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新的職業
長發女人上前一步攔住宋銘的去路，距離拉近，她才發現宋銘比自己高很多。
宋銘神色坦然的同她對視，說道：“我不是。”
長發女人扯唇，氣息裏有淡淡的薄荷味：“不是？那你是誰啊？”
宋銘說：“我叫宋銘，在中心醫院急診科上班，是一名實習醫生。”
長發女人大概是沒料到他會突然自我介紹，麵部神情微窒。
宋銘繼續說，“我們住的是同一個合租屋，我就住在洗手間旁邊，早上我們見過的。”
他認真的說，“我真的不是在跟蹤你。”
長發女人盯著宋銘，目光審視。
宋銘不慌不忙的迎上那道目光，坦蕩且平靜。
心虛撒謊的人眼神會躲閃，飄忽不定，還會出現摸脖子，頻繁眨眼睛，蹭鞋底的小動作，他沒有。
半晌，長發女人往旁邊讓開一步，她將購物袋放到地上，把保鮮膜塞進袋子裏裝好。
宋銘的眼角往下一瞥，女人的白色T恤下擺上移幾寸，露出來一截後腰，白淨纖細，弧度美好誘人。
他動動眉頭，屁股真翹。
長發女人直起身子，抬頭看著他，眼尾上挑，語氣危險：“看什麽呢？”
宋銘指著女人的購物袋：“你買了椰蓉包啊，我想買的，沒看到。”
他還是那副煞有其事的模樣。
突然有嗡嗡震動聲，貼著長發女人的腿部響起，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眉頭一皺。
她接電話前，看向宋銘，冷哼道：“不許通過任何渠道向外麵透漏我的住址和信息，知道嗎？”
這是還把他當成刻意跟蹤的瘋狂粉絲呢。
宋銘看了眼女人的表情，識趣的閉嘴走開。
被人誤會這種事情，遇到講理的人，自然可以通過解釋去化解。
長發女人明顯不是這一類人。
反正大家住在一起，以後相處時間長了，誤會自然而然也就化解了，沒必要急於一時。
回小區的路上，宋銘穿過馬路拐進一條巷子，麻辣小龍蝦的香味壓倒其他味兒，彌漫在空氣裏。
巷子裏又髒又亂，地上有一次性餐盒，塑料袋，果皮，竹筷子之類的垃圾，一側是理發店，五金店，小超市等商鋪，另一側是小吃攤。
宋銘往裏麵走，看到兩個穿著緊身低領吊帶背心，配個超短裙的年輕女孩提著外賣走過。光著膀子，叉著腿蹲地上吃盒飯的中年人會把脖子抻出扭曲的弧度，想要看到點什麽。
三五個流裏流氣，耳朵上戴耳機，腳邊放著滑板的年輕人靠一塊兒抽煙，對著那兩個年輕女孩吹口哨，嘴裏喊著“美女，出來買東西啊？”
年輕女孩沒有露出驚慌之色，習以為常。
宋銘拐個彎，沿著人行道往前走，剛從巷口出去，就看到曲宗超從對街走過來，帆布包斜挎在前麵，兩隻手提著很多菜。
倆人打了個照麵，結伴一起回小區。
路口有三輪車在賣水果，曲宗超加快腳步過去，買了三四串葡萄，還有一個香瓜。
曲宗超邊走邊說：“這個擺攤的大媽我認識，買過好幾次了，她不壓稱，賣的都是自家園裏裏種的葡萄，這個品種的特別甜。”
宋銘說：“你真挺會過日子的。”
曲宗超理所當然的說：“沒錢就得算計著過日子唄。”
宋銘讚同：“嗯，沒錯。”
女人喜歡八卦，男人也不例外，八卦不分性別和年齡。
走了一段路，曲宗超就好奇的問：“你是幹什麽的？”
宋銘說：“在急診科實習。”
曲宗超扭頭：“醫生？”
宋銘嗯了一聲，問：“你呢？”
曲宗超笑著說：“我是賣醫療器械的，算起來，我們都是醫療係統的工作。”
宋銘說：“我有幾個同學也幹這個。”
“待遇怎麽樣啊？”
曲宗超問完工作，就問起工資，聽到宋銘說出的數字，他歎氣：“那我比你強點，不過沒有醫院那麽好的福利待遇。”
宋銘說：“我現在剛開始實習，隻有基礎工資可以拿的。”
曲宗超說他那邊基礎工資也很低，全靠提成往上湊，月底結算時，永遠懸著一顆心，工資高低全看運氣好壞，沒有穩定的時候。
“J市這邊什麽都貴，工資一般般，房租水電一個月就是小兩千，平時不買貴重的東西，撐死也就隻能攢個千八百的，生個病還得找家裏要，我都有點想回老家了。”
宋銘問道：“你老家哪兒的？”
曲宗超說是F市的。
宋銘這才發現自己還沒有仔細研究過這個世界的地理分布，有點孤陋寡聞了。
他搭不上話，曲宗超也不介意，興致勃勃的跟他聊了老家的一些事情。
路邊有個工行，曲宗超讓宋銘等一下，他進去取錢。
宋銘繞過牆角，往回望去，路上沒有長發女人的身影，可能是走的另一條路，從小區後門回去的。
他回到工行的自動取款機外，瞥見曲宗超在數錢，一張一張的數，從頭數到尾，大概數了有兩三遍，才認真把錢放進皮夾裏。
宋銘正要轉過頭，就發現曲宗超把夾層的卡拿出來，放進去，再拿出來，放進去，期間拿手摸了幾次，再三確定卡放進去了，在夾層裏，沒有丟。
宋銘下意識的在心裏替曲宗超做了個診斷，他是一個疑心病很重的人，有一定的強迫症。
取完錢，曲宗超明顯情緒有些低落，對著宋銘感歎：“這錢可真不經花，我月初才取了一次五百，這才多長時間就扯沒了。咱們這樣掙死工資的就是來錢慢，像人家蘇憶慈，抽空直播一場，掙的錢比咱們累死累活一個月都多。”
曲宗超唉聲歎氣：“我要是個女的就好了，我特媽也去整容隆胸，不就是對著鏡頭賣騷嗎，誰不會啊。”
宋銘問：“蘇憶慈是誰啊？”
曲宗超把袋子放地上，喘口氣歇歇：“就住主臥的那個女的，你還沒見著吧？她白天一般不回來。”
宋銘點點頭，沒繼續問，自己偷偷把手指按在手機USB插口上，搜索了一下直播是什麽，短短的幾秒中，宋銘發現自己無意間打開了一扇新領域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