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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君臨與千秋

  燕有雪氣哼哼的喊道:“趁人不備,你等著!”又朝台下喊道:“老槍伯,丹藥給我一丸!”槍祖宗揚手拋給燕有雪一枚丹丸,燕有雪服下後盤膝坐下調息行藥。


  齊展此時趕緊上前宣布道:“上一場勝者,北燕的.……這位姑娘!”


  燕晴空在下麵笑道:“她是我妹妹燕有雪。”


  齊展忙點了點頭,喊道:“下一場將由北燕的燕姑娘,對陣……”說道這裏齊展看了看李石頭,征詢他的意見。


  李石頭心知南楚這邊隻有自己還合適上台比試這一場,其他人要麽身份不方便,要麽武功不能穩勝。此時已是這次比武的終局了,雙方都亮出了最後的底牌,如果自己再輸一場,南楚這邊就沒人能扳回局麵了,就算有,礙著身份輩分,輸贏都不合適。而且據李石頭的感覺,貴賓台上的幾位名宿,太衝和大苦的武功和自己在伯仲之間,與燕有雪的君臨刀對上也不一定穩贏。因此這一戰自己是出戰的最合適人選。


  於是李石頭對齊展點了點頭,齊展繼續宣布道:“燕有雪對陣神羅教教主李石頭!”


  齊展話音剛落,台下有十幾道人影從不同區域同時竄出,有幾人邊向擂台騰挪邊大喊:“教主,且讓屬下替您打這一場!”“教主,您老人家先去場邊休息,為我掠陣!”“教主,且讓我先耗她一耗,您再上來把那小妮子收了作個通房丫頭!”


  說話間十幾條人影已經上了土台,齊齊的給李石頭躬身行禮:“參見教主!聖主降臨,神羅不滅!”


  李石頭見這十幾個人高矮胖瘦,老少男女各不相同,裝束也是千奇百怪,說話也是天南海北各地方言都有。


  李石頭知道這些都是神羅教的教眾,見自己要下場比武趕著上來相認,心下感動,連忙說道:“各位免禮,且下台觀戰,免得讓北燕高手說咱們車輪戰法倚多為勝。”


  說到這裏李石頭心頭警兆忽生,來不及拔出九斤九,隻得運起“蚩尤神功”一掌擊了出去,與擊向人群的一道暗金色刀芒相擊,爆起一道風牆向四周蕩開。


  “剛才是哪個口出狂言的?”擂台另一邊燕有雪俏臉含煞,怒視著神羅教眾人。


  李石頭皺眉道:“燕姑娘,你這一下趁人不備,與我剛才那一下扯平了。這下一輪對決是你與我,切莫再傷人了。你若是準備好了,咱們這就比過吧。”


  燕有雪道:“比過就比過,很了不起麽?”


  看著台上的少男少女,少數一些知情人心中無比感慨:果然是命中注定的對決,十年之約,君臨與千秋再度相逢,隻是對決的雙方變成了十年前雙方的繼承者。


  此時暮色已深,殘陽隻在西天邊剩下一點粉色輪廓。校場中群雄看了大半天比武,隻覺得越來越精彩,都忘了疲勞饑餓,如今到了最終對決,更是全神貫注的看著。


  神羅教的一眾人已經下了土台,台上李石頭與燕有雪麵對麵相距兩丈靜靜立著。李石頭拿著九斤九,他之前考慮過,要麵對君臨刀的無雙霸氣,是否以同樣狂霸的蚩尤戟應戰。但他想到這一戰不但關乎中原武林的臉麵,也關乎自己爹爹的名聲:爹爹十年前輸的,我要替他贏回來。因此千秋劍意是李石頭應戰的不二選擇。


  全場靜默,唯有火把燃燒的聲音更顯校場安靜。


  令人窒息的安靜中眾人忽覺台上的暗金光芒與紅色光芒越來越盛,逐漸從燕有雪和李石頭的手中擴散到整個擂台,兩色光芒的邊界開始如有生命般互相試探觸碰卻都無法越過對方的雷池,君臨刀與九斤九刀身開始發出“嗡嗡”的鳴動,似乎都在努力試圖壓過對方。


  台下燕晴空與槍祖宗相顧駭然。即使是槍祖宗在燕重山身邊征戰多年,也沒見過君臨刀鳴動。


  與此同時,在青州境內一座深山內,山林茂密,林內不見星光,隻見一簇篝火,篝火旁坐著兩人,正在篝火上炙烤剛捕到的小獸,邊烤邊輕聲談笑。


  忽的其中一個獨臂人有所感應,抬頭望向西方。


  坐在他身旁的中年婦人見狀有些擔心的問道:“當家的,怎麽,石頭又有事了嗎?”


  獨臂人似是自言自語道:“能刺激千秋劍意如此攀至姐姐的,難道是刀皇來了中原?不太可能,應該是他傳人。石頭這孩子,就這麽一年多的時間都經曆了什麽?”


  這兩人正是李石頭的爹娘。石頭娘憂慮道:“咱倆這一路往西,就是想看看他,上次你感應到他遇險,也不知受了什麽傷沒有。希望他這一次也能平安。當家的,要不這次找到石頭,別再讓他在江湖闖蕩了,咱三人一起回石頭村隱居吧。”


  石頭爹李千秋眉頭輕皺,輕聲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現在的石頭還不知會是怎樣一番心境。一切等見了他再說吧。”


  還是同一時間,北燕境內一片廣闊無垠的草原上,漫天星光映襯著草原上的一片星星點點看不到盡頭的營火,星光和營火把黑夜中的草原和天空連接了起來,營火間是一座座北燕人居住的帳篷。


  在這些營帳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座帳篷距離其它營帳較遠,如同被其它營帳拱衛,除了隻比其它營帳略大,其餘也看不出什麽區別。


  帳篷中坐著一個老牧民打扮的老人,黝黑的臉上有著刀削斧刻般的皺紋,不知多少滄桑往事都刻在這些皺紋裏。


  老人靜靜坐在馬凳上,撫摸著麵前的一把馬頭琴,眼中流露出溫柔的目光。


  大帳門簾一挑,一個容光照人、眉目與燕有雪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美婦手捧一個木碗走了進來,看見老人正在撫摸那個馬頭琴,美婦輕歎一聲,上前道:“班姐姐若泉下有知,恐怕要責怪陛下因情傷身了。這碗羊肉羹是臣妾剛燉好的,陛下快吃了吧。”


  老人微笑道:“二十年前的今日,晴空他娘為了助我煉出君臨刀,不惜以身喂刀,以自身精血灌注刀內。刀雖煉成,她自己卻離我而去。二十年啊,過得好快。”


  中年美婦把羊肉羹放在老人麵前,自己站到老人身後,兩手搭在老人肩上,邊為老人揉捏肩膀邊說道:“晴空已經成為了草原上新的雄鷹之王,班姐姐一定會很欣慰。”


  老人沉默了一會道:“這幾年草原上風調雨順,連續五年都是豐收之年,吃穿不愁,邊貿繁榮,大家南侵的念頭也淡了,已經有不少部落的酋長暗地裏表達了不再想南侵的念頭。他們沒有想過,一旦以後出現災年,南楚把邊貿一關,我們怎麽辦?隻有進入南楚,把我們生活的範圍推進到大河邊上,把貿易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才能不再受到老天爺和南楚的製約,才能讓我們北燕長治久安啊。”


  一瞬間老牧民一般的老人身上放出了帝王般的氣勢:“可惜我十年前未能一戰功成,那時南楚人心可用,我們承擔不起入侵的代價。”


  站在老人身後的美婦問道:“臣妾不懂,十年前前來阻擋陛下的南楚武林人士不是並不多嗎?而現在據聽說南楚在搞什麽英雄大會,把整個南楚武林的人的匯聚起來抵抗我北燕,陛下怎麽說十年前南楚人心可用?依臣妾看,現在的南楚倒稱得上人心可用。”


  老人微笑道:“十年前雖然來阻擋我的人不多,但都是舍生取義之輩,如今南楚搞的英雄大會雖然看起來聲勢浩大,但都是烏合之眾,大多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在打著小算盤,變數太多,不足道哉。”


  美婦恍然道:“聽陛下這麽一說,臣妾倒是明白了。怪不得陛下說晴空和小雪此行不會有危險。”


  老人笑了笑說道:“真正有斤兩的知道輕重,不知道輕重的沒人是晴空和小雪的對手。讓晴空和小雪去攪攪局,也許會出現預料之外的變數。”


  說到這裏,老人眼中現出鷹一樣的犀利光芒:“獵物露出破綻之時,就是狼群把它撕碎的時候!”


  說到這裏,老人忽的麵露詫異之色,雙眼看向南方,目光似要透過大帳的厚布,直射到天空中去。


  美婦見狀問道:“陛下,可是有什麽事情發生?”


  老人失笑道:“小雪這丫頭,刀道大成,她的對手應該是李千秋的傳人。嗬嗬,這就是我說的變數吧。”


  還是同一時間,青州的一處不知名深山的山穀中,有一個簡樸幽雅的木屋,屋中一盞油燈,一位老者正坐在一個樹墩製成的木凳上,伏在身前簡陋的木桌上,用一支自製的毛筆蘸著自己用花草汁液製的墨在粗紙上書寫著什麽。


  老者忽的抬頭,凝望山穀之外的夜空,自言自語道:“這是……千秋劍意與君臨刀意!這一代年輕人不簡單啊。”凝神想了一會,忽的麵露蕭索之意,繼續伏案寫字了。


  南楚最南端的南海之濱,有一個小小的漁村。這一夜,星光漫天,小漁村裏一間小茅屋門口一個老漁民卷著褲腿打著赤腳坐在一張藤椅上,手中拿著一根黃銅頭的旱煙袋,煙袋鍋還在冒著煙,老漁民卻低著頭睡著了,嘴角還留下了口水。


  “張老伯,張老伯!”一個年輕漁民從遠處跑來。


  老漁民從睡夢中驚醒,抹了把口水斥道:“後生仔說話太吵,什麽事這麽著急!”


  年輕漁民跑到老漁民跟前,喘著氣說道:“張老伯,海邊有一條鯨魚擱淺了,還是有孕的,大家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張老伯站起來敲了敲旱煙袋,說道:“走,看看去。”


  兩人往海邊方向走了一陣,看到黑暗中海邊沙灘上有一座小山般的黑影。許多漁民圍著黑夜正在議論,忽的有人喊了一聲:“張老伯來了!”


  大家圍到姓張的老漁民身邊七嘴八舌:“張老伯,是有孕的母鯨,不能殺,否則海神會發怒的!”


  “這鯨太重,我們弄不動!”


  “怎麽辦,張老伯?”


  老漁民不耐煩的揮揮手:“都別呱噪,不算個事!”說罷老漁民走到擱淺的鯨魚身邊,看了幾眼,把旱煙袋別到腰上,站了個馬步,右手成拳收在腰後,然後擰身出拳,一拳擂在了比自己高出一個身子的鯨魚身上。


  那鯨魚如小山般的身影竟被這一拳擊得平平飛了出去,落入了遠處的海裏。隨後又躍出海麵,發出一聲長長的鯨嘯,狀極歡快,似乎在表示感謝。


  圍觀的眾漁民紛紛鼓掌道:“還是張老伯有辦法!”“張老伯好大力氣!”


  漁民們不懂武功,不知道這一拳難的不是力大,而是大而不傷。


  姓張的老漁民擺擺手道:“不算事。”說罷拿出煙袋抽了一口,背著手往回走。


  忽的張姓老漁民停步抬頭,望向北方的天空,自語道:“北邊好大動靜。也許我也該往北邊走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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