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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放下

  譚矜仿佛是闖入了一桃花源,眼前的桃花樹正值最為有生機活力的時候。


  清風一吹,桃花便如雨落下。洋洋灑灑的鋪了一地。桃花的清香肆意芬芳,成為這片天地的唯一一抹亮色。


  天空黑壓壓的,不含半分生機。就連風中似也帶著亡靈的喧囂。亦如之前譚矜所看見陰閻地源的幻景一般。


  隻是,在這片桃花源中。所有的喧囂都歸為了寧靜。像是陰閻地源裏最後的淨土。


  這裏……是哪?

  譚矜從地上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棵巨大的桃花樹。


  桃花樹的枝幹粗壯,約摸四五個人才能抱住。樹身有著歲月遺留下的痕跡,坑窪不平。


  她舉步上前,恰好一朵桃花飄落在了她的發間。


  熟悉的桃花香……


  譚矜躊躇了。


  似乎……自己曾在哪裏聞過?

  “哪來的孩子?”


  一個清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譚矜下意識的回頭。


  “流琴?”


  在不遠處。熟悉的粉衣已然被換成了一襲白袍。


  柔順的墨發傾瀉身後。一雙狡黠的狐狸眼失去了笑意,隻剩下了淡漠。


  仿佛是冰川上初融的積雪,不冷不寒。卻讓人有著隔閡。


  雖是同樣的容顏。但是氣質截然不同。


  “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流琴懷中抱琴。舉步緩緩走向譚矜。


  步子極輕,沒有一絲聲音。腳下的桃花仍是綻放。像是一條華美的地毯。


  流琴白衣似雪優雅,寬袖被風揚起。幾縷青絲掃過他的容顏。目光看著遠處,全然不把譚矜放在眼裏。


  他的眼中隻有桃花。


  在流琴靠近譚矜的瞬間,熟悉的桃花香襲來。


  譚矜還是個孩童的模樣。站在流琴的旁邊,還不足流琴的膝蓋高。


  她抬頭仰視著流琴,總覺得有一絲的熟悉。


  說不出的熟悉……


  她……


  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流琴穿白衣?

  “小丫頭,你是怎麽來這裏的?”流琴垂下眼睫,目光對向譚矜,“家裏人可還好?”


  “我……”譚矜剛想如實說,突然想起流琴之前說過的事。話到嘴邊,立馬改口,“我是迷路到這裏的,我家不知為什麽就在這個地方來了……”


  想著,譚矜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擠出淚水,可憐兮兮的看著流琴。


  用肉嘟嘟的小手抓住流琴的衣袂,“大哥哥,你能告訴我這是哪裏麽?”


  流琴眸光一沉。


  “這是……”


  流琴話音一頓,抬眸再次看向桃樹。大片大片的桃花甚雨飄搖,桃香染了他一身,從發絲到衣尾……


  偶爾幾朵墜落,點綴在他的白衣上。


  “我彈琴的地方。”


  沒有本座,隻有一個我字。


  看著桃花雨中的流琴,譚矜竟神鬼使差的問了一句,“你能不能給我彈一首曲子?”


  流琴一怔。


  譚矜趕緊捂住嘴,“你可以不用……”


  “你想聽什麽?”


  “你隨便彈什麽都可以。”


  流琴不語。


  一揮袖,一盤腿,一擺琴。


  動作行雲流水。


  發絲與風作舞,指尖輕搭素弦。


  譚矜凝視著流琴手中的琴,隱隱覺得有些眼熟……


  好像……


  是當初流琴在竹蕭峰送她的那一把?

  一聲琴音溢出,拉回了譚矜的萬千思緒。


  琴聲悅耳。


  很快,一曲琴音在清風中蕩漾開。桃花為之起舞,化作翩翩粉蝶,在風裏散去凋零,淒美卻又繁華。


  流琴彈的曲子很長很輕。


  映襯了譚矜眼前的這一幅美景。


  融琴於景。


  譚矜享受的合上眼,漸漸的生出一絲倦意。在朦朦朧朧間,一場景慢慢的清晰起來……


  不知是在什麽地方,如火的花在綻放,像是翻飛的火絮一般,層層疊疊的交錯。似火的花海中,獨有一人白衣甚雪,指尖撫琴。


  長發似墨,融入在深深的夜色。


  譚矜有點恍惚,這個地方她隱約覺得自己來過。


  可記憶中,卻找不到一點對應這個場景的地方……


  這裏……


  究竟是哪?


  那襲白衣的模樣漸漸的清晰,飛花漫天,染紅了無邊的寂靜。發絲散落,獨有一雙明眸淡然……


  流琴?


  譚矜一怔。


  旋即頭部傳出陣陣劇烈的疼痛。


  無數的記憶蜂擁而上。


  所有經曆過的事像是電影一般的加快展現,其中也包括了之前在陰曹地府的事……


  譚矜驀地睜開眼睛,瞳孔猛縮。抬手捂住頭,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這些……都是什麽?

  眼眶微微一熱。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陰曹地府的一幕一幕浮現在她的眼前,當初譚矜在陰曹地府看不懂流琴的眼神。


  現在,譚矜似乎有些明白了。


  心猛地一疼。


  心中的愛和恨不斷的交織雜錯,往事一幕幕的劃過,無情的叩問著她的心間。


  她恨流琴麽?

  恨。


  可……


  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曾喜歡過甚至接受過麽?

  譚矜迷茫了。


  前世,她被道家的掌門以善教育,萬物有靈,應該尊重每一個生靈。


  到了六界以後,譚矜一直在遵循著一個善字。第一次殺鳳家的人時,她心裏有很大的抵觸。


  在前世裏,譚矜隻殺過妖獸鬼魅,卻從未殺過人。哪怕知道自己的混賬老爹想霸占家主的位子,她也沒有動過殺機。


  南域製造活死人,若說恨,更應該恨的是南域,而不是流琴。


  她恨的是流琴有一身高深莫測的修為,卻沒有想濟世救人的心。


  甚至以此為籌碼來要挾。


  可是……


  他真的沒有救過人麽?

  譚矜沉默了。


  曾經壓在心頭的點點滴滴,在一刹那似乎全然崩塌。


  譚矜不禁鬆了口氣,眼中浮現出一絲茫然。


  那她……還恨什麽?

  恍惚間,眼前的視線再次清晰,桃花依然紛紛從桃花樹上落下。有幾片遮住了她的眼睛,朦朧間隻有天的黑暗。


  譚矜一個激靈起身,揉了揉眼睛。再來回觀望了四周,沒有發現流琴的身影……


  她……


  睡著了?

  沒過多久,遠處突然傳來了兩人談笑的聲音。說話的發音明明不是譚矜所熟悉風,可她卻能聽懂裏麵的意思。


  “好久不見了,不知你最近幾日過的還好?”


  聲音似黃鶯出穀的清脆,帶著一絲如風的空靈。


  譚矜回眸看去。


  一位女子正移步緩緩向她走來,旁邊的流琴依舊是一襲白衣。


  眉目間淡漠。


  女子麵帶薄紗,遮住了下半臉。露出一雙美眸,長睫纖細,在眼中投下淡淡的陰影。


  額間的一抹紅色分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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