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你他媽是死的還是活的,這麽難吃你也做得出來!” 男人粗暴的把桌子掀了,坐在桌上吃飯的女人麵無表情的端著自己的碗,眼皮也沒抬一下,依然平靜的吃著飯。此種情況經得多了,便是如同家常便飯了,應對突然如其來的事故的能力也就變強了些。 見女人沒有反應,男人更氣憤的上前把女人手裏的碗打落,“吃了你好去投胎啊!” 說完,一腳把女人從凳子上踹了下來。 自從嫁給這個男人後,女人的骨頭好像變硬了,有時都感覺不到疼痛,還是被打得多了,都麻木了。 女人一聲不吭的從地上爬起來,伸著自己摔得通紅的手開始收拾地上的狼藉,像個沒了靈魂的傀儡。原本清秀愛笑的她,嫁給這個男人後的第三年便再也找不到她以前的蹤影了,整日整日的麵無表情,不說話,時常任他打罵,不吭一聲,像個啞巴一樣,就算是啞巴,被打得痛了,也會“嗚嗚”的發出聲音來。 到是男人的大呼小叫時常會引來些左臨右舍,看得人都對鄧芝秀心疼得要命,越發如此,男人打得越凶,說她是裝可憐,丟他的臉。有時逼急了,男人還會用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脅她說話,女人依然固執不肯開口,就算脖子被刀逼得劃破了口子,流出了血,男人方才罷手。 女人她自己都不知對這個男人的感情是不是恨,還是恨透了,找不到感覺了,就是不願看他,不願跟他說話,哪怕是一個字,曾經也對她有些體貼的男人如今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她覺得他像個魔鬼。 開始,男人的家境是不錯,對女人以及女人的家人也都不錯,隻是沒有人告訴她,男人有賭博的惡習,慢慢的把家當都輸了,賭得走火入魔了,家裏的東西一樣一樣往外拿,父母受不住打擊,先後被他氣死。 可是男人把這些的怨氣全撒在女人的身上,說她克夫,把他家克成了窮鬼,把他父母克死了,早晚也會把他克死,從那以後,他就經常動手打她,沒有原因,隻要他一點不順心了就對她拳打腳踢。 “你個賤人,每天哭喪著個臉做什麽,我還沒死呢,要死也拉你一起陪葬。” 男人又上前把女人剛撿好的東西又一腳踢散,破碎的瓷片濺破了女人的手,血湧了出來,她任其流著,她想著這樣流下去,就可以結束這條生命了,她這樣的生活生不死,早死了倒解脫了。 男人每每見此狀就會摔門而去,不理會。也隻有男人離開後,家裏才是安靜的,安靜到可以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這也是女人最安全的時刻。 摔門的聲比掀桌子的聲響多了,以至把搖籃裏的小孩吵醒了,“哇哇”的哭了起來。那是女人和那個男人的女兒,因為是個女兒,男人從來沒抱過,罵她是不會結果的稻子,兩人活在世上不如早死了倒好。 有時太難過的時候,女人想過把女兒掐死,跟同自己一起死,她不知她的未來會怎樣,怕她也像自己這樣,那不如不活倒好,省得槽罪。 雖然有這種可怕的想法,她依然是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有著偉大母愛的母親,她不允許男人接近女兒,她把女兒放在一個有鎖的房間,她生怕一會的功夫,男人把她的孩子弄死,女人清楚的記得,她生下女兒的當天,男人那副要吃人的表情,說是個累贅,如果孩子吵到他了就把她弄死。 說來也怪,這孩子很少哭,夜裏更是不哭,好像知道自己生命的危險性。 女人恍如初醒,馬上包好自己流血的手去照看孩子,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把孩子養大,盡自己所有的能力拚命保護她,不管有多艱難,不管是否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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