓所以不得不上前和她打招呼,陶阿予見元浮生身邊還站著蘇陌蝶登時臉色就不好看了,蘇陌蝶本就不喜歡陶阿予見她又耷拉下臉便更加不喜歡,兩個姑娘隨意行了個禮便都不在理對方,倒是陶阿予像是有話要對元浮生說,元浮生也確實好久不曾見到陶阿予了也有事想問,一旁的蘇子墨見自己三妹恨不得一腳踹走這陶家姑娘的樣子怕姑娘間起爭執,所以找了個由頭帶蘇陌蝶去點菜了,而蘇陌蝶也是巴不得不要見著陶阿予,樂顛顛的跟著蘇子墨走了。
由醉鄉酒樓的小二帶著元浮生和陶阿予到了貴賓包間,兩人這才真正說上了話。
毒舌
“忙妹妹,最近可還好。”
“我還好,倒是你,好似清減了。”
聽元浮生這麽一說,陶阿予心中一直壓抑著的委屈都爆發了出來,這眼淚也似斷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不瞞忙妹,現如今都城將我娘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父親為此事對我發了好一通火,夫人也在一邊為我母親說好話,可是父親怎麽勸也勸不住,將我關在家裏整整禁足了一個月。”
那位陶夫人會幫阿予的母親說話?雖然她與蘇二夫人交好,但並不代表她就會與蘇二夫人一般良善,若當真良善,當年知道阿予她們母子存在的時候就該接她們母女回去,沒理由放任在外頭不管。
要元浮生說,指不定阿予母親會被何大人看中,也是那位陶夫人策劃的也未可知啊。
“阿予,當初你選擇回到你父親身邊,你就該想到不管陶家也好何家也罷,你的處境都沒有改變,我雖不知陶夫人對你如何,但看你有苦無處訴的樣子便知道在陶家你連可以談心的人都沒有,如此說來,你的處境比當初在何府還要艱難。”元浮生一邊為陶阿予拭去眼淚,一邊說:“好了,不哭。”
“我說是誰在哭呢,原來是你啊。”就在元浮生安慰陶阿予的時候,門口傳來蘇陌蝶的聲音,元浮生抬眼看了看蘇子墨,蘇子墨表示他實在沒有攔住,隻見蘇陌蝶雙手背後一副戲謔的樣子道:“可是被你情哥哥拋棄了?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隻可惜我妹妹是女兒家,你的這些淚水用錯地方了。”
元浮生被蘇陌蝶的毒舌可徹底驚倒了,這孩子和阿予到底有多大的怨恨呐。
陶阿予雖不知外頭的人將自己的母親說的有多麽不堪,但到底不是自己親耳聽到,而現在親耳聽到蘇陌蝶不僅羞辱了自己,還言語間羞辱了母親,不由怒從心生,揚起手就要打過去:“你欺人太甚!”
“如何?還敢打我。”蘇陌蝶越發囂張,反正又不是她的錯,外頭都說這陶阿予的母親是個蕩婦,女兒肖母,這陶阿予自然也就和她母親是一樣的。
元浮生眼見著這兩小姑娘要打起來了,順勢拿起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登時屋子裏安靜了下來,道:“我雖不知姐姐是聽誰說過陶姐姐的母親是蕩婦的,但是我有一事想問姐姐,若今日外頭所傳之言說的是我的生母,姐姐是否還會如此辱罵於我?”
蘇子墨看著元浮生,就在剛才杯子被擲到地上的那一瞬間,不說這兩個小姑娘,就連他也被嚇到了,看著元浮生此刻不溫不火的樣子,不知怎麽的他竟覺得自己對她也有了一絲畏懼。
“妹妹,你與她不同。”蘇陌蝶見元浮生似是生氣了,忙去辯解。
“有何不同?我的生母隻是父親的一個外室,比陶姐姐的母親更為卑微,若陶姐姐的母親是蕩婦,那我的生母豈不是連蕩婦都不如?”繼續不溫不火的說著。
“不是,陶阿予的娘親在還未與陶大人和離的時候就又去侍奉了那個何大人,你說此人是不是很不知羞?”
“姐姐,那你可有親眼見到?”
“我雖沒有,但外頭都這麽傳的,所謂無風不起浪,若非沒這事,這都城的人又何故咬著這件事情不放。”見自己的妹妹不信自己不免生氣。
“都城的人閑來無聊最愛的就是茶餘飯後聊些大戶人家的是非,若我沒記錯,如今都城最該被議論的該是一夜傾覆的郭家,而陶大人夫人改嫁一事並不能成為城中人們最大的談資,姐姐,可有想過,放著郭家欺淩百姓這麽有聊頭的話題不聊,偏偏要去聊一個八竿子打不到關係的婦孺改嫁一事,若說你便是這城中普通百姓,你覺得哪件事情更值得你去關注呢?”
蘇子墨看向眉頭緊鎖的蘇陌蝶,這丫頭,真是太缺心眼了,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還好今日被四妹攔了下來,若沒人攔著又恰巧被人撞見,這蘇府三小姐刁蠻的名頭可就跑不了了。
流言患
“妹妹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隻是我的猜測,具體的,我想大哥要比我們清楚的多,不妨讓大哥給我們講講這裏的到底還有多少是我們不知道的。”元浮生說完,就見三個小姑娘齊刷刷的看向蘇子墨,蘇子墨沒想到事情臨了還要自己收場。
隻聽蘇子墨清了清聲音,道:“如四妹所講,剛開始都城裏的確聊得都是一夜沒落的郭家,可不知從何時起,都城開始傳出陶府的事情,漸漸地大家都知道了陶小姐和夫人的一些事情,再經過好事者添油加醋傳揚出去,一傳十十傳百逐漸流言就傳成了如今這樣。”
“大哥,那你可有去查是誰這般惡毒,傳了這些流言出來。”蘇陌蝶聽蘇子墨這麽一說,再傻也能猜到是有人故意要陷害陶阿予母女了。
蘇子墨看著陶阿予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蘇家一向不喜聊這些是非,關於這些流言也隻是聽聽就罷了並沒有當回事。”
元浮生握著陶阿予的手道:“陶姐姐,其實都城裏不乏聰明人,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向你潑髒水,所以姐姐也無需太過憂心。”
蘇陌蝶細細想來確實是有可疑的地方,加之她素來就不喜歡那種攀附權貴的女子,所以別人一說陶阿予的母親如何如何的時候她便不由的厭惡起了陶阿予。現在見大哥和妹妹都說陶阿予是被人陷害的,心中不免愧疚,但是又礙於自己對陶阿予做過不少過份的事情,所以此刻她站在那裏頗為尷尬。
元浮生看出了蘇陌蝶的心思,上前將蘇陌蝶拉到陶阿予身邊,道:“姐姐,我知道你心地純良又嫉惡如仇,但是此事並非是陶姐姐母親的錯,當年陶大人從軍後多年不歸,陶姐姐母女兩的生活舉步維艱,好不容易熬到陶大人遞信回來,卻得知陶大人已經在都城重新娶妻,現下來信是要休了陶姐姐的母親,那時陶姐姐生了病,陶大人給的銀錢加上陶姐姐母親素日裏工作換來的銀錢也不夠母女兩人生活和看病就醫,就在她們快要斷糧斷藥的時候,陶姐姐的母親放下了臉麵讓媒婆將自己說給了那位何大人,這才是事情的真相,當時我和生母也在陶姐姐那個鎮裏,所以對那件事情還是比較清楚的。”說著又看向蘇子墨,道:“關於這件事,想必大哥也是知道的吧,否則又怎麽會知道有好事者在傳聞中添油加醋呢?”
蘇陌蝶見蘇子墨沒有否認,想起先前在那些官家小姐聚會時一直幫著陶倩排擠陶阿予,頓時心中愧疚萬分,心中暗暗惱了那個慫恿自己害陶阿予的陶倩。
元浮生見蘇陌蝶已有悔意,便對著陶阿予道:“陶姐姐,你也看到了,我姐姐她對事情的始末並不知曉,隻是誤聽了謠言這才與你生了嫌隙。你大人大量,還希望你能不要生我姐姐的氣才好。”
陶阿予看著元浮生,又看了眼蘇陌蝶,雖然不情願,但也知道蘇陌蝶並不是喜歡欺淩弱小之輩,所以也就隻當是看在元浮生的麵子上作罷了。
故人不約
蘇子墨見事情算是了了,招呼幾個孩子一起吃飯,席間陶阿予和蘇陌蝶都有些別扭,但終歸沒有再吵架了。而元浮生則一直在想著蘇琪的事情,總想找個機會去找蘇琪,可是看現在這情形自己是走不了了的。喚了在一邊伺候的玉蕊道:“玉蕊,你去幫我買些水果,還是之前那家。”
“是。”玉蕊知道元浮生的意思,應下之後就向著街東邊的果鋪去了。
蘇子墨看著玉蕊走的方向,若有所思。元浮生笑了笑道:“大哥莫不是也認識那家果鋪?趁玉蕊還未走遠,大哥需要買什麽水果,可以一並讓她買了回來。”
“四妹說笑,我隻是好奇,是什麽樣的水果能讓四妹念念不忘。”
“隻是上回玉蕊帶回來覺得好吃,今日出門順路讓玉蕊買點而已。”元浮生見蘇子墨還有懷疑,但她確實也沒準備要瞞著,遂說道:“若大哥好奇,不若讓你手下的人跟著玉蕊一同去好了,正好多個人手可以多買些。”
陶阿予雖不知道元浮生是怎麽搖身一變變成了蘇府的四小姐的,但她覺得元浮生一定是在做某件事情,而且是大事,她不想元浮生要做的事情被打擾,就算是眼前這個看上去不像是敵人的蘇子墨也一樣。“哎,我是因為惹惱了父親,這才又是禁足又是被人監視的,隻是陌花妹妹向來聽話,如今若不是也犯了什麽錯,家裏這才派了哥哥來盯著麽?”
蘇陌蝶也覺得蘇子墨管的有點寬,但是這畢竟是自己的叔伯大哥,於是道:“哥哥也是關心妹妹,哥哥你說是吧。”
蘇子墨看了眼元浮生,元浮生表示這可不關她的事,是他自己惹眾怒的,無奈,蘇子墨隻好道:“確如三妹所言。”
不一會陶家的小廝就上來催促陶阿予回府,說是陶大人和陶夫人回來了,讓陶阿予早些回去。雖然不舍,但陶阿予知道自己不得不回去了。
元浮生看著陶阿予的現狀,拉過她的手,緩緩道:“你放心,事情總會過去的,況且,世上好事的人那麽多,定會有公正之人為姐姐說話的。”
等陶阿予走後,蘇陌蝶立時便又活躍起來,拉住元浮生的手道:“妹妹你有沒有聽過雅俗閣?”
元浮生搖了搖頭,抬頭看著蘇子墨,蘇子墨隻是笑著並不作答,蘇陌蝶笑著道:“那裏是我玄秦聚集文人大家的地方,今日是雅俗閣的文人每三年舉行一次踏青的日子,聽說羽哥哥也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這下元浮生總算知道為什麽今日蘇二夫人幫蘇陌蝶打扮的素雅了些蘇陌蝶不高興的原因了,原是今日她打算去見她喜歡的人的,打扮的素雅了怕會給那位羽哥哥留下不好的印象吧。見她高興,便道:“好,去吧,隻是。”說著元浮生頓了頓,蘇陌蝶見元浮生有些猶豫,心中有些緊張,“隻是我想等玉蕊回來了再去。”
“可是我怕去晚了好位子都給人占了。”蘇陌蝶有些著急。
元浮生笑著道:“若不這樣,你們先去,我等下就來。”
蘇陌蝶想了想隻好這樣,拉著蘇子墨道:“大哥我們走吧。”
“好。”
見人都走了,元浮生回到包廂,隨手拿起一本詩詞本就看了起來,不一會就等到了玉蕊,隻見玉蕊抱了一包的水果可是卻一臉的沮喪,看樣子是沒有見到人了。
“小姐,我.……。”
“沒關係,該想到的,我們走吧。”
“是。”
確實,若她是蘇琪,她也不會再那裏傻等,若蘇琪有心要見她,一定會來找她,況且今天蘇家小姐出來買東西的架勢那麽大,如果蘇琪有心定會知道自己在哪裏。
“蘇小姐留步。”
這聲音,是綠腰。
雅俗閣
元浮生止住腳步,回頭,隻見一名蒙麵的女子此刻正恭敬的站在那裏。看來蘇琪並沒有來了,元浮生淡淡道:“故人可是別來無恙?”
“回蘇小姐,主人一切安好。主人說怕小姐掛心,特讓屬下跑一趟。”
“上回你主人的話我已收到,隻是,那兩字是什麽意思?”
“主人說,蘇小姐聰慧,定會參透其中含義。”
原本隻以為蘇琪是為了顯示自己的才能這才故弄玄虛,看樣子除了顯擺之外,她還有意試探她元浮生了。笑了笑,元浮生道:“告訴你家主人,陌花愚鈍,參不透,現下陌花有事,告辭。”
“主人說了,小姐不必妄自菲薄,小姐有才你知,主人也知。”
元浮生微微挑眉,這蘇琪,看來知道的不少,罷了,這至少說明,蘇琪目前還不是敵人,若非如此,以她現在的實力隨便製造點事端順便將她元浮生的事情捅出來就足夠弄死她了。想了想,元浮生在綠腰手裏寫了兩個字,陶府。並告訴綠腰:“我想,以你小姐的智慧,這應該不難。”
“玉蕊,我們走。”
“是。”
另一端,蘇子墨身邊出現了一個穿黑衣的人,此刻那黑衣人在蘇子墨耳邊耳語了幾句,就見蘇子墨眉頭緊蹙,她到底要做什麽。
大約坐了半個時辰的馬車,總算到了那個雅俗閣文人踏青的地方,元浮生一下車便被蘇府留下接應的小廝帶到了蘇陌蝶那裏,蘇陌蝶一見道元浮生便高興的招呼道:“妹妹,你看,那個穿藍衣的便是羽哥哥,是不是很好看。”
“這便是蘇家四小姐吧,生的真是秀氣。”說話的女子名喚陶倩,如今是陶家的二小姐。
“陶小姐過獎。”元浮生微微一禮。
陶倩不以為然,拉著蘇陌蝶說:“陌蝶,你可知,我哥哥今日說要拿了頭籌送你呢。”
蘇陌蝶雖然喜歡陶羽,但是卻不大喜歡陶倩,加之今日知道了陶府傳聞的真相,厭惡陶大人的同時也將陶倩厭惡了個遍,此刻礙於她是陶羽的妹妹發作不得,卻也不高興搭理她,陶倩覺得無趣,便又將目光投向元浮生,隻見元浮生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也就打消了與她結交的念頭,隻是臨走的時候還是不忘挑撥道:“陌蝶,你這妹妹從方才到現在一句姐姐都沒喊過你,看樣子與你並不親近啊。”
蘇陌蝶道:“我妹妹,我自然知道,有勞倩兒提醒了。”
見挑撥不了,陶倩覺的無趣,便走去另一處與別家小姐說話去了。
蘇子墨見元浮生來了,道:“三妹四妹,你們在這兒玩著,我有事離開一會,很快就回來,阿緩會留下保護你們。”
“大哥去吧,我會照顧好妹妹的。”
蘇子墨騎了馬匆匆離開不久,就到了踏青會白熱化的時候,那些才子們紛紛給江堤的美景提詩作賦,而那些做的優美的詩詞都會由雅俗閣的人拿出來,供那達官貴人品評。
蘇陌蝶更是興奮,在那些詩詞裏不斷尋找陶羽的詩詞,可是卻一無所獲,倒是一個叫陶冉的名字不斷出現在了那些詩詞裏,而且看的出確實不錯。蘇陌蝶撅著嘴,不能夠啊,她陶羽哥哥向來文武雙全啊,一定是出了什麽錯。
元浮生見蘇陌蝶著急,安慰道:“或許陶公子的在後邊也說不定啊。”
“恩。”
元浮生環顧四周,隻見多數女眷都緊張的很,問了玉蕊才知道,原來這雅俗閣的踏青會說是踏青其實也是變相的男女相看招賢納士的活動,有些大戶人家女兒要出嫁了都會來這裏挑女婿,尤其是那種長相俊美文采出眾的人最是受歡迎,還有些才識過人之人通常會直接受到貴人的青睞從而平步青雲。相反若是在這踏青會上不能展露頭角的,要麽就要再等三年才能再來了,要麽就隻能去參加玄秦三年一度的科舉了。
怪不得這些女子都那麽緊張,看來都是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能在今日一戰成名了,元浮生讓阿緩去問問陶羽都做了什麽詩,阿緩去後,不久就回來了,一五一十的將詩句背給了元浮生聽,元浮生聽了蹙眉不語,那些詩句雖然好,但卻沒有新意,不能耳目一新,而且他與陶冉同是姓陶,人們難免將他們兩作比較,陶冉的詩她看過了,比起陶羽好了不知多少倍。看著蘇陌蝶一臉的擔憂,元浮生歎了口氣,在阿緩的耳邊低語幾句,便吩咐他去了踏青會,不一會他又回來了。
“帶到了?”
“帶到了。”
踏青詩會
等了許久,又有新詩從裏邊遞了出來,隻聽蘇陌蝶興奮的招呼元浮生道:“妹妹你來看,果然如你所說,羽哥哥的詩在這裏。”
元浮生瞥了一眼那詩笩,隻見上麵寫道:花開紅樹亂鶯啼,草長平湖白鷺飛。風日晴和人意好,夕陽蕭鼓幾船歸。
看著蘇陌蝶興奮到泛紅的小臉蛋,元浮生道:“這回姐姐可開心?”
蘇陌蝶點了點元浮生的額頭道:“叫你笑話我。”
等到了踏青會結束,蘇陌蝶便急著去找她的羽哥哥了,一邊的玉蕊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這大家小姐公然和外男接觸,無論放在哪裏說,都是很傷風化的事情,可是小姐為什麽不勸著點呢?隻聽元浮生道:“阿緩,托你辦的事情可有辦妥?”
“妥了。”
“很快姐姐就不會喜歡那個陶羽了。”
果然,才一會的功夫就聽見遠處傳來陶公子刺傷一位女子的消息,聽聞那女子身懷有孕,而且那孩子就是那位陶羽公子的。
這麽勁爆的消息一出,大家登時都湊過去看熱鬧了,元浮生讓玉蕊把蘇陌蝶找回來,說道:“姐姐,我們回去吧。”
“這麽早?可我還沒有將東西送給羽哥哥呢!”
玉蕊見元浮生有些為難,便替元浮生說道:“其實方才有一個女子來找陶公子,而且說她自己懷了陶公子的孩子。”
“什麽!”這消息對於蘇陌蝶來說無疑是晴空霹靂,
“而且陶公子為了證明孩子不是他的,還把那女子給刺傷了。”阿緩說著,悄悄看了眼元浮生,見元浮生並未阻止繼續說道:“據說這陶公子原與袁家小姐定了娃娃親的,此刻那袁家小姐受了驚嚇已經被送回去看大夫了。”
蘇陌蝶從不知道陶羽已定了親事,不會的,不可能的,明明陶伯母和陶倩都說自己與羽哥哥站在一起就似菩薩跟前的金童玉女一般登對的很,怎麽可能又會與別人家定了親呢?
“我要去找羽哥哥問個清楚。”蘇陌蝶正想去,就被元浮生攔住了,隻聽元浮生道:“姐姐,別去。”
“莫不是假的,你在誆我,你們都是在逗我玩是不是?”蘇陌蝶現在真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元浮生的臉色從沒有現在這般嚴肅過,顯然這是真事,可是這又怎麽會呢?她的羽哥哥一直以來都是文武雙全品性純良,可如今怎麽突然間就有女子說有了他的孩子呢?
元浮生冷著一張臉道:“姐姐,我們先回去,剩下的事情會有母親和父親為你解決。”
回到蘇府,蘇陌蝶便迫不及待的去找剛回來的蘇二夫人,隻是此刻的蘇二夫人臉色也不大好,看見自己的女兒,她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別說是陌蝶,就連蘇二夫人也被陶夫人瞞的死死的,做了這麽多年的手帕交,可竟如此欺騙於她,騙她就罷了,為何要連累孩子?此刻看著自己女兒痛苦,她真恨不得立時去陶府找那陶夫人問個清楚。
“娘。”
“蝶兒,想哭就哭吧。”
此刻元浮生就在屋外,聽見屋裏傳來了蘇陌蝶的哭聲,微微合上眼睛,陶家,果然是在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