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三爺
見元浮生有些動搖,元季房立刻道:“你放心,我一定找人看緊她。”
元浮生心知元季房這是在意她的想法才告訴她的,若不在意憑借他身邊的能人,想來就算她元浮生在背後想要對鄧暮雪下手那也是要廢很多事的。想了想,她道:“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請你的人好好看緊了,若下回再犯,我定然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
元季房知道,這已經是元浮生最大的讓步了,笑了笑道:“你到底也是有感情的。”
元浮生看了眼這所謂的三叔,並內接他的話,隻是問道:“你,為什麽要幫我,別和我說是因為血緣關係。”
元季房沒打算隱瞞元浮生,見她問了便爽快的告訴她:“這是師兄的意思,我呢,也隻是聽命行事罷了。”
師兄?似乎元季房對這師兄很是尊敬,若非如此,依他的性格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未必會聽從吩咐罷。想到這,元浮生道:“三叔有件事我想問你。”
元季房好奇,道:“何事?”
“關於念賦一事,三叔知道多少?”
元季房眼皮子一跳,這丫頭是找人跟蹤過他了吧,到底是什麽高手竟然能做到無聲無息。見元浮生在等自己回答,便道:“念賦?你說的是你娘親的貼身丫鬟吧,聽說她已經回家鄉嫁人了,怎麽,有問題?”
“嗬,回鄉嫁人?如果是這樣,那便是我多慮了。”
叔侄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外頭有腳步聲傳來,元浮生立刻便躺下睡著了,元季房見狀立刻坐在一邊的躺椅裏裝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門外進來的丫鬟們一見這叔侄二人不吵不鬧的各睡各的都覺好笑,隻是這到底是剛過了年,雖然屋子裏有炭火讓人感覺不到寒冷,但屋外還是天寒地凍的,要是真讓三老爺就這麽睡著,等會晚間再回去自己那裏怕是要被凍出個好歹,思量著,幾個年紀稍長的丫鬟去元季房邊上輕輕將他推醒,隻見他懶散的抬眼看了看麵前的丫鬟,微微一笑道:“怎麽?這可是用晚膳了?”
那丫鬟被看的臉色一紅,一邊的嬤嬤道:“三老爺,您要是再不起,怕是真要在這裏用晚膳了,隻是不知小廚房的牛乳合不合三老爺的口味罷。”
元季房笑著道:“牛乳就不必了,先前二哥找我,此刻怕是等急了。”
眾人早就知道三老爺跑小姐這來就是躲懶來的,遂聽見元季房說他要去找二老爺,便知他是在找台階下,看著他一副不自然的樣子,丫鬟們強忍著想笑的衝動都躲到別處自動給他讓出了一條路出去。元季房咳了咳,道:“老爺我走了,你們就都好好伺候小姐吧。”說完大步走出了院子。
晚間丫鬟們乘著管事的嬤嬤不在,小聲的說話,聽一個丫鬟說:“三老爺雖說是庶子可卻一點也不比二老爺差。”
聽她這麽說,旁邊的丫鬟便笑道:“你是覺得三老爺要比二老爺好看吧。”
那丫鬟立刻急道:“就你胡說。”
“看把你急的。”頓了頓“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有沒覺得三老爺除了比二老爺好看之外,他也怪幽默的。”
“我倒是喜歡三老爺安靜時的樣子,那時候看他,就感覺他的臉都能發光一樣。”
“胡說,明明就是逗小姐玩的時候才最為有趣。”
這丫鬟剛說完,屋外就進來個人,隻聽那人道:“吵什麽,還不快閉嘴!主子也是你們可以議論的?再者說,你們現在是在小姐這裏當差,要是吵醒了小姐有你們好受的。”
其實元浮生並沒睡著,聽著外邊那些丫鬟的話,她不自覺的搖著頭,這些丫頭,真是還沒長大,這元季房哪裏看都是有古怪,還幽默!真虧她們能看出來。
雪地戲耍
自那次談話之後,元浮生就鮮少看見元季房,從丫鬟們嘴裏得知,自己那位好心的娘親,正在為這位三叔選妻子,聽到這消息,元浮生真是感覺好笑,她這位娘親還真是閑不下來,給自己丈夫張羅好妾室,又忙著給侄子找未婚妻,現在竟然又開始給自己小叔子找對象,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她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從皇宮那裏幫她脫身出來,可現在又這般繁忙,明明她都已經好久沒見到娘親了。
雖然她的靈魂早就過了想念母親的年紀,可母親畢竟是母親,還記得前世她還未來得及孝順父母就因求千臣作祟投身火海死去,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元氏夫婦雖並非她前世的父母,可到底待她不薄,她想報答,卻不知從何報起。
就在元浮生想事情發呆的時候,隱約聽到屋外有兩個丫鬟經過她窗口的時候說的話,隻聽一人道:“你聽說沒有,夫人又懷孕了。”
“難怪最近都沒見夫人來過。”
“是啊,就連老爺最近也時常住在夫人那裏呢。”
“這回希望夫人生位少爺。”
“我倒覺得小姐好,你看我們的小姐長得多漂亮啊。”
“你呀就知道漂亮。”
兩人漸行漸遠,元浮生看著窗外,心中想著,這是要添弟弟妹妹了。微微一笑,曾幾何時她的身邊也有過一個倔強的小跟班,剛來的時候明明會規規矩矩的稱呼她三世姐,可是後來他越發沒大沒小,竟然隨口就稱呼她三世。想到這她竟笑了起來,那段時光真的是那麽美好,她努力想回憶起那孩子的臉龐,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那孩子長什麽樣,甚至連他叫什麽名字都模糊的有些記不得了。看來這回她的魂魄真給鄧暮雪的符咒傷的不輕。索性這已經是前世的事情,既想不起來那便是無關緊要的事吧。
至於鄧暮雪,已然是不會再用她了,索性與老夫人溝通過,說給她重新配了個乳母,既然答應元季房不為難她,那她元浮生便不會再追究符咒的事情,這權當是報答了元安仁上回奮不顧身救了她的回禮吧。想到這,元浮生便又想起了元安仁,那個明明是最需要保護的那個弱小的孩子,可是每回見到他,他除了對她微笑,便依舊是微笑。
搖了搖頭,她到底是怎麽了?明明複仇才該是首要的事情,為什麽卻作一個報恩右一個報恩,要是在這樣下去那上兩世的仇倒底何時才能報了。元浮生暗自叮囑自己,鄧暮雪的事情將會是她最後一次對敵人的寬容,若下回再碰到此類事情,定然不會手下留情。這麽想著,她方才感覺到有些心安。
看著窗外的積雪有了融化的架勢,元浮生便想著到底已經過了春節,雖然天氣還未轉暖,但比之春節前到底是好了不少。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臂,做鬼太久連雪是什麽溫度都不知道了。
“小姐,你這是做什麽?”
見元浮生伸著手臂身子不斷往床外探,剛從屋外進來的奶娘連忙抱住她,元浮生微微皺眉,奶娘的身上有著從屋外帶進的寒冷之氣,她突然想到,莫非雪也是這般寒冷?
“妹妹這是想要出去看雪麽?”
一聽到妹妹兩字,元浮生立刻就笑開了,是元安仁來了,她在這裏住了這麽久,元安仁還是第一次來她這裏探望。見他將身上的鬥篷小心的卸下,元浮生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到他身邊。
見元浮生這般急切,元安仁便笑道:“妹妹怕是想出去玩想急了吧。”說著便從奶娘手中接過元浮生,奶娘看著元安仁抱元浮生的樣子,這心肝是嚇得一顫一顫的,唯恐元安仁手上力道不夠將元浮生給摔了。
“走,大哥帶浮兒去看雪。”說著便要大步往外走。
“大少爺,且慢。”奶娘立刻前來阻攔,“大少爺,恕老奴多嘴,小姐的病才見好,大夫說還不可以見風。”
“那~”元安仁看著元浮生笑著看著自己,心一橫道:“你且給浮兒多加一件襖子,我就帶浮兒在外頭看一會雪就進來。”
奶娘還想要阻止,可是元浮生的眼睛盯著她,她似乎能感覺到從這個孩子眼裏流露出的不悅。咽了口口水,奶娘還是依了元安仁的話,給元浮生多加了件襖子,元安仁怕自己力氣小抱不動元浮生,便讓人找了根結實的繩子將元浮生綁在自己背上,這才放心的帶了元浮生出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