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類聚
元浮生眼神一撇,正巧撞見元季房看向自己,心中登時有了對策,這個三叔從一開始就使勁埋汰自己,可是僅僅隻講了一個故事就將再座所有人的心思全都試了出來,可見他並沒他所說的一般散漫,或許懶怠也是假的。這元季房雖然看上去一派我什麽都不懂很無害的樣子,但從剛才他的言辭之中,她能明顯感覺出他對老夫人的敷衍以及怨恨,就算他在元冬陽麵前已經極力掩飾,但那股從骨子裏流露出的怨氣,還是不由自主的流露了出來。元浮生看著元季房,見他眼神中似乎藏著不解,本想要報複下他的心思便有些淡了,看來這個人記仇的本事一定不會在她之下,既如此何不讓他成為自己的盟友呢?想到這元浮生就樂了,這對於元老夫人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見元浮生看向自己,元季房便提高了警惕,但這家夥的眼神似乎已經沒有剛才那般如同見到獵物般興奮,反而多了幾分友善,噢不,據他觀察這家夥絕對不是善類,既如此,那此時此刻她定然已經將自己列入有利的名單了,想到此處,元季房挪回視線,又裝模作樣的喝了口茶,才將茶盞緩緩放下,心中思量著,是時候得找這個侄女好好聊聊了。心裏這般想著,嘴裏卻說著:“母親這茶,當真是好茶,兒子當真好久都沒喝到這麽好的茶了。”
元老夫人道:“房兒若是喜歡,就叫丁管家給你包上幾包送過去。”
元季房毫不客氣道:“那兒子就先謝過母親了。”
元東陽看著自己三弟如今與母親已不如十年前一般針鋒相對,甚感欣慰,便道:“三弟,這回你回來怎麽沒見著你的隨從山川回來?”
元季房神秘道:“二哥,山川這次回來可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置辦,故而隻讓湖海跟著。”
就在這時,門外小廝報,“稟老夫人,老爺,三老爺,夫人,門外有一戲班子說是三老爺請的,奴才們之前沒接到通知,故而前來請示。”
元冬陽問道:“三弟,那些人可是你請得?”
元季房笑著道:“是了,看樣子讓山川去辦事果然快,二哥這戲班子卻是弟請的。弟平日也沒什麽愛好,就最愛聽些新鮮的,這家戲班子的戲是弟見過最好的,此番被弟請來,是專程為安仁賀壽的。”剛待元季房說完,又有一小廝進來通傳。
隻聽那小廝道:“稟老夫人,老爺,三老爺,夫人,外頭來了一批天寶齋的人,說是三老爺讓他們把東西送到府上,奴才事先不知,特來此請示。”
元冬陽與元夏氏事先知道元季房去了天寶齋給元浮生買東西,故而並不感覺驚訝,隻元老夫人道:“莫不是這天寶齋送來的也是給安仁的壽禮?”
元季房笑了笑道:“回稟母親,這天寶齋送來的是兒子備給母親,二嫂,還有浮兒的,二哥和安仁的兒子一早就備下已讓湖海去取了。”
天寶齋是玄秦最大的珠寶鋪,裏邊包羅了很多在玄秦國內找不到的玉器寶石,就連釵環羅裙都是與別處多有不同,別出心裁的同時又能讓那些釵環羅裙不失典雅尊貴,著實勘稱玄秦第一了,隻是這天寶齋的東西不管材質還是做工都是最上乘的,購買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貴,而且天寶齋有個規矩就是凡事都要提前預約,如果沒有預約,就算你再有錢,天寶齋是不會接待的。
一聽天寶齋送來的東西中也有自己一份,元浮生瞬間就笑開了,天寶齋的東西她早就有所耳聞,可是很可惜,雖然以她的身家要去天寶齋買上一兩件寶石玉器把玩把玩,那是根本不在話下的,隻不過她如今所用的東西都是夏侯從戰地帶回的戰利品,每一件都是精美絕倫,有了這些寶貝若她再去買天寶齋的東西就有些太奢侈了,不僅如此還費錢,況且她身邊要是突然多出幾件外來的物品到底是要被元夏氏發現的,一旦被發現終究會讓人起疑,與其到時候要去費勁心思的藏匿,倒不如不去買,況且那天寶齋又不會長腳跑了,等再過兩年她再找個由頭去買上一兩件也就是了。不過現在好了,天寶齋的東西由這三叔送來的話,那就不用怕元夏氏發現也避免了不必要的銀錢浪費。這倒是真是不錯,想到此處元浮生欲從鄧奶娘的懷裏出來,衝著元季房的方向,伸出小手,奶聲奶氣的喊道:“三叔,抱抱。”
元冬陽和元夏氏相視一笑,卻又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這女兒當真機靈的很,也聰慧的很,剛才還在打她三叔呢,此刻就要求抱抱了。鄧奶娘被元浮生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輕,連忙抱住,她看著元夏氏,見元夏氏點頭了方才將元浮生抱到元季房身邊,隻見元浮生攀上元季房的脖子就不走了。
元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冷芒,這丫頭恐怕已經意識到自己要對付她了,此刻想必是要拉攏這個庶子吧。對於這個庶子,老夫人心裏是有數的,元季房近年來在外頭的一舉一動均瞞不過她的眼睛,可即便如此,有些事情就連她的探子也未能觸及,想來這個庶子,這些年出門在外是越發長進了,也越發深藏不露了。
此刻的元冬陽正沉浸在一片母慈子孝的幸福世界中,儼然沒有想到此刻這個廳中除了他以外,這裏所有人都心懷算計,步步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