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庶女
蘇府。
蘇子墨回到府邸,哪裏都沒去便直奔蘇雨塘的書房,此刻蘇雨塘和蘇雨沐正在喝茶。
都說知子莫如父,果真不假,看都沒看蘇子墨一眼,蘇雨塘便道:“事情砸了。”
蘇子墨點點頭,道:“是孩兒的錯,如今該怎麽辦。”
蘇雨塘淡淡道:“從你二叔那知道是你去安排,我便猜到你一定會為難她,隻是,你就一點都沒有為自己找好台階?”
蘇子墨怎麽可能不給自己找台階下,隻是這未忙實在是油鹽不進,他對這人真的沒轍了,於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蘇雨塘,聽的蘇雨沐在一邊哈哈大笑,果真還是有人會幫他收拾這對父子的,現在心裏好受多了。
瞪了眼蘇雨沐,蘇雨塘道:“你過會找馮媽媽去,這回便能接到了,隻是一點,先前那郭氏不能再用,她得罪了那孩子,還打了她的侍婢,恐怕那孩子不會善罷甘休。”
“兒子知道了。”說著蘇子墨便下去做事了。
“這丫頭對我脾氣。”蘇雨沐滿意的抿了口茶。
“這丫頭戾氣太重,定是與幼年時在宮中所經受的事情有關。”蘇雨塘蹙眉分析著,這有些難辦,這麽一個孩子接回來真的對蘇家有好處麽?
“是呀,哎,要我說這孩子也是命苦,小小年紀被父親殺過一次就算了,最後還被自己的母親在背後捅了一刀,你說說,明明是自己的骨血,他們也是怎麽下的去手的。”蘇雨沐邊說邊搖頭歎息。
“哎,二弟,人接回來後,可是要多疼愛些這孩子,也許這麽做能將她身上那股戾氣化掉些。”
“恩,知道了。”
不消片刻,馮媽媽便來到了元浮生的住處,見大門大開,門口的家丁也不攔著,頗有些請君入甕的感覺,馮媽媽一笑,這丫頭鬼主意不少。
見到來的人是馮媽媽,元浮生便也明白自己算是通過初步的考核了,隻是馮媽媽來後也告訴元浮生,蘇二夫人還不知道真相,此次入府不可太過張揚,言下之意就是告訴元浮生,庶女要有庶女的樣子。
元浮生知道馮媽媽是為自己好,便也不去在意,隨便收拾了一下便跟著馮媽媽去了蘇府。
才一到蘇府,便見一輛馬車停在門口,元浮生看了一眼,隻覺得眼熟,忽而想起,原是蘇悅去何府時坐的車馬,見那馬夫已經要把馬車牽走了,想來蘇悅是已經回府了。
正要往裏走,便見到采月出來了,見到馮媽媽和元浮生便道:“這位就是新入府的四小姐吧。”得到馮媽媽的默認後,忙不迭的行了個禮道:“奴婢是大小姐身邊的丫鬟,采月見過四小姐。”
馮媽媽上前扶起采月,道:“采月這是要去哪啊?”
“是這樣的,二夫人和各位小姐正在大夫人的屋子裏說著話,都說是要見見這新進府的四小姐,這不讓奴婢出來接一下。”
“既如此那就有勞采月帶路了。”
跟著采月走了許久,元浮生臉上閃現出一抹詭異的笑意,這丫頭在胡亂帶他們走,看了眼馮媽媽,隻見她臉色也頗為不好,但是卻不說出來,這便是擺明了要她忍著,看了眼玉蕊,隻見玉蕊小臉通紅,有些沉不住氣的想要開口說話了,元浮生立刻便向她搖了搖頭。
玉蕊這丫頭雖說笨,但比起同齡的孩子也算是機靈的了,見元浮生朝她搖頭,也便不說話了。
到了大夫人的門口,稟了屋子裏的丫鬟,沒一會就被叫了進去。
隻見屋子裏兩位夫人坐在首座,一旁坐著蘇悅和兩名未出閣的女子,想來那便是二小姐和三小姐了,下首便是幾位姨娘。
“呦,這就是四丫頭啊,果真長得標誌。”開口的是大夫人,“弟妹好福氣啊。”
二夫人見元浮生模樣瘦小,雖然怨恨她母親,但是見她這般可憐便也不打算為難元浮生,道:“來,到母親這來。”
沒有預期中的立規矩和為難,元浮生倒是有點小驚訝。走至二夫人跟前,二夫人拉起她的手道:“你既然已經回了蘇家,那這蘇府便是你家,我也會將你視如己出,把你當成自己女兒般教養,若是你想你生母了。”說著頓了頓,元浮生明顯感覺到二夫人的手握緊了不少,不過終究還是鬆開了,歎了口氣,輕輕給她整理了下衣領子,道:“想的話便告訴母親一聲,我讓人陪你回去看看。”
元浮生沒料到二夫人會這麽說,她的話聽得是那麽真誠,難道她就不恨她這個庶女和外頭那個妾室麽?可剛才明明感覺到了她的恨意啊,難道是這人太會裝了?“謝母親。”
“這便是四妹吧,長得真好,真真是標誌的很,不過,我總覺得我們在哪裏見過。”
一邊的一位姨娘開口道:“大小姐這麽一說,感覺還真是,你們看四小姐的鼻子與二爺是不是有些相似?”
另一位姨娘也附和道:“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四小姐與二爺長得還真是像。”
蘇悅說見過她,她信,但是這二位姨娘,真的有添堵之嫌。
蘇悅眼見二嬸臉色不好看,便也不在多說什麽,隻是又多看了元浮生兩眼。
蘇府之人
二夫人雖不討厭大房,但是卻很不齒大房的幾位妾室,如今她們又竟在那裏添堵,便稱帶元浮生去她安排的住處看看為由走了,三小姐見母親走了,也跟上,雖然她還想留下與蘇悅繼續說說話,但見母親臉色不好便也不在多留。
待二夫人走了之後,大夫人打發了幾位姨娘,問蘇悅,道:“悅兒,此次去何府可有見到何府的那位妹妹?”
“見到了,隻是女兒覺得,她雖也有幾分心思但終究性子太過直,女兒覺得她並適合京城中的官宦家。”
“既然這樣,那母親就將這樁婚事給墨兒推掉好了。”
“母親,此次去姨母家,女兒還聽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是何事能讓你這般感興趣。”
“大約一月前,表兄被誣陷殺死了姨父一個小妾,原本人證物證都在,可後來這案子竟被一個小丫頭給翻案了,還了表哥清白。”
“哦?是誰家的千金,倒是有幾分能耐。”
“聽表妹說那丫頭隻是個鄉野丫頭,不過口齒伶俐,能言善辯的。”
“那倒可惜了,若是有些出身,那倒不妨認識認識。”
“還有一事,是關於二妹的。”說著母女兩人齊齊看向二小姐蘇容,蘇容一愣,問道:“是何事?”
“我去何府的路上遇到馮媽媽,馮媽媽帶了個小丫頭,那丫頭會些拳腳,我思量著,二妹如今大了身邊也需要一個會些拳腳的丫頭,以後出門帶著也好防身。”
“姐姐,我身邊已經有了話梅和布穀,人手已經竟夠了,倒是你,再過五年你就要嫁去元府了,到時候身邊要是沒有幾個得力的丫頭伺候可不行。”
“你們兩個,母親我早就為你和你姐姐備好了陪嫁的人手了,真是人小鬼大瞎操心。”說著寵溺的摟住自己的兩個女兒到:“你們現在啊,隻要不給母親惹事,安安心心的跟著女傅學琴棋書畫,女工女德就夠了。”
“母親~。”
話說二夫人一行人走至二房的一處小院落裏,元浮生則是安靜的站在一側聽侯二夫人發話,一邊的三小姐蘇陌蝶仔細打量著元浮生,可無論看幾次她都覺得這蘇陌花虛偽的很。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母親,這座院子不是將來要給弟弟妹妹留的麽?怎麽就給她了呢。”
二夫人拉著蘇陌蝶的手道:“今後陌花就是你的妹妹,這院子自是給她最合適了。”
蘇陌蝶還要說什麽,卻被二夫人止住了,隻見二夫人一手拉著蘇陌蝶的手,一手拉住元浮生的手,將兩隻小手交疊在一起,道:“我們二房人丁單薄,你們也沒有其餘的嫡親兄弟姐妹,所以今後你們兩姊妹還要相互扶持的走下去,母親對你們別無所求,隻求你們相處融洽,平安健康。”
“是,母親。”
隨後,蘇二夫人交代了下院子裏的下人便走了,待人走後,元浮生才打量這座院子,雖小,但是勝在清雅別致,環境清幽,元浮生走進屋內,推開後窗,發現一片竹園,園中光影綽綽讓人覺得這裏不似都城而似世外般。
贈珠花
看了室內的布置,雖簡單,卻看出蘇二夫人在這裏花了不少心思,元浮生感覺很滿意,叫仆婦搬了桌子凳子到前院的紫藤蘿花架下,屏退眾人後便慢悠悠的開始看起書來。
院牆外,兩道滑稽的身影扒拉在牆上,突聽底下有小姑娘朝他們道:“你們兩個趴在牆上不嫌累麽?我們家小姐說了既然來了,便進去坐坐喝杯茶。”
牆上的人嚇了一跳,忙從上麵下來,連滾帶爬的跑了。
院子裏。
“玉蕊,可是把人嚇壞了?”
“小姐,玉蕊沒有嚇他們,隻是他們膽子太小了些罷了。”
“看來蘇子墨對我還真是上心啊。”
“是呢,這兩人奴婢曾在大少爺那裏見過,隻是大少爺為什麽要派他們過來呢?”
“玉蕊,你知道的,不該打探的。”
“是,奴婢知錯了,不該打探的奴婢不能打探。”
“你下去吧。”
“是。”
待玉蕊下去了,元浮生放下手中的書,走至屋內,道了聲:“出來吧。”
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出現在屋內,隻見那黑影納悶道:“你怎麽總知道我在哪。”
“蘇子墨,你是我大哥,大可以從大門口進來,翻牆爬窗的,你可一點都沒有蘇家嫡長子的風範啊。”
“嫡長子又如何?不過是些虛名罷了,那日你不也瞧見元家那位嫡長子長孫了麽?還不是一樣在大街上被人欺辱。”
元浮生看著蘇子墨不禁被氣笑了,他也真會拿比他出生差的比較。
“不過。”突然話鋒一轉,蘇子墨嚴肅道:“我三妹雖然有些任性,但二嬸是位難得的好人,你看你院子裏的吃穿用度便可知道了,我二嬸可有虧待了你?”
“那今日故意帶我們饒遠路,是蘇悅的主意還是三小姐的主意?”
蘇子墨還真不知道有這茬,隻知道去門口接人的是妹妹身邊的丫鬟,可是妹妹從來不會攙和二房的事物,二妹也不是愛管閑事的人,那也就隻有蘇陌花了,想起元浮生的個性,蘇子墨一咬牙,道:“這事,是我安排的。”
元浮生眯起眼,小子想騙她啊,不過算了,畢竟自己原本是個外來人,受到些抵觸也是難免之事。蘇子墨看著元浮生眯著眼睛,便知道自己是瞞不過她的,不知怎麽的,在她眼前自己連說假話都會變的心虛。
“罷了,看在二夫人的麵上,哦,不對,是母親。”
蘇子墨沒想到元浮生會這麽爽快,打量了下元浮生,從懷裏拿出一朵珠花,道:“這是今日在街上看見的,感覺與你很是相配,買來贈你,算是給你的見麵禮了。”
元浮生愣了下,道:“你的好意我領了,隻不過是為了送多珠花,你不至於讓兩個膽小的小廝到我牆邊盯梢吧。”
蘇子墨暗暗想,這兩個沒用的家夥,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卻道:“隻是想看看你住的還算習慣麽。”
“那現在你看到了。”
蘇子墨嘴角抽了抽,這是要趕人了,這孩子怎麽這麽小氣,他可是進來這麽久了,連口水都沒有喝道,“既然四妹習慣這裏,那大哥也就放心了,咳咳,那,大哥走啦。”
元浮生淡淡道:“大哥,走好,不送。”隨後衝著蘇子墨的背影又補了一句:“記得下回走正門。”
蘇子墨背影一僵,迅速消失了。
郭大公子
拿起珠花瞧了半天,蘇子墨這家夥眼光不錯,不過她這麽小也用不著,拿出去賣掉好了,這上麵的兩顆東珠也算值點錢正好換點銀子可以打賞下人。
在蘇府的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在二夫人的精心照顧下,她不僅長了不少肉,而且氣色也好了不少,比起剛來府中,明顯更為標誌了,而且蘇二夫人也不藏私,隻要蘇陌蝶有的,定不會少了她,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那便是視如己出了。元浮生看在心裏,也記在心裏,故而對於蘇陌蝶幾次三番的胡鬧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凡不過分便也就隨她去了。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已經過了臘八,眼看著沒幾日便要過小年了,蘇二夫人便尋思著給元浮生多做兩套新衣,正好可以再小年和春節的時候穿。經過這些天的相處,蘇二夫人也越發喜歡元浮生了,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現在嘴上說的心裏想的最多的便是她的小女兒蘇陌花。就因為這樣,蘇陌蝶也越發討厭起這個便宜妹妹。
按照慣例,蘇家的小姐每年過小年之前都可以去集市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原本每年都是蘇家三位小姐一同出去,可今年因元府夫人病重,所以蘇大夫人帶著蘇悅同蘇二夫人一起去了元府探病,而蘇容卻因染了風寒所以臥床休息不宜出門,故而隻剩下二房的兩位小姐去集市買東西了。
路上,蘇陌蝶看著元浮生頭上帶著的那隻小巧的蝴蝶,氣的牙癢癢,這蝴蝶是母親的嫁妝,明明是母親準備給她的,她一個外人怎麽配得這麽好的東西。元浮生看出了蘇陌蝶的心思,卻也不動聲色,隻是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提醒了玉蕊今日行事小心一些。
到了集市,蘇陌蝶便提議要去天寶齋,元浮生對這些東西沒多大興趣,便想留在馬車裏休息一會。見元浮生沒興趣,蘇陌蝶樂得自在,也就不強求,隻是蘇陌蝶才下車一會,就聽見外頭吵得厲害,遣了玉蕊出去看,才知道蘇陌蝶一行人被別人欺負了,元浮生一皺眉,心說這馬車是蘇家的都城誰人不識,倒是哪個不長眼的蘇家的人也敢動。
元浮生出了馬車,見蘇陌蝶氣的是漲紅了臉。又看了眼那個不怕死的,這一看便樂了,這還真是冤家路窄,這人不就是那日欺負元安仁的郭公子麽?
“姐姐,沒事吧。”
蘇陌蝶眼裏噙著淚,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元浮生將蘇陌蝶護在身後道:“天子腳下,竟還有宵小欺辱官家家眷,你們當都城的府尹是開著擺設的麽!”
“喲嗬,小丫頭你挺能說呀。”一小廝上前,趾高氣昂的指著自家主子道:“小丫頭片子,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麽?這位可是郭大人唯一的兒子郭大公子,也就是你說的府尹大人唯一的一位兒子。”
“哼,難怪了。”
“難怪什麽。”
“難怪,郭大公子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毆打元府的嫡出大公子,而不被問罪,元府尚且如此,那對於隻是出了區區一代帝師,一代太傅的蘇家來說,蘇家還真的是入不了郭大公子的眼了。”
“你休要用太傅來壓公子我。”
“我何曾有用大伯父來壓著你了?隻是說出了真相而已。”這時元浮生倒吸一口涼氣,道:“你既然敢欺負元家和蘇家的人,那你作為太子伴讀,豈不是也可以欺負道太子殿下。”
這丫頭當真是口無遮攔的很,欺負太子這話可是能隨意說的?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告訴了陛下,那他們郭家可就完了。想到這郭公子忙道:“你,你胡說,來人。把這丫頭給我綁起來。”
“來人啊,救命啊,郭家公子要殺人滅口啦。”元浮生自然是知道這郭大公子不會殺了自己,但是欺負她的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見局麵一發不可收拾,郭家的一個小廝忙拉住自家的主子跑路了。
圍觀群眾見那郭公子落荒而逃,一下子都沸騰了,有人連聲叫好,有人歎息不好,叫好的人無非是那種被郭家欺負多了的人,而歎息的則是擔心蘇家就此與郭家結下仇恨。而這些都與元浮生要考慮的沒有關係,這些都是蘇家那些站在廟堂之上的人要考慮的事情,她雖可以再口頭上贏過那位郭大公子,但是朝堂的政治權謀還需要蘇家的當家人去處理,此刻她隻是擔心蘇陌蝶會因為她得罪了郭家而對她怨念更深,那就難辦了。
還未待元浮生轉身,就聽見背後的蘇陌蝶歡呼道:“哦,我們贏嘍,姓郭的混蛋,看你以後還敢欺負我們蘇家。”
元浮生被蘇陌蝶的樣子搞得有些懵,正常情況不是應該責罵她的麽?她可是給蘇家捅了大簍子了!
蘇陌蝶拉著元浮生的手誠懇道:“陌花,今天真是謝謝你,幸虧有你在,若隻有我一個人,我定招架不來。”
元浮生扯了個尷尬的笑,心道:沒心思真好啊。嘴上卻說著:“這個壞人欺負姐姐,做妹妹的當然要保護姐姐了。”
蘇陌蝶看著元浮生,突然間感覺有個妹妹真好,遂牽著元浮生的手道:“今日我們不去天寶齋了,我們去拾味樓去吃好吃的吧。”
元浮生扯了扯嘴角。這丫頭可真好哄,可這之前她怎麽就沒發現呢?
天寶齋樓上,一人站在窗邊,看著落荒而逃的郭公子,道了聲:“廢物。”
郊外暗殺
坐上馬車,車裏的氣氛也沒有之前壓抑了,因元浮生幫蘇陌蝶解了圍,蘇陌蝶便也不把她當外人,熱絡的說起話來,越說感覺越投契,感覺之前對這個妹妹實在是太不好了,愧疚的道了歉後,覺得還不夠,便將自己手腕上的鐲子給了元浮生,元浮生還真招架不住這位三小姐的熱情,不過不管怎麽說,這三小姐以後都不會來找她麻煩了,就這一點還是讓人舒心的。
據蘇陌蝶所說,那拾味樓是蘇家的產業,雖說隻是在都城郊外,但卻是一處風景秀美的地方,常年都有權貴在那裏飲酒作樂,這讓元浮生更加肯定,蘇家一定在做什麽事情,而這件事情定然是受到當朝陛下默許的,比如說複興湯奇。
車內蘇陌蝶還在興高采烈的向元浮生解說著,而此刻元浮生則在考慮一個問題,郭家會放縱那位郭公子在外胡來,究其原因便是對那位郭公子的寵愛了,而今日那位郭公子受了這麽大的委屈,甚至被她元浮生扣上了欺辱皇室的罪名,可偏偏郭家卻沒有對他們動手,這可有些奇怪了,都被叩了欺辱皇室的帽子她可不信郭家會好心放過他們。
突然外頭的馬受了驚嚇狂奔起來,這還沒等車內的人反應過來,就聽見外頭車夫慘叫一聲便再也沒了聲音,元浮生暗道不好,果然,是將殺手都安排在了城外,叮囑玉蕊照顧好蘇陌蝶之後,元浮生就出去準備駕車,隻是開車她會,這駕馬車,她還真不會,眼看著那些殺手就要追上來了,元浮生隻好賭一賭,雖然人小,但勝在力氣大,隻見她雙手勒住韁繩,穩住了受驚的馬兒繼續向前狂奔,這時一支利箭從側邊射來,元浮生躲開後,大聲告訴車裏的人:“玉蕊護住姐姐,我不讓你們出來誰都不準出來。”
說完又避開另一支向她射來的箭,元浮生懊惱出門的時候沒帶武器,如若可以就算是把匕首也要比現在好多了。她摸了摸懷裏,突然摸到了一支珠花,對了,蘇子墨送的珠花還沒有賣掉,記得珠花的頭是尖的,將那珠花拿了出來,不管了,先將這珠花當成飛鏢用吧。
還沒等珠花射出去,一隻利箭便射了過來,就在這時,馬車裏的玉蕊衝了出來,大叫道:“小姐,小心。”
元浮生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見玉蕊就擋在了元浮生麵前,好在箭射歪了,射中了玉蕊的手臂,雖流了不少血,但至少沒有傷及要害,元浮生一腳就將玉蕊踹進了馬車,怒道:“沒聽到我說的話麽,我沒說可以出來,便是誰都不準出來。安心在車裏帶著,外頭的人,我一個人對付就可以了。”
“陌花,你也快進來,我,我怕。”蘇陌蝶嚇得都要哭出來了。
元浮生聽這聲音,道:“姐姐,不能哭,別忘了我們蘇家可是湯奇皇族,就算有眼淚也不可以在仇人麵前哭。”
“可是,可是。”還沒等蘇陌蝶說完,就聽見車廂裏發出驚叫,元浮生暗道不好,忙衝了進去,隻見一名黑衣人一手提劍,一手抓著蘇陌花就要砍下去,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元浮生衝過去將珠花狠狠的插進那黑衣人的大腿,隻聽一聲慘叫,疼的黑衣人連忙鬆開了抓著蘇陌蝶的手,元浮生又拔出珠花,大聲吩咐道:“姐姐,閉上眼睛。”幾乎是在同時,那名氣急敗壞的黑衣人怒罵道:“小丫頭片子給我去死吧。”
救命恩人
就在那刀離元浮生還隻有幾公分的時候,突然那黑衣人就不動了,元浮生看了眼黑衣人身後的玉蕊,隻見玉蕊滿手是血,驚魂未定的站在那裏口中喃喃道:“你不可以傷害小姐。”
元浮生扯下自己的衣袖給玉蕊的傷口簡單包了一下,道:“你這丫頭瘋了,箭傷的那麽深,你怎麽好隨便就拔出來,萬一傷到經脈怎麽辦。”
玉蕊一聽,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小姐,奴婢,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元浮生將玉蕊和一臉驚魂未定的蘇陌蝶攬進懷裏,安慰道:“不怕,有我在。”之後又吩咐稍微神色安定下來的玉蕊道:“玉蕊,你聽我說,現在形勢危急,我們之中必須要有一人留下,拖住他們。待會你帶著姐姐爬上馬背先走,去到拾味樓找人來救我,聽明白了麽?”
“不,小姐走,玉蕊留下。”
“不行,玉蕊必須是你帶著姐姐走,現在你受了傷姐姐又被嚇的不輕,必須是認識拾味樓的你帶著姐姐去,才能救我。”見玉蕊還要說話,元浮生拾起剛才那個刺客掉下的劍架在脖子上道:“走不走,不走我現在就死在你麵前。”
“小姐,不要啊。玉蕊走,玉蕊現在就走。”
前麵拉車的兩匹馬在不停的狂奔著,元浮生見已經甩掉了那個射箭的黑衣人,連忙把玉蕊和蘇陌蝶送到其中一匹馬上,見兩人都抓緊了馬背,這才砍斷了繩子。眼看著玉蕊沒有摔下去,元浮生這才安心下來,隻見她將裙子卷起,袖子收攏,單手提劍,坐在馬車駕車的位子,由於少了一匹馬的拉力,馬車的速度明顯就下降了,才沒一會就被黑衣人給追上了,不過眼前的一幕讓他們略微有些吃驚,隻見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就這麽安靜的坐在車頭上,似乎就是在等他們一樣,元浮生見人來了,騰的一下站起來,飛身一躍撲到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黑衣人身上,眾人一驚,隻見元浮生提劍利落的刺進了那個黑衣人的胸口,隨後拔劍將那名黑衣人踹下馬。
眾黑衣人一見這陣勢便也不敢小瞧了元浮生,隻聽元浮生大聲道:“雖然我沒殺過人,但當年我製霸高校時你們連架都沒打過呢。”
黑衣人雖沒聽明白元浮生說的是什麽,但很明顯這丫頭在小瞧他們,隻見他們一個個瘋了一般朝著元浮生砍了過去,元浮生見他們人多,自己又勢單力薄,心一橫,調轉馬頭就向反方向跑了。
眾黑衣人自然不會放過她,也跟著追了過去,就在快要進城的時候,一支利箭射中元浮生的馬頭,馬立刻就倒地不起了。
眾黑衣人追上元浮生,將她團團圍住,就在元浮生認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少年的聲音,隻聽他道:“你們一群人欺負一個小孩子,還要不要臉啊。”
元浮生循聲望去,隻見那少年背靠大樹雙手環胸,腰間配著一柄玄黑色寶劍,看見元浮生,麵上一喜,道:“丫頭,好久不見啊。”
元浮生納悶,這少年雖生的風流,但自己結識的人中可沒有這麽一號人啊。
見元浮生想不起來了,那少年道:“不記得了?那就在介紹一遍,我叫秦謙。”
大族沒落
聽到秦謙兩字,元浮生立時就想起來了,當年在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候,是一個叫秦謙的少年救了自己,可如今過了五年,可這人怎麽還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啊。
“來者何人。”黑衣人道。
那少年緩緩起身,眼中閃現出一絲不符合他年紀的殺氣,道:“我不是已經說過了麽?我叫秦謙。”說時遲那時快,少年僅僅閃身幾步便來到了那個領頭的黑衣人麵前,黑衣人大駭,這孩子哪來這般出眾的身手。
“你,你到底是何人!”
“我?我是要你命的人。”
“啊!!”
幾乎就用了一分鍾的時間,黑衣人便全都倒地不起了。
“你為何救我?”
秦謙看著元浮生,道:“因為,我的心在你那裏,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所以救你,也是救我自己。”說著,幾個閃身來到元浮生麵前,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喃喃道:“你放心,這一世,我會緊緊跟著你,你若成佛我便隨你,你若成魔我便陪你。”
元浮生下意識的想要抓住秦謙的手,卻聽見遠處傳來呼喊聲,是蘇家帶人來救她了。
“既然你已經安全了,那我就先行一步,記住,我會來找你的。”秦謙說完隻幾個閃身就消失不見了。
而蘇家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子墨,蘇子墨見元浮生渾身上下血跡斑斑,立刻便跳下馬背,畢竟他親眼見到了玉蕊的傷勢,所以他著實擔心元浮生會遭遇不測。
“你可有事?可否受傷?”蘇子墨焦急關切的詢問著。
“未曾,這是那些刺客的血。”元浮生想起玉蕊的傷勢,問道:“玉蕊和姐姐怎麽樣?”
“陌蝶就是受了些驚嚇,隻是玉蕊的手臂怕是要廢了。”
元浮生聽了,倒也鬆了口氣,畢竟這麽大點的孩子受了那麽重的傷,還要騎馬回去報信,能活著就著實不易了。
見元浮生沒有大礙,蘇子墨也就鬆了口氣,見滿地的屍體,問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元浮生搖了搖頭,道:“不是,是位義士救了我,隻是他似乎並不在意回報,已經走了。”
“義士?可有留下姓名。”
元浮生想了想道:“未曾。”
蘇子墨看著元浮生,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你沒事就好,走,先去拾味樓,陌蝶和玉蕊都很擔心你呢。”
跟著蘇子墨來到拾味樓,才一下馬,蘇陌蝶就撲了過來抱著元浮生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玉蕊因為失血過多,尚還在昏睡中,隻是大夫已經給止住了血,已無性命之憂。
因為發生了這麽一件事情,蘇子墨便差人通知了在府中休沐的蘇雨沐,蘇雨沐知道後大為震怒,這郭家仗著和皇後家族有姻親關係,竟如此膽大妄為,光天化日便想殺人行凶,立時便上書天子,讓天子明察。
而當今陛下本就看不慣郭家很多年了,如今有個由頭,正好可以發作,遂差人搜集了郭家為禍百姓的十條大罪,於次日早朝之時就這十條大罪革去郭家家主都城府尹的職務,免去郭家大公子的太子伴讀一職。皇後之妹郭家的當家夫人前去求助皇後,被皇後據之宮外,這郭夫人大概是急眼了,竟在宮門外大罵皇後無德,被路過的皇帝聽見,當場賜死。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郭家沒落了。
元府主母
鳳儀宮宮內,貴為一國之母的皇後手中抱著一隻藍眼波斯貓,不疾不徐的說著:“郭家敗了,皇兒可是能安心與元家交往了?”
跪在底下的黃袍公子撇了撇嘴:“母後,可是元家那個女兒實在是太煩人了。”
“母後知道你心裏惦記著誰,可是你也別忘了,夢家如今全力輔助二皇子,他們可是一點都沒把你放在心上,如此,還要與夢家親近麽?”
“可是夢妹妹她.……。”
還未待黃袍公子說完,皇後手邊的一隻杯子就砸了過去,“混賬,那小妖精有什麽好了,本宮就不明白了,二皇子沒放在心上的女人,你倒是要倒貼人家,不要忘了你是什麽身份,太子殿下!”
太子不是沒見過自己的母親發火,隻是從來母親發火都是不疾不徐不失風範,很少有人見到母後怒到動手的,這次郭家的倒台可能真讓母後怒道了極點。隻是到底是誰在背後下的手?莫非真是蘇家?
看著自己兒子,皇後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道:“皇兒,不是母親對你太過嚴苛,你可知此次郭家倒台,是誰動的手麽?”
太子道:“是蘇家上書父皇的,那便是蘇家了。”
皇後看著自己的兒子,有些頭疼道:“你隻是看到了表麵,蘇家隻是導火索罷了,真正要至郭家於死地的是你父皇。”
“父皇?”不至於吧。
“郭家仗著當年救駕之功還有與你外祖家有姻親關係,做事越來越沒有分寸,在朝堂之上也屢次遭受彈劾,如果被彈劾一次兩次是有人構陷的話,那十次八次就算是沒有對郭家動殺念的人也會對他們多做留意,更別說那人是你的父皇了。”皇後說著看了眼太子,繼續道:“再者,有你姨母的關係在,郭家早就被劃進了太子一黨,你父皇想要穩定朝局,避免你太子的勢力過大,就必然會動你的人,如今郭家沒落,對你來說,說不定也是好事,折了一個郭家,保全你的太子之位,也算是值了。”
太子也不傻,自己母親說到這份上了,自然明白,如果沒有折掉郭家,父皇勢必會扶持二弟,到時候就不是折損一個郭家就能彌補的了。“孩兒明白了。”
“明白就好,對了,這段時間就多去太子妃府上走動走動,這對你有好處。”
“是,孩兒還有事,先行告退。”
“下去吧。”
看著太子遠去的背影,皇後撫了撫自己隱隱發疼的額角,這個孩子不笨,但是欠缺城府,太子若有二皇子那般的城府的話,她這個皇後也不至於這般勞累了。
此刻元府內,元浮香正被元冬陽抱在懷裏守在元夏氏的床邊,床上的元夏氏麵容憔悴,就似四十幾歲的婦人一般,元冬陽看著憔悴的妻子,問道:“夫人今天可有吃藥?”
一旁的嬤嬤為難的搖了搖頭,道:“夫人一直都在念著大小姐的名字,不肯吃藥。”
元冬陽道:“不吃藥可怎麽行。”說著將孩子給一邊的嬤嬤,端起藥準備親自喂夏修玲,可是夏修玲一把將藥碗掀掉,口中道:“浮兒,娘不是故意的,原諒娘。”說著又拉著元冬陽的手笑著道:“我們有孩子了,你說叫什麽名字好呢?”
忽而又怒道:“你怎麽可以把女兒送進皇家。”接著哭了起來:“浮兒是娘對不起你,是娘害了你。”說著說著又昏睡了過去。
“夫人怎麽越來越嚴重了,你們到底是怎麽照顧夫人的。”元冬陽怒道。
就在這時門外進來一位美豔的婦人,隻聽她道:“相公,聽下人們說你到姐姐這裏了,妾身擔心姐姐會做出什麽離譜的事情來,就來看看。”環顧下四周,道:“怎麽了?是下人們做什麽事情惹相公生氣了麽?”
“婷姨,婷姨抱抱。”元浮香朝著美婦的方向伸出了肉呼呼的小手,沒錯,這美婦正是元冬陽的貴妾袁美婷,因五年前元夏氏因元浮生失蹤一事神智失常,元老夫人沒兩年又去世之後,這偌大的元府就由袁美婷打點著。
“香兒也在啊。”說著袁美婷伸手抱住元浮香,元浮香也乖巧的倚在袁美婷的懷裏。
“婷兒,你懷有身孕在身,怎可到這裏來。”元冬陽連忙去扶袁美婷,袁美婷笑著道:“不妨事,妾身實在是擔心姐姐這才過來看看。”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為相公操持家事是妾的本分,何來辛苦一說。”說著便坐到一邊,道:“今日,妾見了幫姐姐診斷的禦醫,禦醫說姐姐若再這般不肯吃藥,恐怕.……。”
“哎~是為夫害了她啊。”若是當日他能早一步護住浮兒,或許,玲兒就不會瘋了。
袁美婷見元冬陽又在自責,輕聲安慰道:“姐姐吉人天相,定會好轉的。”
這時門外進來一老媽子,道:“稟告老爺,婷姨娘,太子殿下來了。”
太子?郭家倒台,他莫不是打算拖元氏下水?“就說本官病了。”
“是。”
姐姐
此刻太子等在前廳,見那去傳話的老媽子來了,卻沒見著元冬陽,太子放下手中的杯子道:“可是生病了?”
老媽子一愣,道:“因夫人病重,老爺整夜衣不解帶的照顧,此刻的確是病倒了,現下正在休息呢。”
“既然如此,本宮下次再來。”說著太子站起身,臨走時不忘叮囑道:“哦對了,正巧本宮今日得了一株千年靈芝,聽說能治百病,過會命人送來,還望這株靈芝能元大人有用。”
走出元府,太子的隨從便說道:“這丞相明擺了就是不願意幫助您,您怎麽還送他靈芝呢?”
“你覺得本宮要用的人他能逃得掉麽?”
待太子的車馬走遠了,丁鵬才從府外進去,見到元冬陽,眼神示意這裏說話不方便,元冬陽意會,帶著丁鵬去了書房。
主仆兩人談了很久,最後見丁鵬匆匆出來,而後又帶了禦醫進去。
“你說相公和丁管家在談些什麽?”
“奴婢不知。”
“是啊,男人的事情,我們又怎麽會知道呢?”袁美婷說著站到了鯉魚池邊,蹲下身子手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池裏的綠水,忽而見她朝著水中的倒影莞爾一笑道:“不過肯定不會是夏修玲就對了。
蘇府。
元浮生正坐在桌邊吃著蘇陌蝶送來的餅餌,而蘇陌蝶此刻就坐在她邊上,勒令她必須吃完,並且義正言辭的說道:“母親說你不肯吃大夫開的補藥,那可不行,這些都是我照著古方親手烹製的,你必須吃完。”
元浮生真是欲哭無淚,這份關照真的是太濃烈,她受不起好麽?可是看著這可愛的孩子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好,元浮生又實在不忍心去否認她對自己的關心,隻好慢悠悠的將餅餌吃下。
就在元浮生實在吃不下的時候,蘇二夫人終於趕到了,看著眼前這兩個孩子,她真是又氣又好笑,氣的是陌花明明就吃不下了陌蝶還在拚命讓她吃,笑的是陌花也不和陌蝶著急,隻是慢悠悠的將餅餌吃下。這一大一小,到讓人覺得矮個子的那個才是姐姐一般。
蘇二夫人命人撤走了蘇陌蝶的餅餌,給元浮生換上了牛乳,道:“你這丫頭,給妹妹吃那麽多餅餌就不怕妹妹噎著麽?”
“哦。”蘇陌蝶恍然大悟,衝著自己的侍女怒道:“為什麽不提醒我。”忽然想起來這是自己這個做姐姐的沒有思慮周全,懊惱的跺了跺腳,忙端起桌上的牛乳對著蘇陌花道:“趕緊喝了,莫要噎著了。”
蘇陌花笑著接過蘇陌蝶的牛乳,緩緩喝了幾口,自那天郭家的事情之後,蘇陌蝶也成長了不少,但是作為姐姐到底還是略顯生疏。
“你這孩子,都這般大了,怎麽還這樣毛躁。”說著蘇二夫人寵溺的點了點蘇陌蝶的鼻子。
“娘,女兒這不是擔心妹妹的身體嘛。”
“你呀,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可以換一種方式啊。”
“可是.……”蘇陌蝶想要辯解,蘇二夫人卻道:“陌蝶,過兩日陶夫人要來,到時候你可要帶著妹妹好好招待陶小姐,知道了麽?”
“是,娘。”
見兩個孩子相處的融洽,蘇二夫人吩咐身邊的嬤嬤好生照看之後就去忙別的去了,畢竟明日就要過小年了,奴婢們的賞錢也該要發了,現在是府中最忙的時候,她還真無暇去顧及這兩個孩子了。
禮物
第二日,蘇雨塘和蘇雨沐都休沐在家,蘇子墨也從拾味樓回來幫忙招呼客人,因著小年時候來了不少蘇家的親戚,蘇二夫人便帶著蘇陌蝶和元浮生一起出席了這個聚會,雖還沒有給元浮生入族譜,但今日也算是見過族中長輩了。
宴上,不少夫人都稱讚蘇二夫人賢惠,把蘇家二房打理的井井有條,就連那個庶出的女兒也都管教的斯文有禮,乍一眼看上去還以為是哪家的嫡出小姐呢。
就在元浮生看著那些夫人互相吹捧而百無聊賴的時候,蘇子墨找了人把元浮生叫了出去。
“看你興致缺缺,便把你叫了出來,如何?要不要隨我四處走走?”
“謝謝大哥美意,隻是不必了。”元浮生說完轉身就要走。
“難道你十分願意去那些夫人那裏聽她們互相吹捧?”
“那又如何,坐在那裏當木頭,總比被人說成一個庶出的小姐家宴中莫名離席不懂規矩的要好吧。”
“行,你有道理,倒是我瞎操心了。”
元浮生鬱悶,還以為這蘇子墨會有什麽大事急著找自己,結果確是看著她無聊預備給她解悶?逗她呢吧。
“喏,這是我偶然間得到的東西,送給你,記得隨身帶著,免得以後遭人暗算都沒有合適的武器。”說著將一個小巧的盒子扔給元浮生。
元浮生將盒子收起來,道:“謝謝大哥,四妹告辭。”
“哎,阿緩,你說這個小丫頭怎麽就養不熟呢?”蘇子墨一說完,他的身後就出來一個黑衣男子,隻聽那男子道:“阿緩願幫公子分憂。”
“罷了。”蘇子墨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最近城裏不太平,幫我安排人手保護好四妹。”
“是。”
蘇府內院,一片歡聲笑語,外院則是觥籌交錯,這氣氛一直都持續到宴會結束。
送走了各家的親眷,蘇二夫人總算得了一會空閑,看著疲憊的兩個孩子寵溺道:“好了,你們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陶家夫人和小姐要來,可不要怠慢了。”
“是,母親。”
回到自己屋裏,元浮生便由一眾丫鬟婆子們伺候了休息,等人都散了之後,元浮生打開蘇子墨送的東西,是一把袖箭,很是小巧,藏在袖子裏很難被發現,這個用來防身確實不錯,隻是,這袖箭做工略顯粗糙,元浮生想起今日在蘇子墨手上看到的傷口,腹誹:不會是那家夥自己做的吧!又搖了搖頭,不會,定是他臨時叫人做的。這般想著把袖箭放回盒子裏,便沉沉的睡去,夢中,夢見元夏氏安靜的看著自己,道:“浮兒,你瘦了。”元浮生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
“小姐,您醒啦。”丫鬟翡翠幫元浮生拉開幔帳,道:“方才夫人那裏的嬤嬤送來了新衣,小姐要不要試試?”
元浮生撫了撫額,道:“不用,今日要招待陶家來的客人,盡量早些就好。”
“是。”翡翠說著,便安排丫鬟給元浮生梳洗打扮。
大約一個時辰,蘇陌蝶便來找元浮生,見元浮生還未用飯,拉著她便往蘇二夫人那裏去,邊走邊道:“今日父親在家,母親那裏可是一定會準備八寶粥的。”
“姐姐,我們大清早的就去,不會驚擾父親母親麽?”
“你怎麽這般膽小,放心,每逢過年前,母親都很早就起來了,不會有驚擾的。”
元浮生嘴角抽了抽,這丫頭心可真大。不過總是要和蘇雨沐打照麵的,不如就趁今日這個機會去見上一麵,也好心裏有個底。
蘇家二房
到了蘇二夫人的院子,隻見蘇雨沐正在練劍,一套劍法使的是得心應手,招式多的看的人是眼花繚亂,蘇雨沐見到蘇陌蝶忙收起手中的劍,慈愛道:“蝶兒,今日怎麽起的這般早啊?”說著抱起蘇陌蝶道:“我們家蝶兒重了不少。”
“陌花,給給父親問安。”元浮生朝著蘇雨沐行了個大禮。
“花兒,你也來啦,為父瞧瞧。”放下手中的蘇陌蝶,抱起元浮生道:“瘦了點,聽你母親說近來一直都在進補,那些補品可有好好吃掉啊?”
“恩,有好好吃呢。”
蘇雨沐看著元浮生笑著道:“不愧是我的女兒,看看多乖巧聽話啊。”
蘇二夫人從屋裏出來,見到這一幕,笑著道:“老爺,早飯備好了,帶孩子們進來用膳吧。”
二房不比大房,蘇雨沐除了蘇二夫人一個女人外,並未納妾,所以二房早晨並沒有姨娘們來立規矩這件事,雖然人丁稀少,卻落的清靜溫馨。元浮生很喜歡這裏的氣氛,況且蘇家二房待自己不薄,所以她也打消了利用二房的心思。
早飯用的很愉快,而且看的出蘇雨沐很喜愛元浮生,光一頓早飯的時間就聽到蘇雨沐說了不下三回的,花兒多吃點,而蘇家飯桌上曆來都秉承著食不言。這讓蘇二夫人看著自己夫君一副擔心孩子吃不飽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笑著道:“夫君莫不是擔心妾虧待了孩子?”
知道蘇二夫人是玩笑話,蘇雨沐道:“你瞧瞧這孩子瘦的,也不知以前都過的什麽日子。”
“爹爹,你別瞧妹妹瘦小,那日在馬車上遇襲,可是妹妹馴服了驚馬,而且若不是妹妹刺傷了那個刺客,我們還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呢。”距離那次的刺殺已經過了這些日子,蘇陌蝶性子本就單純,加上這些日子府裏熱鬧,她也早就忘了那日她受了多少苦,隻知道那日非常驚險幸而有妹妹在,若不然自己早就回不來了。
此刻元浮生就坐在蘇雨沐身邊,蘇雨沐有些心疼的摸著元浮生鬆軟柔順的頭發道:“今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吃完飯,蘇雨沐便去了大房那裏與蘇雨塘議事,蘇二夫人則是給兩個孩子整理了一下,準備招待快要過府的陶夫人。
“娘親,你說陶夫人今天會帶羽哥哥來麽?”蘇陌蝶問道。
蘇二夫人寵溺的刮了刮蘇陌蝶的鼻子,道:“你呀,就知道羽哥哥,今日,陶夫人隻是帶她家剛回府的大小姐來串門子。”
撇了撇嘴,蘇陌蝶道:“大小姐?她家大小姐不是陶倩麽?她何時出過府了?”
蘇二夫人道:“不是陶倩,陶倩是陶府的二小姐,大小姐名叫阿予,是個很懂事的姑娘,蝶兒可是要和人家好好相處啊。”
陶阿予!元浮生心裏一緊,若是被她認出來了,豈不是要暴露了。正準備找借口,卻見一美婦攜著一位漂亮的姑娘從門口緩緩走進來,此二人不是旁人,正是陶氏和陶阿予。
元府喪事
隻見陶阿予禮貌的給蘇二夫人行了禮,便退回了陶夫人身側,陶夫人笑著道:“這便是我家老爺在外頭的大女兒,阿予。”
蘇二夫人慈愛道:“阿予,這是我的大女兒陌蝶,這個是我的小女兒,名喚陌花,今日你第一次來我們府上,我讓她們姐妹倆帶你四處逛逛,你看怎麽樣?”
陶阿予謝過蘇二夫人便隨著蘇陌蝶還有元浮生走了,留下陶夫人和蘇二夫人有說有笑的向早就備好瓜果的暖閣走去。
“阿予姐姐,聽你母親說,你是你父親外頭的女兒,那你生母也是你父親的妾麽?”蘇陌蝶好奇的問道,畢竟自己的妹妹就是這麽得來的。
陶阿予皺了皺眉,道:“不是,我娘是我父親的原配。”
“那……。”蘇陌蝶還想問,卻被元浮生岔開了話題。隻聽元浮生道:“姐姐,我走累了,要不我們去那邊的亭子裏坐一會吧。”
蘇陌蝶其實也走累了,便道:“阿予姐姐,我們去那裏坐一會吧。”
陶阿予其實已經不想和蘇陌蝶說話了,隻是礙於元浮生也在所以沒有發作,坐在亭子裏,丫鬟們給自己自家小主子和客人送上暖爐,端上準備好的瓜果,便又安靜的立在一旁靜候。
三個姑娘坐下後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陶阿予原本有好些話要和元浮生說,但見她似乎不方便說話,便也興趣缺缺,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陶夫人因下午還要去其他府裏拜訪,故而沒有用膳就帶著陶阿予走了。
待人走後,蘇陌蝶終於舒了一口氣,對著元浮生抱怨道:“這陶家大小姐好大的架子,和她說話,她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好似我非巴結著她一般。”
元浮生歎了口氣,這丫頭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呢,照這樣下去難免又要樹敵,於是道:“我聽下邊丫鬟嚼舌根的時候有聽到過,陶家姐姐的娘親是陶大人的原配夫人,後來陶大人進京做了官,便又娶了現在的夫人,但卻並未休棄陶家姐姐的娘親,我猜想,大約是姐姐說那陶家姐姐的娘親是妾,故而陶家姐姐不高興了吧。”
“是這樣啊,可是為何陶大人為何要這麽做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呢。”
“你們兩個,再說什麽呢?”蘇二夫人笑盈盈的向姐妹倆走去。
“娘親,娘親,陶大人為什麽要娶了夫人還要再娶夫人呢?”
“這個.……。”蘇二夫人被問的有些為難,私心來講,她不願意這麽早就讓自己的女兒接觸那些讓人惡心的事情,但是將來自己的女兒必然會與權貴聯姻,到時候若什麽都不懂吃虧的還是她自己,思量再三,蘇二夫人還是道:“陶大人或許更愛現在的陶夫人一些吧。”
元浮生皺眉,蘇二夫人即便是說了,但還是顧及太多,終究隻給出了這個模糊的答案,她到底是太過保護自己女兒了。
就在母女三人正聊著家常的時候,外麵匆忙進來一位老仆,隻聽那老仆道:“夫人,元府夫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