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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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眉此時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床邊站著許多戴著厚厚口罩的藥師正在忙碌。
無法直視的身體狀況,濃烈且刺鼻的惡臭味,以及胃部傳來的強烈不適感全部擠壓在王先的大腦感官深處。
王先咬著牙,拳頭攥緊到凸起的拳峰像是要刺破皮膚,喉結滾動,脖頸處青筋全部暴起。
他不容許自己吐出來!哪怕再咽下去,他也不能吐出來!
悟空默默歎了口氣,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這時候說什麽適合。
其餘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是低下個頭,心中默默歎息,他們非常能體會到王先的感受,因為月如眉情況再度出現惡化的時候,皮膚開始,惡心難聞的氣味傳出來的時候,有一些藥師已經忍不住作嘔了起來。
整個臨時搭起的簡易治療所,陷入短暫的沉默。
“大仙,我目前的狀況恢複得差不多了,利用我的治愈能力,興許能幫到你。”
不知何時,敖梓已經出現在王先的身邊,與其並排站立。
“對了,我的事,多謝你,青龍都跟我說了。謝謝。”
敖梓說完,順帶拍了拍王先的胳膊。他的聲音雖然很低,但全部都傳入到了王先的耳邊。
王先沒有答複,而是冷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抬頭對著正在檢查的落梅說道:“落梅姐,請問現在方便讓我去查看一下月如眉的狀況嗎?”
“啊?”
落梅微微一愣,還是旁邊的二哈書生咳嗽了一聲,她才趕緊反應過來。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說完,落梅便讓其他一些幫忙的藥師先行離開。
當最後,二哈書生都搖著頭緩緩離開的時候,落梅才走到王先的身邊道:“大仙,那你的身體沒事吧?我在你昏迷的時候擅自對你身體做了一下檢查,發現你體內的靈獸能量很不穩定啊,十分古怪,但是具體是如何古怪,我們查了半天也發現不出來,不知好壞。”
畢竟當初是一個小隊,共同患難過,所以落梅還是很關心王先的。
“謝謝落梅姐,沒事的別擔心,我肯定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會更了解,你放心吧。”
王先盡量的擠出一絲微笑回應到落梅。
“唉,那。。。那你自己多注意身體,盡力進行,不管結果如何你都放心,不管是你還是月如眉,你們都是拯救藥師工會的大英雄,我們藥師工會全體藥師肯定會竭盡全力幫助月如眉的。”
落梅說完,又是微微一歎,隨後緩緩離開。
當落梅離開的時候,謝半夏又緊接著說道:“王大仙兒,落梅說的沒錯,我們藥師工會全體上下會竭盡全力幫助你們的,這是我們應盡的責任。但是現在把場地給你。”
謝半夏說完,默默轉身,不過走了兩步後又忽然回身:“抱歉,我們能力有限,並沒能給到你們太多的幫助。”
留下這麽一段話,謝半夏頭也不回的便離去了,烈焰戰神緊跟在其身後追了過去。
眾人再度無言,誰都知道,彼此的心緒會是多麽的難受。
他們知道,王先自己也是深受重傷的狀態,腹部那個大血洞一點點動作都容易出血裂開,而且他左手還纏著厚厚的紗布,骨折並沒有那麽快恢複。
可是盡管如此,王先從蘇醒後,便一直擔起自己的責任。眾人都清楚,隻有有人因為戰鬥受傷,他都會把責任怪罪到自己頭上。
敖梓如此,月如眉如此,就連陵夏雀賭氣離開,王先也認為是自己導致的。
他一直竭盡全力的在進行補救,希望能抵消自己心目中產生的愧疚感。
另一邊,月如眉也是在忍著的自己的情緒。她是一個非常堅強的姑娘,咬著牙強忍著身體出現的嚴重問題,從頭到尾沒喊過一聲痛與苦。
就連身子出現成片的屍斑,血液停滯,心髒驟停等等問題,她都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一聲不吭,等待著王先把敖梓的事情先解決完。
其實不是她不願意說出來自己的問題,而是月如眉心裏十分清楚,以藥師工會目前的能力,還沒有什麽手段能夠完全治療她身體出現的問題。
與其說出來讓所有人跟著難受,倒不如自己承受。
就這樣,直到她身體皮膚開始腐爛,源源不斷流出惡臭的黃水,頭發掉光,麵部蒼白得絲毫沒有血色,她才主動說了一句話,那便是請求眾人等王先蘇醒後,別讓他看到自己這個醜樣子。
再說謝半夏,她作為藥師工會會長,自己職權被奪,無法鎮壓住底下的人,任由原來三個副會長胡作非為,最後把希望寄托在王先身上,從而導致王先掀起波浪。
王先認為所有的責任都在於他自己,因為如果不是他主動去邀請眾人參加,他們也不會加入戰鬥,最後弄得身受重傷。
同樣的道理,謝半夏認為全部事件的罪魁禍首是她自己。
如果她有能力,強勢點,興許能夠管理好藥師工會,也不會鬧到最後這一步。
可惜沒有那麽多如果。所以謝半夏認了,她和王先一樣的想法,盡然已經出現錯誤,那就好好補救就行。
可是,謝半夏已經緊急召開了藥師工會兩次會議,為的就是受傷的他們。隻可惜能力有限,找不到辦法解決。
這讓謝半夏心裏的內疚感加劇,更加的難受。
其實大家心裏都有數,群眾都有雪亮的眼睛。
從藥師工會開始恢複正常起,大廳的簡易治療所搭起,以及後麵傷者所服下的全部藥劑,從頭到尾,全部都有謝半夏參與的身影。
搭建簡易治療所時,是她在旁邊與烈焰戰神一起出謀劃策,甚至親身下場幫忙。
在後院熬製藥劑的時候,因為謝半夏是藥師工會內等級最高的藥師,所有全部藥物熬製都是她一個人親力親為,像是二哈書生等人隻是在旁邊幫忙打打下手。
五六個人的服用藥量,所有的藥品,全部都是謝半夏獨自一人熬製出來的。
甚至到後麵月如眉身體惡化,謝半夏更是一直待在後院,拚命與二哈書生探討什麽藥物適合,然後一個個去熬製,隻為了嚐試能不能有用。
其實王先也發現了,離去的謝半夏雙手十指,全部包紮起了繃帶。
大家都是成年人,許多事,都心知肚明。
成年人的世界裏,本就沒有容易這兩個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