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三章 下套
一直等到第三天的晚上,君遙知按照約定到了譚矜的客棧。來到客棧之內,掌櫃的見到君遙知。一看他的穿著,便猜到應是富人。
立馬笑臉相迎,問道:“客官是要住店還是找人?”
君遙知身穿黑色長袍。垂在地麵,華美的金邊嵌在衣袂。滾燙的翻滾藤蔓。寬袖幾欲碰地。走起路來大有兩袖清風之勢。
一雙含水的杏眼閃動波光,一顰一笑盡顯風采。
君遙知揚眉,“你們這有一個叫譚矜的人麽?”
掌櫃先是一怔。似乎是覺得自己店中有一個叫譚矜的人。於是,翻開自己的登記薄,翻了幾頁後。眸光一掃。恰好看見了譚矜。
“有,當然有。”
“她在哪間房?”
掌櫃念道:“天字五號房。”
剛一說完,君遙知的身影登時消失在掌櫃麵前。掌櫃足足愣了半晌。“這。這……”
天字五號房內,譚矜本來還在同百裏顏交談。突然聽見了噔噔的上樓聲,似乎還有點急促。
心下了然。
對百裏顏點頭。
百裏顏明白其中含義。搖身化成一隻金雀,躲到了床頂,不叫人發現。狹長的紅眸直視的下麵。生怕錯過一絲細節。
譚矜清了清嗓子,重新拿起自己的文房四寶,做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忽然,門打開了。
吱啦。
君遙知從門外走進,剛進屋看見譚矜正在埋首寫什麽。不敢稍有打擾,隻得放低自己的腳步聲,悄悄來到她的身後。
譚矜心知他的到來,麵上不動聲色。驀地回首,似是才發現他一般,驚呼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演技極好,毫無破綻。
君遙知輕咳兩聲,有些不好意思道:“剛剛才到,打擾到姑娘了?”
譚矜搖頭,“沒事,我隻是剛剛落筆,不算打擾。”
“在下先前收到一封信,信上說姑娘有要事相告,不知是何要事?”
提到這個要事時,譚矜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罪惡感。
幹咳兩聲,她用目光丈量了一下自己和君遙知的距離,再估摸了一下能不能夠得著……
結合種種因素……
譚矜正色道:“這件事很重要,你站的有點遠,不如過來點,我小聲告訴你。”
君遙知信以為真,一想到能和譚矜近距離接觸,他臉上多了抹不自在。不敢讓她久等,又舉步上前,“姑娘,請……”
話音未落,譚矜找準地方,一個刀手劈了下去。
力道十足。
“哎喲。”
君遙知疼得哀嚎一聲。
譚矜呆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疼得不斷揉脖子的君遙知。
沒暈?
正當譚矜打算再來一下的時候,一道銀光閃過,不偏不倚正好刺中君遙知的昏穴。
君遙知兩眼一翻,直接倒了下去。
譚矜順著銀光看去,不知何時竹溫言出現在門口。竹溫言一襲綠衣翩然,雙手環胸,嘴角一揚,多了幾分邀功的味道。
“怎麽樣,在下的針法準麽?”
譚矜輕咳了兩聲,嘴角提出一抹笑,“準,當然準。”
總而言之,君遙知是被成功撂倒了。
譚矜把君遙知從地上拖起來,強行丟到了床上。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茶水,滿滿的倒上一杯,剛想往他嘴裏倒,結果又發現了一個難題……
君遙知的嘴是閉著的……
譚矜看向躲在床頂的百裏顏,一個勁的眨眼,示意讓它下來幫忙。
百裏顏會意,拍著翅膀,搖身化作了人形。
看著閉著嘴的君遙知,百裏顏猶豫了片刻,眼裏閃過一絲不忍,然後緩緩抬起手……
哢。
骨骼傳出清響。
譚矜忽然覺得自己下巴有些生疼,看向百裏顏的目光多了幾分小心……
一言不合卸下巴,太可怕了。
百裏顏幹笑,無奈道:“娘子,除了這麽做,你還有其他辦法麽?”
譚矜仔細想了想。
好像確實隻能卸了君遙知的下巴。
反正到時候再裝回來就行。
既然下巴被卸了,倒水也就方便多了。
譚矜拿起茶杯,對準君遙知的嘴猛灌。很快,一杯水下去了,眼看又要漏出來,百裏顏眼疾手快,抬手又哢的一下把下巴安回去了。
她頓時又覺得自己下巴一疼……
在暗自同情君遙知之餘,譚矜手中的正事不停。合上眼,指尖躍出仙力,隱隱有紅光在流轉……
君遙知體內的獄火蓮花瓣與之起了共鳴。
自君遙知的身體裏透出薄弱的紅穀昂,似乎是在相應譚矜的號召。
一朵獄火蓮憑空飛在空中。
指尖一動。
獄火蓮生出縷縷紅霧,紅霧匯聚,漸漸生成了一個人影。紅霧匯成的人影形同年輕女子,纖纖素手一揚,君遙知身體內的紅光頓時大振。
譚矜深吸口氣,催動體內的仙力來滋養獄火蓮。
獄火蓮離開了雪王峰後,已經是自行的斷了根莖,所有的生機都是來源於外界的仙力。
此次修複君遙知體內的傷,也是主要靠著獄火蓮。
但是,君遙知的內傷嚴重,要是想要修複非耗上不少的仙力,獄火蓮難以支持這麽重的消耗負荷,隻能憑借譚矜的力量來勉強維持。
獄火蓮抬手,感受君遙知體內的本體共鳴。
指尖微微一動,被君遙知吞下的獄火蓮化作千絲萬縷的仙氣四散,宛如清泉拂過他一寸寸的筋脈,嚐試著修複內在的傷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譚矜隻覺得自己體內的仙力如流水的流逝,額角逐漸蒙上的細汗。
但獄火蓮的修複還沒有結束。
百裏顏見狀,於是閃身來到譚矜的身後,雙手祭出一道藍色的仙力。盤腿坐下,指尖湧出的了仙霧,滋潤譚矜的丹府。
一時間,減輕了譚矜的負擔。
獄火蓮專心的修複君遙知的傷口,過了許久,派出去的仙氣像是遇到了反噬,再難以前行一步。
獄火蓮猛地睜開眼。素手瞬間握緊,收回了自己的全部仙力。
仙力反彈回她自己的身上,不受控製的劇烈咳嗽了起來。
譚矜霍然睜開眼,悶哼了一聲,轉眸看向獄火蓮,“怎麽樣?”
獄火蓮沒有回答,徑直來到了百裏顏的跟前,用目光上下打量了他數遍,問道:“他之前受的是什麽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