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震驚,幾乎聽不清楚鳳初笑在說些什麽。
“不絕見到的娘親,根本就不是他真正的娘親,而是我請來的奶娘。隻可惜她為了留在城主府,竟然給不絕喂下了一味長不大的藥,她以為隻要不絕還需要她,她就能永遠留在這兒
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不絕永遠停在了兩三歲時的模樣,我殺了那個奶娘。”
再後來,他便四處尋找解藥,而為了不絕的怪狀不被人發現,他禁止府中的下人再踏入花園。
沒有想到還是有不怕死的丫環意圖勾引他,闖了進來,發現了不絕的怪病。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不絕一個人太過孤單,所以畫了漂亮的風箏,將她們引了進來。
“所以……你為了杜絕他的念頭,你在他的麵前殺了那些想要陪伴他的丫環?”
“那些人終究會發現他的怪病,為了不讓她們傳出去,我隻能這麽做。”
他曾不後悔,亦不會後悔。
不絕是可焰最後留給他的希冀,他怎麽能放任別人傷害他?
聽完這一切,雪不賞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一個無窮無盡的迷宮,她的身世之謎,她與不絕的關係,還有鳳初笑……
“所以……所以……”她幾乎不敢說下去:“所以不絕,其實已經有十四歲了!”
看到鳳初笑緩緩的點點頭,她幾乎有種想要發狂的衝動。
她究竟來自何方,她不是鳳姨娘的孩子,她擁有什麽樣的力量,要讓自己的母親在自己剛出生時便獻祭自己,以禁錮她的力量。
雪不賞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回了房,待她渾渾噩噩的閉上眼睛又醒過來,天已經亮了。
蝦兒依舊等在門口伺候。
看見他醒來,蝦兒連忙打來了洗臉水,伺候她更衣洗漱。
雪不賞依舊在回憶鳳初笑的每一句話。
“我要見你們城主!”
她突然道,也不管侍女們正在梳理頭發:“立刻!馬上!”
她有太多的話要問他。
一片綠油油的草地無邊無際,清晨的太陽還十分溫柔,可是雪不賞的心一點也平靜不下來。
“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
她急衝衝的放下梳到一半的頭發,卻發現他似乎早就在等候她,好不容易吃了幾口米粥,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問一大堆問題。
可是鳳初笑卻騎著馬將她帶來了這兒。
“這裏,是我與可焰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鳳初笑指著不遠處的大石塊:“這兒是一片草原,當時她被人追殺,躲到了這兒,她向我呼叫,一點也不管我身後有一大堆禁衛軍,隨時可以將她當成刺客箭殺,她就這麽直直的撲進我的懷裏,讓我一輩子都放不下了。”
想到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孩,他的心便不由自主的融化成水。
當時也是這般美麗的天氣,他那時剛為城主,每天有無數的事情需要處理,他甚至都沒有時間去參加那些宮廷的宴會,他隻掛心著如何讓鳳城強大起來,如何讓鳳城的百姓豐衣足食。
可是那抹火焰,就這樣直直的闖進了他的生命。
後來他才知道,她肚子裏懷著兩個月大的孩子。
她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隻是流著淚,求他收留她幾個月,待她生下孩子,她便會離去。
他也就真的不再過問她的來曆,就像照顧每一個患難的鳳城百姓一樣,他將她安排在鳳府生活,讓花園後的一切都交給她,成為她安全的堡壘。
隻是除了每晚他辦完國事回來,都會遙遙站在花園之前,駐守相望。
偶爾會聽到她的哭泣聲,但更多的,卻是她對於腹中孩子的期盼。
她說她就像一個過客,可是在他的心中卻刻下了永恒的痕跡。
他每天都害怕天亮,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臨盆之日將近,他將再也沒有借口挽留她。
即使是這樣的遙望相守都辦不到。
後來,他終於熬不過這樣的擔憂,第一次跨進了禁區。
她並沒有害怕,反而招呼他坐了下來,挺著個大肚子,她笑得一臉幸福:“如果鳳城主不嫌棄,日後,便讓這兩個孩子認你做爹吧!”
她告訴她叫可焰,她懷疑這肚子裏的是對雙胞胎,而且,她想要讓這個孩子跟著他姓鳳。
他當時惶恐,這位天仙般的女子,他連仰望都覺得褻瀆。
他滿腔的話沒有說出口,他原本應該也是個狂妄高傲之人,否則不會一力承擔起鳳城的職責,即使當時他才十八歲。
他鼓起勇氣的結果,是讓接下來的幾個月都相處融洽。他驚訝的發現可焰雖為一介女兒身,但對國事與天下事,卻有一番獨特的見解。
短短幾個月,她讓整個鳳城如舊換新。
他也在她的指導下,建立了如今聞名遐邇的傭兵會。
鳳城日漸繁華,她卻在某一夜後留下一封書信,下落不明。
原來她早已臨盆,生下了一對龍鳳胎,可是,那對孩子的身上,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他發了狂似的翻遍了整個鳳城,可是他還是沒有找到她。
最後在大雪皚皚的軒轅墳前,發現了那對孩子的蹤跡。
可是女嬰已經被人抱走了。
“你是說……可焰是在城主府生下了那對孩子?那對孩子的身上,藏著什麽樣的秘密呢?為什麽她必須要封印那個孩子的力量?那個女嬰,又是被誰抱走的?”
“我不知道。可焰沒有說。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追查那個孩子的下落,除了雪門與幽冥澗,我幾乎都找遍了,可是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帶著修羅紅色胎記的女嬰。”
“你當然找不到。”雪不賞閉上眼睛:“因為她已經死了!”
“死了?”鳳初笑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不可能!你就是她!我知道,從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她!”
“我的臉上,沒有那個紅色胎印。”雪不賞微笑的推開他:“你要尋找的女嬰,是一個有著修羅般胎印的女孩。”
“可是……你幾乎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啊!
“鳳城主,你用什麽證據來告訴我,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樣的故事,說出來幾乎沒有人會相信。
鳳初笑十分不舍的掏出一塊錦帕,那錦帕看起來十分特別,上麵繡的並非蝴蝶花兒,而是……
一個男人。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
那個男人劍眉星眸,一身正氣凜然,手上拿著一隻手槍,做著預備射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