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謙

  元浮生看著元夏氏和韶華公主,轉眼又看著元冬陽和元季房,他們此刻早已被不知從哪裏冒出的黑衣人死死的壓在地上,元冬陽因反抗額頭都破了,再看元季房,他腿上紅色的鮮血染紅了地麵。


  元東陽見元浮生越來越虛弱,情急之下不顧一切的大聲朝著元夏氏的方向喊道:“夫人!你快醒醒!你不記得了,當初我要殺死她,你和我說的什麽?可如今你在做什麽!夫人,你看看,我們的女兒有血有肉,即便是妖孽那又如何?隻要她不死,我們女兒的肉身便能活著!夫人!你快醒醒!”看著元浮生的後背忽然燃燒起來,元冬陽血氣攻心,一口血砰出老遠。


  看著元浮生漸漸失去生機的臉,原本就有些動搖的元夏氏似乎是被元冬陽的話喚醒,她突然像發了瘋一般想要撲滅元浮生背後的火焰。可是一切都晚了,當初元夏氏插進元浮生背後的匕首上刻著天火咒文,天火咒遇陰氣便著故而此刻在她身後燃燒的火焰便是天火,既是天火試問凡夫俗子又怎麽可能將其撲滅。


  看著眼前如同鬧劇般的一切,元浮生朝著天怒聲道:“老天,你真是待我不薄,前世你讓人傷害我的家人和朋友,這一世你竟安排我的家人和朋友聯手設計我!好,真好!今日,天火之下若我不死,我定會回來屠盡今日害我之人!”既然天火遇陰氣而著,那她便散盡陰氣,可到底傷的太深,即便她散盡自身陰氣,天火得以熄滅,但此刻她魂魄已傷肉身損壞,別說逃跑,就連身體也已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將元浮生慢慢托起,此刻的元浮生意識已經漸漸模糊,她靠著那白光依稀可以看見是個人,可卻分辨不出敵友,似是過了許久隻聽那人柔聲道:“小世子,小姨隻能幫你到這了,以後的路會很艱難,你且好自珍重。”


  又過了許久,元浮生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身處黑暗,四處摸索,卻觸碰到一雙冰涼的手正伸向她的額頭。


  揮開,冷冷道:“你是誰?”


  那人緩緩道:“我是救你的人。”


  冷笑:“哼,救我?如何救我!”


  淡淡道:“用心去救。”


  元浮生雙目無神,茫然道:“心?我的心早就死了,如何救?”


  淺淺勾起一抹笑,道:“可以,隻需用你的眼睛換我的心。”


  “眼睛?嗬,大半天也未看見人影,看來我的眼睛已經瞎了,瞎了的眼睛又有何用!”雙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雙眼。


  “瞎了?沒有,作為心,我能讓它看清所有。”


  嘲諷道:“嗬嗬,我本以為,我是傻子。沒想到遇見一個比我更傻的。”


  “你可以不信我,但現在,你不得不信我。”那人說完就給元浮生喂了顆丹藥。


  “你”元浮生還想說話,卻隻感覺自己的頭越發昏沉,隱約聽見那人道:“我叫。”


  !你竟敢!元浮生越想說話頭越是昏沉,直到連想都想不動了,這才沉沉睡去。


  大難不死

  這一覺睡了好久,好久等元浮生再醒來,她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然長大,慌忙下床,卻因長時間沒有活動身體而使整個人都倒在地上。過了多久了?這是哪?我,又是誰?我,還是元浮生麽?


  幾乎是在電光火石間,元浮生便想起了許多事情,她努力爬起來,卻也隻能扶著東西才能站起身。


  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名大約三十來歲的婦人端著木盆從屋外進來,見到元浮生醒了,先是一愣,接著便不客氣的放下手中的木盆道:“喲,沒死啊。五年了,躺在床上跟個死人一樣,這會好了,既然能動了,那老娘就不伺候了。”說完便轉身要離開,邊走嘴裏還便嘀咕:“老娘還要去看楚越來的雜戲呢,哼,這野丫頭命可真夠大的。”


  楚越?那便是否可以說明,她還是元浮生?元浮生原本想說等等,結果開口說是說了,可喉嚨裏卻隻能發出誒誒的聲音,看來是許久沒說話,聲帶退化了。


  見元浮生連話都說不出來,那夫人嘲諷道:“嗬,命大又有什麽用,不還是個小啞巴。”說完揚長而去。


  元浮生看著那婦人遠去,她心中了然,一直以來讓她活命的人並不是這個婦人,如果想繼續活命必須要去拜見恩人。於是她攙扶著一張櫈子慢慢的挪到木盆邊上,隨後吃力的爬上櫈子用一塊並不幹淨的臉巾擦了擦臉,就在元浮生正在洗漱的時候,門口傳來異聲。


  元浮生立刻警覺的看向門口,見門口站著一個小女孩,她的手中端著飯菜,此刻正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元浮生放下手中的臉巾,那女孩竟似見了鬼一般拔腿就跑,邊跑邊喊:“祖母,祖母,那活死人醒了!”


  活死人?嗬,竟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稱做活死人。元浮生想著好笑,卻又將手伸進了水裏。


  不消片刻,一個瞎了眼的老嫗被剛才那個小女孩攙扶了進來,一進來便聽那老嫗道:“未念,你去給把你娘喊來。”


  “祖母,娘去市集買東西了,沒個半天是回不來的。”未念如是說著。


  “你母親也真是,買東西差你哥哥去便是,怎麽說這裏也是缺不得人的。”老嫗不悅,便道:“也罷,未念,你快去喂妹妹吃飯。”


  未念有些不高興,小嘴撅的老高,可礙於祖母的麵子,當麵發作不得,隻好乖乖去端了飯菜過來,元浮生見狀,忙自己動手,雖說手腳還不是很靈活,但慢慢來的話還是勉強能將飯送到嘴裏的。


  未念聽祖母說過,這個妹妹自小便昏睡,如今算來已經沉睡了五年,還以為她一醒來便會啼哭不止,沒想到卻如此安靜,安靜的有些詭異。


  “未念,你去問問這妹妹可還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老嫗的聲音有些急切。


  “喂,我祖母問你你叫什麽名字。”未念見自己祖母關心別的孩子,心裏很不舒服,說話的口氣便衝了起來。


  元浮生愣愣的看著未念,過了許久,屋外傳來一名男童的聲音,隻聽他道:“小妹,你可能不知道她來的時候尚是嬰孩,如今雖已五歲,可一直昏睡至今,你說的話她又豈能聽懂。”


  “是未哀來了。”老嫗伸手去抓那男童,那男童先向老嫗問了安,便忙遞上雙手道:“祖母,您眼神不好,小妹又是個手腳毛躁的,若是她一不小心絆倒,豈不是要連累祖母。”


  未念立刻還嘴道:“哼,你現在倒是有理說我了,方才你要是與我一起來不就沒事了。”


  “小妹,話可不能這麽說。”未哀正說著,便被未念打斷了,隻聽她一邊帶著哭腔一邊撒著嬌道:“祖母,您看,哥又欺負我。”


  “好了好了。”老嫗滿臉慈愛的握著未念和未哀的手道:“你們這兩個都對,是祖母沒有考慮周全。”說著又問未哀道:“你爹呢?”


  “爹去打獵去了,說是傍晚回來。”未哀說著道:“祖母,現在這個小妹妹醒了,要不要去找個大夫瞧瞧?”


  老嫗點了點頭道:“恩,未哀,你跑的快,你去把張大夫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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