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雪名閣
老人倉促回頭,隻見流琴雙手環胸,悠閑的倚靠在門邊。紅衣隨風搖曳。似流火耀眼。
流琴微微一笑,一雙墨眸半垂,眸色深邃。勝如傾世桃花,讓人不經心湖蕩漾。
老人警惕的看著流琴。“你怎麽在這!”
老伴顫巍巍的摸著老人的手。坐起身看向流琴,“老周,是誰來了啊?”
老人摁下老伴的手。低聲道:“沒事,一個朋友。”
“請他進來坐坐吧。”
“嗯。”
老人起身,走向了流琴。
“進來坐吧。”
流琴沒多說。幾步走入了房中。譚矜跟在流琴身後。眼睛仔細的打量了下房間,簡單的裝飾,一張破舊的桌子。還有兩三根板凳。
屋裏的布局尋常。沒什麽特別之處。
老人給流琴他們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了桌上,說道:“家裏沒有茶。各位暫時將就一下。”
流琴捧起水,輕啜一口水。長睫輕顫。指尖摩挲著杯子。
老人看向流琴的眼神極其不友善,生怕他做出奇怪的動作。手裏一直緊抓著茶壺,隱隱能看見額角冒出的汗水。
流琴回頭。回以老人一笑。
譚矜打量著他老伴,一雙睜大的眼中沒有一絲光亮,手在床上摸索著,找到被子重新蓋在了身上。
家裏雖窮,但床上的被子卻是嶄新的。
老人嘴角微動,用口型比了一句,“有什麽事我們去外麵說。”
流琴起身,遞給譚矜一個眼神。譚矜了然,收回了打量他老伴的目光,揮袖走出了屋子。
老人走出房間,輕手輕腳的合上門。
門外的風聲極大,喧囂著奔騰,揚起耳畔的發絲,宛如刀刃割在臉上,有些生疼。
老人確認門關好後,開門見山,語氣篤定,“那把扇子是我老伴的陪嫁之物,你們別想得到它!”
流琴無所謂的笑了笑,“陪嫁之物隻是陪嫁之物罷了,怎比得上人命?依本座看,你老伴的病要是再不治,隻怕是活不過今年了。”
冬雪已經來臨,萬物已然凋零,一草一木失去了生機,天地間將會被冰雪覆蓋,隻剩下一片銀裝素裹。
老人沒說話。
譚矜在一邊看著,饒有興趣的揚眉。
憑著流琴的三寸不爛之舌,她完全不用擔心什麽。
“還是說,一把扇子比你老伴的命更重要?”
語氣輕描淡寫,卻一針見血。
直刺向老人心中最深處。
“我……”
流琴不屑道:“一個男人,做個決斷卻扭扭捏捏,說出去真不怕人笑話。”
老人聽到這番話,渾身微微顫動,嘴角微動,問道:“你們當真能治好我老伴的病?”
“信與不信全在於你。”一人從遠處走來,似竹翠綠的衣袂翩然,“我有辦法治好你老伴的肺癆。”
老人回首。
竹溫言步迎清風,寬袖翻飛。狹長的眸子折射出精光,嘴角噙著溫和的笑,“不信你可以讓我先試試。”
老人隱隱感覺來者不凡,不動聲色,仔細的打探起來。
好熟悉的眉眼……
老人心裏咯噔一下。
竹溫言沒有察覺到老人目光裏的變化,溫聲詢問道:“怎麽樣?”
老人內心在經過一番爭紮之後,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
一句話成功噎住竹溫言。
“我可是……”竹溫言本來想道出自己的身份,轉念一想感覺太有失風度,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老人家,你就讓我試試怎麽樣?要是能治好,你把扇子給我們,要是不能治好,扇子還是在你手裏……”
老人態度堅決,說什麽都不把扇子交出來。
流琴沒有說話,微眯起了墨眸,似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老人感受到了流琴的目光,臉上閃過倉皇,轉身走進屋內,啪的一下關上了門。
竹溫言還想再說,幾步上前,差點被門撞到了鼻子。
堂堂蕭竹穀掌門,第一次吃到了閉門羹。
竹溫言心裏很不爽!
反倒是譚矜對於老人的態度沒有意外,轉眼看向了流琴,輕聲問道:“你怎麽不說話了?”
良久後,流琴似想通了一件事,嗤笑一聲,“到時候,他會來求我們的。”
竹溫言道:“你這麽篤定?”
流琴伸了個懶腰,“知己知彼,方有勝機。”
言下之意,要先弄清楚老人和他老伴的身份,才能進一步的下手。
流琴低了下頭,銀麵泛著寒光,冷笑一下,仿佛早已看到了對方低頭的時候。紅袖在寒風中如蝶翼扇動,愈發的華美熱烈。
“既然人家不歡迎我們,沒必要再在這耗著了。”
說完,流琴離開。
竹溫言看著木屋長歎一聲,也跟著離開了。
屋內,老人緊靠在門上,聽著門外腳步聲消失,他像是被人抽幹了氣力,滑跌到地上。老伴聽聞聲響不對,趕忙問道:“老周,那群人到底是誰?”
“他們找來了……”
“誰?”
“竹蕭穀的人。”
老伴無神的眼眸瞪大,“不,不可能……”
另一邊,譚矜他們在老人那裏吃了閉門羹,又重新回到了墨城。
此時,雪名閣大門敞開,站在外麵便能感受到裏麵的暖氣。雪名閣的角落放置香爐,溫熱的氣息暖和了閣內。
雪名閣內部裝潢精美,有名貴的木雕,更有紫翟石刻成的鬆樹,僅用一簾藍色珍珠隔開外麵街道,地麵由潔白的大理石鋪成,高豎的紅柱上鐫刻著異獸。
譚矜走到前台,指尖撫過前台,光滑的台麵讓她有點驚異。
整個前台是用紫檀木製成。
曾有人說,雪名閣靠著販賣消息,每年的利益多不勝數,早已是富可敵國。因為雪名閣掌握的消息和秘密太多,樹敵無數,卻無人敢撼動。
一個惹雪名閣不高興,人家把你秘密無償給敵家,估計你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故而,所有人都隻能對雪名閣恨得牙癢癢,不敢輕舉妄動。
流琴來到櫃台,指尖敲了敲台麵,壓低聲音說道:“本座想找你們的閣主,做一筆大買賣。”
前台的人上下看了流琴幾眼,見他穿著不凡,應該不是騙人之輩。
如實回答道:“我們閣主現在不在,隻有分閣主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