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對手
暉宸看著譚矜,仔細打量了下她眉眼。微微蹙眉,自己並不認識她。
譚矜趕忙收回視線。看向了場中。
已經有不少人召喚出了妖獸或仙獸,獸的形態不同,連帶所屬修為也不同。
譚矜沒有召喚出禦獸。
“你的禦獸呢?”
譚矜一愣。回首看向暉宸。
暉宸舉步向她走來,柔順的黑發輕曳。少年的衣衫精美。愈發意氣風發。
譚矜冷靜下來,眼神淡漠,“你的呢?”
“我的?”暉宸道。“我不急。”
譚矜笑了,“正好,我也不急。”
簡單的談話之後。暉宸沒有再多說什麽。直到鑼鼓再次敲響。他才離開。
臨走前,暉宸深意的目光讓譚矜感到不自在。
看樣子他應該沒有認出自己。
譚矜的耳畔又響起了之前琴曦的話——
斬斷塵緣。
心口猛地一疼。
負責人高喊道:“第一場,甲組淘汰賽!準備!”
話落。整個場地躁動起來。禦獸師臉上登時顯出緊張。看向對方的眼神不再友善。充滿了敵意。
恨不得立馬把對方推出場地,以求自己晉級。
空氣中彌漫著肅殺的氣息。所有禦獸師都暗暗驅使禦獸。
隻求一戰!
百獸仰天高嘯或低鳴。
飛禽騰翅,走獸露爪。
上空飛滿了獸。地麵也淨是獸。禦獸師不是隻能禦一個獸,可以擁有數隻。
獸的形態萬千,五彩斑斕的顏色令人眼花繚亂。
躲在暗處的一人首肯道:“這次參賽的禦獸師都不錯。”
很快又有附和聲。“光是三重天的妖獸便比前屆多,此次人才不少啊……”
咚!
“開始!”
鑼鼓聲落下的刹那,所有飛禽走獸行動!大地為之顫抖,迸發出無數道裂痕,其中爬出鋒利的枯藤。
火焰縱橫場內,水花飛灑成劍!
金色光芒不時閃爍,有飛鶴拍翅祭出金色利刃,匯成千百的刃雨。
地麵不斷在變化,或高或低,數不清的地刺突如其來的鑽出,濺起殷紅的鮮血。
禦獸師臉上寫滿緊張,紛紛召出自己的法器,與自己的禦獸同戰。
場中沒有半息的寧靜,仙力的波動引得結界振蕩。放眼看去盡皆是一片絢爛的顏色,濃鬱的仙氣下混雜著硝煙。
以及血腥。
無論是誰,遇上即敵。
“啊!”
開場不過半柱香,已有不少人被掃出了結界。淘汰的人倒在地上,像是被秋風掃去的落葉,狼狽不堪。
禦獸不停在隕落。
強大的妖獸狠辣的踩在仙獸的身上,仙獸隻能無力的*。斷翼的禽鳥如斷線風箏墜落,惹得白狼爭強蠶食。
弱者唯有流淚哀求,親眼看著自己禦獸慘死。
場中堆積出屍骸。
嗜血的猛獸貪婪的咀嚼著敗者的骨頭,發出清脆的哢哢聲。嘴邊流淌敗者的鮮血,張口露出利牙,愈發張狂。
死去飛禽的羽毛鋪了一地,形成淒美的地毯。曾經豔麗的毛發染上沉重的鮮血,帶走了它們的生機。
與其說是一場比賽,還不如說是禦獸拚殺。
勝則存,敗則亡。
一隻雪霜狼剛吞掉了鷹的生機,又被另一頭魔熊打在身下。魔熊爪子肥厚淩厲,直叫雪霜狼動彈不得。
血肉撕裂聲乍起。
雪霜狼哀嚎一聲,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腸肚被挖出。
魔熊挑起濕漉漉的狼腸,含糊的放在嘴裏咀嚼。眼裏帶著輕蔑,那是屬於勝利者的戰利品。
“不,我的狼!”
失去禦獸的禦獸師痛苦哀嚎。
回應的他的卻是被淘汰出局的命運。
“你這頭狼真是太沒用了,活該被我的魔熊吃掉。”
末了,那人肆意的大笑出聲。
正當魔熊準備尋找下個目標時。
一道颶風瞬間襲來。
氣流急速,宛如銀線交織。
僅是瞬息之間。
骨肉分離的嘶啦聲響起,空中的血腥再度添上一份濃烈。
那人笑聲還未落,肉塊已然落地。
緩緩瞪大眼,不可置信的喃道:“不,不,我的魔熊……”
颶風帶起了地麵的塵沙,形成一片沙幕,遮掩住了眾人的視線。
片刻後,沙霧漸散。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
萬物似乎停止了喧囂,連風也止住了張揚。
所有的嘈雜消失。
稍有見識的人怔住,眼裏大寫著驚訝,失神道:“這裏怎麽會有……”
白澤!
被仙門奉為鎮門之獸的白澤怎麽會出現在這!
與白澤一同出現的,還有一位少年。
墨發披散身後,白衣甚飛雪出塵。
幾縷發絲落在眼前,嘴角抿出一抹笑意。明明是長得毫無特點的五官,偏偏生出一種傲氣。
“這人……是誰?”
禦獸師迫切的想知道這名白衣少年是誰。
看模樣,不過是剛到十六歲罷了。
論實力,卻是空前絕後的強。
隻存在於書中記載的仙獸,竟然會成為他的禦獸!
不光是參賽的禦獸師驚呆了,連周圍旁觀世家的人也倒吸了口冷氣。
僅是第一場,居然有這麽強的選手。
一時間,全部焦點落在了譚矜身上。
甚至是弱者都忘記了哭泣。嘴巴微張,眼淚掛在嘴邊,滑稽無比。
譚矜抬眸掃了下四方,一一將周圍人的神色收在眼底。嘴角笑意更濃,帶著些許漫不經心。
她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了。
在所有震驚的目光下,總有幾個人是平靜的看著一切。
神色依然平常。
其中就有暉宸。
暉宸揚手。
一隻紫色的蝴蝶從獵物體內鑽出,扇動華美的翅膀,翩然停在他的指尖。
之前的獵物內部早已腐爛。
暉宸注意到了譚矜,目光愈發的深邃。
深邃之下,暗藏殺機。
這次甲組比賽,譚矜靠著白澤出盡風頭。藏在暗處的人不由嘖嘖感歎,“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遠處,觀看比賽的花憐枯驚呼,“姐姐,這不是……”
不等花憐枯說完,花錦蘭打斷道:“隻是長得像罷了,哪有這麽巧的事。”
語氣平靜,內容輕描淡寫。
在周圍的世家並沒有多想,畢竟此時譚矜樣貌普通,認錯很正常。
在其餘人暗自敲起小算盤,估摸著想把譚矜收入本家時。
花錦蘭悄無聲息的拉著花憐枯走了。
花憐枯細心的察覺到,自己二姐的呼吸居然急促幾分。
一向平靜的二姐激動了?
花錦蘭聲音難以維持平靜,一直念叨著同樣的話。
“這次先機終於落到我們花家了。”