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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母籌謀(1)

  “老夫人,老夫人,奴婢冤枉呀。”乞巧雖然驚於應嬤嬤的突然發難,但是卻也立刻反應過來,無論如何一定要抓住元老夫人這可救命稻草。


  元老夫人聽著乞巧語無倫次的求饒,心裏警鈴大作,糟糕,應嬤嬤跟在她身邊多年,一直以來都是個進退有度的此番對乞巧斥責定然有她的道理,可是乞巧雖有些小聰明但聰明反被聰明誤,她以為此刻保住自己的大腿就能有用,殊不知若她這個老夫人被人扳倒,那麽她這個小丫頭到時候就會失去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此刻的元浮生似是累了,在鄧奶娘的懷裏左右扭動著小身體,完全不複剛才的安靜,鄧奶娘和元浮生相處久了,自然知道元浮生想要做什麽,於是她向屋內的主子們微微欠了欠身道:“稟老夫人,老爺,夫人,小姐許是累了,奴婢帶小姐下去歇息。”


  元冬陽此刻哪有時間理會女兒的事情,揮了揮手,鄧奶娘會意立刻就帶了元浮生下去了。


  離開屋子的那一刻,元浮生看了一眼元夏氏,但願這回她能把握住這僅僅隻有一次的機會,若此次失敗前功盡棄不說,再要部署,恐怕不會就沒這麽容易了,如果她猜的沒錯,一旦老夫人順利挺過這個坎,那麽她一定會將關於此事的人全都殺了,一個不留。當然這些人中一定會有元夏氏這個敢和她作對的女人,說不定此番下來,這老夫人甚至會再次起了殺掉她這個讓她隱約覺出不妥的孫女吧。嗬,這下可真的是有些期待了。


  回到院子,待鄧奶娘走後,元浮生慢慢爬至靠窗的床邊將一張紙條仔細的卡在窗縫裏,不一會就感覺窗子有動靜,隨後窗欞處有人敲了兩下,元浮生知道,這定是有人將紙條拿走了,心下舒了口氣,便沉沉的睡去了,今日她真的累了,從元夏氏打算對付老夫人開始她就不停謀劃,到如今為止,雖然她一直對元夏氏貿然發難老夫人有些不滿,但終歸事情還是按著原本的路數走了下去,此刻她當真有些期待,明日一早這府中將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而此時的廷芳閣內,應嬤嬤已經一腳踹了開那乞巧想要拉扯元老夫人裙擺的手,厲聲道:“好個不知死活的賤婢,都到這個份上了還要拉老夫人下水。”還未待乞巧辯解,隻聽應嬤嬤道:“啟稟老夫人,老爺,夫人,這丫頭真真是個不知廉恥的,前些日子她曾暗暗的示意過老夫人想要調到老爺身邊做個通房丫頭,老夫人念在老爺剛納了姨娘,若再收通房怕會被言官們議論,為了老爺的官聲著想,老夫人便沒有允下,可誰曾想這賤蹄子竟然跑去夫人院子暗地裏謀劃著想要乘夫人不注意去爬老爺的床,幸好剛才在老夫人院子裏出來時見到了念詞姑娘,她來找念詩,問念詩有沒有來過老夫人處,老奴從未見過老夫人單獨見夫人的丫頭,自然就否認了,可是待念詞走後,老奴才想起之前在花園裏見過念詩姑娘還有一個被打在地上的丫鬟,本來並未在意,可這念詩丫頭向來有夫人調教又是夫人倚重的素來穩重和氣輕易不會樹敵,這回打的那個丫鬟定時惹的念詩那丫頭忍無可忍這才出了手,老奴回想起之前乞巧說要出去一回,心裏懷疑便又尋去了花園,那時念詩丫頭已經不在了,隻有這賤丫頭隻見她罵罵咧咧的朝著夫人處去,老奴本打算去追,可是到底是上了年紀腿腳不如以往,漸漸的連這丫頭的影都不見了,老奴見追不上這丫頭便前來告訴老夫人,可剛進門就見夫人院子裏的幾個婆子壓著那乞巧,老奴便知來晚了。”說著那應嬤嬤噗通跪了下去,道:“老夫人,老爺,夫人,此事都怨老奴,要不是老奴平日裏再警醒點,也不至於讓這丫頭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為母籌謀(2)


  其實應嬤嬤不曾去過花園,她本打算料理好暖慈閣的一些瑣事後就去找老夫人,卻未曾想見到念詞來找尋念詩的下落,心裏懷疑,便命人裏裏外外找了個遍,卻沒想到念詩那丫頭竟然被綁在老夫人住的裏屋,她暗覺不對,便打算去找老夫人,經過元夏氏住的嫻雅閣時聽見裏邊傳來乞巧的聲音,心裏便是一沉,便也計上心頭,回去便處理了念詩,隨後換了衣服匆匆忙忙來了,原本她還以為自己最少有些許時間可以將一些重點告訴老夫人,卻沒想到待自己進來時,這乞巧已經被壓上來了,於是她隻得賭,就賭老夫人對她的信任。


  此刻已經被丫鬟扶著站起來的元夏氏心裏冷笑,巧,還真是巧了,念詩這丫頭她可是吩咐了呂穗好好送去了老夫人處,並且讓她不要露出風聲,呂穗是她從小用到大的自然不會出錯,那花園裏的事情恐怕是這老奴才編的,為的就是要把老夫人從念詩這件事情裏摘出來,這應計樺常年跟在老夫人身邊逐漸也有了些與老夫人一樣的處事風格,此刻怕是那念詩已經死了,這應計樺見乞巧已經被抓到台麵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所有的事情一股腦全推到這丫頭的身上,想必接下來就會有人來報念詩身死的消息了。


  果不其然,眨眼的功夫就有人匆匆忙忙進來報說找到了念詩,且念詩已經死在了後花園年久失修的荷花池裏,幾個家丁把人給撈了上來,撈上來的時候大家都見那念詩的頭破了一個大窟窿,顯然是被人殺了之後才推了下去。


  元夏氏聽後,立刻反應過來,此刻無論如何都隻能將這盆水潑在乞巧身上,如若不然元老夫人狗急跳牆硬是將這件事情和之前那撞死的小丫頭聯係起來,那定然會對她不利,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元夏氏道:“乞巧,你何故要殺了念詩!”


  乞巧愣在那裏,現在到底唱的是哪出戲!老夫人和夫人竟然都欲將罪名扣在她身上,乞巧畢竟是個聰明的,豈會不知那是想讓她死的意思啊!遂立刻道:“奴婢冤枉啊,奴婢可以發誓,自己絕無半點要爬老爺床的意思,更別說會殺了念詩姐姐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幾乎是越扯越遠了,也越扯越深了,元冬陽怒起,狠狠拍了下床沿,道:“夠了!都給我閉嘴!”


  如今元夏氏也有些後悔自己做事魯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遠遠超出她可以承受的範圍,就連本就因為袁美婷滑台一事被牽扯進來的元老夫人都暗暗咋舌,這回比以往都要麻煩,乍一看牽扯起來的都是小事,可事情卻如同亂掉的線團一樣,越扯越亂,越扯越麻煩,一旦和某件事情沾上一點關係要想脫身便就會跳進另一個別人設計好的死結裏,抽身不得卻又不得不去掙紮,之前那個撞牆死掉的丫頭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果然是高手,刀刀見血。可是元老夫人知道,元夏氏雖然想要扳倒自己可斷然不會想出這種計策,依她的性格,她恐怕是會給人一擊致命,而不會如同眼下這般將對手引到死局看著她掙紮看著她滅亡,這麽惡劣的人元老夫人真的是很久都沒見過了。


  眼看著就要天亮了,可是還沒結果,元冬陽看著一夜未眠的母親和自己的妻子,緩緩道:“夫人先服侍娘去歇息一會吧,此事容後再議,來人將乞巧壓去柴房,再把丁管家找來。”


  丁鵬是元府的家生子,他的父親也曾是元府的管家,他們一家都受過元府老太爺的大恩,所以對元府份外忠心,故而丁鵬自然而然對元冬陽也是極為忠心的,這回叫丁鵬過來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比如說秘密解決掉一些不想讓旁人知道的事情。


  為母籌謀(3)


  果然不出所料,丁鵬進了廷芳閣,匆匆忙忙出去後,隻一盞茶的功夫就聽見乞巧畏罪自殺的消息,那乞巧承認因為念詩知道她想做姨娘所以她殺了念詩,不過就算乞巧和念詩與婷姨娘流產一事無關,那婷姨娘無緣無故流產的事情還是讓人聯想到後宅爭寵的事情上去了,畢竟還有一個一頭撞死的小丫頭,她死之前說的話可是同時牽連出了老夫人和夫人這兩位主子啊,這真真是豪門是非多,婆媳相爭是常有的事情,可如此傷及無辜的惡鬥還是讓人心有餘悸的。


  豪門後院是沒有秘密的,就算元府下了封口的命令,但這件事情還是如同春天的野火般瘋狂蔓延出去,也是元府是何等名門望族,賢才輩出不說,光說這元冬陽就被稱為當朝賢相,如此讓世人吃驚到掉下巴的秘事,那些喜歡嚼舌根的人怎麽肯放過,很快這件事情就傳到了袁府的人的耳朵裏,於是天一亮袁府的幾位娘家人就上門來要人了。


  此刻元老夫人剛剛歇下,她自知自己理虧,可是卻又偏偏不願意讓袁府抓到自己把柄,才剛躺下就又起了身,梳洗整齊後,就去了專門見一般客人的偏廳。


  幾個小丫鬟將袁府的幾位娘家人領到偏廳,明顯感覺出了他們的怒氣,頓時大氣都不敢出,悄悄的退了下去。


  元老夫人見那幾個人,笑著道:“不知今日是什麽風把兩位舅老爺給吹來了。”沒錯,袁夫人心疼女兒聽到女兒滑胎一事氣的病倒,袁老爺想到自己若是去元府要人,將來女兒的日子未必會好過故而隻派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前來,這兩個人一個是喚作袁孝仁,一個喚作袁孝義都是袁美婷的庶出兄長,可這兩個人卻是一同與袁美婷長大,感情十分要好,外人不知都以為這兩人是袁美婷嫡親的大哥。


  隻見袁孝義上前一步強壓著怒氣,道:“元老夫人,今兒我們兄弟倆可是被妖風吹來的,且不說讓人發冷,這妖風吹得讓人渾身不舒服,老夫人想必是知道我們兄弟兩都很疼愛我們那個仙女般的妹妹,不知道老夫人能否讓妹妹出來一會,讓我們見上一麵,這樣也好讓我們祛祛這妖風吹出的寒氣不是。”


  元老夫人笑著道:“你是義兒吧,老身時常聽你們母親說起你是個聰明能說的,今日一見當真是如此,隻是可惜婷兒這孩子這幾日染了點風寒,大夫囑咐說多休息少吹風,本想著婷兒的娘家哥哥來必然是要讓她見上一見,可這後院畢竟是女人住的地方,兩位舅老爺去了恐會嚇壞後院的女眷,故而恕老身這般不近人情了。”


  袁孝義原本是想讓自己妹妹出來見上一麵,從未說要去這元府後院看望妹妹,可這元老夫人這話,擺明了就是要給他們兄弟扣上個不尊禮儀的帽子。袁孝義竟有一瞬間感覺又氣又好笑,他沒想到婷兒執意要嫁的竟是這種人家,真真是被飛蟲糊了眼了。


  袁孝仁見自己弟弟落了下風,上前一禮,道:“弟弟莽撞,還望老夫人恕罪,隻是近日母親時常與晚輩提起妹妹在家時的事情,昨日還因思念妹妹而病倒了,晚輩鬥膽,向老夫人求個情準許晚輩帶妹妹回去讓母親寬寬心。”


  這回是直接要人了,元老夫人眯著眼睛,看了眼袁孝仁,淡淡道:“聽聞親家母病了,老身著實擔憂,隻是婷兒如今感染風寒卻是不該外出吹風,恕老身不能答應。”


  袁孝仁道:“老夫人擔心的甚是,隻是母親對妹妹甚為思念,故而始終不放心,臨行前特意叫晚輩帶來了大夫說務必讓大夫給妹妹請個平安脈,這樣她老人家才能安心。”意思也就是說既然元老夫人不讓袁美婷的娘家人帶走她,也不讓娘家人見她一麵,那退而求其次,讓大夫問個脈總是好的,況且這也僅僅是袁夫人愛女心切,隻要大夫說沒事那什麽都好說,且不說袁美婷現在病著需得大夫診治,就算是平日裏這種要求也不算過份。隻是元老夫人畢竟不是好相與的,隻見她怒道:“你們袁府好大的體麵,竟然從外頭找來了大夫,難道是覺得我們府裏頭沒有大夫麽?還是說婷兒得了風寒你們袁府以為老身會誆你們!如此不信我們,你們還是早些將婷兒接走,再也不要回來,這門親戚老身可高攀不起。”


  袁孝仁沒料到元老夫人竟會倒打一耙,將他們推出去不說,還預備將婷兒就這麽簡單的打發了。這可怎麽行,婷兒如今已不是黃花大閨女,一個女人名節被毀那隻有死路一條,眼下婷兒回去雖不至死,但終究沒了出頭之日。


  袁孝仁忙道:“晚輩也隻是擔心妹妹,此事考慮的多有不周,還望老夫人海涵。”說著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張請柬,道:“後天便是母親生辰,晚輩此番過來也是特意給老夫人帶請帖過來的,希望老夫人到時候還能如約參加。”


  元老夫人揮了揮手示意應嬤嬤接下,淡淡道:“親家夫人有心了,後天老身定會帶著婷兒一起去給親家夫人祝壽,好了這會兒,老身乏了,如果兩位舅老爺沒有其他什麽事的話,那老身先下去休息了,端午你留下伺候兩位舅老爺,若有需要去夫人院子裏告訴夫人。”說完就由應嬤嬤帶著下去休息了。


  袁家兄弟倆沒想到這元老夫人竟會這般不給麵子,就這麽生生把他們兩個客人晾在了這裏,明明是逐客,偏偏一副不留他們也不趕他們的樣子,此刻端午見元老夫人離開了,笑著道:“舅老爺,我們老夫人已然上了年紀,每日都不宜操勞,今日已經算好的了,前些天冷,老夫人連見客都是免了的。”嘿,這小丫頭一張嘴倒是巧,這話分明是在捧著他們,可話裏的意思卻分明是說,老夫人今天已經很給你們麵子了,不要給臉不要臉。再說一個客字就立刻把親疏遠近給區分出來了,說到底他們也隻不過是一個姨娘的娘家哥哥,照理來說老夫人是不需要見這些人的,可如今畢竟是見了而且老夫人還給了他們交代,已經算是極大的臉麵了,若這時在爭執那就是他們太過將自己當回事了,這事就算鬧到禦前,陛下也不會管的。


  袁孝仁越想越臉紅,自己的妹妹沒見著,反倒給這麽一個小丫頭打發了,遂帶著袁孝義道:“既然老夫人已去歇息,我們兄弟倆還有事也不便就留,這就回去了。”走之前袁孝義想了想從懷裏拿出一包銀子遞給端午,道:“端午妹妹,你既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頭,那必是很得老夫人心的,我家妹子自小便是給寵壞的,如今入貴府做了姨娘有些規矩自是不懂的,我瞧著端午妹妹是個好的,以後還勞煩你能多多提點提點我們妹妹,也好讓她長點眼色。”


  袁孝仁雖不耐煩袁孝義的做法,但卻也知袁孝義是關心袁美婷,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端午眼見有好處收,哪有不開心的,笑著接下那一包銀子道:“姨娘自入府以來一直都是頂好的,奴婢素日見姨娘和氣也願意親近,如今既是舅老爺吩咐,奴婢人微言輕雖不能有多大用處,但多少能為姨娘照應些,這舅老爺就放心吧。”袁孝義聽了這話這才放心的上了馬跟著袁孝仁回了袁府。


  為母籌謀(4)


  別以為這事到這裏就算完了,廷芳閣內,袁美婷一醒來,聽春泥說自己娘家的哥哥來過,本是要帶她回去,可卻被老夫人生生攔住了,就連母親給她請得大夫老夫人都沒準讓他給自己號一下脈。不僅如此兩位哥哥還被老夫人帶進了偏廳接待,這根本就是在打她的臉,或者根本就是再打她們袁家的臉,此刻袁美婷就算再天真,也醒了,自己從前所憧憬的那些美好日子都是假的,都是不現實的,經過這件事情她算是看清了,在這個家裏自己隻是個人微言輕的姨娘再也不是千嬌萬寵的袁府嫡女了,想要在這裏活的滋潤有尊嚴,除了有老爺的寵愛那是不夠的,還要有權,她隻有得到這元府中饋的權力這樣才能夠在這裏站穩腳跟,這樣她才可以給自己那個孩子報仇雪恨。想到這裏袁美婷抹幹自己的眼淚,如今哭是沒用的,既然有人要作踐她,她就要將這種作踐百倍償還。


  此刻的嫻雅閣,元夏氏正在為元浮生縫製小衣服,元浮生則坐在一邊的搖籃裏手裏拿著撥浪鼓歡快的搖著,不時嘴裏發出咯咯咯的笑聲,惹得眾人也都被她帶動著跟著笑起來,在這裏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可是事情畢竟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晌午,元冬陽垂頭喪氣的走進來,元夏氏正在幫元浮生更衣,見元冬陽來了便將元浮生交到鄧奶娘手中,自己則上前去給元冬陽褪去穿在身上的長鬥篷,道:“夫君何故這般沒精打采,可是朝中出了什麽事?要不要妾休書一封讓父親幫襯幫襯?”


  元冬陽看著一臉焦急的妻子,伸手緊握妻子的手,道:“夫人,謝謝你。”


  元夏氏一驚,她從未見過元冬陽像現在這般憔悴,她淡淡一笑道:“你我是夫妻,何談謝字。”


  元冬陽望著元夏氏,隨後屏退了眾人道:“你可知為夫命仵作查驗了念詩的屍體,發現了什麽?”


  元夏氏搖了搖頭,心下有些憂心,莫不是那應計樺在念詩的身上做了什麽手腳,準備栽贓陷害!元冬陽見元夏氏不說話,歎了口氣緩緩道:“此事不要說與誰聽,你知曉便好。”


  這話一聽元夏氏真的是越來越糊塗,看樣子不像是衝著她來的,那又是衝著誰?這般想著元夏氏點了點頭,隻聽元冬陽緩緩從懷裏拿出一個玉佩,道:“此玉佩你可還記得?”


  元夏氏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老夫人賞給應嬤嬤的,應嬤嬤很愛惜都是隨身攜帶的,可是這東西怎麽會在念詩那裏?見元夏氏似乎認出來了,元冬陽歎了口氣道:“此玉佩是在念詩的手裏發現的,當時可是花了兩個人的力氣才將念詩的手掰開取出了此玉佩,可想而知當時念詩是將這玉佩攥的有多緊。”


  元夏氏一聽立刻就反應過來,這分明就是應嬤嬤在殺害念詩時一不小心讓念詩將玉佩扯了去,遂立刻眼眶紅紅的看著元冬陽,道:“念詩真真是可憐,妾記得當年她被母親帶回來的時候是孤身一人,母親說當時她已經餓暈在了地上旁邊還躺著三四個小孩,一個孩子剛剛斷氣,另一個孩子都已經開始腐爛了,想來那些當是她的同胞手足了,哎,真是可憐手足都沒了,唯獨隻留下她一人,本想著她跟著妾至少能為她們家留下一個根,可如今終究還是沒了。”說著元夏氏抹了抹眼下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元冬陽驚訝道:“你是說,念詩根本就沒有同胞手足了?”


  元夏氏點了點頭道:“是啊,念詩當年來我們夏侯府的時候就孤身一人,根本就沒有什麽兄弟姐妹。”


  “那昨晚那個小丫鬟說,念詩是她姐姐,這是怎麽回事?”


  元夏氏蹙眉,道:“妾也很是奇怪,明明當年念詩說過自己已經沒有親人了,突然間冒出個妹妹,妾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元冬陽似乎豁然開朗,他以為自己冤枉了那個小丫頭,天一亮就叫丁鵬派人去查了,發現她有一個弟弟還有幾個妹妹,甚至還有一個癱瘓在家的母親,由於窮,他們家將大女兒賣去大戶人家做了丫鬟,可能是聽到了什麽以至於那個小丫頭認定念詩就是她當年被賣掉的姐姐,這麽一說就能理解,為什麽那個小丫頭一心一意要護念詩周全了。


  想通了這些元冬陽握著元夏氏的手又緊了些,昨晚他竟然懷疑了自己的妻子,雖說自己對這位發妻不是十分喜愛,但是她為他們元府付出諸多,自己這般對她不信任豈非讓她寒心。再想想自己那位母親真真是心思可怖,竟然將人心算計到如此地步,不僅如此如今的母親更是為了一點點權力竟然將自己的親兒子都搭了進去,這終究都怪他,若他肯站對立場,母親也不至於一次次陷害自己的結發妻子,想起昨晚那一幕,要是他相信了母親或者是那些所謂的證人的話自己豈不是要親手了結這段緣分,那浮兒將會如何?這後果簡直不容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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