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揚州之戰（一）
“誰幹的！”顧禦看著遍體鱗傷的薑沐語，發怒道
“正在查”燼回道
“宏睿！怎麽樣了！”
快馬趕回來的薑逍急忙問道，一天之內往返至少三十多裏的路，這讓他的身子有些吃不消，聲音都有些顫抖
“大夫正在路上，你也勞累了，先休息休息！”顧禦擔憂道
“沐語至今未醒，你讓我如何能休息！”
控製不了情緒的薑逍，低吼道
“殿下、大人，大夫來了”
下人領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進來，身後跟著一個與老人年齡相仿的婦人
“大夫！快些看看我妹妹如何了！”
“子閑！別急，讓大夫好好看看”顧禦拉著激動的薑逍，並對大夫致歉“大夫，子閑隻是太過於擔心，切莫怪罪”
“無妨”那大夫好似經常遇見這種場麵，平靜道
“氣息紊亂，我可先將其救醒，至於外傷，玉兒，便交予你了”
大夫把了把脈，對著身後的婦人說道
那婦人點了點頭，讓屋內男人離開後便查看傷勢起來
“大夫，如何？”
薑逍急道
“大人莫急，這有一張藥方，按方子取藥和煎製即可”
大夫尋了一支筆，寫了一張方子給薑逍
“多謝大夫！”
薑逍收下後，讓燼去了藥房
“不知大夫尊姓大名”
“老夫，荀琛”
不料薑逍等人聽完後大驚
“莫非是那位十年前醫治襄陽瘟疫的神醫！”
顧禦問道
“神醫之名，愧不敢當”
荀琛說完，薑逍跪地拜道
“多謝神醫救命之恩！”
“大人為何如此！”
荀琛連忙攙扶薑逍，可薑逍卻執意不起
“神醫對我薑家有三大恩！第一恩，在下便是那襄陽薑家二子，幸得十年前神醫出手相救，讓我薑家和襄陽百姓得以延續至今！第二恩，若非神醫當時出手相救，輕則我薑家因病而亡，重則西境防線告破，讓我大夏子民陷於戰火！第三恩，神醫今日又出手相救我妹妹，此恩，重可比天！請受薑逍三拜！”
“大人！大人不必如此，老夫行醫天下，隻要遇到了，便會出手，從不分貴賤之別”
“不愧是神醫！行跡天下隻為換蒼生安全，與神醫比起來，我等何其愚昧！”
顧禦也被這句話感染道
眾人談論之際，婦人推門而出
“如何？”
“諸位大人、殿下，放心，妾身已將傷口清理完畢，傷口不深，隻需靜養便可，隻是現在昏迷不醒，需得盡快服藥”
“多謝老夫人”
“二公子，藥材取來了”
“宏睿，你親自去”
顧禦拿著方子和藥材奔廚房而且，不過路上他卻納悶，為什麽是我親自去？？
“這，這是哪？哥？……”
許久，薑沐語緩緩地睜開了眼
“醒了！神醫！”
一直守候在旁的薑逍心裏一喜，連忙叫荀琛過來
荀琛把了把脈，胸有成竹，示意薑逍莫急“賀喜大人，小姐脈象平穩，隻需好好養傷即可”
“多謝神醫！神醫大恩，沒齒難忘！神醫有何要求但說無妨，逍哪怕上刀山，也定為神醫辦好！”潛台詞就是，你想要什麽或者是與誰有仇，給我說，我給你辦了
“多謝大人，不過老夫與大人有緣，既然有緣，談何酬勞？小姐已經好轉，老夫就不叨嘮了！”
說完，荀琛帶著婦人離開，顧禦納悶，問道“為何不將他留下？”
“人各有誌，何必強求，如果他要換取功名利祿，你我皆可以助他，可他卻不這麽做，說明他不願踏入這朝堂，既然他不願，那你我也就沒必要把他汙染了”
“沐語，你覺得怎麽樣了！”
薑逍寵溺的看著薑沐語，輕聲問道
“已無大礙，咳咳！”
“別急，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養傷，父親那裏，我自會去說”
說完，許鼎進來說道“大人，查到了”
薑逍眼神一凝，讓燼照顧薑沐語後，和顧禦一起隨許鼎而去
一路來到城外，對了暗語之後，三人進門，李越神情凝重，道
“大人、殿下，這個男子叫丁銘，是揚州刺史丁通的獨子，丁通為了給淮王住建行宮，在全國各地強征男女老少”
“這些我都知道，我想問的並不是這些”
來到丁銘身前，薑逍笑道“行宮，是陛下才有的權利，那麽淮王住建行宮陛下為何不知？還是說，淮王封鎖了消息？莫非，整個揚州，都是淮王的？”
眾人聽完才知不對，行宮可是皇帝臨時出行所住的地方，淮王敢私自建立行宮，便已是大不敬之罪，而再加上薑逍扣得高帽子，那可是謀反罪
“我，我說，我都說！”
“願聞其詳”
“淮王在揚州建立私兵，除了廣陵，其他郡都已被淮王掌控，而淮王還準備在開春謀反”
“開春謀反，哼，宏睿，把他帶著，進宮”
“什麽！豈有此理！！”
顧權聽到二人所言後，拔劍斬斷了桌案
“逆子！逆子！！”
“父皇，切莫傷了身子！”
雖說恨，但畢竟是父子，顧禦安慰道
“來人！帶顧征！”
吩咐下去沒多久，就聽報道
“陛下，臣到時，淮王府上已空無一物，看痕跡，像是匆匆離去”
“揚州除了金陵和廣陵，還有四郡，加上私兵，恐怕數目不小，淮王若想回到揚州，廬江和吳郡最近，東窗事發，恐怕淮王會提早謀反”薑逍分析道“廣陵北禦齊國和東越，不可妄動，荊州襄陽蒼狼軍還得分兵南海，也不可妄動，現在隻有京城的龍驤軍可以動用了！”
正說著，一位刑天府探子高呼急報而來
“急報，淮王與揚州刺史丁通謀反，廬江已成為叛軍領地！”
“可惡！！”
“陛下，廬江謀反，想必豫章、吳郡、會稽不日也會如此，還請陛下速速出兵，先剿滅廬江反賊！”
“拿兵符！宏睿，令你率龍驤軍各營三千人前往廬江，切記，速戰速決！不可拖延！薑逍，你為其副，至於這丁銘，剿滅叛軍後一同問斬！”
“臣，領旨！”
“兒臣，領旨！”
二人出了皇宮後，並未直接去龍驤軍營，而是去了東宮
“這麽說，父皇已讓你二人前去廬江？”
“不錯，皇兄，京城還有吳王在，皇兄多多小心”
“大人，端的好算計啊”
房外，夏侯彥與薑逍談道
“先生放心，這是禦史府令牌，有了此牌，你便可號令禦史府的三百瀝陽營，如若京城有變，這三百瀝陽營，或可立奇功”
“大人，如若東宮用了此牌立了功，那麽首功可就在大人頭上了”
“愛要不要”
“多謝大人，大人不管在哪，不管身份如何，都要謀劃我東宮啊”
“先生說笑了，不過，淮王提前謀反，已經打亂了我們的謀劃，現在，就祈禱那四國不會趁機起兵攻我大夏”
“大人，那四國也不是愚笨之人，依我看，必會等到淮王之亂結束，好消耗我大夏內政軍略”
“此話有理”
正說著話，顧禦走出房門，薑逍立即拜別顧衛與夏侯彥，與顧禦前去龍驤軍營
“莊將軍，許久未見”
“薑大人，渝王殿下”
“這是兵符，廬江謀反，父皇令我二人前去”
“嗯，卻為真物，時間緊急，殿下與大人還請自行去召集兵馬，我去為殿下與大人整頓軍備”
聞言，薑逍內心不由想到，這莊溟是專門管後勤的嗎？每次都去整頓軍備
“籲~子閑，這龍驤軍士氣可真是高啊！”
“天下三大精銳之一，你說呢”
“你這次沒帶許鼎？”
“我讓他留守京城”
“也好”
“大人、殿下，前方五裏處有淮王叛軍約兩萬人安營紮寨”
李越報道
“怎麽辦？”
顧禦問道
“你是統帥還是我是統帥？你自己看著辦，我隻是一個謀士”
“不早說，害我出糗，你們就地紮營，子閑，隨我去看看我這皇弟！”
“皇兄，別來無恙啊”
顧征笑道
“沒想到是在戰場上與你相見”
“哼！皇兄與太子年長卻留在京城，而我卻被遣回封地，我不服！”
“不服你就去進宮與父皇說！為何要反！”
“父皇將我遣回封地，就是不讓我參與奪嫡！所以我才反！”
“哈哈哈！”
薑逍笑道
“你是何人！為何狂笑！”
“在下乃薑逍，笑殿下如今有三必輸，可殿下卻不知悔改！”
“噢？你就是薑逍，哼，我倒要看看是哪三必輸！”
“殿下冒天下之大不韙，身為皇子，不思為民謀福利，卻起兵造反！此乃第一輸！陛下聖明有道，而殿下卻再起戰亂，讓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民心失盡，如何成就大事！此乃第二輸！殿下蠱惑人心，讓這些軍人們去攻打自己的國家，我倒想問問，你們下得了手嗎！此乃第三輸！諸位將士們！淮王此舉，天怒人憤！早早投降，陛下聖聽有辯，絕不怪罪！”
此話說完，淮王手下軍士皆議論紛紛，顧征大怒，斬殺了許多軍士方才暫時平息
“薑大人口舌伶俐，我不及也！不過這是戰場，豈能隻靠口舌之利？明日起，你我決一死戰！”
說罷，薑逍與顧禦回到大營
“子閑，沒想到你如此能蠱惑人心啊！”
顧禦感歎道
“這叫什麽話？不過此次還算起了些作用，就算他斬殺軍士，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不過我軍隻有九千人，要不，夜裏去襲營？”
“不去，我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反客為主，咱們好好招待他們”
“殿下，依在下看來，敵軍隻有六千人，是要速戰速決，所以今晚必定回來襲營”大營中，顧征謀士李伊說道
“先生此話有理，我就仰仗先生之謀了！”
深夜，顧征與李伊埋伏於營內，忽聞馬蹄聲，顧征大喜“先生神機妙算！果然來了！”
而那馬蹄聲卻滾滾而來滾滾而去，並未直接襲營
就這樣持續了一個時辰，顧征再也忍不住了，問道“先生，這是為何？”
“某非.……遭了，顧禦是想以小股輕騎的機動性不斷騷擾我軍，我在兵書上見過，這叫做敵疲我打！”
“那該如何是好！”
“如若我軍就此任由敵軍騷擾，那麽明日必將不得士氣！如若塞耳睡眠，那麽敵軍會乘勢攻入我大營！殿下，如今隻能撤回廬江！”
“可惡！傳我將令，前軍變後軍，迅速回廬江！”
可惜李伊猜錯一件事，敵疲我打，並不隻是騷擾，而是騷擾攻擊，可顧征兵馬卻並未受到攻擊，那就說明……
“殿下、大人，他們撤了！”
一位軍士前來報道
“讓李越出發”
“先生，這一路上相安無事，某不是高看他們了？”路上，顧征警惕道
“也許吧，相安無事，便是好的”
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一聲炮響，一隊輕騎殺入
任何人在剛剛警惕完放鬆的時候突然遇到突發情況的時候，都會混亂不堪，更不要說兩萬人了，而且對方還是騎兵
“目標敵軍輜重！殺！”
“重整軍勢！頂住！頂住！”顧征大喊道
“殿下有令！降者不殺！”
眾人混亂之時聽到這句話，就像黑暗之時忽現一縷光明，找到了救命稻草就死死往上爬，一瞬間竟有一半人馬投降
“差不多了！走！”
見狀，李越大喊一聲，一千輕騎扔下火把，匆匆而去
“殿下、大人，我軍大勝！燒毀敵軍半數糧草！斬殺一千餘人！”
“哈哈！子閑謀略無雙！傳令下去，準備準備，明日攻城”
“殿下可是有煩心之事？”東宮，夏侯彥見顧衛還未睡下，問道
“唉，此次戰事，又不能獲得戰功！”
“殿下某急，別忘了，不止廬江一地屬於揚州”
“某非。。。”
“如若在下不曾猜錯，最遲明日，除了廣陵與金陵，其他三處，皆會響應叛亂”
“那倒是又該如何獲取戰功？”
“薑逍走前曾交予我禦史令牌，禦史府還有三百瀝陽營和一員虎將，若是使用得當，破五千人，不在話下，而且，京城可還有近六千龍驤軍，如若叛軍來犯，京城地勢險要，又有精兵猛將，守住不是什麽難事，至於薑逍那邊，此人足智多謀，淮王，已成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