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道婦點頭,雪不賞話鋒一轉,厲聲道:“既然你一直都在場,剛才你徒兒趁機偷襲我的時候你怎麽不出來主持公道?為何要等你徒兒落敗,才站出來向我討什麽公道?如果我打不過你徒弟,是不是你就不會站出來了?還是見你徒弟打不過我,所以你也想來湊一腳?”
她這麽一說,原本有心出手想要教訓她的中年道婦一時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她如果順著她的話說,想要教訓她,便成了恃強淩弱,如果不出手,那又如何能夠為雪憐討回剛才的麵子,教訓雪不賞呢?
雪憐見師父陷入兩難境地,心中大為著急,沒有想到這個賎人道法不錯,還巧舌如簧,伶牙利齒,幾句話便將師父陷入了兩難境地。
她可是雪氏最受人尊崇的公主,師父最得意的愛徒,怎麽能夠在這麽多人麵前丟了麵子?
但是雪不賞剛才的話又說得極為圓滑,她師父一旦出手,便會成了恃強淩弱之徒,可如今她不出手,勝負已分,她一個人根本討不到半點便宜,這麵子可真是丟大了。
她在這邊費盡心機想要尋個理由讓師父幫自己尋仇,而雪不賞卻已經不耐煩了,既然已經救下城主的兒子,那她便能去領那高額的獎金了。
她剛想要伸手抱那個粉雕玉琢的男孩,一道青白色光突然劈向她的手,那道殺氣是中年道婦用足了七成真氣使出的,她如果強行要去抱那個男孩,就必然會被那道真氣所傷,電光火元石之間,她淩空一翻,竟然靈敏的躍過了那道殺氣,將那男孩抱在了手中,直氣得那中年道婦差點破口大罵,但她必竟是經過風雨的人,立刻意識到這林中還有其它傭兵團,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她偷襲,她總得要找個好一點的借口才好。
“大膽賊人,死到臨頭還敢挾持城主愛子,還不快乖乖放下!”她臉色難看得很,聲色俱厲,恨不能將雪不賞瞪出十七八個洞出來。
雪不賞竊喜,師父此言正合她心意,如果她們師徒合力能夠從雪不賞手中搶下這個小孩,那營救鳳城城主兒子的功勞,就屬於雪門的了。
她為雪門立下如此大功,回去父親也一定會好好獎賞她,讓雪門其它人都看看,她究竟有多麽強大。
“師父,我們不要和這種人客氣,還是先救下城主愛子再說!”
她的劍已毀,九尾狐也受了傷,毫無戰鬥之力,但有她師父在,相信不需要她出手,眼前這個女人就死定了!
雪不賞冷冷一笑,這雪憐當真是十分無恥,因為自己是嫡女,從來就沒將其它姐妹放在眼裏,驕傲自大,目中無人,別的庶女都隻敢暗地裏欺負雪不賞,可是她卻是明目張膽的。
記得有一次她剛被三姐捉弄,在冰天雪地裏被捆綁了兩個時辰,凍得快要死掉的時候,這個在雪麒麟麵前一向“心地善良”的長姐,吩咐人用熱水將她捂在浴桶中兩個時辰,她凍得快要僵硬的身體突然被高溫一蒸,身上的一層皮全部脫落,從浴桶中爬出來的時候,差點沒將身邊的鳳姨娘給嚇死。
現在想來,那熱水中應該是加了某些東西,自那時起,鳳姨娘也再不願意踏足她的院子一步,也視她這個醜得人神共憤的親生女兒為必生恥辱。
她喜歡在眾人麵前裝偉大,裝善良,可是內心毒如蛇蠍,卻從不輕易讓人抓住半點把柄。
雪不賞握緊拳頭,憤恨的瞪了雪憐一眼,總有一天,她會回雪門,將他們欠她的,一一討回來!
如果她還是從前的雪不賞,說不定她又會栽在她的手中,任她欺淩。
隻可惜她不是。
她連和她廢話的心情都沒有,手中的紫青玄魔劍微微揚起,她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速戰速決!”
她知道她們絕對不會就此善罷幹休,既然如果,她的退讓隻能給自己招來羞辱,即使沒有必勝的把握,她也必須拚上一拚了。
雪憐巴不得她應戰,她正愁沒有機會給自己出氣呢,如今有了師父這層關係,隻待她敗了,到時是不是綁架城主兒子的綁匪,還不是任由她們說了算,屆時加上她雪家在北荒大陸的崇高地位,定能讓她百口莫辯!
她幾乎得意得快笑出聲來,仿佛雪不賞的失敗就在眼前,隻可惜她忽略了如今的雪不賞,早就不再是從前那個隻能任人拿捏的無知女孩了,更何況旁邊還有馴獸第一人,烈南焰!
他相信如果他再不吭聲,這場冤屈就要在他眼皮子底下造成了,他輕咳了一聲,以示自己的存在,瞥見戰鬥雙方都同時瞪向自己,他邪邪一笑:“兩位,既然要打,不如打個時間再好好比劃,剛才打了這麽久,肚子都餓了,小姑娘,要不我請你吃天山樓的雪翅鮑魚?”
他這話很明顯是對雪不賞說的,隻是對方一點也不領情,抱著男孩便抬腿走人。
雪憐與中年道姑對視一眼,看情形這烈南焰竟然想胳膊肘往外拐,幫助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孩,她們就算硬要出手,萬一烈南焰插手,她們也占不到什麽便宜,而且接近這兒的人越來越多了,她們再打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不如在那些人未來之前先撤走,免得遭人話柄。
雪憐一看師父的神色就知道她打了退堂鼓,隻可惜她現在玄氣盡失,九尾狐也受了重傷,一時半刻也恢複不了,想要對付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她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這後麵還站著一個烈南焰。
她咬緊唇,一時腦海中轉了千萬頭緒,無論如何,她堂堂雪不賞門嫡女是噎不下這口氣的。
雪不賞走到結界處,卻聽見背後傳來雪憐的身後:“半個月後,你敢不敢與我比試一場?”
雪不賞輕輕勾起唇角,頭也不回。
“隨時奉陪!”
她輕盈的身軀幾個起躍,迅速消失在樹林之中。
朱雀幻鳥突然衝上天空,對著雪不賞的方向盤旋而去。
烈南焰見沒有好戲再看,也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頓時現場隻剩下了雪不賞與丫環們,中年道姑道:“徒兒,半個月後,你的傷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