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需要
九嬰剛剛從深淵蘇醒,正好缺一個魔修補身子。現在,一個魔修的千鏡湮恰好能夠滿足它的需要。
既然如此。它斷然不可能放過千鏡湮。
千鏡湮手持長劍,看見九嬰眼中的*更深,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一雙黑眸越發深邃。仿佛是看穿了九嬰的心聲。
剛才,譚矜借勢已經逃走了。
如今。隻剩下了千鏡湮和九嬰決鬥。
九嬰俯首看向千鏡湮。蛇瞳裏寫滿了輕蔑。微微張口吐出帶腥味的熱氣,竟是口吐人言道:“小子,臣服於我。或許我還有可能放你一條生路。”
千鏡湮聞聲,忍不住發笑。眼角輕佻出傲然,長睫扇動。“你是在和本尊說話?”
“本尊?”九嬰冷笑。“在我麵前,你擔不起這個尊字。”
話落,又是一道光影衝著九嬰殺了過去。
白影劃破了長風。席卷出了獵獵的氣流。清風被劍鋒撕破。傳出了刺耳的劍鳴。在空中挑起了漂亮的弧度,隱隱有黑氣在翻卷。
九嬰來不及躲閃。結結實實的吃下千鏡湮一招。
千鏡湮指尖襲上一抹黑氣,黑氣宛如藤蔓盤旋上了長劍。在黑霧的深處。隱約有細碎的紫光在閃動,仿佛是星河璀璨。
九嬰輕敵,全然不擺開防禦架勢。長劍橫斬向了它的頸部。在堅韌的鱗片上重重的畫上了一筆。
千鏡湮一笑,眉目生來狷狂。
黑發隨風飛舞,潛入了白霧之中。
很快,光影迅速掠過。
刹那,鑽心的疼痛傳出。
哢。
鱗片破碎的聲音響起。
隨即,裂痕像是種子破土發芽一般,迅速的遊走上了九嬰的全身。鱗片不斷的迸裂開,哢哢的清響聲不絕,灼燒般的刺痛直叫它喘不過氣。
怎麽可能!
九嬰蛇瞳猛縮。
它的鱗片,居然被斬斷了!
千鏡湮揚手收回長劍,在黑眸的最深處跳動出紅光。嘴角染幾分嗜血,側目看向身後的九嬰,狂傲道:“怎麽樣?還想再抗一刀麽?”
話落,九嬰頓時生出一股心驚。
眼前的人雖不足它半數的高度,氣場卻極強。一身黑衣與風翩然作舞,黑色的鷹羽長袍在空中翻卷,揚出三分放蕩不羈。
眸光閃爍,宛如劍鋒出鞘。
這人……到底是誰。
千鏡湮轉身,輕描淡寫道:“不敢動了?”
話中的嘲諷之意明顯。
仿佛是無形的巴掌落在了九嬰的臉上,九嬰頓覺被侮辱,一雙蛇瞳泛起了猩紅。不由壓低聲音,恐嚇道:“小子,你不要以為隻是耍些小把戲,就算是個人物。”
小把戲……
千鏡湮低垂下眉目,暗自喃喃了幾遍。
瞬間,九嬰不再選擇坐以待斃,仰天長嘯一聲,尖銳刺耳。像是鳥獸發出最後的哀鳴,又宛如石頭在玻璃上摩擦,直衝人耳膜,貫徹入雲霄。
地上的飛沙被叫囂聲撼動,揚起一層薄薄的沙幕。
一團黑霧憑空冒出,混雜著無數亡靈的哀嚎。平坦的地麵上隱約有黑光在交織,黑光遊走成線,在地上編織出法陣的架勢。
冤魂從陣法中爬出,慘白的臉流著鮮血。四肢枯瘦如死木,沒有一點生機可言,動作僵硬至極。
天地變色,霎時被黑暗覆蓋。
從地底下冤死的亡魂都紛紛蘇醒,地麵的影子逐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黑的深潭。黑光匯成的深潭仿佛是水一般,在地上能蕩漾出圈圈的漣漪。
更多的鬼手從深潭裏麵的伸出,欲要抓住千鏡湮,不叫他能夠動彈。
千鏡湮冷笑一聲,長眉一挑,眼中沒有半分驚慌,連帶一絲漣漪都沒有泛起。嗤笑一聲,不屑道:“你莫不是以為僅憑這些小把戲就能贏了本尊?”
九嬰沒有說話,蛇瞳鮮紅甚血,像是下一刻就能有鮮血滴落。
微微張口,露出鋒利的獠牙。
“愚蠢的人,你很快就會為你之前所說過的話付出代價”
另一邊的樹林裏,譚矜脫離了九嬰的注視,像是一個無頭蒼蠅拚命的在南羽山逃竄。她並不認識開啟虛雲遺跡的路,隻能不斷的在山上尋找。
眼前到處都是白霧,不光是一草一木看不清,甚至連個鳥獸都沒有。
很快,汗水順著額角滾落。
譚矜一手撐著樹,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滾落浸濕了她的長睫,把目光逐漸渙散開來。
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時間拿不定了注意。
現在怎麽辦?
千鏡湮一個人對抗九嬰,她又一時半會找不到大部隊……
難道就這樣丟下千鏡湮,自己獨自跑了?
正在此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譚姑娘!”
“譚姑娘,你在哪?”
譚矜眼中閃過一道光芒,立馬浮現出濃烈的欣喜。倉促回頭往聲源處看去,雖說還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根本看不見任何的人影。
但她仿佛能透過霧,看清楚霧後的人。
“花跡痕,我在這!”
譚矜大聲的回了一句。
對方似乎聽見了譚矜的聲音,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倉促的腳步聲,一道如火的身影在白霧中逐漸清晰。
“譚姑娘,可算找到你了。”
花跡痕疾步來到了譚矜的麵前,眼裏閃爍著激動的光芒。看見她時,花跡痕還不忘上上下下打量了幾遍,確定譚矜沒有任何傷痕後,不由鬆了口氣。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南羽山這麽大,譚矜找一群人都如同大海撈針,更別提花跡痕是單獨出來找她一個了。
譚矜絕對不會相信這是巧合。
花跡痕聽到譚矜的問話,老實回答道:“我是跟著千鏡湮的豹子找來的。”
“千鏡湮的黑豹?”
千鏡湮的黑豹還能找人?
“你們離開後的沒幾天,千鏡湮的黑豹就像是發了瘋一樣的到處亂竄。我隱約感覺到其中有問題,於是就跟著千鏡湮的黑豹找了過來。”
沒想到跟著千鏡湮的黑豹一招,真的就找到了譚矜他們。
譚矜聽完後,在暗暗稱奇之餘,又問了一句,“那現在千鏡湮的黑豹呢?”
“估計是去找千鏡湮了。”花跡痕眸光一沉,繼續說道,“剛才聽見你的聲音之後,我便沒有跟著黑豹一路了。”
言下之意,他已經和黑豹分開了。
譚矜長哦一聲,表示了解。忽然,她又想起了現在千鏡湮的處境,趕緊對花跡痕說道:“你就隻有一個人來麽?”
花跡痕聽出譚矜話裏的急切,皺了皺眉,小心的問道:“發生什麽事了麽?”
“千鏡湮現在有麻煩。”
“有麻煩?”
譚矜把先前九嬰的事情給花跡痕一五一十的說清楚,聽完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花跡痕眸中一怔。良久後,他才說道:“這件事,我一個怕是幫不了千鏡湮的忙。”
譚矜不語。
“若是現在回去,再搬救兵,隻怕也已經晚了。”
九嬰是深淵裏的王者,通常是萬年一蘇醒,一旦蘇醒必定會引起四方動蕩。一群人尚不能對付,更何況僅僅是他們三個人。
估計連給九嬰填牙縫的都不夠。
譚矜心知九嬰的厲害。
九嬰不光在六界存在,在現代也是存在九嬰。
譚矜雖沒有與九嬰正麵交鋒,但在現代僅存的書裏也有記載了關於就九嬰的事。她曾經在書上看到過對九嬰實力的講解,其中舉出了一個現代對付九嬰的例子,說是當初九嬰出世,有一個百年煉獸師家族欲要收服九嬰,聯合了三個世家,舉全族之力與九嬰對抗……
那一仗足足打了三天三夜,天昏地暗,就連風都是帶血紅色的。
後來,參戰的家族裏,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
至於九嬰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傳說,有人到那些家族與九嬰交戰的地方看過,無一不為之心驚。據說那裏的土壤被血染成了紅色,煉獸的殘骸鋪了一路,整整有數十年沒有長過任何的草木……
現在,譚矜在六界第一次遇上了九嬰。
即使譚矜沒有殺過豬,但好歹也見過豬跑……
隻是……
譚矜眼中的憂慮不散。
千鏡湮是為了她才去和九嬰一對一的正麵抗衡,要是自己因為貪生怕死而把千鏡湮一個人丟在那裏……
抿了抿嘴角。
“你要去哪?”
譚矜轉身,淡道:“回去。”
花跡痕蹙眉,不客氣的說道:“你是想回去送死麽?”
“我不想回去送死。”
“那你……”
“可我這條命是千鏡湮給我的,現在他在和九嬰殊死搏鬥,我又怎能因為一時的福禍而把他一個人丟在那裏?”
說完,譚矜眼中閃過一絲倔強。
花跡痕一時無言。
確實,譚矜能夠出來,花跡痕知道是因為千鏡湮拖住了九嬰。剛剛蘇醒的九嬰需要東西彌補它虧空的身子,不管是仙力還是其他……
如果可以救人,花跡痕肯定不會選擇躲避九嬰的鋒芒。
但現在……
花跡痕嘴角微動,說道:“如今你再回去也沒有用,說不定千鏡湮已經死在了九嬰的嘴裏。屆時,隻怕……”
話音未落,花跡痕的領子一下被人拎起。
一雙泛寒的眸子落入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