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拜師三禮
“這可是你說的,為師沒這麽說。”
譚矜:“……”
她想換個師父,現在還來得及麽?
事實證明。已經來不及了。
最後,譚矜跟著琴曦上了竹蕭峰。
竹蕭峰有大片大片的竹林,清風一掃揚起竹葉悠揚。像是翻滾的綠浪,一層層蕩漾開。一碧如洗的藍天配著這綠色。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站在山峰上。清風也夾雜了竹的香氣。
四周都是竹林,沒有多餘的顏色,純粹的幹淨。
“徒兒。為師這山頭風景不錯吧?”
“是不錯。”
譚矜凝視著遠方,在竹林的盡頭雲霧繚繞,山嶺盤旋像是臥龍。
“那是。”提起這事。琴曦還有點驕傲,“想當初我看上這座山峰,竹溫言死活不給。活像本座要他命根子似的。”
“那他怎麽給你的?”
琴曦微微一笑。“你猜呀。”
譚矜沉默了。
看來。竹溫言已經像惡勢力屈服很多次了……
“對了,徒兒你拜師的那三禮該行了。”
譚矜懵了。
“那我們什麽時候做?”
琴曦優雅地笑了笑。“本座糾正你一遍,不是你和我做。而是另有其人。”
譚矜木納,“你這話什麽意思?”
琴曦仰天長歎,“實際上。你不是我徒弟。”
“什麽意思?”
譚矜有點慌了。
琴曦一本正經地看著譚矜,非常不忍地告訴她事實真相。然而,該知道的是藏不住的,“實際上,你是我師妹。”
轟隆!
一陣晴天霹靂砸到了譚矜的頭上。
“你再說一遍?”
琴曦目光閃躲,輕咳了兩聲,“師妹,咱們有事好商量。何必動粗呢?”
譚矜冷笑,“我隻是個粗人,不會說話隻會動粗。”
“那你剛才說的是什麽?”
譚矜默了。
良久,她鬆開了琴曦的衣領,微風揚起她的秀發,飄過耳畔。緩緩垂下眼睫,強忍著聲音的顫抖,“你的師父也是流琴?”
琴曦不語,算是默認。
譚矜道:“我要下山。”
看著譚矜真的要走,琴曦趕緊上前攔住。
“我的小師妹,好好說話行不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請上來的,你就這麽走了我怎麽給師父交代?”
譚矜道:“他是你師父,不是我師父。”
話音剛落,一陣聲音從她身後傳來,語氣裏帶著幾分懶散。
“丫頭,給我個理由。”
譚矜停住腳步。
“沒有理由。”
流琴舉步走向譚矜,粉衣宛如桃花漫天,隨著清風蕩漾,他每一步都走的很輕,卻偏偏讓譚矜心慌,倉促移開視線,不敢直視流琴的眼睛。
流琴的出現出乎譚矜意料。
“告訴我理由,”流琴壓低聲音,空靈的聲音顯得沉重,“以及你欠我的那一刀。”
譚矜不語。
良久後,她才出聲,“你們這麽耍我,有意思麽?”
一瞬間,曾經所有徘徊在心裏的疑雲消散。
當初,她對著琴曦胡思亂想,幾次錯認成流琴,根本不是錯覺。
而是,流琴根本假扮了琴曦。
哪怕是相同的妝容,哪怕是近似的說話風格,但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琴曦的眼睛永遠是幹淨的,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寫在了眼上。但是流琴不同,單憑這眼睛,一輩子都不能看透他在想什麽。
譚矜道:“我沒有什麽好說的,所以現在能放我走了麽?”
“要走?”流琴笑了,“可以啊,把那一刀還給我。”
話音剛落,譚矜翻手拿出匕首。眼裏閃過一道狠辣,對準自己的肩膀,一刀狠刺下去。
鮮血溢出,溫熱了冰冷的鋒刃。
琴曦在旁邊還想說什麽,但流琴依然是笑著的,甚至給他遞了個眼神。
暗示琴曦不要插手。
譚矜倒吸一口冷氣,猛地一咬牙,揚手把匕首從自己的肩膀抽出。
串串血珠揚在空中。
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整個左臂痛得幾乎沒有知覺,甚至想讓人幹脆一刀砍了。
“這下,還清了麽……”
“還?”流琴無賴道,“你說還的清麽?”
譚矜眼神一寒,“你騙我?”
“我沒讓你拿匕首刺自己,這個騙字又是從何而來。既然曾經拜我為師,現在你隻需要行完三禮就成。”
譚矜道:“如果我說不呢?”
形勢一下變得僵硬。
琴曦站在旁邊勸也不是,說也不是。
做人怎麽這麽難……
流琴凝視譚矜雙眸半晌,“如果你想還清,你把這些還給本座就行了……”
說著,流琴抬起指尖,撫上琴曦的臉,順著滑到丹府的位置。
“你的臉,你的靈根,包括你的體質,都是本座給的。”
譚矜怔住。
流琴道:“深淵下塑金身,藥池鑄體魄,洗煉靈根。”
譚矜沉默了。
仔細想下來,自己確實是欠了流琴許多。
“所以,你做這一切隻是想收我為徒?”
“難不成你以為,本座在你身上有利可圖?”
忽地,譚矜後退一步,單膝跪在地上。垂下眼睫,清聲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琴曦在一旁看著,莫名有些竊喜。想來,自己還占了師父這頭銜一段時間……
怎麽想都賺了。
流琴輕抿嘴角,漂亮的狐狸眼微眯,“你隻要做到在深淵裏對我說過的話就行了。”
譚矜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驀地想起自己曾說過逆改天道的話。
譚矜深吸一口氣,振身道:“是。”
三禮成。
拜師禮,訓話,引薦人全齊了。
流琴看了譚矜一眼,嘴角一揚,說道:“還想在地上跪多久?”
譚矜尷尬地咳了兩聲,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衣袍,轉眸笑眯眯地看向琴曦,非常自如的喊出兩個字,“師兄。”
琴曦:“……”
為什麽師兄這兩個字他聽著有點別扭呢?
譚矜捕捉到琴曦臉上的不自在,笑得更歡了。白白當了她兩個月的便宜師父,這筆賬她還得想想怎麽算回來……
自拜師之後,譚矜心裏對流琴的隔閡似乎消了許多,至少不會再有敵意。
琴曦一邊幫譚矜綁紗布,一邊苦口婆心地說道:“徒……師妹,你又是何苦呢?瞧這肩膀傷的,作作秀不就好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