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酋長的女兒看上了
譚矜一路暢通無阻的跑了出去,跑著跑著,她忽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等等。流琴呢?
先前,她明明聽到了流琴的聲音,而且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就連自己手上的繩子都是流琴給解開的……
然而剛才。她根本沒有看見流琴的身影。
有的隻是一群野人的身影,就連流琴的衣角都沒有看見。
譚矜心中一驚。旋踵便想回去。沒走幾步。又想起了流琴的修為,憑著流琴的修為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危險……
自己回去說不定還會添亂。
想著,譚矜又轉回身。繼續往前麵走。
全然不知自己身後悄然出現一道身影。
大道隻有一條,兩邊都是凹凸不平的岩壁,岩壁上高懸著火把。火焰燃燒發出劈啪的聲音。柔和的火光灑滿了整個大道。細碎了一地。
譚矜往前麵走,沒有一點其他的聲音。唯有她的腳步聲清響,在道上回蕩。憑添幾分寂寥的味道。
突然。譚矜停下腳步。
不行。她還是得回去看看。
流琴的實力再強橫,但野人也不是善茬。一個野人還好對付。若是一群野人的話……
想著,譚矜眼前不經浮現出一幅畫麵……
一隻白色的小狐狸怒目瞪向一群五大三粗的野人。野人伸出手無情的把小狐狸拎起來,然後……
再然後……
譚矜默默捂臉,畫麵太淒慘。不敢再想象。
於是,譚矜又轉過身,小心翼翼的往回走去。一路上都很平坦,沒有什麽遮掩物,她步子極輕,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譚矜回到了當初被野人包圍的地方。眸光閃爍,仔細的打量四周,野人已經回去了。
此時,道路上一片空空蕩蕩,別說是個人了,就連個蟲子都沒有。
譚矜暗自鬆了口氣。
她的餘光掃過自己手上的右手,墨眸沉浮幾番,就地坐下。取下了自己腰間的乾坤袋,伸手往裏麵掏了掏,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傷藥。
譚矜看著幹涸後的血痕,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一隻手……
還真是不好辦事。
嘴裏叼上瓷瓶,用右手把瓷瓶的紅綢拔開。
一陣淡淡的藥香飄逸。
譚矜頭點了點,口中的藥粉灑在了右手的傷口上,一縷鑽心的刺痛襲來,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好疼……
確認藥粉已經覆蓋上了傷口,譚矜才用右手拿起紅綢,把瓷瓶重新的塞好。
右手指尖躍出紅光,翻手祭出了匕首。
她用匕首對著衣袖狠狠一割,一角衣袂翩然落下。將匕首召回,撿起割裂下的布料,用嘴銜著一端,又用右手的大拇指夾著另一端,飛快的把自己的手包紮好。
將一係列的準備工作做好後,譚矜鬆了口氣。
緩緩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右手再動,匕首重新回到了譚矜的手中。一雙眸子警惕的看向四方,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身影,她悄然的按著先前的記憶摸索,回到了自己被綁架後的地方。
一步步的逼近。
一切都寂靜無聲,交談的聲音也沒有。
正當譚矜快接近原來的地方時,一隻手突然搭上了她的肩膀。她下意識的提起匕首,轉身欲要往身後刺去。
看見來者的容貌時,譚矜生生止住了手上的動作。
眸光一怔,“師父?”
流琴笑眯眯的看著譚矜,“徒兒是打算弑師麽?”
說罷,流琴緩緩抬起手,白皙的指尖宛如美玉,泛著淡白的光芒。以指尖輕輕的撫過譚矜的匕首鋒刃,全然不懼匕首的鋒利。
低垂下墨眸,不加掩飾的讚賞道:“確實是把好匕首。”
譚矜聞聲,揚手翻轉,收回了匕首。目光飄忽不定,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那批野人呢?”
流琴聽到譚矜這話,故作感動的捂住了胸口。眨了眨墨眸,眼中流動著盈盈的笑意,“徒兒居然還能想到為師,為師實在是感動……”
譚矜:“……”
沒關係,她現在轉身就可以走。
忽地,流琴眼角挑出幾分鋒利,“想走麽?”
譚矜默默望天,裝出一副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
沒錯,剛才她什麽都沒有想。
流琴看透了譚矜的心思,輕笑幾聲,說道:“徒兒,為師實在沒想到你居然是這般的……這般的……”
說到後麵,流琴似有些找不到措辭了,糾結了半晌後,才勉強的吐出一句話,“蠢的可愛。”
蠢的可愛?
譚矜回瞪回去,“你幾個意思?”
流琴微微一笑,“為師這是在誇你呀。”
譚矜:“……”
蠢的可愛這叫誇人?
敢情是打一巴掌給一甜棗,先罵人蠢再誇人可愛?
譚矜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
微微歎了口氣,又切回了正題。譚矜看向流琴,低聲問道:“師父,你不跟我走麽?”
“本座在這裏還有事情要做,倒是你為何沒有出去?”流琴俯首湊到了譚矜的麵前,長睫微微顫動,眸光閃爍,“剛才那群野人應該是放你出去了才對,怎的?他們設了埋伏,你又不得不回來了?”
譚矜揚眉,故意賣了個關子,嬉笑道:“你猜猜看。”
流琴道:“為師不猜。”
譚矜:“……”
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突然,流琴似乎想到什麽,又轉眸看向了譚矜,嘴角一揚,頗為好心情的問道:“徒兒莫不是擔心為師,所以又折回來找為師了吧?”
心思一下被揭穿,譚矜心下一慌張,麵上不得不做出反應,於是冷笑了一聲,“我怎麽會找你呢?”
流琴長哦了一聲,一雙漂亮的狐狸眼笑眯眯,宛如月牙一般,故作不解道:“那徒兒是為什麽回來呢?”
“這個……這個……”
一時間,譚矜竟無言以對。
幸虧流琴也沒有再問下去。
譚矜暗自鬆了口。
流琴道:“你先出去吧,本座不會有事的。”
譚矜不語。
流琴挑了挑眉,“怎麽?不信為師?”
譚矜問道:“那群野人為什麽會放我走?”
她不信之前在坑洞前,那些野人抓她是沒有抱有任何目的的。如果那群野人真有什麽目的,現在又為什麽會突然放走她?
要說其中真的沒有一點交換條件,譚矜斷然是不會相信的。
但是……
譚矜上下打量了流琴幾眼,後者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墨眸中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完全沒有一點緊張的神色。
她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是不是和他們做了什麽交易?”
“交易?”流琴接過譚矜的話,皺了皺眉。釋而一笑,“徒兒是覺得本座會和那些野人做交易麽?”
譚矜聽出流琴不屑的口氣,蹙了蹙眉,仔細的想了想,確實想不出流琴和那些野人會做什麽交易。
於是,她轉過身,打算按著原路出山洞。臨走前,譚矜又瞅了流琴一眼,抿了抿嘴角,還是囑咐了一句,“那你小心。”
流琴抬手將耳畔垂落的發絲撚到耳後,眼中流溢出笑意,輕聲道:“徒兒,你放心的去吧。”
語氣徒增幾分傷感。
譚矜:“……”
本來好好的一句話,為什麽從流琴口中說出來,感覺就有一點不對了?
就像……
她快要死了似的……
譚矜沒有再多想,轉身選擇了離開。
流琴目送著譚矜離去的背影,揮袖重歸於譚矜被綁架時的地方。踏入一間粗糙的石室,裏麵堆著幾個五大三粗的野人。
見流琴進來,一個野人率先大步走上前,神情頗為緊張,上上下下看了流琴好幾眼。確定他身上沒有傷後,那個野人嘀嘀咕咕的說起話來。
語調如野獸的低吼,又似野獸簡單交流的聲音。
流琴微微一笑,巧妙的與野人拉開距離。嘴角輕扯,開口竟是說出了一段獸語。
仔細聽下去,居然與野人所說的話又幾分相似的味道。
野人似乎聽懂了流琴的話,點了點頭,表示明了。它躊躇了一下,將自己項鏈上的獸牙拔下一顆,交付給了流琴。
流琴看見野人手中的獸牙,眼中不著痕跡的閃過一絲厭惡。
卻又轉瞬即逝,快到難以捕捉。
野人並沒有看見流琴眼中的厭惡,隻是把手中的獸牙像獻寶似的,往他麵前湊了湊。野人怕流琴不收,還張開嘴,嘀嘀咕咕的說了許多。
流琴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緊皺起眉頭,開口說了一串獸語。雖說其中的音調破碎,但語氣卻抱著一絲疑問。
野人肯定的點了點。
於是,流琴故作為難,伸手拿過了那顆獸牙。
眼底的厭惡更深。
既然,這顆獸牙可以調動這群野人的一批馴獸,他還是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沒人會和自己的利益過不去。
野人看見流琴收了自己的東西,高興至極,大手上下的揮動。獸皮跟著搖曳,在空中甩出淺淺的弧度。
若是仔細看,不難看出這個野人正是先前被譚矜挾持的那個野人。
流琴握緊了手中的獸牙,轉回目光看向野人,嘴角緩緩扯出了一絲淺笑。
其他野人見狀,心中各有各的想法。
這個人也是從外界綁來的,本該是做晚餐的食材,卻不想居然被酋長的女兒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