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太古風雲 第二十三章 真當藥廬好欺負?
安排好妖族五人的座位之後,書院大比的啟幕儀式算是正式開始了。
隻是原本應該交由孔戰主持的儀式,換成了由孔儒親自主持,畢竟妖族五人的來意不明。
一旦發生什麽變故,身處場間的他會比端坐高台之上要方便得多。
隨著孔儒一聲大喝,所有人站了起來,在他的帶領下向著山腳那個原始的阜陽書院的方麵屈膝,跪拜。
正是——“拜孔聖!”
沒有比武表演,沒有匯報演出,書院的大比啟幕儀式就隻有最簡單的一項,拜孔聖。
眾人拜完孔聖之後陸續落座,隨著孔儒大手一揮,浩氣廣場上升起了九座擂台。
隨著九座擂台的出現,從書院的學子之中也走出來九個學子,有男有女。
九人以孔武為首,來到正對觀禮台的方向,向著觀禮台行的眾位前輩師長行了一禮。
爾後九人便走向了那九座擂台,從孔武開始,依次登上了編號為甲、乙、丙、丁、午、己、庚、辛、壬相應的擂台。
通過孔儒的介紹,寧願了解到這九人便是上屆大比排名前九的學子。
他們本次大比的任務就是守擂,守擂成功則可以繼續保留名次,如果守擂失敗,他們也可以選擇一個擂台的擂主進行挑戰。
當然,挑戰擂台的戲碼自然是在最後,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挑戰擂主的資格的,不然書院這麽多人,一個個挑戰的話,累都要把他們累死。
這次的出場不過是走個過場,讓大家都了解一下本次的擂主都是誰,當然主要是做給外人看的。
待到九人在各自的擂台上站定之後,大比抽簽開始了。
除掉九位擂主之外,所有有資格參加比賽的人,都將要參加抽簽以決定彼此的對手。
書院大比的抽簽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畢竟都舉行過那麽多次了,大家也都有經過驗了。
每個參加大比的學子報名之後,書院會記錄其姓名及所屬分院。
而抽簽就簡單了,由書院浩然正氣殿靈隨機抽取,這樣是最簡單也最公平的方法。
為什麽由殿靈來抽取呢?首先他是最公平公正的。
其次,所有學子的銘牌都由他統一管理發放的。一旦抽簽完畢,他可以直接通過學子的銘牌顯示其簽號。
書院的大比名額總計216人,由書院各分院領取任務並上報名單。
比賽的簽號則按照天幹地支排列,因為藥廬有一個硬指標的名額,故十天幹去其一,分為九組。
每組按照十二地支分為十二隊,每隊兩人,編號相同,互為對手。
此後首尾相對,即甲子對甲亥,甲醜對甲戌,以此類推,直到最後留下每組的前三甲。
之後這九個前三甲共計27名學子,重新混編,進行車輪戰,最終決出排名前九的學子。
最後由這九名學子在九名擂主中挑選對手進行挑戰,每人有三次挑戰的機會,但失敗的擂主隻有一次重新挑戰的機會,堅持到最後的九人成為新的擂主。
當然九大擂主之間也可以互相挑戰,但隻能由排名較低的擂主向排名在自己之上的擂主進行挑戰。
九大擂主隻是在台上亮了個相,然後就下來了,畢竟擂台是準備給本次大比的學子們準備的。
抽簽完畢,參加大比的學子紛紛起身離開了各自的休息區,按照各自的指引來到了比武台之上。
寧願有些詫異地看著身旁不遠處的芍藥也起身向著擂台方向走去,身後同時也有幾個藥廬的姐妹們起身上前。
似乎看出了寧願的疑惑,在芍藥身邊的靈芝悄悄湊到了寧願的身邊解釋道:“芍藥師姐她們很厲害的。”
寧願蹙了蹙眉看了靈芝一眼,心想自己疑惑的又不是這一點。
“即便先生不在乎,但也是要爭一爭的。”
說話的茯苓,她就是本次藥廬選定的人選,也是這次大比默認的第十。
寧願從茯苓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不甘,或許如果不是薛先生欽定她為此次人選的話,或許她也想上去爭一爭。
他點了點頭,回憶起芍藥離開時候臉上的那抹倔強與認真,心想茯苓師姐說得沒錯。
即便是薛漁再怎麽不在乎,藥廬的頭上一直頂著一頂“書院最弱”的帽子,換做誰都不會開心的。
更何況有資格進入書院學習的人,哪一個不是天賦異稟之人,天賦異稟之人又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的主。
寧願的看著那幾個走向擂台的藥廬弟子,心底生出一股複雜的情緒,敬佩中帶著一些擔憂。
“無需太過憂心,他們知道分寸的。”
茯苓的眼中也帶著一絲羨慕與敬佩,也發現了身邊寧願與靈芝的擔憂,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原來每次大比,無論是哪個分院的學子與藥廬學子交手,都是點到為止。
因為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在這次大比中不會受傷,而一旦受傷他們就需要藥廬的幫助。
再者說來,書院的學子們都是比較儒雅的,對著藥廬這一群嬌滴滴的女孩子,難免會有憐香惜玉之心。
聞言寧願稍稍放下了心,但是他依舊有些擔憂。
因為就在此時,又一道犀利的目光掃過了藥廬這邊,最終在寧願的身上停了幾秒。
等到寧願反應過來,想那邊望過去的時候,那道犀利的目光已經挪走了。
印入眼簾的是武院參加大比的學子,以及此時正在給他們囑咐著什麽的孔武。
待到所有參加大比的學子入場之後,大比正是開始了。
寧願將目光轉向了場中的擂台,他關心的那些人都被分散在了不同的擂台區。
雲華在甲區,風蕭宇在戊區,佘妤在癸區,藥廬的那些師姐妹們分別在不同的區,與寧願關係最好的芍藥很不幸地與雲華撞車了,在甲區。
看他們排列的順序,似乎芍藥的簽號就是甲子,也就是說她將第一個上場。
芍藥的對手是一個帥氣的少年,從身旁茯苓的口中寧願得知,他叫徐迪,來自文院翰墨齋。
當然即便是茯苓不說,寧願大致也能猜出來,因為他剛上場就從手中抽出了一隻毛筆,隨著他手中挽出一個法訣,毛筆瞬間變大,被他當做長槍一般拿在手中。
“翰墨徐迪,請指教。”少年單手提槍負於身後,躬身行禮道。
“藥廬芍藥,請指教。”芍藥聞言也行了一禮。
這是書院大比的規矩。
待二人禮畢,徐迪手中毛筆挽出一個槍花,帶著一股劈山斬嶽般地氣勢衝向了芍藥。
如果寧願所料不錯的話,這個徐迪應該是出身行伍之人,雖然他入的是文院,但身上那股鐵血之風卻十分明顯。
這種感覺,寧願曾經在父親身邊的親衛身上感受過。
場中的芍藥看著急速而來的徐迪,以及那股其實十足的“長槍”,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笑道:“有點意思。”
隨後她腳尖輕點,左右手順勢而起,仿佛一隻驕傲的鳳凰展開羽翼,向後飄去。
“愚蠢!”遠處的孔武不知為何沒有關注自家師弟的比賽,反而是興趣盎然地看著芍藥所在的擂台,待看到芍藥的反應之後,嘴角一撇嘲笑地說道。
隨著孔武的話落,擂台上的徐迪看著對麵芍藥的反應之後,嘴角也不自覺的泛起笑容。
寧願猜得沒錯,他雖然是文院學子,但是他卻是出生軍旅世家,一身槍法冠絕三軍。
他的槍法名為破軍,破軍最大的特點就是蓄勢越久,威力越大。
芍藥的後側給了他長槍蓄勢的時機,如果芍藥一開始便與他直接爭鋒相對的話,他長槍的氣勢蓄不起來的話,他就隻能憑借技巧與芍藥纏鬥。
纏鬥不是他所擅長的領域,但恰巧是芍藥所擅長的,因為芍藥所學的法門本就走得是輕靈巧妙的路子。
這也就是為何芍藥一開場便避其鋒芒的原由。
眼看著徐迪的氣勢越來越足,長槍所帶的鋒芒越來越盛,芍藥似乎也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
但此時她再回轉過來與徐迪纏鬥已經來不及了,徐迪的槍法氣勢已成,如果現在直麵其鋒的話,芍藥必然會落敗。
所以她隻能選擇繼續避開徐迪的槍鋒,好在芍藥本身的修為不低,再加上自身本身走的就是這輕巧的路子。
擂台上的場麵頓時變得有些尷尬起來,芍藥一直在退,一直在躲,而徐迪則是鍥而不舍的在追。
大多數觀戰者都將目光從甲字號擂台移開了。
相對於其他擂台上打得火熱的場麵而言,甲字號擂台上的比試著實有些無趣。
此時已然目不轉睛地盯著甲字號擂台上的人,隻剩下藥廬的學子以及寧願這些了。
哦,還有一個孔武,不知為何他一直都注視著藥廬學子的比試,不曾挪開目光,即便是這場比試真的很無趣。
甲字號擂台上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徐迪一直在蓄勢,這一槍的氣勢來源於槍法本身的積累,不需要耗費他太多的真元,因為他從上場至今隻出了這一槍。
但芍藥閃避的動作卻開始慢慢變慢了,因為你每一次騰挪轉身都會消耗她不少真元,長此以往下去,待到她真元損耗完畢,不需要那杆長槍刺到她身上,她也敗了。
觀禮台上寧願萬分著急地看著甲字號擂台上狼狽躲避的芍藥,雙手緊緊握拳,身旁的靈芝也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但茯苓和薛漁卻似乎沒有那麽擔憂,甚至於薛漁的嘴角似乎還掛著一抹奇怪的笑意。
擂台上的芍藥驚呼一聲,再次狼狽地避開了徐迪的槍鋒,但這次的她似乎真的有些真元不足了。
雖然險險地避開了槍鋒,卻不知為何摔倒在了地上。
徐迪雙眼閃過一道精芒,握槍的手順勢一轉,連人帶槍以驚人的氣勢向著摔倒在地的芍藥刺了過去。
觀禮台上得寧願緊張得一聲驚呼脫口而出,身旁的靈芝更是嚇得閉上了眼睛。
看這長槍的氣勢和徐迪前刺的速度,怕是他自己也已經無法控製住這破軍之勢了。
但詭異的事情卻突然發生了,瞬間整個觀禮台上都安靜了下來,然後便聽到文院方向傳來陣陣嘩然之聲。
靈芝有
些不解地挪開捂住眼睛的雙手,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睛,隨即她的雙目圓凳,不可思議地看著甲字號擂台。
擂台上的芍藥依然狼狽不堪地坐在地上,但剛才還帶著一股決然氣勢的徐迪卻也不知為何,倒在了芍藥的身前,那杆犀利的長槍卻不知所蹤。
“發生了什麽?”靈芝有些疑惑地看向身邊臉上震驚之色未退的寧願。
“芍藥師姐,贏了……”寧願用帶著一絲疑惑的語氣不可置信的說道。
原來就在之前靈芝閉目的瞬間,擂台上變故突生。
徐迪手握長槍,帶著淩厲的鋒芒,氣勢洶洶地刺向倒在地上的芍藥,眼看著槍尖就要觸及到芍藥的眉心。
就在此時徐迪前衝的身形驟然停住了,就像是一匹奔馳的駿馬撞上了一麵看不見的牆壁。
如此強大的衝擊了,自然不是徐迪可以承受的,驟停帶來的衝擊直接震傷了他的內腑,強烈的衝擊直接讓他暈了過去。
他手中的長槍,由於沒了真元的支持,也隨之變回了原來的那隻小小的毛筆。
觀禮台上的眾人都沒有看明白芍藥到底是怎麽贏的,直到芍藥起身確認了本場比試自己勝利了之後,她才來到對麵徐迪的身邊。
隻見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在徐迪的身上拍了幾下,似乎從徐迪的身上收回了一些東西,大家才有些明了芍藥的獲勝之法。
她應該是在逃跑的過程中,在徐迪的身上做了些手腳,這才導致了徐迪的驟停和昏迷。
聽完寧願的解釋之後,靈芝依然有些不解芍藥到底做了什麽手腳。
眼見靈芝依然迷迷糊糊的,寧願正待說些什麽,一旁的茯苓卻搶先開口了。
“真當我們藥廬好欺負呢?誰還沒個製敵手段了。”茯苓口中不滿地說道,似乎對於文院那邊的嘩然之聲十分不滿。
“茯苓師姐,芍藥師姐到底是怎麽贏的呀。”聽到茯苓的話之,迷迷糊糊的靈植開口問道。
“是血靈藤。”此時的寧願也弄明白了芍藥的辦法。
之前他也很疑惑明明著裝素來淡雅的芍藥近日為何穿了意見豔紅色的外袍,直到後來芍藥從徐迪身上拍了那幾下,寧願才終於明白了芍藥的手段。
血靈藤,出產自南蠻古林,素來嗜血,成熟後的血靈藤,藤條可以入藥,但同時也會自然產出一些血紅色的果實,名為血靈果。
血靈果實際上來說並不是一種可以食用的果子,它是血靈藤的種子。
血靈果可以繼續用來種植,最終成長為新的血靈藤,但同時也可以用來寄生。
隻要采用某種特殊的手法,可以將血靈果分解為一種極其微小的粒子,這些粒子可以說是血靈果的孢子。
這些孢子會隨風飄散,在他們漂浮在空氣中的過程中遇到任何的物體,他們就會立即附著在其表麵。
但如果他附著的是生命體,那麽他就會立即鑽進生命體的體內,吸收其血氣生根發芽,直到他們將這個生命體的血氣完全吞噬,才會破體而出長成一株株新的血靈藤。
這就是芍藥穿紅色外袍的原因,她需要以外袍的紅色來遮掩袖中的血靈果。
這也是徐迪驟停昏迷的原因,芍藥在逃跑的過程中就震散了袖中的血靈果,血靈果的孢子逸散在空氣中。
芍藥一直在急速向後退,後退的速度快了就會產生風,將孢子吹向身後。
而徐迪追在芍藥的身後就迎麵撞上了隨風而來的孢子,那些孢子落在他的身上,皮膚上。
徐迪一直在蓄勢,真元不斷運轉,旺盛的血氣直接刺激了孢子的生長,催生了那些孢子在他體內極速地生根,發芽。
而當他的血氣被消耗到一定的程度之後,逐漸成長起來的血靈藤會堵塞他真元運轉的經脈,導致他氣血運行受阻,四肢僵硬導致驟停昏迷。
靈芝聽完寧願的解釋之後似乎被嚇到了,她此時才知道血靈藤竟然如此恐怖。
再回想起自己之前有事沒事就跑去芍藥的藥田,幫助她打理血靈藤,頓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太可怕了,太可愛了。”靈芝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還算聰明。”茯苓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寧願,第一次對他的印象有些改觀。
“那師兄,我的月靈芝不會這麽恐怖吧?”靈芝突然想起來自己種植的那顆靈植,有些擔憂地問道,唯恐自己哪次不注意,被自己種植的靈植給誤傷了。
“這個你就放心吧,月靈芝是真正純粹的藥用靈植。”寧願有些無奈地說道,對於靈芝這個小丫頭的聯想也是萬分的服氣。
“那就好,那就好。”靈芝輕拍著小胸脯,似乎送了一口氣道。
“好了,你們兩個。”
茯苓也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還不快去扶你芍藥師姐回來。”
靈芝聞言立即跑向了甲字號擂台,此時的芍藥明顯十分虛弱,雖然她之前靈巧地運用自己的優勢獲得了比試的勝利。
但在躲避的過程中明顯也差不多耗光了真元,再解決了徐迪體內的血靈藤幼苗之後,有些無力地跌坐在擂台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