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九章 命脈
隻要有這個丫頭在,想遇到流琴並不是一件難事。從長遠的利益考慮,現在不適合殺了這個丫頭……
至少。這丫頭留著還有作用。
要是死了,便是得不償失。
老嫗很快把一切利害關係分析完畢,心中的怒火幾欲把她吞沒。可老嫗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輕聲道:“琴帝,逝者為安。”
流琴反問道:“魂魄尚在。能為逝者?”
一句話成功把老嫗的話堵了回去。
隻要魂魄還在。便可以轉世投胎。
自然不能說是逝者。
老嫗不再與流琴鬥嘴。
流琴的腳還踩在譚矜的身上,剛才的幾次加力,已經把她腹部的傷口加深。老嫗也無回天之術……
所以。最後的贏家還是流琴。
即便他們是再不甘心。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同毒王一樣,譚矜也是老嫗的宿主。一旦譚矜死了。老嫗的魂魄也會隨之散去……
老嫗把一切都壓在了譚矜的身上。
緩緩合上眼。靜候流琴的裁決。
令老嫗出乎意料的是,流琴並沒有立馬動手。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竟是他收回了腳。
粉衣被風掀卷。在石室中飄逸。好似桃花灑脫。
流琴沒有再多說什麽。
一個閃身走出了密室。
隻留下了一地的桃花……
老嫗本以為流琴會殺了譚矜。但流琴沒有。
魔獄青蛇看向了老嫗,清道:“看來。這個丫頭的作用實在不小。”
接連背叛了流琴,居然還能活到現在。
譚矜算是自古以來的第一人。
流琴身為琴帝。殺伐果斷,眼裏絕對容不下沙子,更容不下背叛。譚矜接二連三對著流琴出手。卻仍能夠保命而腿。
他們的賭注押對了。
老嫗從地上緩緩的站起身,嘴角一揚,會心一笑。
“你真以為這丫頭僅僅隻是能活到現在?”
“難道不是?”
老嫗一語道破玄機,淡淡的瞥了魔獄青蛇一眼,諷刺道:“你每次雖是看這丫頭傷的極重,實際上本質是沒有受到傷害的。”
言下之意,沒有致命傷。
都是輕傷。
魔獄青蛇怔住。
老嫗冷笑兩聲,“等著吧,能殺了那個狐狸的,怕是隻有這個丫頭了。”
魔獄青蛇一下明白了老嫗的意思。
蛇瞳裏出現了幾分期待的味道。
當初,流琴挑撥了別人,看著別人被人背叛,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了一切他想要的。風水輪流轉,是時候讓他感受當年的果了。
流琴走出痕眉山洞後,墨眸警惕的看了看四方,確定沒人後,臉色驟然蒼白。褪去了所有的血色,汗水順著額角滑落。
步伐一下踉蹌,膝蓋猛地撞在地上。
他難受的咳嗽了兩聲。
嘴角溢出血。
“堂堂琴帝如今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還真是叫在下有幾分吃驚呢。”話裏話外別有深意,流琴眼中頓時浮現出一抹暗色。
一人從黑暗中走出,身穿黑色長袍。麵戴著新的鬼麵,墨眸凝視著流琴,高高在上的模樣……
流琴不語。
那人似是早已料到如此,不怒不喜,隻是長嘖了一聲,別有深意道:“想當初,琴帝拿下祭村不費吹灰之力……”
話音一頓,那人冷笑了兩聲,“如今我拿下琴帝,也是不費吹灰之力。”
流琴合上眼。
發絲淩亂在了眼前。
末了,那人微微一笑,補充了一句,“不知道算不算是我的榮幸呢?”
流琴驟然睜眼,輕聲說道:“你要是有本事,就別在旁邊說話。”
“呀,琴帝真是好氣魄。”那人故作驚異道,“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客氣了。”
話音一落,頓時一道水光在月色下流轉。
水光在空氣中蕩漣漪,層層渲染,連帶月色盈盈,說不出的好看。仙力蘊含其中,沒有受到任何的拘束,肆意的伸展。
仿佛能洗盡塵世的鉛華,優雅幹淨。
驟然,柔和的水光生出幾分殺意,化身成為水劍。劍鋒出鞘,泛著冷冽的殺機,轉瞬,獨餘劍影,劃破了長風。
流琴眼光一寒。
不知從何處再次閃現出桃花,花瓣迷亂了月色,攪亂了寂靜的夜。
那人眼中詫異。
“居然還有氣力。”
桃花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仿佛是一雙手,穩穩當當的接住了對方的水刃。在水刃破碎的刹那,花瓣緊跟著破碎,凋零在了地麵。
流琴緩緩站起身,抬起手背,拭去了嘴角的鮮血。半垂下眼睫,說道:“就隻有這點本事麽?”
當流琴從痕眉山山洞出來與那群人的巫師交戰時,另外兩邊也有了新的發現。
百裏顏被毒蟲牽製身體,不得已用了百裏家獨有的法術,才堪堪的避免了一難。現下,按著之前的計劃,繼續一條路通到底。
此時,百裏顏還不知道痕眉山山洞發生的事,隻是一條路繼續保持著走到了底。
到了冰窟的盡頭,居然是一片剔透的藍光。
藍光耀眼,流轉出陣陣光暈。
柔和的光絮驅散了零星的黑暗,撫平了前方的道路。
百裏顏飛進了其中,映入眼簾的是大片大片藍色的水晶。水晶的樣式各異,唯一相同的隻有一點——它們的顏色盡皆是藍色的。
藍的剔透出塵,像是一碧如洗的藍天。白色的霧氣蓬勃在藍水晶的中間,仿佛是一層薄紗蓋住了它們,透著絲絲縷縷的仙力。
百裏顏沒有再動。
它吸取了前麵的教訓,不敢再輕舉妄動。一雙狹長的紅眸警惕的看著四周,生怕再有什麽其他亂七八糟的蟲子跑出來。
南域人養蟲子就和人吃大米是一樣的,簡直是常見的不能再常見的事情。
而在南域人設下的陷阱裏遇到蟲子,也像是人在吃大米似的,也是一件常見的不能再常見的事情。
然而,百裏顏雖然是隻鳥。
但它也有鳥的尊嚴。
比如說,像一些亂七八糟的蟲子它是不會吃的,甚至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其中就包括了南域的蠱蟲。
越是平靜的地方,存在的危險越可怕。
百裏顏呆了許久,仍然沒有看見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於是,猶豫了片刻,拍著翅膀飛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