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
半夜了,屋裏的燈都熄滅了,空調‘嗡嗡’的工作著,田韻和室友顧月睡在一張床上,可誰知顧月那丫頭睡相實在與白天的淑女形象差了一光年,白天她舉手投足間,女人味兒十足,盈盈一笑時,妖精勁兒夠嗆!可一到晚上,她‘噌噌’磨牙時簡直和那白骨精吃人肉時有得一拚,翻一個身,總讓人感覺像是要從現代翻回堯舜禹那時代。
田韻被她一腳踢醒,頗感無奈,卻是準備翻個身,掖緊被子再睡,剛閉上眼,就發現,有些冷風灌了進來,臉上也好像有水滴了上來,“MD,怎麽有水呀?”
空調滴的水應該順著滴水管下去了呀?大半夜的,這是演哪出啊!
田韻慢慢坐了起來,揉揉惺忪的睡眼,心裏一陣憋屈,仰頭去看空調時,發現了不對勁,一間破洞百出的屋頂,豆大的雨滴溜過縫隙砸了進來,幾根茅草堅持不住,掉了下來,掛在田韻的頭發上,某女覺得不可思議,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灰布裙,破破爛爛的,瞪大杏仁眼,又朝這爛柴房逡巡了一圈,幾堆劈好的柴火整整齊齊的堆在牆角,一個小男孩縮在柴堆旁,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她,屋外雷聲轟隆隆的響著,過後亮而白的閃電,瞬間照亮了整間屋子,劈劈啪啪的雨點透過沒糊紙窗欞斜著飄進來,借著這閃電的光,田韻看清了那小男孩,“啊!有、有賊,救命啊!”田韻顧不上想自己身在何處,立馬呼救,高亢而尖亮的聲音盤旋在那爛柴房上空。
“哥哥,你是、是人?”一個小男孩聽到這呼聲,明顯怔了一下,隨後稚嫩的聲音傳來,帶著遲疑,帶著驚喜“你沒死,沒死,哥哥!”
“誰是你哥哥呀,你才死了呢,你、你別過來,離我遠點,別過來,啊!救——”一雙冰冷的小手用力的捂住田韻的嘴,一個‘命’字被活活的捂了回去,多不吉利呀!好歹也讓自己說完呀,被害人田韻翻了一個白眼。
“噓~哥哥,不要說話,外麵、外麵來了好多壞人,你再這樣叫,他們會發現我們的。”小男孩的聲音明顯帶著恐懼,小手顫抖著放了下來,隻是一隻手還緊緊的摟著她的肩膀,用得力氣很大。
田韻有些愣愣的,看了看小男孩垂在肩頭的長發,頗具古風的衣服,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靠!這明顯是穿了的節奏嘛!
“你說我是你哥哥?”田韻食指指著自己,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小男孩,屋外隻是瓢潑大雨,傾瀉似的下著。
“嗯,對啊,哥哥,你、你怎麽了?”小男孩有些擔心,眼神裏夾雜著惶恐。
“哦~”田韻裝作明白了,隨後馬上低下頭看了看胸前,額……確實沒有女性的明顯特征,聲音呢也隻是帶了些諾諾柔和,很顯然,這變聲期還沒到,自己不可能真穿成男的了吧!
‘哢嚓’一聲,一個閃電瞬間又把柴房內照的透亮,屋外下著大雨,柴房內淅淅瀝瀝下著中雨,地上坑坑窪窪,聚集著幾攤泥水,田韻不敢再想性別了,身上已經濕透了,別無它法,隻能從這小男孩下手,好歹穿過來得有個地方住啊!穿來這麽個地方,自認倒黴,難不成自己是某一大戶人家的奴才?那、那可就完了,不過看看自己這身裝扮估計連當個奴才也不夠格!要不出去讓雷劈一下,說不定再穿回去呢,可、可要是劈焦了呢?我去,介個方法行不通,來日方長,隻能再從長計議吧!
“外麵有什麽壞人?”田韻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聽麽麽說是株連九族,要滅門,我們也隻能躲到這兒了,所以,不要出聲,這是麽麽吩咐的。”小男孩拉著田韻,倆人匍匐著,慢慢的爬到柴房角落的一個卷著的席子後麵。
“株連九族!那可是府上有誰犯了案?還是……”田韻縮在有著黴爛味兒的席子後,看向一旁心神不定一直向外窺視著的小男孩,試探著問道。
“是爹爹,爹爹有兵符,想要造反,可是娘親說爹爹是被誣蔑的,我們一定要活下去,娘親說、說我們要為爹爹報仇。”小男孩的聲音有些哽咽,牙齒緊咬著下唇。‘嘩啦啦’的雨聲幾乎要把他打著顫的聲音淹沒。
“那我們得趕緊逃啊,坐在這兒幹嘛?”田韻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些嘈雜、怒吼的聲音,透過窗欞看向屋外,有著衝天的火光,古人就是變態,你滅門就滅吧,大下雨天的,還點了把火,又是一朵奇葩……
“哥哥,你怎麽了?我們在的這個院子可是荒了好久,人們說這兒鬧鬼、鬧得厲害,便早在十幾年前就封了,朝廷那幾年鬧饑荒,找來僧人卜卦,便說是我們府上這間偏院有不詳之物,無人鎮壓,所以自那僧人看完後,便作了場法事以符封門,沒有朝廷命令,誰都不得擅自闖入,今日我們遭此劫難,便也顧不上那些了,娘親說保命要緊,你我是嫡出的,婉兒妹妹也沒能逃出來,其他庶出的就更沒機會了,難不成哥哥是忘了?”小男孩有些緊張,哥哥雖是男子,淘氣歸淘氣,但自幼膽子便小,莫不是被今日之事嚇壞了吧?
“嗚嗚嗚……我、我怕。”田韻了解了個大概,但現在被這麽一問,隻能靠那破得掉渣的演技了。
“哥哥,哥哥莫怕,有風兒,爹爹說,我們能逢凶化吉,爹爹說,男子漢不能哭,別怕,我們僥幸逃過今晚便沒事了,府裏自有安排好的兩位嫡出少爺,和我們長得像極了,若是沒人能認出,朝廷就不會再追究此事了。”風兒的小手緊緊摟住田韻的肩膀,極不熟練的輕輕拍著,輕輕的安慰著。
兩人就這麽靠著潮濕的牆壁,互相依偎著,互相取暖,拉著冰冰涼的小手,聽著窗外的雷聲、雨聲、被風吹得微弱的低低傳到耳邊的人聲,不安的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