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連體嬰兒不舍離
本來以為白素素不會說，畢竟這是人家的傷心事，沒想到她隻是沉吟了片刻之後，緩緩抬起頭來，似乎陷入回憶當中。
“我跟妹妹本是同體嬰兒，手術的過程中，隻能夠有一個活命……”白素素講了很久，我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從出生到一同成長，她說了很多，中途我並沒有打斷她的話，但也深深為她的一生而感到淒涼。
妹妹從小性格比較潑辣，也喜歡惹事，但性格卻十分豪爽，很多時候都是大大咧咧的，她暗中幫妹妹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出生就被判死刑，所以白素素對這十幾年來的一切，她都記得特別清楚，說到妹妹，她眼中充滿著羨慕和寵溺。
因為她白天不能見光，所以，她的世界便隻剩下黑暗，但如果離開了妹妹，她就不能活在這世上，被打入輪回事小，灰飛煙滅也不是沒有可能。
奶奶自小就不喜歡她妹妹，重男輕女的思想在奶奶那裏可以說發揮的淋漓盡致，見到此番情景，她就更不會離開了。
因為她與妹妹是同體嬰兒的原因，所以，和妹妹可以說靈魂相當契合，能夠依附妹妹留在這世間，能夠體會到這世間的一切，她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可卻不曾想，妹妹突然發燒那麽嚴重，就連醫生都束手無策，她隻好連夜背著妹妹來到遠近聞名的我父親診所這裏，不想我父親恰巧不在，就隻能將妹妹放在我這裏，死馬當活馬醫了。
聽她說完一切，我陷入沉思，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白晶晶想要徹底好起來，那麽白素素就必然得徹底脫離白晶晶的身體，但這麽以來，白素素可就真的不存於這世間了。
多好的女孩啊，怎麽能夠如此命運多舛，讓人心疼。
當然，這些話我並沒有說出口，因為我想，肯定還有更好的法子，我還是等瓊姨來了之後問問，到底能夠用什麽方法能夠將這兩姐妹同時保下來。
難怪之前白素素一直在說，隻要能夠救活她妹妹，就算要她的命都行，那個時候，隻覺得這姑娘太過天真單純了，要是她死了她妹妹的高燒就能退了，那這世上還要醫生幹什麽。
如今我才是真的明白，白素素當初為何說那樣的話，看來，她說的也並不假，可能，她真的有想過灰飛煙滅，但也總期盼著能夠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所以才一直拖到現在，但眼見白晶晶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而她自己的身份被戳穿了，所有的問題暴露出來，她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些問題。
“刀哥，是不是隻有我灰飛煙滅了，我妹妹才能得救，如果是這樣，我……我也願意的！”
白素素抓著我的手，期盼的眼神看著我。我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說：“你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一下，應該還會有別的辦法的。”
我看到她白皙的手上有一條很粗的紅印子，那是翁婆那權杖打的，那權杖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居然真的能夠逼出鬼魂來。我眼神微閃，因為我自己都不確定，白素素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麽。
“那刀哥，我想回醫院去看看奶奶。”白素素站起來，就算在這裏，她也幫不上忙，我點點頭道：“路上小心。”
白素素點點頭，轉眼就消失在我麵前。
我進屋去看白晶晶，隻見白晶晶已經睡著了，也不說胡話，隻是眉頭一直皺著，似乎很難受。
因為不放心她，所以，就在她床邊趴著，直接睡了過去，早上醒的時候，是被人一巴掌給打醒的。
我猛地睜開眼睛，原來是瓊姨。
“瓊姨，你怎麽來了？”
我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朝瓊姨看去，不解的問道。我以為瓊姨至少得過好幾天才回來，卻沒想到今天就來了。
“你小子，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睡的那麽死，昨天去看你爸了，他好多了，估計過兩天就出院了。”瓊姨轉身坐到我對麵，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續而看向我繼續說：“看出病症來了吧！”
我詫異的抬頭，看向瓊姨，驚惑的道：“瓊姨，你怎麽知道我看出來了？”
瓊姨嘖嘖的搖頭：“經過昨天那件事，我不信你不好奇，那白素素到底是怎麽回事？白素素肯定會告訴你的，所以，白素素說完之後，你要是還想不明白，那就真的不用在醫學這條路上走下去了。如何，瓊姨可是說的對？”
瓊姨笑意吟吟的看著我，嘴角勾起，看得我直發毛。我嘿嘿兩聲笑道：“瓊姨，我確實是知道，但是……”
“但是，你既想白晶晶的病能夠治好，又希望白素素留下。”瓊姨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被瓊姨看穿心思的我不好意思的撓頭：“那瓊姨，有辦法嗎？”
我現在的希望就是寄托在瓊姨身上，但真的能夠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可在瓊姨搖頭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當然不行，白素素依附在白晶晶尾椎上十幾年，白素素的陰氣已經穿透了白晶晶全身，若是再留下去，白晶晶必死無疑，而白素素一旦離開白晶晶的身體，那麽她也必定不能長久存活於世間。”
瓊姨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她淩厲的眼神看向我，見我一臉呆滯，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道：“醫者有仁心是不錯，但是你要知道，若是因為一時的不忍，而害了兩條性命，你自己掂量掂量，你父親最多兩天就出院了，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想想，到底是救還是不救，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再來找你，等你父親出院，你想救，可就沒機會了。”
瓊姨說完，冷著一張臉，轉身就離開屋子，而我就坐在凳子上，一直回想著瓊姨的話。難道，真的要犧牲掉姐姐，才能夠救妹妹嗎？
我揉著自己的頭發，心亂如麻，瓊姨既然都這樣說了，那肯定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可是，一想起那個溫文婉轉的女孩，我就沒來由的一陣心疼。
“唔……水……”突然，屋內傳來聲音，立刻把我抽空的思想拉回現實，轉頭就看到白晶晶臉色發紅，一直嚷著要喝水。
我端了杯水過去，白晶晶似乎是渴急了，一飲而盡還不夠，我隻得再去倒了一杯過來。
估計是喝了水，感覺好很多了，她悠悠睜開眼，眼色還帶著一些迷惘，看了我一眼，然後整個人又縮回被窩。
不過今天這妞似乎轉性了一般，也沒有對我大吼大叫，倒是出乎我意料。
“你感覺怎麽樣？”在得知是陰氣入體而引發的高燒，那麽一般的藥物肯定是治不好的，所以，也就隻能問問她現在的感覺，要是嚴重的話，我也隻能幫忙減輕點痛苦。
“沒什麽，就是有點頭暈……咳咳……”白晶晶聲音有些沙啞，估計是睡得太久沒有說話的原因。
隻是有點頭暈還好，高燒不斷，沒有引起其他並發症已經很不錯了。
“吃飯嗎？我去給你做飯。”我將被子給她掖好，問道。
卻見她搖頭：“沒胃口，不想吃。”
“那喝點粥吧，不進食怎麽行。”發高燒太久，嘴裏沒味道是正常的。
我自作主張的說道，她也沒有反對，進去廚房弄了點粥為她，然後轉身去小院收衣服，卻看到劉嬸在我家門口轉來轉去。
我疑惑的走過去說：“劉嬸，你幹嘛？”
因為昨天的原因，我對劉嬸也沒有什麽好臉色，但劉嬸卻急忙拉著我的手問：“小刀，你知道大橋去哪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