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誰幹的

  宋銘耐心的等了一會兒,聽著外麵重新安靜下來,這才拿著洗漱用具過去水池。


  他剛洗完臉,又有人回來了。


  李樹理今晚是一個人回來的,他的手裏提著啤酒瓶,走兩步晃一晃,開門的時候大半個身子都壓上去了,門一開就開始嘔吐。


  還好沒吐在客廳,這是宋銘唯一的想法,不然那味兒一晚上都散不掉。


  砰!

  李樹理將啤酒瓶扔出去,在地上綻放出一朵花,他隔壁的曲宗超沒反應,隔壁的隔壁,王琳開門出來看,這女人,湊熱鬧的速度很快。


  王琳拍拍胸口:“差點嚇死了。”一抬頭看見宋銘,朝著他努了努嘴,示意他看李樹理的狼狽樣子。


  宋銘沒吭聲,收拾好東西回屋子。


  王琳拿手在鼻子前麵扇扇:“真是的,早知道會住進來這種吃喝嫖賭的垃圾,我就不租這裏了。”


  估計是看宋銘回了屋子,她自覺無趣,也轉身回房,隨手關上了門。


  宋銘進了屋,就沒再出去,他把洗好的毛巾晾在陽台上,簡單收拾一下,坐在床頭若有所思,這裏的居住環境實在太差了,等有條件了還是盡早搬出去。


  他後仰著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睡去。


  端午節那天早上,陸姐挨個敲門,把大家夥都叫出來。


  曲宗超是一個需要早起到附近市場給自己買飯,然後擠著公交車去公司報到的人,風雨無阻。這幾個人裏麵,就他沒有頭發蓬亂,衣衫不整,哈欠連天,睡眼惺忪。


  這裏麵,蘇憶慈的起床氣最大,她那臉,黑的都看不清表情:“陸姐,有事說事。”


  陸姐把事一說,客廳裏的氣氛就變了個樣子。


  原來是陸姐早上去買早飯的時候,看到走廊的鹹菜缸讓人倒了一袋垃圾,垃圾是**的廚餘殘渣,混合著醃菜的味道,簡直能熏死人。不知道是誰幹的,把她給惡心的,早飯也不去買了,直接衝上樓把大家夥喊了起來。


  這明擺著就是昨個晚上,有人故意把垃圾扔進了鹹菜缸,估計是平時一走一過被醃菜的味道給熏著了,心裏頭不爽,有意報複,反正也沒人知道。


  王琳有點幸災樂禍,硬繃著臉說道:“誰這麽缺德啊!”


  曲宗超也趕忙撇清自己:“大家都是成年人,怎麽會幹出這種事?”


  他穿著條紋背心和短褲,胳膊腿細瘦,個子也很矮,說話時習慣性的露出一副笑模樣,看著有點諂媚。


  宋銘捕捉到王琳的目光從曲宗超那裏掠過,一臉嫌棄。


  除了王琳和曲宗超發表了意見,蘇憶慈開口說了句話,宋銘和李樹理兩個人都沒出聲。


  這情形,在其他人眼裏,就是做賊心虛。


  王琳陰陽怪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的人啊,隻長年紀,不長腦子,真當自己幹的事,能神不知鬼不覺。”


  靠著門的李樹理說話了,“小姑娘,你嘴巴放幹淨點,你親眼看到我把垃圾扔進鹹菜缸了?”


  王琳哈了聲,“我有說是你嗎?”


  跟著陸姐上樓的中年男人插嘴勸了句:“都少說兩句吧。”


  宋銘看了眼中年男人,他長的很高,也很瘦,顴骨突出,穿著髒兮兮的汗衫,褲子上都是灰,腳上的鞋子也髒的看不出顏色。


  陸姐一家就生活在樓下,宋銘猜測這個中年男人可能就是陸姐的丈夫。


  果然,王琳抱著胳膊說:“我隻不過是隨便說了句話,就有人按耐不住,真是奇了怪了。徐哥,你跟你家陸姐可得好好查一查這件事情,這得多缺德才能幹出這種事啊!”


  徐哥又勸了一句:“老李啊,小王不是那個意思。”


  李樹理的臉都青了,他朝地上啐一口:“什麽東西。”


  這話王琳沒聽見,否則今天有的鬧了。


  陸姐說:“我們一家隻是房東,不是警察,不會去正兒八經的查你們。大家樓上樓下住著就是鄰居,我醃的鹹菜,過了這個月就都收起來了。再說了,這種季節誰家不弄點啊。”


  “當初往外租的時候,我都是看著為人不錯才租的,大家住在一起,也是有緣,我希望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事了。”


  說完以後,她看一眼自己男人。


  徐哥這人憨厚老實,平時自己在外麵打零工,回到家裏就負責幹活,嘴巴笨,比不上陸姐。


  收到陸姐的目光,徐哥組織一下語言:“這事呢,我們就是這個意思。”


  陸姐瞪他一眼。


  徐哥咳一聲,又補充一句:“總之就是不要再有下次了。”


  陸姐徹底沉了臉。


  蘇憶慈倚著牆壁,眉眼間的疲憊很深,看那樣子,像是一夜都沒睡:“那就這樣吧。”


  她一走,其他人也跟著各自散了。


  客廳很快就隻剩下陸姐和徐哥夫妻倆。


  陸姐擰他的胳膊:“之前不是跟你說好的嘛?叫你警告一下,你就知道關鍵時候掉鏈子!”


  徐哥吃痛:“你又不是不曉得我不會處理這種事,再說了,警告也沒什麽用的。”


  他揉著胳膊:“樓道是公用的地方,你非得擺個鹹菜缸,走路絆腳不說,那味道確實有點嗆人。人家聞著不舒服,有意報複,咱們也沒辦法嘛。”


  陸姐罵了句什麽,叫徐哥把鹹菜缸清理一下。


  宋銘坐在屋子裏,以著他的耳力,將陸姐兩口子的悄悄話聽了個一字不差。


  剛才宋銘之所以沒出聲,是因為他大概能猜出來是誰幹的這事,不光是他,其他人隻要稍微想一下,也能猜出來。


  昨晚最後回來的人是醉酒的李樹理,在他之前是蘇憶慈,以著蘇憶慈的性格,要是聞到那麽惡心的味道,肯定得鬧一下。


  不過也不一定,算了,反正跟他沒有關係,還是別去浪費腦細胞了。


  宋銘早飯吃的自熱小火鍋,又辣又開胃,就是裏麵東西太少了,他又吃了兩包餅幹,啃了個蘋果,這才覺得有點飽了。


  眼見時間差不多,宋銘換了身衣服,拎著醫院發的雞蛋和葡萄,還有他昨晚買的一大袋端午節掛飾,趕去江家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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