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掩蓋事實
直叫睡夢中的夏之末喘不過氣來，額頭已經泌出一層冷汗，猛地睜眼，像是一條缺氧的魚，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眼神還有些渙散，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小末，你終於醒了，你快要嚇死媽媽了。”唐綰看到夏之末睜眼，眼睛都濕潤了，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溫聲詢問。
夏東海雖然沒有說話，眼中的擔憂卻是那麽明顯。
緩了好幾秒，夏之末才確認自己這是從噩夢中醒來，隻是那個夢實在太過真實，導致她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媽，我沒事，隻是一個小手術……。”
她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無比。
視線習慣性的在病房內搜尋，卻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心裏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漠然。
這種情況不是早有心理準備了嗎？為什麽胸口的那個位置還會一陣陣的抽疼。
不禁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夏之末你真是賤骨頭！人家都已經表明了態度，你還無法忘懷，難道連最後的自尊都要放在別人腳下踐踏？
夏東海見她眼神亂瞟，蹙眉說道，“你好不容易醒來，還準備找誰，韓愈已經走了，至於再遠你也不要想了，這樁婚事我們不同意。”
他沒有把原因說出來，卻把態度擺出來。
“東海你這是幹什麽，小末才醒來，有什麽話不能等她身體好一些在說嗎？”唐綰見她臉色還很差有些責怪的說道。
夏之末臉上也說不出是什麽表情，沉默的更多，心裏那塊地方好像一下子空了，任何喜怒都激不起她半點漣漪。
“小末，你沒事吧，你爸爸說話是重了一些，這不是為了你好嗎？”唐綰見她不說話，擔憂的看著她。
夏東海嘴上不說，眼裏也是有些後悔，但他的性格不允許他說那些軟話，隻能在旁邊幹著急。
看到她爸跟她媽這樣，夏之末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對他們露出一個笑容，“爸，媽我沒事，隻是肚子有點餓了。”
“餓了，就好，餓了就好，媽媽現在就出去給你買。”唐綰作勢就要站起來。
夏之末卻不讚同的說道，“媽，這麽熱天你一個人怎麽可以，爸，你陪著媽媽去吧。”
“嗯，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情立刻打電話。”夏東海應道。
唐綰連忙拒絕，“小末，你一個人在這裏我們怎麽放心，總要留一個人在這裏陪著你。”
“沒事，門外不是有護士，我要覺得不舒服會按鈴的，你們快去吧，我都快餓死了。”夏之末臉上的笑容很勉強，除了聲音很虛弱，不過精神氣看著還不錯。
唐綰也就不再說什麽，起身跟著夏東海離開病房。
等人一走，夏之末臉上的笑容就跨了下來，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身子一動，腹部就疼的離開，這大概就是那根搗亂的闌尾被切除以後的代價吧。
傷口會疼，但總有愈合的一天，就好像她的心口的傷也會又愈合的一天。
可是她忘了闌尾隔了不會再複發，但心上的傷愈合了，還會再受傷。
一道挺拔偉岸的身影緩緩踏了進來，聽到動靜，夏之末心裏忍不住一跳，視線卻沒有轉開，還是望著窗外的晴空豔陽，萬裏無雲。
陽光從窗戶上折射進來，灑落在地，離著床邊不到十厘米，可她卻覺得這陽光怎麽都無法觸摸，指尖點在光暈下，像是灼傷了她的皮膚，黯然的收回指尖。
沉悶的氣氛在空氣中醞釀，莫南塵望著女人消瘦的下巴，蒼白的臉色，靈動的杏眸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整個人看上去灰暗又落敗，好像一個被人拋棄的瓷娃娃。
心尖驀然一緊，眼中蕩過一抹深暗，“你感覺怎麽樣。”
“死不了。”還是那種冷漠疏離的語氣。
莫南塵眉間微蹙，低沉的嗓音讓人分辨不出他的真實情緒，“陸欣然快死了。”
床上纖弱的身影明顯僵了一下，複又像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哦了一聲算是回答？
心裏卻無比想笑，那個女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現在快死了，她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莫南塵眼眸暗了幾分，“診斷書我看過了，她隻有不到兩個月。”
“所以呢？”終於夏之末不在漠視，扭過頭，眼中的冷漠卻比窗外的陽光還紮眼，“你要我說什麽，恭喜？送幾個花圈？還是保重？”
男人涼薄的唇抿了抿，淡淡道，“隨你。”
他真是多此一舉的解釋，夏之末根本不領情。
有那麽一瞬間夏之末以為會從他口中說出不一樣的答案，可最終還是讓她失望了，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在失望什麽，可能是那個夢境吧，讓她心裏還是覺得喘不過氣來。
假裝輕鬆的說道，“這不也好嗎？你能娶了初戀，等你結婚了，我肯定包一個大紅包給你。”
頓了頓，臉上的笑意更大了，“以後大路朝邊，咱們各走一邊，這不是挺好的嘛。”
莫南塵看著她臉上虛假的笑容，眉峰擰成了川字，聲音說不出的冷，“這就是你心裏所想？”
“是啊。”夏之末不閃不避的望著她，隻有她心裏明白那種傷口還未愈合又被撒上鹽巴的疼，是怎樣的痛徹心扉。
莫南塵眼中的冷意更甚，說出來的話語也是殘忍無比，“好，我成全你。”
說完，男人轉身，麵色冷沉陰鬱的離開。
許久之後，夏之末臉上的笑意維持的快要僵化的時候，全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幹了一般，軟軟的靠在枕頭上，眼中的霧氣越來越濃，直逼她的眼眶，她努力的瞪著眼，不讓著霧氣凝結劃水。
可眼角還是染上了些許濕氣，她絕對不能落淚，絕不！
什麽心髒病複發快死了，都是騙人的話，隻有在乎的人才會被騙，這麽拙劣的謊話，她不相信莫南塵看不出來。
所有的說詞不過是一堆借口，掩蓋不了他殘忍的事實
等唐綰跟夏東海帶著飯回來，夏之末又恢複那副平靜的表情，“爸，媽，你們怎麽才回來，我都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