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罵聲越來越大,甚至蓋過了香兒與楓兒的哭泣聲。
“楓兒,香兒……”崔喻麗沒有爭辯,甚至沒有多看烈珈奇一眼,她隻是默默的看著自己一雙兒女,眸中流露出不舍,心痛之情。
她知道,今日自己難逃一死,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想要讓烈珈奇永遠記住,她是為了他而死的,所以他必須一世憂待自己的一雙兒女。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自殺的準備。
隻是在什麽時候自殺,才能讓烈珈奇的謊言天衣無縫,她必須好好考量考量。
沒想到,一個聲音突然傳入她的耳裏:“你覺得當初烈珈奇愛不愛自己的妻子呢?最後不也是聽了你的慫恿,殺妻滅子呢?你為他背黑禍,可是將來有一日,他依舊會為了別的女人,殺了你的兒女,挖了你的墳!”
她的話剛一說完,崔喻麗便差點尖叫起來:“你是誰?你是誰?”
不!她不聽!
她一點也不相信這個人所說的話。
烈珈奇一定會看在她們相愛多年的份上,好好對待自己的兒女的,如果烈珈奇死了,那她的兒女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你費盡心機為他保住的一切,他真的會領情嗎?像烈珈奇這樣會為了別的女人殺害自己妻子的人,他的話能夠相信多少呢?還是你覺得,在下一個狐狸精來臨之前,你的兒兒女能夠逃過烈南焰兄妹的追殺?”
“不!不!不要再說了!”這些話勾起了她心中深深的恐懼,她近乎發狂似的捶打著穩如磐石的鋼鐵:“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不要再待在這兒,她要回到楓兒香兒的身邊,她要看見自己的兒女,看到她們平安幸福的長大。
如果她死了,將再也沒有人會關心他們的前途,他們的生活,他們的一切一切……
這個人說得沒有錯,就算她今天為了他死了,烈珈奇的心,會堅持多久呢?烈珈奇的心有多麽喜新厭舊她不是不知道,這些年來她耗盡心機保住自己的容顏永不蒼老,這才勉強留住了他的心,一旦她不在了……
她簡直不敢想像這樣的結果。
她默默的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你說謊!”崔喻麗再睜開眼睛之時,眼裏已經恢複了一片清明,她拿起一個紅繩結:“你們都別猜了,其實真正的紅繩結,在我這裏。”
其實她比寧銘柔更先遇見烈珈奇,她費盡心機讓他喜歡上自己,甚至不惜獻出自己的清白之身,可沒有想到,轉身烈珈奇便與寧銘柔訂了婚。
對此烈珈奇對她的解釋就是這一切都是烈家的意見,如果他想要當下一任洞主,就必須聽從父母的安排。
當時她一門心思想要留在烈珈奇身邊,雖然沒有了正妻之位她很傷心,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從她把自己交給烈珈奇的那一刻起,她就在這段感情上沒有了退路。
無論如何,她是必須嫁給烈珈奇的!
就算從剛開始的正妻變成了妾,她也心甘情願,因為烈珈奇對她說,他永遠也不可能會喜歡上寧銘柔的!
可是沒有想到,寧銘柔國色天香,姿色不凡,為人又溫柔大方,很快烈珈奇便忘記了他們之間的誓言,甚至與寧銘柔過起了夫唱婦隨的幸福生活。
她怎麽可能會允許?
烈珈奇從爬上她床的那一刻開始就應該知道,她崔喻麗不是這麽好欺負的人。
看著寧銘柔很快懷上了第一胎,她的心就像被火燙著一樣,痛得跳腳。
而寧銘柔懷孕再也不能伺候烈珈奇,烈珈奇這才想起這個曾經與自己兩情相悅的姨娘來。隻是剛開始烈珈奇來的時候崔喻麗總是發脾氣趕走他,久而久之他便也不再自討沒趣了,可沒想到這次他隻是試探性的上門,卻被崔喻麗肝腸寸斷一哭,頓時覺得自己好久都冷落美人,實在是罪過。
於是趁著寧銘柔待產期間,崔喻麗使出渾身解數,終於重新獲得了烈珈奇的關心,而隨這而來的,便是崔喻麗對對寧銘柔的報複。
如果寧銘柔能夠對自己稍微有點防範意識,那她也就不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
這種天真無比的千金小姐一點也不介意她的存在,反而還與她稱作好姐妹,兩人相處十分融洽。
可是她要的不僅僅是這些。
正妻之位,已經被寧銘柔搶走了,可是嫡子的稱呼,她如何能夠拱手讓人?
隻可惜天不從人願,她當初為了能夠得到烈珈奇持久的寵愛,所以她做了一件十分大膽的事,就是事後每次都喝避子湯,可是如今她打定主意想要懷了,竟怎麽也沒有消息。
偏偏此刻卻傳來寧銘柔產下一子的好消息,對她來說,簡直如同晴天霹靂。
她失去了正妻的位置,而她將來的兒女們,也一直被世人擺在了庶女的身份上,再也翻不了身了。
這一刻,她突然無比憎恨寧銘柔,如果不是自己被她與世無爭的外表騙了,又怎麽可能讓她順利產下麟兒?霸占了她未來兒子的位置。
從這一刻起,她便做好了打算,要將寧銘柔母子斬草除根。
接下來的事,就和烈南焰所說的一樣,她不時吹吹枕邊風,又在寧銘柔麵前挑撥離間,終於使得兩人反目。
而她這時還在做著寧銘柔眼中的和事佬。
烈珈奇與寧銘柔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淡,直到最後相看兩厭,再無當初的柔情蜜意。
而這個時候,寧銘柔懷上了第二個孩子。
崔喻麗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依舊保持著自己好妹妹的嘴臉,以保胎為由,說要伺候在側,寧銘柔感動無比,在失去了自家相公的疼愛之後還有人願意給她作伴,她也一心相待,並將自己所能夠給的,都給了這個“好妹妹”,就連自己兒子對姨娘懷孕的話,她都咽在嘴裏,沒有吐出來半個字,甚至還為此訓誡了烈南焰一頓。
那時候的烈南焰差不多十歲左右,他看著自己娘親被一個姨娘耍得團團轉,心中焦急,屢次提醒娘親,娘親卻置若罔聞,反而認定是他自己多事,誤會了姨娘的好意。
如果不是他親耳聽爹娘在暗中謀奪娘親的嫁妝和寧家的心法,他還不知道,原來姨娘能夠瞞天過海,這裏麵還有爹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